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陳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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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瞪着你的兩顆眼珠子,嘲笑我的醜陋,可這是你的扭曲,你的空虛,與我無關。或許,光着股的人,都喜歡盯着別人的衣服看?

——我的衣服,是威廉夫人親手穿上的。

我的記憶因一場事故受限,醒來的時候,我誤以為自己在靈堂。

我躺在一張白的牀上,身上蓋着一條白的薄被,周圍是白牆,我視野所及的斜上方擺滿了新鮮的百合,搖搖墜的水珠就要滴到我臉上,可我聞不到花香,只有濃郁的消毒水味一個勁兒地侵蝕我的鼻腔,我的身體似乎被這強大白淨化了般倔強着,而我想象着自己也是白的,或許還能是半透明的!漸漸地,我知到冰涼,四肢的麻木瞬間褪去。

“護士!她醒了!她醒了!”她?我早就醒了。

偏偏有一個女人這樣大聲喊着跑了出去,她嚇了我一跳!那顆頭啊,就像生長素過度的植物被放了快進鍵,突然一下滋了出來!她是早早藏在牀底下,蓄勢待發的殭屍咧?説不定就在等這一刻嚇死我。

我的視線很模糊,女人的身份暫時還認不出,我看不清她,只朦朦朧朧的看到那顆頭的移動速度很快,一轉眼,我就看不見了。

我醒了。

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印象中,接踵而來的還有一道刺眼的光束,我看到它從一隻兩手指大小的電裏鑽出。

真是奇異的世界。

女人的臉漸漸清晰了,可對我而言十分陌生,她帶着一羣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翻攆我的眼皮,我痛的不敢動,眼睛裏酸酸沙沙的。不停地淚。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很嚇人,他什麼話也不説,直接給了我一針。

後來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女人家裏了,和她一起守着我的。還有一個高高大大的外國男人,倒是很英俊。可我,認識他們麼?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再一次昏睡過去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個女人的家中的。

我從牀上爬起來,我是誰?你們又是誰?我這樣問。

男人很冷靜,唯獨女人的表情驚訝的有些浮誇,她不斷地跟我説話,問我很多模稜兩可。恐怕她自己説不清楚的問題。

但是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這女人不是壞人,她賦予了我人生全新的身份,她叫我茜茜。女人叫方婭,男人叫威廉,而我姓陳,叫陳茜。

方婭告訴我,她是我的姨媽,我母親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我爸也死了,是傷心過度自殺的。她説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而我就像親近養母那樣待她。三個月後,方婭和威廉為我辦理了大學的入學手續。這也是他們第一次不顧及我的意願,為我選擇了一個陌生領域的專業——播音主持。

那時候,一座電台大樓剛剛興建。

方婭説,任何領域,都可以從有限延伸至無限。那時候我還不懂她目光裏的傷,可如今事態發展到現在,我終於瞭解,那叫憐憫,是可憐。並不是出於母親,親人。對一個孩子的憐惜和疼愛。在他們眼裏,我從未擺過可憐人的影子。就連取名字,都要用那個女人恥辱的姓氏!

我的母親,我的恥辱,她叫陳清。

清?可她並不乾淨。

在方婭和威廉眼裏,可能我和母親是一樣的人,所以他們要讓我姓陳,讓我延續這屈辱,而我渾然不知,還在做着大學畢業,結婚生子找工作的計劃。我一廂情願地要把一場夢做到頭,可夢醒了,我就要一步一步地回到‘輪迴’曲折的無底深淵,在有限的生命裏,反覆着無限的痛苦與糾纏。

方婭,威廉,你們當初不如殺了我,可現在他們也不見了。

這次沒有刺目的光束,我的視野十分清晰,可他們卻不見了。我多希望一轉眼方婭還能像最初那樣從地底下冒出來,她哪怕死了呢?

在我頭痛裂,腦漿燙的幾乎要自發地噴出來,那些破碎的人臉,回憶,就像玻璃片兒一樣來回劃拉在我渾身上下痛最強烈的地方!

醒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是黑的,可我的體温依舊是冰涼的,我無法再想象自己也是白或半透明狀的``````我醒了。

我把什麼都記起來了。

``````印象中,恍若隔世。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僵硬的四肢卻怎麼也縮不成一團,我機械地淚,心臟被鏤空般的鈍痛,我覺到它在滴血,甜膩的腥味兒正順着我的喉嚨往上湧!我出了兩顆眼珠子,看向倪艾曾經住過牀鋪,我不由自主地打哆嗦,我想給柒可松打個電話``````可他已經是吉米了``````而我,做了一件無論柒可松還是吉米都不會原諒的事。

沒錯,是我做的。

是我模仿了黃希文的筆記,偽造了那本所謂‘證物’的記本。其實我早就發現顧瀟的身份了——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她妹妹才能清晰看到的嘴臉。

誰會對一個女人,一個看似柔弱的女瘋子多加防備呢?

黃希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彼此再悉不過,即便我害死了她,她也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即便現在她死了,我也仍舊相信她不會因為我害死了她而恨我,我們是朋友,她生,或她死,都是朋友。

可朋友,你唯獨不該搶我的男人。

也怪我,我們的關係,從沒跟你説清楚過。

希文對醫科的熱愛超乎我的想象,她的大腦非比尋常,像一本活醫典,只有我不知道的醫書名字,沒有她背不出來的頁數內容。她從來不去教室上課,就喜歡泡在實驗室裏自己搞研究,搞創作。希文她非常羨慕我,在她眼裏,我的叔叔卡斯比尼教授簡直就是博學的代言,還有``````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

他不會知道黃希文被卡斯比尼迫着做了多少身不由己,滿肚子苦衷的事,更不會了解黃希文有多努力地想要留在他身邊,想要留下來,她每天都在自己身上試驗各種az的疫苗,希望找到突破得以解決,可最後,她還是沒來的及做完這些,就死了。

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我沒有勇氣告訴他這件事,而我現在唯一能做的,能為希文做的,就是告訴柒可松,希文從沒背叛過他,從來沒有,她有苦衷,卻再也説不出口。

都是我的錯。

我都知道我是錯的,我顫抖的雙手上面已經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可我控制不住!不管我多努力,我愛的人都不屬於我!我想要的,都得不到``````其實我什麼也沒有過,一直就在失去中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我的人生就是一場負增長的悲劇``````我欠所有人一句對不起,唯自己一句沒關係。

我想,我已經到了最後訣別的時刻,但願!但願柒可松能看懂這封信``````——比預期來的還要再快一點,天還不亮,陳茜請辭了。(未完待續)ps:mango昨天在寫這一章的時候其實反反覆覆停了好幾次,酸酸的。其實她並不是一個極壞的人,只是她不能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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