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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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顏舒雅看着這條小道，很眼，似乎記憶力他曾經走過，此處死寂陰森，顯然是荒廢已久，他們明明是出宮的，卻不知不覺走入這裏，莫非有人故意引他們來？

他畢竟是翎羽宗出身，武道學過一些，對於陣法也瞭解頗深，此刻亦是心驚，面凝重的開口:“我們被陣法帶到這裏，有人故意做的。”聯想到今晚的楚氏暗軍，他終於想起這條小道通往哪裏，又為何蕭條森然，前方那巍峨典雅的所在，不正是昔年的前任太女宮？

鳳後的宮殿仍然保存的很好，但前任太女殿卻荒廢下來，不知女帝是什麼意思？那麼寵愛那兩父女，做父親的宮殿纖塵不染，做女兒的宮殿蒙塵廢棄，瞧瞧，那些雜草都長了半人高。

“那…父妃，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三皇女開始不安，她從未來過這麼荒涼的地方，既然是有人故意引他們來，是想做什麼？

“我們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前任太女宮。”她突然睜大眼，面上泛起不可思議的神情，雙手攥得緊緊，甚至指節有點發青，語音也是顫顫巍巍的:“父妃，你説，前任太女宮？”

“啊，是的。”説着，宮殿近在眼前，瘋長的半人高的雜草肆無忌憚的蔓延整個宮殿周圍，悽清的烏鴉叫傳來，在如此深沉的夜晚陡然讓人生出驚懼，三皇女背後冒出冷汗，好陰森的覺。

“那我們不妨去看看是哪位要見我們？”顏舒雅面上沒有任何害怕之意，他抬步往前走，而宮門上方，懸有一塊匾額，半掛着搖搖墜，上面被風雨侵蝕的出腐爛的木頭，原有的字跡，全不可見。

雕成飛天鳳紋的烏木廊柱，在歲月風塵襲擾下，已不再閃亮，雲錦裁成的窗紗，已經骯髒得不成樣子，輕輕推開殿門，咿呀的聲響，顯示它的衰老，地下的泥塵，鋪起厚厚一層。

“父妃，我們還是離開吧！”漆黑的宮室，破敗的模樣，還有那些灰塵的黴味，嗆鼻至極，尤其這裏寂靜的可怕，彷彿沉睡着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下一刻就會醒來。

顏舒雅打量着眼前的東西，書案前一應筆洗、鎮紙仍在，只那宣紙和湖筆，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

金玉御座仍在中央，諸般寶器，一樣不少，都蒙上了一層灰垢，想來，自那一夜後，再無人踏入，哪怕是女皇，也沒有踏入。

這就是昔最繁華的太女宮殿，受盡寵愛的那位太女居住的地方，過了這些年，變得殘破不堪，女帝究竟是怕觸景傷情，還僅僅就是因為楚無曦才會愛屋及烏？

這點他已經不想知道了，他想知道的，是誰要他們來？楚氏暗軍重新現世，是不是和這個要他們來的人有關？

“我們已經來了，閣下也該現身了吧？”

“雅貴君果然有臨危不懼的本事，怪不得當年做下那些事還能高枕無憂，就不怕被你害死的人來向你索命？”清脆的還帶着少年獨有味道的嗓音傳入耳中，顏舒雅皺了皺眉，隨後喊道:“不要裝神鬼的，出來！”

“看來，雅貴君已經連這些都不怕了，難怪可以做事如此狠毒，害死那麼多的人命。”

“元世子？！”來人剛剛出現，三皇女和顏舒穎都認出了她是誰，不由得面帶詫異，她為何會在宮中？他們居然不知道？

“三皇女，顏宗主，好久不見。”元無華站在殿門口，斜睨着三人，笑眯眯的打招呼。

“原來是元世子，看來你就是引我們前來的人了？”顏舒雅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他聽説過朱雀國派來的正是定遠王世子元無華，母親又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公主，儘管格張揚，又是紈絝蠻橫，依舊深得帝王寵愛。

“不錯。”元無華也沒否認，反正這裏就他們四人，還有隱在暗處的玄，其他人都不會靠近。

“元世子又為何要引我們前來？你和鳳後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朱雀國定遠王世子，楚無曦死的時候定遠王本不可能與他有情，她憑什麼要為鳳後出頭？

