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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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她明明記得很清楚,這座亭之後再走一小段就可以到達後殿,進入後殿穿過迴廊就到拜殿,然後就可以看見他們薛家的女眷,接着她就可以順利的乘轎回家了,應該這樣的不是嗎﹖為什麼她現在已經走到這座亭了,卻看不見後殿,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小的萬善堂呢?
薛無瑕輕蹙柳眉,很認真地思索着。原來祭祀的正殿呢?跑到哪裏去了?該不會是她在後面閒逛的時候偷偷地被人移走了吧?呵,怎麼可能呢?薛無瑕為自己這個荒謬的念頭到好笑,移走一座大殿是需要很多很多時間的不是嗎?所以絕對不可能在瞬間就被人移走的。
對!大殿不可能在一瞬間被移走,這個想法使她臉上優雅的笑容變得堅定,也就是説大殿還在,只要大殿還在,她就不用擔心了,橫豎都是在這間廟裏嘛!大不了她就在這亭裏坐着,等着薛府的家丁來找她便是,反正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説早已駕輕就,從小到大數不清的
路經驗使得薛府上下都各有一套獵犬般高超的尋人本領,時間最久的一次也不過三天就把她給找到了,現在她只要遵照紅絹的叮嚀,在一個地方乖乖不動等人來找就行了。
沒錯,就是這樣,她輕移蓮步,準備往小亭子走去。
可是,那邊聽起來很熱鬧的聲音是在做些什麼啊?她的腳步在猶豫着,她應該到亭子裏乖乖地坐着,這樣他們薛府的人才比較容易找到她。但是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引人,而且音量在不斷加大,彷佛對她伸出了歡
的手臂,她真的好想過去瞧個仔細喔…
對了,反正她們一時之間也不會這麼快找到她,不如就利用這段時間過去看看好了,只是稍微看一下,不會待太久的。深呼調整臉上的表情,娘特別
代過,要端莊、要優雅,隨時謹記自己是薛府的千金,行為舉止要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嗯,就是這樣,款款移動蓮步,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她前腳剛走,她的貼身丫環紅絹後腳就到了,看不見小姐的她焦慮的簡直要哭出來了。
不見了!小姐“又”不見了?她只不過轉過頭跟夫人的丫環閒聊幾句,一回頭小姐就“又”失蹤了。真是傷腦筋,從薛府出來之前明明拜託她千萬不能在沒有丫環跟隨的情況下亂跑的嘛,為什麼她就是有辦法忘記自己是個路痴,忘記許多次路的慘痛經驗,忘記被雨淋得半死,被雪凍得半死,躲在無人破廟三天三夜沒吃沒喝的教訓,然後還要在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一個人到處“爬爬走”呢?
好吧!就算是她啐嘴好了,但也只不過是轉過頭的那麼一下下嘛!真的,她敢發誓,僅能喝完一杯茶的時間而已,頂多是兩杯,最多不會超過三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小姐怎能再度離譜地演出“失蹤記”呢?天啊!饒了她吧!為了上個月她在她表哥家失蹤那一次所挨的板子股到現在還會疼呢,能不能稍微體諒一下她這個做人家丫環的心情,尤其作為一個個
糊外加超級路痴的千金小姐的丫環,她所要承受的壓力實在是比其它人大太多了。
因為她的薛無瑕小姐是薛府唯一的千金,更是老爺夫人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所以無論她做出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包括不小心燒掉自己的繡閣,打碎老爺珍藏的古董,壞夫人視之如命的花卉,捱罵受罰的絕對是她。
老爺夫人對小姐的糊從來都抱以寬容的態度,他們只要求她“端莊優雅”她只要端莊優雅,就算把整座薛府都燒了也無所謂。
紅絹咬着牙,思索着現在該往哪邊走時,不遠處的熱鬧聲響給了她一線希望。不用懷疑,小姐是絕對不會待在安靜的地方乖乖地等候的,她是那種即使已經了路,餓了兩逃誶子,都還有辦法被路邊的雜耍表演
