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奇想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南漢偏安於長江以南,自荊州到海邊都是南漢的疆土,雖説和大虞相比地盤子小了許多,但南漢卻因盛產稻米和絲綢,還有不少珍稀礦石而異常富庶。赫連燾很早以前便垂涎於南漢的富足,但南漢卻是一塊硬骨頭,聞着香,咬起來卻難啃。
大虞本是北地的胡族,因為赫連一系強盛起來才開始向南擴展。雖然大虞勢力逐漸壯大,可他們仍然保留了胡族的傳統,北地才是他們的中心,畢竟這是祖業所在地。對於偏遠的地方,大虞只是偶爾大規模的征服一次,用武力迫使那些國家臣服,年年納歲貢,而那些小國家也就心安理得的偏安於一隅,靠着
納歲貢來苟延殘
。
南漢的優勢是他們有一條長江作為天然屏障,大虞能很快將他們之間的那幾個小國滅掉,可卻始終沒辦法徹底攻克南漢。十多年前,赫連燾便帶領軍隊想要渡江作戰,可大虞的軍士們大部分不識水,坐到船上很多人便吐了個七葷八素,等到上岸,力氣全無,哪還能去和南漢作戰。
最後,赫連燾重金收買了南漢一些細作,這才將一些將士扮成百姓,分很多批過了江,修養了幾天,這才開始發動進攻,此時南漢王朝的皇帝還正沉浸在大虞過不了江的喜悦裏,舉杯與羣臣共賀:“長江乃是我國之福祉也,真真是天然屏障!”君臣痛飲,喝得醉醺醺的時候,就聽外邊來報,大虞軍士已經過了長江天險,荊州眼見着要失陷了,南漢皇帝驚慌失措,手中的九龍夜光杯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臉上變了顏:“大虞兵馬到了荊州,這如何是好?”身邊的臣子們都低伏在地,一片哀慼,涕淚如雨,君臣相顧無計可施,只得趕緊送了降表過去,俯首向大虞稱臣,願年年
納歲貢,以獲安寧。赫連燾那時候正是焦躁之時,因為荊州刺史頗懂兵法,一時間也難以攻克,眼見着
子一天天過去,大軍糧草供給逐漸要成問題,卻收到了南漢皇帝的降表。赫連燾大喜,重重賞了來使,當即答應了南韓皇帝的請求,兩國簽訂好了條約,大虞退兵,南漢年年
納歲貢來換得和平,到現在已經是十餘年了。
今年秋節已至,卻始終沒有見到南漢皇帝派人送來的歲貢,赫連燾心中有些不喜,心裏想着這些年也訓練了一部分水軍,不知道揮兵南向會不會比上次要好些。想着大虞這些年逐漸強盛,國庫裏邊漸豐盈,又十幾年沒有過大型的征戰,他身上好戰的
子突然就
發了,一心想着去征服南漢,必要加倍索要歲貢才罷手。
大虞兵馬一路行進,不久便到了東魯邊境,那東魯國早幾十年便已成為大虞的附屬國,一直本本分分的守着屬國該做的,每年歲貢不絕,大虞有官員過來時來送往,異常周到。國君君見大虞兵馬壓境,趕緊派人列隊
接,赫連燾見他心意甚誠,不由着力誇獎了幾句,住進了東魯國君安排好的行宮,又叫了那幾個東魯國進獻的美女來伺候飲酒,左擁右抱,十分的快活。
小周公公在旁邊給赫連燾斟酒伺候,一刻也不敢歇息,見着赫連燾由那幾個女子扶着進了內室,他坐在門口聽着裏邊的動靜,只聽得裏邊一陣肆意開懷的笑聲,伴着女子低低的嬌之音,不由得搖了搖頭:“還是乾爹説得對,我們這些人,這輩子是沒指望的了,就看怎麼多撈點錢防身罷。”他嘴裏的乾爹便是那顏,最初那顏見他機靈,收了他做徒弟,後來因為特別喜歡,便讓他拜了自己做乾爹,喊
