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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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二,用過早飯,琴羽杉讓桂娘、竹韻這兩個文靜的留在房裏繡她的嫁妝,帶了桃雨在賬房隨身伺候,前世她也有個貼身秘書專辦她
代的事,對於身邊有人手把手地伺候一點也不會不習慣。
桃雨是裏裏外外忙得起勁,像她天生就該待在媚香樓這般送往來的地方,在侯府那是壓抑了。
“姑娘,那個叫小七的長工來了。”桃雨端着茶水和點心進來,守門的小丫鬟甫打起簾子,她便氣神十足地喊道。
跟在身後的小七額頭上下一排的黑線。
長工?這丫鬟竟然説他堂堂惠王府五爺的貼身心腹是長工?自己這面貌清秀、身形如玉的,哪裏長得像長工了?
琴羽杉已經聚會神的看帳看了一個時辰,正好休息一會兒,她抬起頭來看着從屏風後轉進來的桃雨,吩咐道:“讓他進來吧!”彩娘完全把賬房讓出來給她用了,這裏儼然是她的辦公室,
後要待在這裏的時間可長了,她打算佈置得舒適點,就像她前世辦公室有個套房似的,可以隨時休憩一下,不必回房那麼麻煩。
“可是姑娘,他還帶了個人呢。”桃雨將托盤裏的茶水、點心碟放下,眼兒微帶着好奇説道。
“哦?”琴羽杉輕抬柳眉。
“什麼人?”桃雨微微翹,不以為然地道:“説是個肯做能做事的人,要讓姑娘看看當不當用,也沒問姑娘一聲就把人帶來了,真是自做主張。”琴羽杉也是有點意外,不過她沒擺侯府千金款兒的習慣,便笑了笑。
“沒關係,或許真是能用之人,讓他們都進來吧!”桃雨早上被桂娘耳提面命了幾句,內容不在姑娘身邊伺候,要盡力維護姑娘名聲等等,因此有些猶豫的問道:“姑娘不戴上面紗嗎?”琴羽杉知道桂娘肯定會追問桃雨,因此依言戴上了面紗,笑着調侃,“這總行了吧?對桂姨可以
代了?”
“姑娘知道就好,桂姨念得婢子耳朵都要長繭了。”桃雨咕噥着。
“婢子去叫他們進來。”琴羽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桃雨已經領着小七和那人進來了。
“見過姑娘!”小七朝她施了個禮。
琴羽杉的眼眸已經落在小七身後。
“與你同行的這位是?”小七恭敬道:“是小的同鄉拜把兄弟,名叫小五,為人老實木訥,跟小的一同離鄉來京城謀事,他因為又聾又啞,因此不好找事,倒是有一身武功,一個打十個沒問題,加之聽不到也不會講,不會寫字,不識字,口風是一定嚴緊的,這點姑娘可以放心,盼姑娘能收了在手下做事,他不也要求例銀,只要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有三餐可温飽肚子,不必再落街頭看人臉
,這樣他就滿足了。”爺啊,小的把您講得如此可憐卑微,六姑娘收不收您就看您的造化了,要是講成這樣六姑娘她還不收您,可就不能怪小的了,小的已經盡力了。
昨他回去與鳳取月説他已混進了媚香樓,成了琴羽杉的貼身小廝,往後會跟着琴羽杉辦事,還要住進媚香樓。
誰知道他只是報告進度而已,他家爺竟然要他也把他帶進媚香樓,而且也要跟在琴羽杉身邊,這哪是爺?本就是白眼狼。
他心裏那個吶喊啊,悲憤到了極點。
這不是太離譜了嗎?他給個鴇娘當小廝就已經夠憋屈了,連他家爺也要給鴇娘當小廝?爺您不是生意做很大,很忙嗎?有時連皇上召見都不去,怎麼做這種事就有時間了?
然而,不管他再怎麼大力反對,還是爺説了算,不止如此,他家爺還讓擅長易容術的遼夢在臉上了個醜陋的大疤痕遮掩原來俊美無儔的面貌,做到這地步就為了來
坊當個小廝,真真叫他無言了,要是公主知道心上人為了一個鴇娘甘做如此犧牲,大概會氣了個天崩地裂。
“叫小五是吧?”琴羽杉端詳着那臉上有片大傷疤的年輕男人,在他身上看不到“老實木訥”四個字,光是那雙深潭似黑不見底的眸子就夠瞧的了,連那難看的大疤也掩蓋不了他自身散發的光華。
可惜了,長得如此出眾,卻只能為奴,只能説造化人,出身低微,又是聾啞人士,縱然相貌與氣質再不俗也無用。
前世她因為妹妹失明,本來就對殘障人士多了一分關懷,常固定捐款給社服單位,如今自然對那小五沒有半分看輕,反而憐惜他,聽不見也無法開口説話的世界該有多痛苦啊,卻不是他能選擇的。
小七見琴羽杉看着鳳取月沉那麼久,暗自竊喜道,誰會用一個又聾又啞、臉上還有嚇人傷疤的人啊,肯定沒希望了,爺會被打發走…
“既然會武功,那就留下來吧!”琴羽杉笑道:“別的不説,一三餐的温飽是一定有的,雖然主要工作是保護我,但我也沒那麼多仇家,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不會讓你三天一小彩、五天一大彩,就是我出門時跟在身邊,不讓地痞
氓混混靠近我就是。”鳳取月是“聾啞人士”此時聽見了也不能有所回應,倒是他很想踢小七一腳,這小子還不趕快“翻譯”把眼睛瞪得那麼大,一副快吐血的樣子是在做什麼?