引,然後一邊觀賞一邊還嘖嘖稱奇的人。
這麼一想,紅絹的腳步馬上朝着發出熱鬧聲音的地方走去,果然,就在寺廟的側門外,她那位氣質優雅的小姐正興致高昂地欣賞着氣功表演。然而就算表演到達最高,氣功師父一口氣擊碎高迭的瓦片,眾人都忍不住擊掌歡呼的時候,她的大小姐依然維持着一貫高貴的氣質,抬起袖子,婉約地一笑。
她得謝老天爺賜給她們家薛無瑕小姐人如其名的一張臉,在熱鬧的人羣中,她總是那麼醒目,那麼引人注意。
"小姐!"她跑到小姐身邊,重重地吁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她的股總算逃過一劫了。
"啊,紅絹,你來得剛好,趕緊來瞧瞧這神奇的表演,他的手劈了一大迭瓦片後都沒有怎麼樣耶,這真是太神奇了!"早就忘記自己路一事的薛無瑕轉頭對一旁
氣的紅絹道。
"是嗎?"這兩個字是由紅絹的齒縫間硬擠出來的。
"啊,你怎麼了?臉不太好看呢!對了,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怎麼都沒有看到你?你知道嗎?我在廟裏面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你耶!"這個問題問得可真好,她“跑”到哪裏去了?若不是眼前這個人正好是她的主子,而自己又不斷暗暗深呼
的話,她恐怕就會不顧一切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了。
"小姐,奴婢不是拜託過小姐不要離開奴婢嗎?小姐怎麼又會一個人走到這個地方來呢?"很高興自己的語氣聽來如此鎮定,看來她的情緒已經被小姐鍛鍊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很穩定了。
"那是因為我看到一隻長得很奇特的小鳥從我眼前低低地飛了過去,我從來沒有看過那種鳥,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要飛到哪裏去?我想問你,可是你剛好在跟紫衫講話,而且講得很起勁,我想説不要打攪你的興致,打算自己先看清楚那隻鳥的形狀彩,然後再來跟你形容,所以我就出來了。"話説回來,那隻鳥的尾巴到底是紅
還是綠
,還是綠中帶紅,紅中帶綠呢?她緊蹙柳眉認真地想着。
紅絹很無奈很無奈地垂下肩膀。好吧!上次是為了要追一隻松鼠,上上次是為了要找一隻兔子,這次居然是為了要看清一隻鳥!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畜生們,她就得一次又一次地經歷這些心驚跳的過程嗎?該死!真的是太該死了!
好,她決定了,為了避免麻煩,以後小姐出現的場合一律都要先派人清場餅,一隻螞蟻也不許出現在小姐的視線之內。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小姐,以後無論奴婢講話講得多麼『起勁』你都要記得,千萬記得,在移動您的蓮步之前,『務必』通知奴婢一聲好嗎?謝謝。"
"這個我知道啊,你經常説這句話嘛。"問題是為什麼你都做不到呢?她握緊雙拳,避免自己一時失控朝一臉典雅笑容的她咆哮。
"好奇怪喔!"她深深地蹙眉,到現在仍然百思莫解。"我明明記得我走出後殿之後不久就看到一個六角亭,為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六角亭還在,大殿卻變成一個小小的萬善堂呢?"紅絹的笑容變得很虛弱,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實際上她真的很想哭。這還用説嗎?一定是左右搞混了嘛,應該轉左她轉右,原來的大殿當然就變成小小的萬善堂了。
"你一定沒注意到你走出時的那個亭叫『龍亭』,而萬善堂前面的那個叫『鳳鳴亭』吧?"她伸手入袖,掏出銀子丟在湊到小姐眼前,
得她一臉
糊的銅鑼內。
"啊,原來如此,大殿真的不是被人移走了。"她恍然大悟地低喊。
"當然…不是。"虧她想得出來。
這時,氣功師父的徒弟們把銅鑼裏的銀子收起來,翻過面後敲得震天價響,另一階段的表演又要開始了。
"啊,又要開始了,一起欣賞吧。"她高興地邀請紅絹,並且專注地將視線集中在氣功師父不斷凸起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