杏叫乾孃,隨着他改姓“那”大名便叫那周,但大家早已
悉他的名字,還是叫他小周公公。
屋子裏邊的動靜愈發的大了,小周公公往後邊退了幾步,吩咐着外邊的內侍們準備熱水,赫連燾年紀四十多了,可於這方面卻是勇猛異常,他素裏最喜歡吃的便是三鞭湯,有時候甚至還要
食九鞭,據説吃什麼補什麼,所以他才會這般雄偉。
那顏也曾經喊着小周公公到府裏吃過三鞭湯,用的是尋常的牛羊驢之類,兩人吃了幾次以後,覺得身子底下沒有什麼變化,不由得也慢慢的冷了心下來,那顏皺着眉頭道:“難道是要吃鹿鞭虎鞭才成?”拍了拍小周公公的肩膀,他醉意朦朧道:“好孩子,到時候咱們若是能掌了大權,想吃什麼鞭沒有?總歸得會有些作用罷。”小周公公真心實意的下了眼淚,他是孤兒,被人騙着賣進宮,強迫着淨了身,這輩子還沒有人關心過他,而那顏對他,可真的就如自己的父親一般。小周公公在那顏的提攜下慢慢的做到了皇上的近侍,封了正四品,所以對那顏異常
,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追隨乾爹,盡力幫他去做事兒。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裏邊的聲響還沒消停,熱水已經被抬了過來,東魯國君派來的幾位內侍們見內室的門還關着,裏邊的動靜依然沒有停歇,提着熱水捅的耳朵站在門口,連連咋舌:“大虞的國君果然威猛。”小周公公了
笑道:“我們皇上一晚上能來好幾次,有一次嫌一個椒房服侍不夠,還叫我替他送了幾個到那椒房的寢殿,腿都給跑軟了呢,熱湯都燒了不知道多少回呢。”那幾位內侍只聽得眼睛睜得老大,不可思議的搖着頭道:“胡族的身子比漢族人身子強健得這麼多?我們國君…”幾人互相望了望,不敢説話,只是眼神閃爍。
“你們國君如何?説來聽聽!”小周公公好奇的追問,這閒話不僅僅是女人喜歡聊,男人也一樣,更何況是這些不男不女的內侍。
“哎…我們國君不及十一!”一個內侍微微一哂,正準備開口盡情挖苦東魯國君幾句,旁邊有一人拉住他道:“噤聲!若是讓旁人知道你在非議君上,恐怕有你的苦頭吃!”那人一雙眼睛迅速的溜了周圍一眼,趕緊閉上了嘴巴。
小周公公正準備繼續追問,就聽裏邊傳來赫連睿的喊聲:“熱水。”他趕緊朝那幾人做了個手勢,輕輕的推開門,讓那幾人抬着桶子走進了去。
內室裏邊瀰漫着一種奇怪的氣味,寬闊的大牀上有幾條白的身影,那幾個進獻的美女都如同死去了一般癱軟在那裏,身下黃
的牀褥襯得她們肌膚雪白,身材越發的曼妙。赫連燾只披了一件袍子,任由幾個內侍用帕子輕輕的給他擦拭着身體,小周公公迅速的瞟了一眼,那下邊的東西實在是大,看得他一陣眼熱,趕緊轉過身子去,輕手輕腳的從衣架上邊拿起一套中衣中褲來。
伺候着赫連燾將衣裳穿上,那幾個東魯的內侍抬着桶子出去了,幾位美女此時也似乎甦醒過來,幾個人匆匆忙忙的套上了衣裳,向赫連燾行了一禮,怯生生的站在了一旁。赫連燾揮了揮手道:“都回自己屋子罷,朕以後再來寵幸你們。”幾位女子低頭慢慢的走了出去,赫連燾的身子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靠着牀坐着,伸手摸了摸枕頭下的寶刀,似乎有意無意的在問:“方才你在外邊和他們説什麼?”見着赫連燾一隻手放着的位置,小周公公不由得打了個靈,難道皇上一邊寵幸女子,一邊還注意到了他們在外邊的談話?或者是他們方才聊得愜意,説話的聲音太大聲了些傳了進來,想到這裏,小周公公彎着
