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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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間,下了一場大雪,京兆銀裝素裹,一片潔白。可氣温卻低得驚人,而明白人都清楚,這白雪紅的清晨,不知會在路邊發現多少具凍死的屍體。

柳府大門前的空地上,臨時支起了一個巨大的鐵鍋,鍋底架着柴火,烈火熊熊,大鍋裏熱氣升騰,氤氲在高處,四散開,夾帶着糧食醇厚的香氣,直鑽到人們的鼻子裏。

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彎着站在鍋前,手持着巨大的鐵鏟,翻攪着鍋裏的粥。

乞丐和貧民頂着嚴寒,排着長隊,不停地跺動着麻木的雙腳,等待着施捨。但他們被凍得青紅皂白的臉上,無一例外地洋溢着歡樂神情。

方拓走出柳府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情景,她實在不能明白,明明是別人施捨的東西,為什麼這些人迴出這種滿足的表情來。

“每三天,我便派人在這裏煮上幾鍋!”柳長風看着整齊的隊伍,點了點頭,他對於這些人沒有一古腦的上前哄搶到滿意。

“看來以後得稱呼你柳大善人了!”方拓微笑着撇了撇嘴,口氣中帶着些微的嘲諷。

柳長風尷尬的笑了笑,同方拓在一起,他總是刻意迴避去年在這裏發生的事情,於是轉移話題道:“大慈恩寺離這裏很遠,不如咱們先到酒樓吃點東西再去吧!”出門前,已經説好了的,今天他要陪方拓遊覽那有名的大雁塔。

方拓掃視了一下四周,已經領到粥的人,有的蹲在路邊,有的站在牆角,或者乾脆的站到路中間,他們雙手捧着碗,啼溜啼溜地喝。而她的耳邊,盡是咕嚕咕嚕的腸鳴,和喝粥的響聲。

“也好!”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怎的,剛剛那還算氾濫的同情心竟然淡了不少,甚至有一種儘快離開這裏的衝動。當下隨着柳長風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了,卻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動作都被街角的一個華服公子看到眼裏。

“咦?那不是長風嗎?”一個乾癟的老人在拐角處走出來,正巧看到柳長風與方拓遠去的背影,想招呼,無奈二人卻行得遠了。

“怎麼?柳伯伯!那人便是柳兄了?”直到方拓的身影消失不見,那華服公子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過了半晌,又不樂道:“你這麼做可就不對了!看剛剛的情形,柳兄同那位姑娘的關係好像不一般阿!我妹妹怎麼辦?我可不能讓她委屈了阿!”

“閻世侄千萬不要誤會!”柳員外搖了搖頭,解釋道:“那女子只不過是借宿在我家的,同小兒只是普通朋友罷了!你我兩家若真能聯姻,對誰都有好處不是嗎?”

“那是當然。”那閻公子附和着笑了笑:“回去之後,我一定盡全力説服我爹!”想了想,又問道:“那姑娘既然是柳兄的朋友,身份一定不一般吧?”

“什麼身份?”柳員外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只不過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乞丐而已!雖然現在看起來正常,但誰能保證那天她不犯病阿!若不是看在小兒的分上,我早就將她趕出去了!”嘴上雖這麼説,心中卻忍不住大了個突,去年方拓殺人的手段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近來千方百計的避免與方拓見面,若説趕方拓離開柳府,沒有柳長風發話,他也是萬萬不敢的。

“乞丐?”那閻公子卻沒有看到柳員外臉上那有些發青的臉,只是怔怔的望着方拓消失的方向,不自覺的,在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來。

****一天後的傍晚,柳府,書房。

丫環推門走進來的時候,一飛瀑正自方拓面前的畫紙上噴湧而出,寥寥幾筆下去,便又多了幾方山石,一道溪

丫環不敢打擾她的“雅興”將水果茶點放到桌上,便轉身離開了。

方拓長舒口氣,這一下午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這副畫即便不如大師們的傑作,卻也是她發揮最好的一副了。

伸手去過茶碗,愜意的抿了一小口,不錯,心情好,連茶水都更好喝了。細品之下,竟然還有一絲甘甜的滋味。咦?確實不一樣了,換品種了?驀地,極度的不安自心頭掠過,接着便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走了,眼前變得黑糊糊一片,茶水被人動了手腳,而這也是她腦中閃過的最後一絲念頭,下一刻,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恍惚中,不時傳來兮兮絮絮地聲音,好像還有人在耳旁氣。突地前一涼,似乎有誰在自己的衣服。

“不對!”好不容易積攢了一些力氣,將那沉重如萬斤的眼皮支開,入目的是讓自己心驚跳的場面。惱怒,羞怯,窩火,一時間什麼覺都有,心裏很是難受,只覺兩眼發黑,悲憤得不能自制。

就在她的面前,擺着一張放大的,清晰的男人的面孔,此時,那人正睜大眼睛,驚惶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慌道:“你,你怎麼醒了?”嘴角還着污穢的口水,很顯然,方拓的突然轉醒讓他不知所措,那雙扶在方拓前的爪子也停止了動作。

一股憤直衝腦門,不用細想也知道對方打算做什麼,火大的抬腿就踢,在猝不及防下,將對方踹到地上。慌慌張張的整理好衣服,一個縱身,怒火燒般衝了上來,一拳揮了出去。

那人竟然也會武功,剛剛也只是反應不及才被踢了一腳。衝地上爬起來,雙手成爪,便攻道方拓身前。但他那三腳貓怎是盛怒之下的方拓對手,幾招無力的反抗過後,鼻子上就被狠狠的砸了一拳。慘叫一聲,往後飛出老遠,撞到牆上,鼻子鮮血四濺,看樣子受傷不輕。方拓怒到極點,又衝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狠叫道:“你這髒手,敢碰我。”左手往裏一扭,一陣劈啪聲響,那人的左手立時報廢。方拓還不罷休又折斷他的右手,這才有功夫察看自己所處的環境,房間裏數盞燭火在帷幔上,牆上和房頂勾勒着猙獰的影子,房間裏的陳設極盡奢華,也非常講究。但此時此刻,這裏的一切卻讓她無比厭惡。

“還好自己醒來的早!”這是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心中卻也不免一陣後怕,若是醒來的晚些,猛地搖了搖頭,她是在不敢想下去。

怒火攻心下,照着地上那人的口又是一陣猛踢,才稍稍恨。

那被打的人卻也有些骨氣,臉痛得慘白仍沒有求饒,聲音有氣沒力道:“你,你敢打我!”他喊的聲音很大,卻沒有任何人衝進來,想來是為了安靜“做事”將外面的人都打發走了,這倒省了方拓很多的力氣。

冷哼兩聲,方拓一腳踩在那人口,一邊沉聲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説完腳上的力氣又加重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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