小七那是內傷啊,覺得被琴羽杉給陰了,分明是一個不堪錄用的人,她怎麼就偏偏用了呢?
因為他遲遲不翻譯,鳳取月已經一個殺人眼神瞪過去了,他卻還一無所覺,徑自在那裏徒呼負負的懊惱,還是琴羽杉咳了一聲,笑着提醒,“小七,你都是怎麼跟小五溝通的?快將我的意思轉達給他知道,讓他不必再為生計煩惱。”小七這才如夢初醒,馬上發現了自家主子很想掐死他,連忙一陣比手劃腳的“翻譯”看完“翻譯”鳳取月鄭重地對琴羽杉一拱手,施了個禮,心中卻另有沉。
她怎麼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今天來的是他,不會害她,如果是別人,難保不會另有所圖。
昨天媚香樓的彩掌櫃親自到他旗下的錢莊將存着的巨銀都提領一空,又全數在他旗下的銀莊買了金條,金條的數量之大,那銀莊的掌櫃還親自到鳳凰商會向他説明此事。
依他的推測,那些一箱箱的金條此刻就安置在媚香樓之中,而這一切一定是琴羽杉的授意,很簡單,過去幾年來彩掌櫃一直將收入存在錢莊裏,如今卻突然做法有異,琴羽杉又在此時住進了媚香樓,種種跡象顯示,琴羽杉不只是圖一時好玩在媚香樓扮起鴇娘而已,其實她才是媚香樓的主人。
她的外祖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藺大聲,藺大聲只有一個獨生女,就是她已過世的生母,雖然藺家的產業後繼無人是有幾分可惜,但將坊和賭坊都留給她一個堂堂侯府千金經營實在不成體統,更不成體統的,她貌似還樂在其中…
媚香樓坐落在垂柳如煙、畫舫繽紛的漢陽河畔,而這裏可不只媚香樓一間坊,是有一整排的
坊,因此一入夜,兩岸燈火通明,十里河畔,河亭畫樓,一派軟玉温香的
旎風光,活
是個紙醉金
的銷金窟。
琴羽杉深知上社會的男人愛玩什麼,她在媚香樓裏辦了一個“木蘭會”主要內容就是各呈技藝,或
詩作畫,或賞花彈琴,每七天聚會一次,是名人高士才能參加的聚會,參加一次的代價是一百兩銀子,雖然要價不菲,還是令那些自詡風
的才子趨之若鶩,又因為名額有限,一次只收二十人,因此人人搶破頭。
“姑娘怎麼不多收人呢?一個人一百兩銀子啊!還不包括席面酒水跟花娘們的賞錢。”彩娘笑盈盈地説。
紫煙哼道:“男人都是一個德,依奴婢之見,就算收他們一人一千兩銀子,他們都會巴巴地上門。”紫霧也撫掌笑道:“就是就是,姑娘這木蘭會怎麼不天天辦呢?這樣咱們就天天數銀子數到手軟了。”她們兩個是彩孃的貼身丫鬟,一開始知道琴羽杉這真正的主人來了,她們還緊張了一陣,暗道侯府千金不知道會怎麼跟她們擺譜呢,後來見琴羽杉絲毫沒有架子,她們也跟着放鬆了,也不避諱在她面前説説笑笑、打打鬧鬧。
“天天辦就不會令他們心癢難搔。”琴羽杉一笑。
“所謂物以稀為貴,多了就不希罕了,就要他們去搶。”
“姑娘説得有理。”紫煙笑道:“昨天禮部尚書家的公子沒搶到名額,那失望的臉哦,活像家裏死了人似的。”四人説笑着往摘星小樓而去,身後跟着小七跟鳳取月。
小七看了主子一眼,在心裏嘖嘖嘖了起來。
爺您瞧瞧,六姑娘做生意的手段絲毫不輸您啊,您確定要娶她嗎?
鳳取月回他的眼神很簡單,就是“閉上你的嘴”事實上,鳳取月也對自己的未婚很是另眼相看,之前在屋瓦上偷聽時,只當她是貪玩胡鬧瞎攪和,但這幾天跟在她身邊,發現她處理事情自有定見,很多想法與他不謀而合,她一介小女子能有那般遠見,着實令他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