元無華只是笑笑，她緩步走到金玉御座前，用手帕擦去上面厚厚的灰塵，慢慢坐到了御座上，懶懶的斜倚着，她的容顏本就緻出，在這樣破敗廢舊的宮殿裏反而顯得越發尊貴。

“定遠王是和鳳後沒有關係，可我有！”元無華雙手疊撐着下巴，嘴角彎起一道嘲諷的弧度，笑看三人:“因為，這個位子原來是屬於我的。”指着身下的御座，不去看三人的眼神，元無華摩挲着御座上的扶手，淡淡道:“明白了嗎？我還有個名字，叫慕如歌。”

“不可能！慕如歌如果真的死了！早就將近三十了，你才幾歲？十六吧？不要拿來糊人！”顏舒雅首先出聲，他瞥了元無華一眼，冷冷的説道。

“你們聽過借屍還魂麼？”元無華手裏晃着一塊紫玉，挑眉詢問:“敢問雅貴君見過這塊玉佩嗎？”

“這是…”顏舒雅眼底出現震驚，楚家族長才擁有的紫玉，據説紫玉就是能調動楚氏暗軍的符令，她竟是有這個？原來，楚氏暗軍是她招來的！

“這回該相信了吧？”元無華將紫玉緊緊握在手裏，面上是冷厲之:“顏舒雅，你以為我不清楚當初那個人是你的棋子？他是你的替罪羔羊，不過他也該死！還敢陷害鳳後？！更不要説你，背後控着這一切的人，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你真的是慕如歌！”顏舒雅的平靜終於被打破，那個人的女兒回來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身份？

“顏宗主，你想去哪裏？”元無華沒有回答他，反倒看向另一人。

顏舒穎抓着殿門的手頓住了，她轉身看向元無華，哼了一聲:“元無華，我勸你放了我們，別忘記我的身份！而且你透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們會説出去？”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這個機會的！”此話一出，顏舒穎面煞白，這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元無華是要殺了他們？

“元無華，我是翎羽宗宗主，你敢殺我？”而且，她想起元無華似乎是武道廢柴啊，自己怎麼説都是玄階初期，雖説比不上其他幾個宗主，但對付元無華綽綽有餘！

“翎羽宗宗主可不能死，這點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你能正常的活着，那就未必了。”

“好狂妄的口氣！放心弟弟，我會除了元無華，讓我們高枕無憂的！”顏舒雅瞪着元無華，她是慕如歌？那她豈不是…他一字一句的確認:“你是女子！不是男子！”元無華是女人？這無疑是一石起千層，定遠王生的不是兒子？是女兒！

“那又如何？今天我敢在這裏承認身份，就不怕什麼，你們以為你們能把我的身份宣揚出去？”

“元無華，你憑什麼？像你這種武道廢柴，也想…”不等顏舒穎説完，鋭利的冰箭劃過她的臉頰，直接刺入對面的宮牆，力道之大，生生在她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會武道？”這回顏舒穎驚了，有什麼比武道廢柴會武道更讓人震懾的？

“誰又告訴你我不會武道？”元無華抬起下巴朝她揚了揚，道:“我當然會武道，我有説過我不會武道麼？”

“可是外面傳聞…”顏舒穎立刻住嘴了，對啊，那是傳聞，元無華本人從來沒説過她不會武道，她真的從頭到尾都沒説過，第一次説出這話的是玄冰宮三長老，對於不會武道的事情，元無華本沒承認過。

她悚然一驚，元無華竟然欺騙了世人？她掩藏的如此之深，沒有人能看透？

“別忘記，我曾經也是太女，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儘管我被廢黜的時候才十一歲，可我起碼學了六年的帝王之術，父後更是睿智無雙，他的孩子自然不會差！不像雅貴君，養了個蠢材！”

“你説誰蠢材？！”三皇女立刻怒了，惡狠狠的問道。

“當然是説你！你什麼人不找，偏偏要找蕭月朔！與虎謀皮的事情還不是愚蠢麼？”若非她及時出手，玄武國就真的要易主了，不是姓慕，而是姓蕭！

“蕭月朔他願意幫我，怎麼算與虎謀皮了？不然現在的我就是女帝！”

“女帝？你想的真美！青天白夢做多了吧？”元無華嗤笑一聲，輕蔑道:“蕭月朔是什麼人？他是青龍國太子，他肯定事事要優先考慮青龍國的利益，他是外人，外人的話豈能信？如果你坐上了皇位，也不過是他手裏的傀儡，真正掌握玄武國的將會是他！不是你！”這麼蠢笨，輕而易舉就被蕭月朔給騙了，還能做皇帝？別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