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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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鞘化作光，狠狠撞擊在身後襲擊者口，卻不知那人穿着什麼護身軟夾，竟未被劍鞘穿透了要害去，但卻也被劍鞘上的強大勁道震的吐血拋飛，顯然受了不輕內傷。

黑影，銀影，錯身而過。

深黑劍勁從殘韌脖子側堪堪劃過，銀寒光帶起一蓬飛濺的鮮血，和一聲痛哼。殘韌傾斜着身體，懶懶站直，回頭朝身後兩名襲擊者望去。

兩個女人，殘韌毫不意外。這兩人隱匿本領如此一的襲擊者，該是旎宮殿附近負責旎安全的護衞，該是發現自己和柔可夕不久，否則若非早已下手，也該是第一時間去通知皇宮衞。

因為她們是護衞，所以必須親手解救旎，因為他們武功夠高，因此她們具備充分的自信，不屑與皇宮庸手的助拳。

“紫宵劍派拔劍神決？不愧為天下第一劍派。”殘韌心下倍覺可笑，什麼拔劍神決？相信當初創立者正義傳説只不過充分利用劍和劍鞘本身的價值，加快瞬間出手速度，同時以劍鞘的出其不意作為一種輔助手段，但是，到了後來竟然被人發展成為一門專門的劍法，竟然將這輔助的手段當作主攻思想。

如何不可笑？

“請不要殺她們！”旎突然開口道，語氣中滿是關切，更帶着哀求。殘韌身形疾動，心臟一側中劍的女子連閃三招，檔一招，終究被殘韌以劍柄點了去，另一名女子更是不堪，勉強檔下一記快攻便已軟軟倒下。

旎十分的出言道謝。殘韌沒有做聲，柔可夕心下不甚高興，很自然的疑惑起殘韌是否看上了旎的人美麗。

當斷不斷則亂，殘韌輕舒口氣。若是從一開始便跟風秦動手，哪會像如今般給風秦帶來更多麻煩？自己被風秦力保，偏偏到了最後關頭帶着柔可夕試圖逃，風秦還不知道因此會如何惹了皇上不快。

離別再即，這一走，再無回頭的餘地。殘韌不想在這過程中給風秦添不必要的麻煩，增加風秦的罪責，若非因此，哪可能闖入旎宮殿時竟然沒將那些太監侍女盡數給殺了？

死人，永遠比活人更讓人覺得安全。…風獨自坐在王府書房內，目光爍爍的盯着書房門口。

窗户不需要盯，殘韌絕不會從窗户進來。等待風的，是審判，命運和選擇的審判，倘若殘韌獨身前來，那自然大好。可是風知道，殘韌一定不會是獨身前來。

風有好幾個選擇，可以選擇放棄小王爺身份跟殘韌一起去南風；可以選擇毫不動作的任由殘韌離開；可以選擇對殘韌拔出赤宵劍…

如此多的選擇，看起來是多麼的自由，然而事實上，風只有兩個選擇。放棄王的威嚴，因為對殘韌的情之故任之取劍離開；或是成為真正的王，對殘韌拔劍。

中庸，絕不是王道。因為風本就是王，從生下來那一刻就註定是風王。…風秦其實並不擔心因此惹皇上不快，殘韌的過錯有碧落妃袒護着，而且比風秦猜測的底線更底，風秦沒想到碧落妃會對殘韌袒護到這種程度。風秦甚至看到碧落妃的欣喜情緒，大概是因為見到殘韌的子像極了香公主，而倍欣賞吧。

人是在御花園丟的，就是最後逃了，那也是皇宮護衞們的責任。但是身為王爺，當然該做點什麼，風秦也做了。

“殘韌的家傳寶劍在本王王府中放着，必定會回去取，相信那時候會是抓捕他的好時機。”早已急的只差沒哀號的護衞統領們的道謝，匆匆帶領着各自人馬朝皇宮外風王府奔去。落帝有些意外，落帝不是個武功非常高明的皇帝，很意外風秦會如此大義凜然的告之線索。

在落帝認識中，風秦過去是個好統帥，後來是位合格的王爺，雖然變成王爺後的風秦不再如同當統帥時直率的讓人難受。但是仍舊是個重私情的人，只不過風秦把私情和公事處理的很有條理，從沒有因為私情而影響了本身的職責。

如同現在，風秦本不必提供這條線索，因為風秦沒有任何罪責可言，唯一有的，碧落妃已經替風秦否決了，碧落妃否決的事情，若非事關重大，落帝絕不會惹碧落妃不快。

況且，若是事關重大，碧落妃從不會因私人喜惡去做干涉。在落帝眼裏，剷除一個血銀手與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國與國之間的戰鬥，不是一個人能輕易左右大局的。

落帝不認為血銀手落到中秦手中能換到利益，只是一具屍體。合格的世家子弟，是不會為個人命而不顧家族和國家的。

風秦顯得有幾分蕭索，又有幾分期盼。落帝不知道風秦心裏的計較，那些皇宮護衞，本不可能攔得住殘韌和柔可夕的突圍，這裏不是戰場，人多，沒有什麼作用。…殘韌推開了王府書房的門，毫不猶豫，風秦用事實告訴了殘韌，無法迴避的選擇，猶豫只會讓事情變的更糟糕。殘韌不想事情變的更糟糕，因此一到達王府書房，便推開了書房的門。

風秦的書房，藏書萬卷，書房的陳設卻極具滄桑味道，所有的傢俱，均帶着悠久歲月留下的痕跡。如同風秦那張歷盡滄桑般的臉，並不鮮明，卻極是耐人尋味。

風的臉，沒有風秦那股歷盡滄桑的深刻。跟書房的格調，形成非常突兀和鮮明的反襯。

風起身，單手緊握書桌劍架上的殘夢，朝着書房門穩步行出，舉劍至殘韌前，語氣沉靜的道“你的劍。”殘韌右手接劍，緩緩轉身，將劍連鞘掛在柔可夕間，輕聲道“這劍，我早已送給我的子防身用了。”風眼神麻木的，心下承受着無比疼痛。

周圍響起密集的腳步聲，不片刻，一眾王府的護衞和皇宮護衞一併趕至，將書房門前的小花園團團圍住。幾名帶隊的統領齊齊朝風問安行禮，一眾護衞軍卻因情況特殊，行了兵禮，注意力仍舊集中殘韌和柔可夕身上。

一名統領冷喝道“逆犯！還不快放了旎公主而後乖乖束擒！”風頓時臉現怒“放肆！在本王府邸，哪輪到你肆意發號施令，視本王於無物麼？”那開口的統領聞言眼現怒，強忍着憤怒沉聲道“小王爺，皇宮護衞隊無需聽從小王爺號令，況且我等奉皇上命令抓捕逃犯，如何敢不盡忠職守做好本分的事。”風冷聲道“將這放肆之人拖下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