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南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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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建康城上,雕樓畫棟沐浴在温暖的陽光裏,看上去更是別緻美,彎彎曲曲的小徑在南漢後宮裏到處延伸着,隱沒在花樹叢中,彷彿叫人看不到去處一般。小徑上走着幾個穿着輕軟小襖的宮女,前長長的飄帶不時的挽住了小徑旁邊的樹枝,害得她們不住的拿手去撥開。

“哎,這可怎麼辦,皇上急病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也急得幾晚沒睡安穩覺了。”一個穿着翠小襖的宮女眉尖若蹙,臉上表情甚是着急:“都説大虞的軍隊駐紮在江宜,很快就要打過來了!”

“你可真是杞人憂天。”旁邊那穿粉小襖的宮女嗤嗤笑道:“這不還隔着一道長江嗎,這可是天險,他們大虞能打得過來?”

“可是我聽他們年紀大些的人説,十多年前,大虞兵馬曾過了江呢。”那個着綠的宮女望兩邊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這次也未必不會渡江。”那個穿紅的宮女拍了下她的腦袋,小聲道:“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打不過來咱們繼續做宮女,打過來了,咱們趁早出宮回家去,着急的是皇上皇后她們,你真是空心!”兩人正在小聲議論,前邊傳來一聲呼喚:“你們倆怎麼走得這麼慢,永壽宮還等着這些藥材去給皇上煎藥呢,偏偏你們還走得這樣慢騰騰的!”兩個宮女互相望了一眼,低下頭去答應了一聲,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可誰也不敢再説話,只是閉緊了嘴巴往前邊的永壽宮走了過去。

永壽宮裏帳幔低垂,外邊大殿裏坐着一大羣妃嬪,穿紅着綠,將外邊的大殿點綴得一片花團錦簇似的。大家都坐在那裏,眼巴巴的望着通往內室的那扇門,只希望裏邊能出來個人説説皇上現在的情況。

內室裏邊,南漢皇上劉癝滿臉憔悴,病歪歪的靠在龍牀上邊,望着站在牀邊的兩個女子只是淚:“皇后,貴妃,這如何是好?真是天要亡我南漢不成?”站在前邊那個穿着明黃衣裳的,便是南漢尹皇后,她聽着皇上説得悽慘,心裏也是難受,走上前一步道:“皇上,你可別心急,咱們自然能想出法子來的。”

“朕怎麼能不着急?”劉癝捂住口直氣:“朕真是後悔啊,不該信了大司馬的話,以為我南漢真是兵強馬壯,饒是他大虞攻了過來也不會怕他!若不是這般攛掇,朕怎麼會不納歲貢?現在得大軍壓境,大司馬卻沒有了原來説的那麼篤定,只是支支吾吾説大虞軍隊未必過得了長江!”站在皇后身後那個穿着明紫宮裝的女子是劉癝的沈貴妃,也是他最寵愛的妃子,聽着劉癝説得惱怒,走上前來,望了一眼垂着頭站在那裏的皇后,不免有幾分得意,這大司馬,正是皇后娘娘的親兄長。

“皇上,現在大虞兵馬來勢洶洶,皇上可要想個法子退兵才是,否則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呢!”沈貴妃本想坐到牀邊去撒嬌,可看着皇后站在那裏,自己委實也不好上前,只能忍氣聲的將一雙小手藏在袖籠裏邊,站在一旁嬌滴滴的説着話兒。

劉癝抬眼望了一下沈貴妃,素裏她是自己最喜歡的,每次她一説話,自己聽着那聲音,身子都會軟了半邊。可今裏説出的這話兒可真是難聽,他聽着大虞兵馬壓境本來就吃了驚嚇,沒有了半點主張,但現在還要被人催着拿法子,不由得心裏更是一片恐慌。

“貴妃,你沒事就回宮去罷,有皇后在這裏就夠了。”劉癝揮揮手。閉上了眼睛,只是不住的在着氣。沈貴妃聽到這句話,臉“唰”的一下就轉白了,站在那裏頗是尷尬,不想走,可又不能不走。

“沈貴妃,皇上叫你走,你難道沒聽見?”尹皇后見沈貴妃吃癟,心裏特別暢快,斜眼看了她一眼,見她站在那裏身段婀娜,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龍榻上的皇上,心中大怒,不由得抬高了幾分聲音。

