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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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今在朕的面前,倒是沒那麼拘謹冷淡了。”封騰輕佻了下眉頭,有意無意地説着。

她見封騰那眼神好似可以看穿她似的,有點心驚。

她迅速地垂下眼瞼,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臣妾大病了一回,在病中也體悟了許多,皇上與臣妾是夫,自是沒有疏離的道理。”男人愛保護弱小,她要示弱!

封騰微笑道:“自然不能疏離,朕與皇后,以後還要多多親近才是。”她恭聲應和着:“那也是臣妾希望的。”她在古代能不能安好生存下去,就靠他了。

封騰不再用深不可測的眼神盯着她看,他隨意地説道:“鳳印既然回到了皇后手中,代表皇后對後宮的責任,朕相信以皇后的賢慧,定能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需朕多費心。”樓織寧恭敬地行禮回道:“臣妾謹記皇上的吩咐,一定不會讓皇上為後宮之事煩心。”奇怪了,難道他是真心她回來?竟然連鳳印也還給她?

“皇后——”這一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忙做洗耳恭聽狀。

“臣妾在。”

“所謂人善被人欺,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封騰直直的盯着她。

“明天嬪妃們會來向皇后請安,皇后不可再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不可不當自己是皇后,那樣絕無法在這宮裏存活,皇后需記得給嬪妃們一個下馬威,最好先發制人,一次便能震懾六宮,否則她們如果再爬到皇后頭上,到時朕可幫不了皇后。”樓織寧神思瞬間有一絲的凝滯,但她什麼也沒問,只道:“臣妾一定銘記在心。”她看不透這人,他為什麼會對她説這些?

那些嬪妃不都是他的心頭好嗎?他竟然挑明瞭要她給她們下馬威?給她這個未曾得寵過的冷宮皇后一面這樣的免死金牌可以嗎?抑或是,他另有陰謀,打算將她推到哪個風口尖?

朝堂與後宮,向來是息息相關,嬪妃的孃家都是朝里老臣、大臣、功臣,就連她自己也是因着孃家得勢才成為皇后的,讓她壓制那些嬪妃成嗎?

頭疼!封騰的路數實在詭異得讓她摸不着邊。

直到封騰都擺駕回宮了,她還在想這問題。

不過,她也不打算明白了,因為知道原主過去是怎麼被嬪妃看輕的,以至於最後還遭了陷害進冷宮,落得自縊的下場,她可不能再做個軟腳蝦皇后。

不管封騰是敵是友,他的一番話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她決定聽他的。

鳳儀宮的正殿原就金碧輝煌、鋪陳華美,今更是佈置的極其喜慶,因為天冷,故鋪着紅底金鳳的地衣,置滿了素馨花、百香與水仙盞,芬芳滿殿。

洪得恩執着拂塵領路。

“皇后娘娘駕到!”樓織寧緩步走上台階,儀態從容地坐上鳳座。

“皇后娘娘金安!”後宮嬪妃紛紛自椅中起身,走到金鳳地衣上齊聲向皇后跪拜,表面上,個個都面帶喜,彷似這真是她們打從心裏盼望的。

樓織寧端坐於鳳座之上,她雖然鳳目含威,但嘴角微錠笑意,面沈靜地虛扶一把。

“自家姐妹不必多禮,都起來吧,以後只消屈膝萬福即可。”她今天有意地穿了五彩金鳳的正紅朝服,高髻之上銜珠金鳳振翅飛,整個人鮮豔明媚,這身專屬皇后的朝服,後宮之中只有皇后一人能穿,即使尊貴如皇貴妃的宋芊儀也只能妒羨。

“今能再見到各位姐妹,本宮實在高興。”樓織寧看着眾妃微微一笑,欣地道。

不知為何,昨夜她並沒有因為今要接見嬪妃們而輾轉失眠,反而一夜酣甜好眠,封騰歸還的鳳印和那番話像是給了她一個準則,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怎麼樣。

“皇后姐姐當真是吉人天相、洪福齊天啊!”宋芊儀坐在下首第一個位子,她綻笑着道:“皇后姐姐大難不死,妹妹第一個為皇后姐姐高興,想不到今生今世還能見到皇后姐姐,妹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皇后姐姐了呢!”昨夜皇上讓何喜到碧波宮取回鳳印,令她整夜輾轉難眠,中似乎有一團烈火在悶燒,就想着今天見到樓織寧要狠狠踩她一番。

知道樓織寧向來妝扮素雅,她便特意打扮得豔妝麗服,要在氣勢上先贏一回,誰知道樓織寧竟然穿了皇后的朝服,且她肌膚勝雪,神態不再孤傲,而是顯得風姿然,那五彩金鳳的正紅朝服看得她有如芒刺在背,在心裏對樓織寧挫骨揚灰了不下百次。

樓織寧倒是淡定,她不緊不慢的看着宋芊儀。

就是這個女人把原主吃得死死的,架空了原主皇后的位置想取而代之,還誣陷原主毒害了龍嗣,得原主上吊自殺,真是個壞女人。

她想到封騰給她的權力,角不由得往上揚。

是他説可以的,是他要她挫挫他這些愛妃的鋭氣的,要是有人找他哭,可不要怪她。

她看着宋芊儀淡淡微笑。

“許久不見,妹妹的口齒越發好了,説話如此目無尊卑,是沒將本宮放在眼裏嗎?”殿中嬪妃都愣住了,宋芊儀更是臉上青白加,驚疑不定。

樓織寧竟然敢這樣對她説話?

她竟然敢?

