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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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多越好。説定明天。”特蕾西走出女盥洗間,胖女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女人一定是瘋了…”皇家使團預定在上午十時整抵達普拉多,博物館四周的街道已經被國民衞隊用繩索攔開。但由於皇宮儀式的耽擱,大隊人馬直到中午時分方才出現。警察的摩托車隊嘶鳴着刺耳的警笛聲在前引路,護送六輛黑小轎車在博物館的前門停下。

博物館館長克里斯琴-馬查德佇立在門前,誠惶誠恐地等待着殿下駕到。

上午,馬查德仔細視查了一遍博物館,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並指示守衞們要格外警惕。這座博物館是馬查德的驕傲,他希望給王儲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攀附顯貴沒有什麼害處,馬查德想。為什麼?説不定殿下今晚還會邀請我出席皇宮裏舉行的晚宴哩。

令馬查德到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辦法阻攔那些前來參觀的大批遊客。然而,王儲的隨身保鏢和博物館內的安全守衞已足以保護王儲的人身安全。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參觀路線從樓上的主要展廳開始。館長畢恭畢敬地接王子殿下,然後在武裝衞兵的護衞下,陪同他穿過拱形大廳,步入十六世紀西班牙大師的畫廊。這些畫廊中展出的藝術家有裘安斯、帕德羅-馬朱卡、費爾南德才兼備雅乃茲。

王儲慢慢走着,欣賞那映入眼簾的藝術珍品。他是一個藝術贊助人,真心熱愛那些能再現歷史並使其保持永恆的藝術家。他自己雖沒有繪畫的天才,但當他四下環視,看到站在畫板前的繪畫者在刻意捕捉大師們的天才火花時,內心不由得充滿了羨慕之

使團參觀畢樓上的畫展後,克里斯瑟-馬查德驕傲地説:“殿下如能賞光,我將陪同您參觀樓下的戈雅畫廊。”整個上午,特蕾西如坐針氈。王儲未按照預定時間於十點鐘到達普拉多,她便開始緊張起來。她的一切步驟都已按照嚴格的時間計劃妥貼,但只有王儲到場才能實施。

她從一個大廳踱步到另一個大廳,混雜在人羣裏,以便不致引起旁人的注意。他還沒有到,特蕾西無奈地想,看樣子今天干不成了。正在這時,她聽到了街上傳來的車隊警笛聲。

丹尼爾-庫珀從隔壁大廳的一個有利位置監視着特蕾西,他同時也聽到了警笛聲。理智告訴他,此刻企圖從博物館盜畫是本不可能的。但直覺又告訴他,特蕾西一定有這種企圖,而庫珀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走近她,隱蔽在參觀者的人羣中。他不想放過她的每一個動作。

特蕾西進到一間畫廊,毗鄰的畫廊裏陳列着《波多》。她越過甬道望去,看到駝背老人鰓薩-波雷塔正坐在一幅畫架前,臨摹戈雅的《穿衣美女》,《波多》即懸掛在旁邊。一名守衞站在離他三英尺遠的地方。在特蕾西所在的畫廊中,一名女畫家正專心致志地在畫板上臨描《波多爾擠工》,刻意捕捉戈雅畫面上那種輝煌的棕、綠調。

一羣本遊客蜂擁至大廳,象一羣異國侯鳥一樣咻咻地帶來一片喧擾。時候到了!特蕾西暗自説。她一直等待的時刻已經降臨,她的心卻怦然跳動得如此劇烈,以至害怕守衞聽到。迫近的本人接近她時,她朝女畫家的方向倒退讓出空間。一個本人從她跟前經過,輕拂了她一下,特蕾西隨即順勢向後倒去,彷彿被重重推了一把,將身體撞到女畫家的身上,女畫家連人帶畫板、顏料一齊跌倒在地板上。

“哦,實在對不起!”特蕾西大聲説“我來拉你一把。”當她上前攙扶余悸未消的畫家時,特蕾西的鞋後跟踏在了散亂的顏料上,把彩塗抹了一地。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庫珀匆忙移到近處,繃緊身上的每一神經。他認定,這是特蕾西-惠特里行動的第一步。

守衞衝上前來,大聲嚷:“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參觀者的注意力被這一事件引過來,他們圍觀跌倒在地的女人,鞋上踩滿了從壓扁的顏料管裏溢出來的彩,在硬木地板上畫出離奇古怪的圖案。王儲即將蒞臨,而這裏卻陷入一片混亂,守衞不慌作一團。他大吼:“基奧!到這裏來!快!”特蕾西看到隔壁畫廊的守衞匆匆跑過來幫助維持秩序。陳列《波多》的大廳裏只剩下薩-波雷塔一個人。

特蕾西被圍在喧鬧的中心。兩名守衞枉然地推搡着遊客,要他們離開顏料塗污的地方。

“去叫館長來,”基奧大叫“快!”另一個守衞立即向樓梯口跑去。糟糕透了,他想。

兩分鐘後,克里斯琴-馬查德出現在混亂的現場。他先是大吃一驚,然後大聲咆哮:“去叫幾名清潔女工來——快!帶上拖把、抹布、松節油。快!”一名年輕的助手在他的吩咐下立即跑開。

馬查德轉向基奧。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他吼叫。

“是,先生。”特蕾西望着這個守衞擠開人羣,返回波雷塔正在作畫的畫廊。

庫珀一刻也未將視線從特蕾西身上移開過,他在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動,但卻始終沒有發生。她沒有接近任何一幅繪畫,也沒有與任何同謀搭訕。她所做的僅限於撞翻了一副畫架,潑濺了一地的顏料,但他認定,這一舉動是有意的。然而,出於什麼目的?庫珀多少到,她所策劃的陰謀已經發生了。他舉目朝四壁的繪畫瞥去,沒有一幅畫丟失。

庫珀立即踅近了隔壁的畫廊,裏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名守衞和坐在畫板前臨摹《穿衣美女》的佝僂老人。所有的展品都在原位,但不知什麼地方出現了差錯,庫珀下意識地覺到了這一點。

他再度匆忙回到滿臉窘相的館長面前。在此之前,他曾與後者見過面。

“我有理由相信,”庫珀突然口而出“剛才不久,這裏的一幅藏畫已經被盜。”馬查德盯住面前這位雙眸放大的美國人,説:“你在説些什麼?如果這樣的話,守衞早就按響警報器了。”

“我想,一幅真畫已經被一幅假畫換了下來。”館長對他寬容地笑笑:“你的理論有點小瑕疵,先生。一般參觀者有所不知,每一幅畫的後面都安裝有應器,倘若有人想把畫從牆壁上取下來——他如果想偷樑換柱,必然會這麼做——警報器即刻就會鳴響。”丹尼爾-庫珀仍將信將疑。

“難道警報器不能被切斷?”

“不會。如果切斷連接電源的電線,警報器同樣會鳴響,先生。企圖從這座博物館裏偷畫,一如痴人説夢。我們的安全措施萬無一失,連白痴都曉得三分。”庫珀站在那裏,惘然若失。館長説的一切令人信服,在此處盜畫似乎的確不可能。然而,特蕾西為什麼要故意將顏料塗抹一地呢?

庫珀仍舊不甘心。

“為了使我信服,您是否可以讓工作人員在全館審查一遍,確實查清沒有一幅畫丟失。我在飯店裏等候結果。”除此之外,庫珀已無計可施。

晚上七點鐘,馬查德要通庫珀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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