“是。”沈貴妃也聽出了尹皇后聲音裏的不悦,見皇上只是閉着眼,沒有想給她撐的意思,慌慌忙忙整了整披,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外邊一干嬪妃們見着她走出來,紛紛上前詢問:“皇上怎麼樣了?”沈貴妃剛剛在皇后那裏受的氣正沒處發,此時被一羣女子圍着,你一言我一語的,得不勝煩擾,大聲呵斥道:“皇上病了,瞧你們卻一個個穿得這樣鮮豔,到底是個什麼用意?還不快些去換了素淨些的衣裳穿!”説罷帶着自己的貼身宮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永壽宮,得那一羣女子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娉婷的背影道:“她穿的可是明紫的衣裳,難道還不夠豔?”這時就聽橐橐的腳步聲傳來,一位穿着正一品常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妃嬪們有幾個是識得的,驚呼了一聲:“大司馬來了,也不知道荊州那邊怎麼樣了。”妃嬪們都擠到大殿的角落裏,眼巴巴的望着那大司馬目不斜視的進去了,眾人互相望了望,臉上的愁容又重了幾分。這大司馬行匆匆,看起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肯定是和荊州那邊有關係。她們或坐或站,竊竊私語着,真恨不能衝到內室裏邊去聽個究竟,荊州是否平安無事。

“你説,現在該如何是好?”劉癝聽説大司馬來了,這才稍微定了定心神,睜開了眼睛望着站在面前的大司馬:“你不是説南漢兵強馬壯,大虞不敢輕易發兵來犯,可現在呢?你告訴朕,以前你説的可是真話!”

“皇上,自然是真話。”尹大司馬深深行了一禮,立起身來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妹妹,朝她使了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緩緩説來:“大虞胡虜,不諳水,正在長江旁邊練,可他們又怎麼能在短時間內改變生活習?這是臣以為不必懼怕的主要原因。”聽到這話,劉癝這才心裏踏實了些,掙扎着坐直了身子道:“大司馬,你沒有騙朕罷?”

“皇上,我怎麼敢胡説八道犯下這欺君大罪?”尹大司馬趕緊為自己分辯:“再者,荊州那邊已經想出了妙計來,皇上儘管將心放到肚子裏邊,且看荊州刺史如何率軍大破胡虜!”劉癝聽到後邊這一句,立刻來了神:“果真?是什麼計策?真能有效否?”尹大司馬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神來:“皇上,軍機不可,後宮里人多口雜,臣等還請皇上移駕到昭天殿去商議具體事宜。”尹皇后本是焦慮萬分,聽到此處,方才放心了許多,她走上前去,扶着劉癝下牀,吩咐內侍趕緊給皇上取來朝服,一邊温聲款語的勸導着:“皇上,大司馬如此篤定,自然有九分的把握,皇上切勿着急,只管去昭天殿議事罷。”劉癝在內侍們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又就着尹皇后的手喝了幾口湯藥,這才由內侍扶着走了出去。大殿裏的嬪妃們見皇帝和皇后兩人走了出來,立刻紛紛行禮:“皇上安好,皇后娘娘安好。”望着眼前這穿紅着綠的一羣,劉癝心裏更是暢快了幾分,早沒有原來那種憂鬱了,他笑眯眯的讓眾嬪妃起身,又心情愉快的説:“你們都回宮去罷,朕只是偶風寒,吃幾副藥便會好,你們都不要太着急。”妃子們互相望了望,見劉癝轉瞬間便好了起來,心裏都立刻輕鬆下來,看着劉癝和尹大司馬的背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該是大司馬帶來了好消息。”

“肯定是這樣,胡虜真是不堪一擊,還妄想過長江來攻打咱們南漢,那大虞的皇上莫非瘋魔了不成?難道他們還能長着翅膀飛過來?”一個妃子得意的笑着,隨即又誇獎起尹大司馬來:“虧得有大司馬呢,要不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尹皇后聽了心裏甚是得意,臉上搽的粉兒都有些發紅,望了望眾位嬪妃,笑着點頭道:“這才是我南漢皇妃的模樣,不像有些人,聽着大虞發兵,便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的向皇上撒嬌撒痴的,偏偏現在皇上不吃她那一套。”一邊説着話一邊接過貼身宮女遞上來的茶盅,慢慢的喝了一口,眼風轉着掃過垂手站在那裏的嬪妃們:“都散了罷!”眾人此時方才明白為何沈貴妃出來黑沉沉的一張臉,原來是在裏邊吃了排頭。沈貴妃素裏很是受寵,在南漢後宮從來都是抬着頭走,眼睛裏看不到旁人的,見着她受了皇上的訓斥,眾人皆是覺得解氣,一張張粉面上都出了微微的笑容,三人一羣,五人一夥的,一邊説着一邊散去了。

