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賭場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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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知不妙,顧不得腿上的傷痛,急忙走近蹲下察看,蝶丫頭慾火攻心而亡。
“唉!”神秘客嘆了口氣:“這不是我的錯,我已盡了力,偏偏…唉!”他又深深一嘆,逕自走出破廟。
足足過了一個熱茶時間後,大蠻牛才緩緩地清醒過來,當他爬起來,見到遍地屍體時,整個人都嚇呆了。
***鄧一財趕回賭場一看,只見整個場子裏亂哄哄的。
賭客們全都歇手不賭了,把其中的一張押寶賭單雙的長方賭桌,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這張賭桌正是由那白衣少女主持的搖缸的,報信的漢子搶先一步上前,一面推人,一面叫嚷着:“對不起,借過,借過,請大家讓一讓哪…”看熱鬧的賭客們回頭一看,是鄧老闆回來了,只好紛紛退開,讓出一條路來。
鄧一財連聲稱謝,好不容擠到了桌前。
這時秦逸面前贏的金元寶、銀元寶、銀票及銀錠,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麼贏的,阿榮和阿興則站在兩旁,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來了,而莊家、白衣少女、管事的、以及負責吃進賠出的兩個漢子,甚至連帳房先生都趕了出來,一個個臉都綠了,全站在那裏發呆。
圍觀的賭客卻在起鬨,不斷髮出鼓譟,催促白衣少女繼續搖寶缸,可是,白衣少女雙手捧着寶缸,既不搖也不放下,好像是定住了。
鄧一財見狀急問:“怎麼回事?”白衣少女一見鄧一財,如同獲救似的,這才放下捧着的寶缸,低頭道:“爹,你快來換換手,我不能再搖了。”原來她是鄧一財的女兒呀,鄧一財詫異地問道:“為什麼?”白衣少女瞥了眼秦逸,始道:“真門,他押什麼,我搖出的就是什麼,好像我跟他是串通的似的。”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鬨笑。
鄧一財“哦”了一聲,打量秦逸兩眼,質問莊家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換手呢?”莊家一臉無奈地道:“這位朋友指定要大小姐搖,否則他就不賭啦!”鄧一財心是暗罵道:“不賭就不賭,有什麼了不起,總比把整個賭場輸掉好吧!”但他這放説不出口,只好強自一笑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這位朋友尊姓大名?”秦逸眼皮一翻道:“賭場裏賭的是錢,認錢不認人,你管我姓啥名啥?又不是身家調查!”阿榮急忙伸手拉拉他的衣角,輕聲道:“大爺,他就是這兒的老闆啊!”鄧一財這才注意到兩個小鬼,詫異道:“你們是一起來的?”秦逸似乎贏出了甜頭,接道:“咱們先賭,賭完了再説吧!”鄧一財道:“你還要繼續賭嗎?”秦逸頂他一句:“不賭我來幹嘛?”鄧一財笑道:“好,沒問題,在下陪你玩玩,如何?”秦逸瞥了白衣少女一眼,道:“你又不是她,我跟你賭有什麼意思呢?”白衣少女頓時面紅耳赤。
鄧一財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笑得眾人均莫名其妙,而白衣少女卻更窘羞萬狀,彷彿被他父親識破了什麼似的,鄧一財為什麼突然大笑呢?
這是個秘密,只有他們父女倆心裏明白的。
原來鄧一財早年喪,唯有鄧蓮蓮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相依為命,從小嬌生慣養,寵愛有加,有其父必有其女,鄧蓮蓮從小就喜歡玩各種賭具,十歲不到,鄧一財已經常是她手敗將,如今她已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尚待字閨中,她對男女之事毫不掛心,終
只喜難賭,不過也確實替他贏了不少的銀子,鄧一財曾經對她開玩笑地説道:“蓮兒,我看你將來乾脆嫁給賭具吧!”鄧蓮蓮的回答是:“誰能贏得了我,我就嫁給誰。”鄧-財同意道:“好!將來誰能娶你,我就以整個賭場做你的陪嫁。”父女倆雖有約法三章,可惜到如今還沒人能贏得了她。
以鄧蓮蓮的搖缸手法,任何人想大贏特贏,幾乎是絕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她故意放水。
知女莫若父,這不是顯而易的嘛?鄧蓮蓮一定是看中了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儘管秦逸故意成蓬頭垢面,仍然無法掩飾他
拔的體型,以及俊朗的臉部輪廊,鄧一財既識破女兒的心事,他能不開懷大笑嗎?秦逸可不知道他們父女的秘密,哼聲道:“賭場都快垮掉了,虧得你們還笑得出來?”別看鄧一財腦滿肥腸,肚子裏還有點墨水,很有學問地笑道:“失去東隅,收之桑榆,何嘗不是人生一大樂事呢?哈哈…”秦逸聽不懂得他的弦外之音,催促道:“不必在我面前賣
你的學問了,究竟還賭不賭?”