兒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們在讚歎皇上龍體矯健,説於牀笫之歡上,他們的國君不及皇上的十一呢。”
“哦,果真如此?”赫連燾聽到這話不由興奮起來,撐起身子望了望小周公公:“那東魯國君,便如此不堪?”小周公公見赫連燾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不由膽子大了幾分,伸直了背道:“哪裏都有皇上這般英武的?皇上可是真命天子,哪方面不要比那東魯國君強?這肯定是錯不了的。”赫連燾興奮的一拍牀板道:“正是如此!泰山就在東魯國境內,朕當去泰山封禪才是。這些年來朕只顧忙着朝政,都沒想起這事情來,現在路過東魯,自然該去泰山封禪,算是昭告天下,朕才是受命於天的真命天子。”小周公公一臉諂笑:“那是當然。”第二赫連燾在行宮和隨行的大臣們説起泰山封禪之事,卻遭到了大家的反對,太保路昭上前一步道:“皇上,如今已是初冬時分,聽聞泰山之巔這個時候可能會下雪了,此時登泰山封禪甚是困難,不如改期行之。”赫連燾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自古以來,歷朝帝王莫不前往泰山登頂封禪,此乃盛世之舉,秦皇漢武,莫不如是,朕既已廓定四方,自然不得例外。”張延之在旁邊聽着也是心急,上前一步道:“啓稟皇上,這封禪的場面盛大,僅僅是鹵簿便需千人之數,應做數月準備而後行。現在陛下正是征戰途中,如此匆匆行事,只怕於理不合,遭史書與後世詬病。”赫連燾昨
被小周公公攛掇着心情舒暢,現在卻被大臣們潑了冷水,很是不快,橫了張延之一眼道:“太師過分小心了些,朕乃是真命天子,天帝如何會怪罪我場面不夠盛大?祭天祭地,貴在心誠,若是隻拘泥於形式,那便是腐儒之見。更何況漢武曾數次封禪,朕也可
後再隆重行封禪之禮即可。”隨行的大臣互相望了望,知道赫連燾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不好反駁,只能應允着出去幫他籌劃着封禪大典了。張延之和路昭並肩走着,望了望晦澀的天空,陰暗的
雲一縷縷互相牽攜着飛快的過去了,兩人心裏都有些沉重。
“皇上現在愈發的固執了。”張延之嘆了一口氣:“這樣匆匆忙忙的行封禪之禮,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差錯。”
“況且,哪裏有在行軍途中去泰山登頂封禪之理?太無誠心。”路昭有幾分默然,歷史上哪一次封禪大典不是預先有周詳的考量,從行進路線到各種祭獻都是挑細選,隨行人員也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而現在,皇上隨隨便便的就將這事定了下來,真的是率
而為之,這讓他心裏頗為不安。
“可是你我又如何能勸得動皇上?還是盡力去將方方面面的事情想周全了再説,免得到時候生了變故。”張延之有幾分無奈,和路昭對望了一眼,兩人不再説話,默默前行,疾風將他們的袍子吹得呼呼作響,已經落盡了樹葉的枯枝從頭頂上掉落了下來,路上一片狼藉。
第八十六章封禪慕媛正捧了書在迴廊裏邊看,就聽到木板踢踏的響聲,轉頭一看,赫連睿興沖沖的向她走來:“皇爺爺決定要去泰山封禪!”
