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我買五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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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成呢？馬成呢？”袁紹怒喊起來，“給我來人找他這個太守過來！”

“我在這裏，在這裏！”只見馬成一路小跑，從崔府裏跑了出來，滿頭是汗，一臉賠笑，一看就是兩邊都不敢得罪的模樣。

秦峯氣的渾身哆嗦，問馬成，“賣樹蔭？天下有這樣的事情？”崔世仁笑道:“這位秦將軍是吧？天下雖然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但事實也是存在的。樹蔭是我們家的，誰用就要掏錢。若是按照秦將軍的意思，百姓都可以免費來我崔府吃住了，這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馬成陪笑，對秦峯道:“將軍，樹蔭~的確是崔府的。”崔世仁喋喋一笑，他太佩服自己的老爺了，“就你們這些人，還想跟我家老爺鬥！真是打着燈籠如廁，照屎（找死）。”曹和袁紹頓時沒有脾氣了，畢竟樹蔭是人家的，人家要賣，你還就得付賬。劉備大喜過望，大耳朵猛扇。

王老頭站了出來，哆嗦指道:“之前…之前沒有這塊牌子！”崔世仁陰笑道:“老不死的，話不能亂説，這牌子早就在這裏許多年了。你就是一面之詞！”馬成適時道:“還需調查取證…。”

“啊！”王老頭氣的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秦峯怒火中燒，冷道:“牆外，是國有的土地！”

“有道理！”百姓立刻來了神，都看崔世仁。

誰知崔世仁不慌不忙從懷裏摸出一個羊皮卷，滑落抖手打開，示眾一番後道:“牆外三尺，都是我崔家的，馬成大人，您看看，這郡守的大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馬成擦了擦汗道。

秦峯氣的渾身發抖，腦子都要炸了，怒道:“馬成，事實到底是怎麼的，你心裏也清楚，你怎麼判這件事情？”馬成又擦了擦汗，猶豫了一番後，説道:“秦將軍，的確是崔家的樹蔭，崔家明碼標價，合情合理…。”

“你…。”秦峯的手摸上了寶劍，顯然，在這件事情上，馬成和崔烈一個鼻子出氣，官官相護。

崔世仁大為得意，道:“秦將軍，我家老爺説了，你只是軍中校尉，做好分內之事就好，這地方上的事情，就不要手了。若不是然，就是違背了大漢律。我家老爺作為當初廷尉，執掌律法，説不得，只好將秦將軍抓起來，治罪嘍。”秦峯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對當下的世道充滿了失望，他發誓，總有一天會撥亂反正，清算這些貪官污吏，土豪劣紳，還百姓一個朗朗青天。

而這時候的曹和袁紹，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曹來到秦峯右近，小聲道:“子進，馬成這老小子顯然攝於崔烈的權勢，看來事不可為。”袁紹走到左近，小聲道:“子進，崔烈是當朝廷尉，執掌律法，若是以越權治罪，吾等難逃其責，還是…還是算了吧。”這時候四周的百姓，充滿了失落。家人被抓的，失聲痛哭。家人沒有被抓的，身同其受，個個搖頭苦嘆好百姓沒法活了。

王老頭從昏中醒了過來，和張老頭、趙老頭來到秦峯身邊，默默跪下，連連磕頭。就在眾人只以為他們還在祈求的時候，王老頭説道:“將軍不要為難了，吾等謝將軍了。”張老頭哭道:“這就是我們的命，我們的命…。”

“謝將軍仗義相助，事已至此，我們認命了，認命了，嗚嗚嗚…。”隨後，現場悲聲一片，聽者心傷，聞者落淚。

崔世仁哈哈大笑，連連拍着牌子。

秦峯望着這一切，百姓認命了，曹等人打退堂鼓了，但他秦峯絕不會認命。

他冷冷望着囂張大笑的崔世仁等人，又悲慼看着痛哭的百姓，他只要一聲令下，惡人必定血濺五步。但他要是這麼做了，他就會成為朝廷的叛徒，遭受皇甫嵩、朱儁、曹、袁紹等人的圍剿。這一世，恐怕也就到此結束了。

“真的無能為力了嗎？”秦峯的視線裏，四周已經無聲，只有惡人囂張的大笑，還有百姓痛苦的模樣。

崔府大門內，崔烈隱在一角，撫須得意一笑，“秦子進，你想跟老夫鬥，你還的太多。別以為有些軍功就了不得了，來老夫就啓奏陛下，番手間，就能將你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子進，咱們還是走吧！”曹和袁紹勸説道。