此時的昭天殿裏邊,劉癝坐在當中的龍椅上,那闊大的椅子襯着他的身子更是瘦弱了,縮在裏邊就如一個孩童般,沒有主張,只顧望着站在面前的十來個臣子,希望他們給自己一些好消息。

“皇上,且不必如此憂慮,荊州刺史已經派人送了份緊急軍情回來,裏邊有破敵妙計,請皇上過目。”尹大司馬從闊大的袖袋裏拿出了一份紙摺子,雙手呈了過去。劉癝接過來打開一看,就見上邊寫着兵力情況的對比,看得他心裏一陣發涼,這兵力相去甚遠,哪裏有半分必勝的把握!

慢慢看了下來,下邊寫着幾行字,看得他心裏這才歡喜了起來:臣竊以為若是硬抗,恐怕會是以卵擊石,不如智取。大虞準備了船隻千餘艘,渡江進犯,不如放火焚燒之,大虞無渡江工具,自然也只能望江興嘆。臣已做好佈置,令人假降與大虞,帶船過去的時候便可縱火燒之,船上佈置弓箭手,趁亂殺一批主力大將,大虞損兵折將,又無可過江之船隻,自然便會潰敗。

劉癝握住那奏疏,手都在發抖:“荊州刺史何人,竟有如此計謀,朕定要重重的獎賞於他!”昭天殿裏的大臣們一臉的無奈,皇上只知道整裏在後宮飲酒作樂,不問政事,便是連這些封疆大吏的名字都記不住了,這荊州刺史,不是叫李智嗎?可是無奈歸無奈,誰讓這龍椅上坐着的是皇上,他可是天子,誰也不敢去揭他這個短兒,只有一人站了出來道:“皇上,臣以為還不能高興得太早。”

“這是為何?”劉癝正在高興,卻不料走出個潑冷水的,心裏頭有些不舒暢,看了看那人,卻是太師大人。

“我方才也和大司馬説起過這事情,李智想法甚好,可這冬天刮的是西北風,想放火去燒大虞船隻,須得在上頭不可,否則反倒燒到了自己船上來了。可現在大虞兵馬駐紮在江宜,如何能從那邊縱火?這可是一個大問題。”太師想這個事情也想了很久,一直覺得這計劃行不通,可大司馬卻堅持沒有問題,出於對南漢命運的憂心,他還是向劉癝提了出來。

劉癝聽着太師説得有理,不也慌了手腳:“大司馬,太師説的是否屬實?西北風,是往哪邊刮的?”

“對呀,現在風從北邊來,自然是要會燒到自己的陣營裏來,這李智莫非連這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別的大臣也開始議論紛紛,大家都疑惑的看着尹大司馬,希望他能説出點讓人安心的話來。

第九十二章“各位且不要慌,天機不可,這等大事怎麼能兒戲。李智已經反覆做過演練,絕不會有太師説到的問題。”尹大司馬笑着讓大家安心,然後向劉癝一拱手道:“皇上,若是你不相信,請即刻啓程去荊州看看便知。”劉癝見尹大司馬不慌不忙,似乎有成竹,也總算是回了點神:“大司馬既然如此肯定,那便定然沒問題了,這荊州城,朕還是不過去了,不如大司馬代朕過去督戰罷。”尹大司馬向劉癝行了一禮:“臣遵旨。”站直身子望了望周圍的大臣,他冷冷的説道:“今商議之事,任何人都不許外傳,若是被我發現了,殺無赦!”那些大臣們見着尹大司馬氣勢足足,還沒等皇上開口,他到先説出了“殺無赦”這樣的話來,不由得都有些不忿的神,因為現在能站在昭天殿裏頭商議軍機秘密的,都是頗有身份地位的人,聽着尹大司馬的話有幾分越俎代庖的意思,心裏自然有些不服。可此時就聽劉癝也在應和:“大司馬説得對,誰敢外軍機,殺無赦!”羣臣也不敢再説什麼,暗自搖頭,紛紛散去,尹大司馬回到府裏,整理了下行囊,點了一支一萬人的軍隊,自己親自領着,浩浩蕩蕩的開向荊州去了。

大虞軍營裏邊也是一派緊張的氣氛,赫連燾正焦躁的看着屋子裏幾位負責督查水軍的將領,甚是不悦:“訓練了快兩個月了,很多人還是不適應,這狀態,如何渡江作戰?”