“啊?”慕媛吃了一驚,手裏的書滾落到了地上,赫連睿彎替她撿了起來,拍了拍書的封皮兒,將書
還到她手裏,奇怪的問道:“怎麼了?你怎麼顯得如此驚奇?”慕媛看着一地的落葉枯枝,搖了搖頭道:“封禪,乃是極其隆重的典禮,如何能在行軍過程中匆匆而僦?泰山自古被認為集天地之靈氣,歷朝帝王都是鄭重對待此事,先請欽天監排好
期,然後再帶領文武百官登頂封禪,乞求天帝地皇賜福。而此刻天時不對,地利亦不和,更別提人手欠缺了。”聽到慕媛這般一説,赫連睿怏怏的坐了下來,聲音裏有些不快:“太師太保他們都這般説,可我也贊成皇爺爺的想法,他既是天子,又何須拘泥俗禮!”
“反正那事已經定下來了,你也別多想了,到時候跟着皇上走便是了。只不過,我卻有個想法,”慕媛踢了踢腳邊的一片落葉:“鄒山乃孔子故里,現在皇上提倡儒學,我們可去鄒山祭孔,也好替皇上分去一樁事務。”赫連睿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媛兒,你説得沒錯,我們先動身去鄒山,然後再回來和皇爺爺一起去泰山封禪。”他看了看慕媛,她纖細的身子坐在那裏有些弱不勝衣的覺,不由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可是你身子卻是經不得累的,不如你就到這行宮裏待著,我帶着薛清去鄒山便是。”慕媛望着赫連睿,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我和你一起去。”北風漸漸的起來了,眼見着地上的樹葉被吹得到處亂飛,赫連睿將自己外邊的袍子
了下來,帶着他體温的衣裳便落在了慕媛身上:“手這麼涼,坐在這風口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裳。”站在旁邊的薛清看得清楚,慌忙飛奔着回房間去取衣裳來了,迴廊裏就剩下兩人,互相看着對方,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第二赫連睿便帶着慕媛去了鄒山。在他們出發了半
以後,張延之和路昭他們將封禪安排表送了過來,赫連燾稍微看了看,只覺得一條條的寫了足足五頁紙,直看得他頭暈眼花,於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趕緊佈置下去,後
清晨便登頂封禪。”張延之和路昭應聲退了下去,兩人相視苦笑了一聲。
到了封禪那,赫連燾起得很早,梳洗完畢走出行宮時,便見外邊整整齊齊的站着上千人,每人手裏都拿着自己該拿東西,也頗有氣勢。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太師和太保做事就是讓人放心。”回頭瞥了一眼身邊的小周公公:“怎麼睿兒還沒出來?我都起來了,未必他還在牀上不成?”小周公公一愣,轉身走了進去,不多會便走了出來:“回稟皇上,聽説皇孫殿下前
下午便去鄒山祭拜孔子去了。”赫連燾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這孩子,想得可真周密!不錯,不錯,還知道主動替朕分擔事情了。”他大手一揮:“出發!”張延之見赫連燾讚揚皇孫殿下,心裏高興了幾分,命令手下將氈毯鋪開,一直鋪到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面前。赫連燾穿着大帶冕服,頭戴冕冠,手裏捧着一塊白玉,一腳踏上了氈毯,一步步的走到了馬車那裏,小周公公跪□子,將背部放平,赫連燾一腳踏着他的背,一腳踏上了馬車。
當馬車的軟簾和外邊珠簾都放下來以後,張延之沉聲道:“奏樂!”一時間鼓樂喧天,封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往泰山而去,一路上的民眾都追出來看着大虞皇帝的威儀,大家指着那鑲金嵌玉的馬車,皆是嘖嘖稱羨:“那真是天子威儀,看這座駕,看這隊伍,可是原來都沒看見過的!”赫連燾坐在馬車裏,只聽到耳邊盡是熱熱鬧鬧的議論聲,心裏也頗是高興,隊伍行進了幾十里路時,走在馬車旁邊的小周公公突然就聽到“咔嚓”一聲,眼見着馬車的一轅竟然就這麼折斷了。
“停,快停!”小周公公的腦門子上直冒冷汗,趕緊伸出手來推那座駕上的車伕,那車伕也發現了異常,已經很有技巧的“籲”了一聲,前邊駕車的四匹高頭大馬緩緩的停了下來。
騎馬走在後邊的張延之和路昭見前邊隊伍停了下來,趕緊拍馬直奔前邊,這才發現赫連燾乘坐的馬車的車轅已經斷了一,兩人臉
皆是一變,這可不是吉兆呀,莫非是皇上此舉觸犯了上天不成?