劉備忍住笑意，心説秦子進，這下子，你的名聲全沒了，廷尉大人你也得罪了，人家明朝堂上奏你一本，你的前途也沒了。

就在秦峯被，神智有些不清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崔府院牆三尺外、路邊有好幾顆蒼天大樹，一道靈光立刻閃過腦海。因此，在眾人大跌眼鏡下，秦峯笑了。

曹和袁紹肝膽俱裂，驚道:“莫不是刺過度，失心瘋了？”劉備一陣手舞足蹈，秦峯失心瘋了，他取而代之的機會就來了。

秦峯有了主意，動盪的心立刻就平復下來，他攙扶起身前跪拜的三位老者，拍手寬，就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走到了崔府院牆三尺外，路邊的大樹下站定。

眾人皆不知其意。

秦峯微微一笑，一手指樹，對馬成道:“馬大人，本將軍的屯騎校尉部需要木料製造攻城器具和箭桿，本將軍看這幾個樹不錯，不知是否割愛？”眾人只以為秦峯想到了對付崔家的好辦法，沒想到竟然是討要幾棵樹。他們望着蒼天的大樹，有十幾米高，端得是好木材，估摸着砍下來，能造太多器械。頓時渾身一震，都差一點驚倒在地。

馬成在九卿廷尉和秦峯之間，選擇了官大的。他也知道崔家做的不地道，但現在的大環境就是如此，他無法改變環境，只能是適應環境。馬成心説算是得罪秦峯了，因此，當他發現秦峯需要木料的時候，立刻馬不停蹄，走過去笑道:“好説好説。”他看了看路邊的大樹，連連説道:“果然是好木料，既然軍需，立刻奉上。”眾人驚詫的目光下，秦峯笑着點了點頭，道:“這麼説，從現在開始，這大樹就歸我了？”

“必須滴。”馬成陪笑點頭，還問道:“將軍，夠不夠，不夠我再給您找。”曹袁劉徹底眩暈了，曹驚道:“秦峯瘋了吧？他吃飽了撐的，要木料做什麼？”劉備總算是説話了，冷笑一聲道:“我看，秦峯面上過不去，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劉備的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可。百姓們心灰意冷，更加痛哭起來。

秦峯暫時無法照看百姓，他需要儘快確定下這幾顆大樹的歸屬，説道:“馬大人，用不用立個字據？”

“不用不用。”馬成連連擺手。

誰知秦峯也是連連擺手，道:“用，用，必須用。畢竟這些樹是官府的財產，我也不是私人用。而是為了戰勝黃巾賊，還需我們軍方徵用。咱們寫了官方文書，清晰明瞭，這樹是我們軍方用了，並不是我秦峯個人討要的。”眾人對視一眼，便到，秦峯扯這些沒用的，是真瘋了。

馬成立刻找崔世仁討要筆墨，那意思，趕緊打發走了秦峯了事。崔世仁急忙回府回報，門內隱藏的崔烈，摸着灰白的鬍子，他也看不透秦峯的用意，擺手道:“給馬大人準備，打發走了秦子進後，我就回朝廷上奏陛下。這秦子進竟敢如此搞事，一定治他的罪！”少頃，馬成一揮而就，從懷裏摸出郡守大印，咔嚓一蓋，捧到秦峯面前，陪笑道:“秦將軍，這次行了吧。從現在開始，這些大樹，都是秦將軍的了。”秦峯吹了吹珍貴的洛陽紙，嘿嘿一笑，這文書他必須是要的。畢竟崔烈是當朝廷尉，天下屈指可數的高官，後世都要副國級的大人物了。對付這樣的人，需要後手，以便其垂死掙扎時，用來堵上邊的嘴。他望了一眼門內隱藏的崔烈身影。

“老小子，今就要你好看。”門內的崔烈與秦峯對視，摸着鬍子冷笑，“年輕人，敢跟老夫作對，來奏上一本，給你一擼到底。”於是乎，秦峯就拿着官方文書走了回去，曹等人，目睹此事眼眉亂跳，都不知該説什麼了。反而是秦峯走到了百姓之前，揚了揚手中的文書。

就在眾人只以為秦峯要對崔家的事情説些什麼的時候，秦峯卻是高興喊道:“諸位鄉親，這五棵樹已經是軍方的了，你們放心乘涼，我秦峯是絕對不收費的。”這句話，反差之大，真是震古爍今。

“嗚哇！”許多年老的百姓，頂不住這巨大的刺，暈了過去。

曹和袁紹也是一陣趔趄，劉備更誇張，捂住了口，便對從人道:“瘋了，真瘋了！”嗚嗚嗚…，一時間，百姓只以為秦峯在當朝廷尉的權勢下屈服了。天下從此再沒有真心為民的官員，痛哭涕聲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