“皇上,這乃我們大虞軍士與北人體質不同的緣故,一時之間也着急不得,練,可能會好些。”賀蘭靜雲見赫連燾盛怒,不敢直言,只能委婉回覆,眾人都在惶惶之時,卻聽外邊一陣喧譁之聲,門簾起,幾個將士捉了一個身材瘦小,目光閃爍的人進到屋子裏邊來。

“啓稟皇上,此人甚是形跡可疑,屬下將他抓住,他卻口口聲聲説要見皇上,有重要軍情稟報。”領頭的一個副將極其興奮,到江宜這麼久了,每天就在水軍營地裏邊坐在船上看着江水晃來晃去,也不見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現在總算有一點戰爭的跡象了。

“大虞皇上,我是荊州刺史府裏邊司馬大人派過來的。”那人到了這裏,卻也不慌不忙了,從身上拿出一個信封來:“請大虞皇上過目。”賀蘭靜雲接過那個信封,將它拆開,抖了兩下,見裏邊沒有異物,這才將信箋了出來,雙手呈給赫連燾。赫連燾接過那信紙看了兩眼,神變得鄭重起來,只是拿着那張紙反覆的看着,卻沒説話。

幾個將士互相望了望,也不知道那信裏究竟説了什麼,心裏瘙癢難當,只可惜赫連燾卻一直不開口。

良久,就聽着赫連燾緩緩道:“先將他關押起來。”跪在地上的那人有些着急,掙扎着喊道:“大虞皇上,我家大人是誠心的!他素來受李智的猜忌,不受重用,早有棄暗投明之心。大虞國勢強盛,君臣一心,我家大人心中仰慕得緊,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俗話説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難道想往好地方去也是錯?”赫連燾聽着那人的話口口聲聲的捧着他,聽得舒服無比,笑了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暫時到這邊住上兩再説罷。”那人被推搡着出去了,眾位將軍才回過神來,紛紛詢問赫連燾:“南漢裏邊有人想投奔大虞?這可是好事!”赫連燾擺擺手道:“先別急躁,將太師太保喊來商議一下方可做出定論。”張延之和路昭應詔匆匆趕了過來,身後還跟了赫連睿。因為那時他和路昭正在造船工地上邊巡視,聽説皇上有緊急軍情要召見他,趕緊換上常服過了赫連燾這邊來,赫連睿聽到有緊急軍情,早就按捺不住,匆匆換了衣裳,和慕媛説了一聲,兩人一路小跑趕了過去。

還沒到赫連燾議事的屋子在外邊久能聽到隱隱的説話聲,只是聽得不甚清楚,兩人互相望了一眼,壓制不住心裏的動,快步走了進去。

“太保和皇孫殿下來了!”屋子裏的人見着兩人走進來,紛紛見面問候,赫連睿快步走到了赫連燾面前行了一禮道:“皇爺爺,有什麼緊急軍情?”赫連燾看着自己的孫子一副着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指着旁邊一張椅子道:“睿兒,你坐下,不必着急,慢慢聽便知道了。”聽了幾句爭論以後,赫連睿這才明白,原來荊州刺史府裏的司馬有心向大虞投誠,準備帶領荊州五千餘人馬來大虞這邊,他投降的條件是,若大虞滅了南漢,荊州刺史的這個官職要賜給他。

“這倒是個好買賣,這位司馬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盤,五千人馬就給他買了個荊州刺史的官來當着,倒也合算。”一位將軍笑得眉眼睛擠到了一處:“孃的,我南征北戰,到現在才混個從三品,他倒是好,就這麼溜過來一趟,還得給他一個正四品的官職,可不是太颳了些?莫非他家祖上是做買賣的?”

“人家的正四品,可比你這從三品更實惠,掌管着一方事務,簡直就是土皇帝,不是説刺史看起來品階不高,可都是封疆大吏,尤其是邊境重鎮的,簡直是為霸一方!”旁邊一個將軍搖了搖頭道:“皇上,我不贊成接受他叛投來我們大虞。”赫連燾哈哈一笑,指着那將軍道:“莫非你是眼紅一個正四品的官職不成?難道朕給你的官你還不滿意?”那將軍漲紅了一張臉,遲遲艾艾的説道:“皇上,臣總覺得這廝甚是可疑,怎麼會突然的便來了一封信想要投來大虞?這可是干係到戰爭成敗,我們一定要仔細些。”他的話一説出來,旁邊的人也均是附和:“燕將軍所言不假,望皇上三思。”赫連燾不悦的望着那一屋子人道:“莫非眾位愛卿都以為那司馬投降是假不成?若是他想假投降,會有什麼目的?”那位姓燕的將軍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若是他想帶五千人馬來做內,那又該如何?”