赫連燾聽着外邊的鼓樂之聲停了下來,頗覺奇怪,掀起軟簾出臉來,外邊的珠簾被蹭得刺啦作響,不住的在搖晃着。赫連燾一臉的不悦,望着小周公公道:“何故停滯?”
“回皇上的話,這車轅斷了。”小周公公戰戰兢兢的回覆,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大氣都不敢出,周圍的羣臣也是一片沉默,皇上興致要去行封禪之禮,走到半路上卻遇到了這事兒,難道上天不承認他的身份不成?
此時就聽一陣“得得”作響的馬蹄聲遠遠的傳了過來,眾人舉目一望,便見一匹高頭大馬飛快的朝這邊跑了過來,疾馳至儀仗隊伍面前停了下來,馬背上一人翻身下馬向赫連燾一拱手:“皇上,昨晚泰山頂上降雪,現在大雪封山,今是登不了泰山之巔了。”赫連燾聽了這消息,心裏也頗不是滋味,坐在那裏好半天沒有説話。雖然張延之路昭他們極力勸阻自己的計劃,可因着過分自信,總相信上天會庇佑他,今
卻落了這樣一個結果,真是讓他難以接受。
小周公公察言觀,知道赫連燾心裏萬分不痛快,只能大着膽子笑道:“皇上,恕奴才多嘴,聽説往年此時泰山之巔雖説偶爾會有零星小雪,卻段段無封山之理,此乃天帝念皇上千裏征戰,鞍馬勞頓,不忍心讓皇上因為等山封禪而過於勞累而行之。況且,若是等皇上登上泰山之巔再降雪,那豈不是會被困於山頂?如此看來,這大雪真是吉兆,皇上乃真是真命天子,受上天庇佑!”張延之和路昭聽着這諂媚之詞,此時也不覺心裏不舒服了,只想着如何讓赫連燾轉怒為喜才是,於是兩人也附和着點頭道:“皇上,初冬降雪乃是吉兆,祥瑞是也,看來皇上真是受命於天!”小周公公趁機用尖細的嗓音大聲喊道:“皇上乃真命天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圍的人聽了這話趕緊跪了下來,跟着小周公公一起山呼萬歲,一時間這喊聲似乎要震聾耳朵一般,聽得赫連燾心裏又歡喜起來。剛剛小周公公這般説,赫連燾心裏總算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後來聽到張延之和路昭都如此説,赫連睿心裏也相信起來,俗話説瑞雪兆豐年,大虞的胡族對於天象異常崇拜,,這也確是屬實,再看到周圍的人全部在山呼萬歲,
得赫連燾心裏更是得意,原來的那滿腔不快都不翼而飛,摸了摸短短
硬的髭鬚,豪
的一笑:“賞,今
隨行的人都重重有賞!”這事情總算是揭過了,赫連燾從馬車裏踏着小周公公的揹走了下來,傳了幾個當地的工匠將馬車的車轅換了一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這車轅才修好,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又開回了行宮。
這時已是正午時分,赫連睿和慕媛剛剛從鄒山回來,兩人才捧着茶喝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口氣,就聽着外邊聲音雜沓,車馬轔轔。赫連睿望了外邊一眼,拖了慕媛的手便往外邊走了去:“皇爺爺不是去泰山封禪了嗎?我們緊趕慢趕都沒趕上,現在外邊怎麼會這樣吵鬧?”走到院子外邊,就見一行人擁簇着赫連燾過來了。見到赫連燾頭帶垂珠冕冠,身着大帶冕服,黑
