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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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幾天辛苦的舟車勞頓,藍雋皓一行三人終於趕在這天落前回到藍府。

“起來,我們到了。”眼睛直視前方宏偉的建築,藍雋皓伸手搖了搖賴在他懷裏補眠的人兒。

“起來,到家了。”

“唔…”嚶嚀了一聲,枕靠在他前的黑頭顱緩緩地磨蹭了下,聶小舞非但沒有醒來的跡象,反而更偎近了些。

雖然她並非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但是,和平做慣的活相比較,這一趟漫長的旅途更是累煞人,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外全在高高的馬背上顛簸,路況差一點的山區為了安全起見還得下來徒步走,餐風宿了這些天,沒累出病來還真是奇怪呢!

低下頭看了眼偎在他前的睡顏,藍雋皓原本嚴峻的表情不自覺地放鬆了些,睡中的她顯得好小好小,彷彿稚兒般惹人呵護,小巧紅豔的菱兒微微張開,輕緩規律的呼息輕蕩在他臆意,饒是再有定力的男人見着她這副模樣,都會不住心猿意馬吧。

不曉得她在夢中看見了什麼,聶小舞突然大喊一聲,模糊不清地嘟噥了幾句,隨即漾起了一抹絕豔的笑容。

驚訝的看着她,藍雋皓忍不住有些發痴。

相處這些天他從未看過她這一面,即使那天擁着她入眠,也不見這等嫵媚模樣;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明朗而無憂,迥然不同於清醒時眼眸中的輕愁,搭着酡紅的嬌顏更是展出不同的風情。

其實,嚴格説起來她還是個孩子呢,本來就該擁有亮眼的風采,只是,殘酷的生活讓她失卻了優閒的心境,也因為如此,此刻不經意間展的純真心就更教人移不開視線了。

怔忡之間,在門口站崗的家丁遠遠看見遠行的主子歸來,馬上機伶的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厚重的雕花大門被人從裏頭推了開來,以老夫人為首,所有的僕婢浩浩蕩蕩的排了兩大列。

“爺!”見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喜小聲喚道。

“她…”這些子他當然看得出爺對聶小舞有些不一樣,但是,他也明白老夫人和爺之間的嫌隙,若是讓老夫人知道聶小舞的存在,別説一場紛爭是免不了的,往後她在府裏的子恐怕也不好過。

聽見喜的聲音,藍雋皓緩緩抬起頭來,忍不住譏諷地一笑。

這龐大的陣勢教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以為他這個主子當得多風光呢!

動也不動地坐在馬背上,藍雋皓不自覺地收緊手臂,傲然地俯視。

“你可回來了。”拄着蟠木龍杖,老夫人神情淡漠地向前一步,平平地説道,詭譎的氣奔竄在眾人之間。

不發一語地點點頭,他抱着睡得不知東西南北的聶小舞翻身下馬,才剛站定,就有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上前接過暴風。

“府裏都還好吧?”藍雋皓的眼睛雖然看着老夫人,但是,大夥兒心裏都明白他是要總管答話。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沒有。”滿頭華髮的王總管恭敬地看着藍雋皓,答道:“各鋪子的生意一如往常興隆,只是中秋將至,不少幫忙的大嬸告假回鄉,這段時間恐怕要再徵些人手,另外…”

“夠了!”一個簡短的低喝止住了王總管的報告“少爺才剛回府,別拿這些瑣事煩他。”

“是。”在藍府做事也不是一年半載了,王總管自然明白該如何做,微低下頭,他恭敬地説着:“爺,老夫人特地讓廚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幫您洗塵接風,請爺稍作梳洗後移駕到觀荷亭。”

“不必了!”無視周娘霍然漲紅的臉,藍雋皓一口回絕。

“我累了,想早點歇息,待會兒讓人送些酒菜到我房裏來就行了。”他和她之間的恩怨絕非三言兩語足以道盡,以前,他年紀尚小隻能咬牙忍耐,現在他有能力了,為了避免自己做出衝動的事情,他選擇逃避。

喜。”

“是。”接收到他的暗示,喜慌忙舉步跟上主子。

外人眼中的藍府光鮮亮麗,殊不知裏頭暗洶湧,對於藍雋皓和老夫人之間冷淡的關係,在這兒工作久些的老僕人都只能搖頭嘆氣。

“站住!”在眾人面前被潑冷水,饒是再有風度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周娘。她臉一變,刻薄的話不假思索地出口:怎麼,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給你面子還拿喬!”聞言,藍雋皓僅是譏誚地撇撇嘴,表情冷淡,似乎她説的人不是他。

這樣的情形對他來説並不陌生,早在他“翅膀長硬”前他就學會不在乎了,看着眼前盛怒的面孔,他的覺只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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