“未必我十萬大軍,連這五千人都對付不了?”赫連燾更是不高興了:“我大虞健兒比那南蠻強壯何啻十倍,豈會畏懼這區區五千人?若是目的是想來內亂,無異於自投羅網!”眾人見到赫連燾不高興,一時間誰都不敢再開口説話,赫連睿見屋子裏冷了下來,大家臉上都是一副不認同的神,便對赫連燾道:“皇爺爺,不如派細作去荊州城打聽下那邊的消息再做定奪。”

“唔,睿兒的提議倒是可以考慮下。”赫連燾點了點頭:“畏首畏尾,哪裏還是我大虞男兒!賀蘭靜雲,你速速派細作過江打聽情況。”賀蘭靜雲領命走了出去,其餘的人也紛紛告退,屋子裏邊只剩下赫連燾和赫連睿。赫連燾看了看孫子,發現他似乎比原先成了許多,嘴上邊也有了細細的鬍鬚,想着最近他出的表現,赫連燾心裏得意,拍了拍赫連睿的肩膀道:“睿兒,你是個不錯的,繼續努力,不要辜負了皇爺爺對你的期望。”赫連睿心裏一陣歡喜,站了起來行禮道:“孫兒謹遵皇爺爺教誨!”回到自己屋子裏,赫連睿按捺不住歡喜,叫薛清找了慕媛過來,想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薛清去了老半天,也不見回來,赫連睿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個圈兒,只覺得心裏邊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一般,怎麼樣也安靜不下來。在門口伸着脖子望了好半天,才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再望前邊看,一角粉的棉裙貼着青灰的牆壁慢慢的移了過來。

“媛兒!”赫連睿興沖沖的了上去,一把便將慕媛抱起,在空中轉了個圈。慕媛沒提防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招,驚叫了一聲,抱住了赫連睿的脖子,生怕自己會摔下去,看得跟在身後的薛清一陣嘆,皇孫殿下對慕中才人,那可是太、太、太好了些!

“赫連睿,你今怎麼了?”站定了身子,慕媛望了望赫連睿,見着他一臉興奮,又想着他剛剛從赫連燾那邊回來,這開心事兒該是和皇上有關。

“媛兒,今皇爺爺誇獎了我,他説我是個不錯的,要我繼續努力,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赫連睿興奮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望着慕媛的眼睛彎成了新月:“媛兒,你説,皇爺爺現在是不是關注到了我?”慕媛見赫連睿如此興奮,也為他到開心:“今你們商議了什麼事情?”赫連睿牽住慕媛的手將她帶回了屋子,小聲説道:“軍機大事,怎麼能在外邊商量。”慕媛見他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抿嘴一笑,點了點頭:“這下你該可以和我説了罷?”於是赫連睿便將荊州刺史府那個司馬帶兵投奔大虞之事説了一遍,然後搖頭嘆道:“那位司馬大人還説了,能給我們大虞練水軍呢,可惜諸位將軍都不相信,唯恐他詐降。皇爺爺説的很有道理,他詐降過來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五千士兵來打大虞,那簡直是以卵擊石。”慕媛聽了這話,沉思不語,赫連睿見她一副嚴肅的表情,心裏也有信心忐忑。媛兒每次説出來的話都頗有道理,而且往往都能應驗,看她這副神情,莫非那司馬來降果有古怪?

“媛兒,你莫非也不贊成皇爺爺的想法?”

“殿下,那司馬若是誠心來降,這自然是好的,也説明了咱們大虞兵強馬壯,南漢聞之喪膽,可只怕他真是假降,那便不好了。”慕媛皺起眉來,托腮細想:“我總覺得這裏邊有什麼古怪,讓我到外邊看看地形,再好好想想。”赫連睿見慕媛説得鄭重,也不敢輕視這件事情,吩咐薛清去取了慕媛的鑲披風過來,他親手將那披風替慕媛披上。茸茸的衣裳托出了一張白玉般的臉龐,一雙眼睛水盈盈的望着他,似乎含着無盡的情意。赫連睿一時心癢,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因着薛清就站在旁邊,慕媛又急又氣的打開赫連睿的手:“殿下,該走了。”赫連睿一步追了上去,低聲道:“你怕他什麼?不早就看慣了的?”一邊説着,一邊牽了慕媛的手,慕媛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再矯情,兩人攜手大步兒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説:美好的週早晨,早早換了新章出去玩耍,祝各位菇涼們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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