“怎麼了?妹妹不回答是默認了是嗎?”樓織寧理理衣襟上的攢珠蘇,從容地看着宋芊儀,笑得温婉優雅,波瀾不興。

瞧她們個個傻的愣的,她們只當原主是軟柿子,沒想到原主也有硬起來的一天吧!

“皇后姐姐説笑了,妹妹怎會不將皇后姐姐放在眼裏呢?”宋芊儀勉強笑道:“妹妹向來是敬重皇后姐姐的,皇后姐姐不在時,妹妹一直盡心盡力的打理着後宮,想着哪皇后姐姐若是回來了,興許會誇妹妹一兩句,妹妹便心滿意足了。”樓織寧手裏端着一盞茶,輕巧地用茶蓋錯着茶盅,微微笑了一笑。

“敬重嗎?怎麼本宮從未覺到妹妹對本宮的敬重?難道是本宮太過遲鈍嗎?”宋芊儀震驚萬分,她如泥胎木塑一般的愣在那裏,一時語的説不出話來。

樓織寧這樣不給她台階下是想如何?她又是向誰借的膽子敢這樣對她?

“妹妹怎麼不回答?”樓織寧往一旁茶几放下茶盅,怡然微笑。

“如果不是那婢子認了罪,本宮還以為是妹妹使計陷害了本宮呢!畢竟妹妹是否真懷了龍嗣,這事還有待商榷,雖是經由太醫診脈也做不得準,前朝也不有收買了太醫,假孕爭寵的事嗎?”她這番話是笑笑的説,但已足夠讓宋芊儀嬌容劇變,她有一瞬間的心虛,手中端的茶盅竟然啪地掉在地上。

幾個伶俐的宮女連忙過來打掃地上的碎茶碗,後頭那些個位分低的貴人個個頭接耳,一定是在議論剛才從皇后嘴裏説出來的話。

該死!

樓織寧她知道什麼了嗎?如果這件事揭穿了,太后又撇得一乾二淨,誣陷皇后又假孕爭寵的罪名就會落到自己頭上,她便是欺君罔上,屆時恐怕不是打入冷宮那麼簡單…

“妹妹沒傷到吧?”樓織寧見宋芊儀如此神,有預自己可能猜對了,便説笑道:“難道本宮歪打正着,戳破妹妹什麼不能説的秘密嗎?”宋芊儀手指發抖,勉強道:“瞧皇后姐姐説的,妹妹哪有什麼秘密?是這幾身子不快,頭風發作,一時失了神才會摔了茶盅。”

“是啊,是皇后娘娘誤會了。”一旁的昭嬪趕忙打圓場。

“皇貴妃娘娘平常在佛堂為皇后娘娘祈禱,只希望皇后娘娘可以早沉冤得雪,臣妾可以做證!”

“本宮説笑呢,昭嬪竟當真了。”樓織寧嘴角上揚,笑道:“大家姐妹同在宮中侍奉聖駕,情誼自然是深厚的,又怎麼會有誰算計誰的道理呢?若有那等穢事,壞了宮闈祥和,本宮絕不寬貸,一定重重的懲治,百倍奉還。”哈,穿之前她才看過爆紅的半澤直樹,口説的順。

“是臣妾莽撞了,請皇后娘娘恕罪。”昭嬪很是尷尬,皇后這麼四兩撥千斤的一説,像是她小題大作了,可若她剛剛不開口為宋芊儀解圍,事後宋芊儀可不會放過她。

“都是自家姐妹,何來恕罪之言?昭嬪莫要放在心上了。”樓織寧和顏悦地嫣然一笑,一臉的親切。

“皇后娘娘好似換了個人,臣妾真是不習慣。”真妃眼角高飛地説道。

她是弼國的公主,是弼幽王最疼愛的女兒,雖然現在是大觀王朝的嬪妃,但實質上卻是人質,有身為一國公主的傲氣,往往有話直説,在宮裏跟其他嬪妃都合不來,但她今天這兩句話,卻也是其他嬪妃心裏的疑問。

樓織寧看着真妃笑道:“本宮因禍得福,在凌翠宮裏潛心度,有所頓悟,往後只希望跟各位姐妹好好服侍皇上,為皇上綿延子嗣,為大觀王朝添子添福,以報天家恩德。”她都講到這樣了,嬪妃們只好起身一同屈膝行禮,齊聲道:“謹記皇后娘娘教誨!”

“都起來吧!”樓織寧喚了她們起來,温和地朝鄭宓笑道:“鄭貴妃,本宮記得晉王的生快到了,晉王是皇上唯一的皇子,生宴萬不能馬虎,要好好熱鬧一番才是。”她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的厚黑理論對鄭宓示好,鄭宓因為有皇子這張王牌,和後宮裏僅次於皇后的宋芊儀是死對頭。

果然,鄭宓受寵若驚地喜上眉梢,“臣妾替晉王謝過皇后娘娘,明讓晉王來向皇后娘娘請安可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有受寵若驚的覺,這樓織寧在宮裏一向沒有存在,雖然是六宮之主,卻總是冷眼旁觀宮裏的一切,更沒得到皇上的寵愛過,因此也沒人當她一回事,每個人都想把她從皇后的位置拉下來。

可是今兒個,從冷宮出來的樓織寧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她也説不上來哪裏不同,就是有個正主的味兒,讓人不敢隨意冒犯。

“當然要如此。”樓織寧和藹可親地説:“本宮也許久沒見到晉王了,不如讓晉王明來陪本宮用膳吧!”相信這麼一來,宋芊儀會忙着對付鄭宓,她也可以清心地靜觀其變,想想怎麼逃出深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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