的絲絨面料裏邊有深紅
的十二紋章圖樣,花樣
巧繁複,盡顯帝王威嚴,赫連睿不
有些眼熱,心裏羨慕不已,只覺這樣的皇爺爺真是威風八面。
“睿兒,你們回來了?”赫連燾回到屋子裏邊,任由內侍們幫他將冕服下來,再披上大
衣裳,回頭看了赫連睿一眼:“不錯,畢竟是長大了,還能幫朕分憂解難了。”行軍在外,多駐紮一
,就要消耗大量的糧草,泰山封禪沒有去成,赫連燾這才算計起軍費來,心中不免懊惱,幸虧赫連睿代替他去了鄒山,又幫他節約了一
功夫。想到此處,赫連燾心中舒暢,笑着問了下赫連睿在鄒山祭孔的情況,赫連睿見皇爺爺一副高興的模樣,心中也是歡喜,於是便將去鄒山的事情一一説了下。
赫連睿和慕媛薛清到了鄒山以後,當地官員聽説大虞皇孫來祭孔,豈敢怠慢,趕緊安排好了醫士程序,第二便引着他們去了孔林,由孔子第二十八世孫孔乘作陪,去孔子墓祭拜了孔子,然後又植樹留念。
這寒冬臘月,本來是種不活樹的,可鄒山縣令為了討好赫連睿,硬是叫人將一棵松樹從地裏刨了出來,在孔子墓不遠的地方找了處地方,挖了一個大坑,將泥土打碎,然後讓赫連睿親手將樹栽了下去。
赫連睿一直長在深宮,又怎麼知道冬天種樹不易活?他興高采烈的拿着鏟子將那旁邊細碎的泥土一鏟一鏟的灑下去,心裏有説不出的快活,見着慕媛站在旁邊,將鏟子到她手裏道:“媛兒,你也來鏟幾下土。”旁邊的官員們看着赫連睿這舉動,都吃了一驚,疑惑的打量了下慕媛,本以為她該是這位大虞皇孫的貼身宮女之
,沒想到皇孫殿下舉動如此親暱,不由得讓他們有些揣測起慕媛的身份來。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氣質容貌具佳,心裏想着可能是一位公主,可也不敢胡亂説出來,只是恭敬的候在一旁,幫着他們將那大坑給填好了。
種完樹以後,鄒山縣令將一塊寫有“大虞皇孫手植”的木牌用紅繩子繫到樹上,又雙手遞過一個大銅壺,赫連睿將那壺水澆了下去,直起身子來微微一笑:“媛兒,明年我們再來看看這棵樹長得如何?”
“好呀!”慕媛拍了拍手,很是歡喜,兩個不諳世事的年輕人雖説看慣了皇宮裏的花團錦簇,可於這些事情卻還是覺得新鮮,而旁邊的鄒山縣令則是愁眉苦臉,還不知道這樹能不能活,若是不能活,他只能在明年開的時候找一棵松樹種到這裏了,免得這位皇孫説不定還真跑過來看呢。
兩人相攜着上了馬車,慕媛起簾子看了看那漸漸遠去的山林,
慨道:“赫連睿,我們明年真能來這裏看我們種的樹嗎?”赫連睿拍着
脯道:“這有何難,只要媛兒想來,我便陪你來。”慕媛戀戀不捨的看着道路兩旁的風景,雖然是初冬,到處都是一片蕭瑟的景象,可她依然覺得看上去心情無比舒暢,沒有在那沉悶的後宮,似乎
離了湍
兇險的漩渦般,她便
到無比的快活。瞄了身邊的赫連睿一眼,他正握着自己的手,一雙眼睛也在專注的看着外邊,不由得心裏
傷,若是能一直這樣,什麼都不管,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