“那得問她了。”鄧一財轉向鄧蓮蓮問道:“蓮兒,你説呢?”鄧蓮蓮一言不發,低着頭轉身向人堆外擠出去了。
秦逸大為失望道:“怎麼?不賭啦?”鄧一財笑道:“如果你還沒有盡興,可以到裏面去賭個痛快,好嗎?”秦逸道:“除非跟你女兒賭,否則我沒有胃口。”鄧一財同意道:“行,就讓小女與你對賭吧!”秦逸正中下懷,哈哈一笑道:“進裏面去賭吧,讓我們來好好地賭一把。”鄧一財即命幾名漢子,用木箱裝入桌面上的堆成小山似的金銀元寶和銀錠,銀票則由秦逸自己抓在手上,一起走向裏面去,賭客們沒有戲可看了,不免大失所望,好在管事的宣佈繼續開賭,場子又熱鬧起來了。
***一行人來到場子後面,進入內廳旁的一個寬敞的房間,房內設備齊全,佈置華麗,中央置有一張紅木賭桌,一旁備有各式賭具,看來是專供身分特殊的人物豪賭的,能被邀來這裏賭的人,必定大有來頭,絕不會是普通的角。
秦逸對賭本是門外漢,那裏懂場子裏的門道,甚至他連怎樣贏的都不清楚,還以為自己真是運氣好,財星高照呢!
其實鄧一財猜的一點沒錯,要不是女兒紅戀星動,看中了這年輕的小夥子,故意放水,秦逸的九張銀票不早就輸光才怪了,阿榮和阿興最常來賭場,知道場子的規矩,能被邀請進來的人物,來頭一定不小,要不是沾了秦逸的光,憑他們兩個小鬼,連前面相通的那扇門的都進不了,秦逸一進房,鄧一財就招呼他坐下,兩個小鬼只有站在一旁的份兒。
幾句漢子抬進木箱,置於桌旁就逕自退出。
秦逸不見鄧蓮蓮,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喂,老闆,你的女兒呢?”鄧一財笑道:“先坐一會兒,她馬上就會出來見你的。”秦逸道:“請她別磨菇了,快來賭吧,賭完了我還有事呢!”説到有事,他才猛然想到,自己一時興起賭上了,不但忘了此來的目的,連蘭強盛可能尚在各處找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鄧一財瞥了兩個小鬼一眼,接口道:“你們是專為賭而來,還是找我有事啊?”秦逸一使眼,阿榮忙照他
代的話説道:“大姑
要我們來通知鄧老闆,請代為轉告那位大爺,有重要的事情請他立刻去大姑
那裏一趟。”鄧一財“噢”了一聲,眼光又轉向秦逸:“這位小兄弟以前好像沒有見過…”阿興忙道:“李大哥是新來的,大姑
對我們另有差遣,所以要我們帶他來見見鄧老闆,以後有消息就由他來通知了。”鄧一財信以為真,又“噢”了一聲,似乎明白秦逸並非真的是沒錢的叫化子,心裏更對他有了好
,畢竟,女兒看上了個叫化子,對他來説總是不太體面的事情,不過,萬一女兒非這叫化子不嫁,他也只好認了,鄧一財的心裏一寬,不
笑問:“李兄弟不是本地人吧?”秦逸漫應道:“呃,呃,我剛來沒有幾天…”鄧一財繼續追問道:“李兄弟是從事那一行的呢?”秦逸剛要罵他多事,突覺眼前一亮,鄧蓮蓮已搖
生姿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四名俏丫環,秦逸不由的仔細一瞧,這少女一經打扮,還真的是很美的,當然比起家裏自己的幾個嬌
是有點遜
的,但她高聳的
脯是與眾不同的誘人至極,只見她不但換上一身粉紅滾寬邊的緊身衫裙,連兩條烏溜溜的發亮的長辮,也改為盤在頭頂的公主髮型,還戴上金釵及一對翡翠耳墜了,加上手腕的玉環,
前掛的大金鎖片,看上去雖是珠光寶氣,但也光豔照人,不僅如此,臉上還抹了不少的脂粉,身上也灑了香水,人未走近,已聞出一股香氣
人,可惜為了趕時間,匆匆忙忙把眉
描得一高一低,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讓秦逸在心裏暗暗替她惋惜着,卻在想着鄧蓮蓮是來賭錢呢,還是來相親呢!
秦逸對她穿金戴銀毫不在意,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誘人的雙峯,這身緊身衫褲,質料似比剛穿的白絲綢裳還要單薄,而且又故意
去了貼身的藍兜兜,所以看起來那一對
豐滿的
峯,不但高聳,幾乎原形畢
,簡直呼之
出,讓人看了心癢癢的,恨不得上前摸它一把,尤其是她一走動,雙峯就又抖又跳動的,真的是有夠引人的。
鄧一財發她走近,便起身笑道:“蓮兒,這位李兄弟非跟你對賭不可,我看你就陪他玩玩吧!”鄧蓮蓮故作姿態道:“爹,女兒今天手氣很不好,還是你跟他賭吧!”不等她説下去,秦逸已接道:“就因為手氣不好,我才要跟你賭呀!”鄧蓮蓮嬌嗔道:“賭就賭,那我就不掃你的興了,喜歡那種賭法?”説着已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秦逸笑道:“就賭剛才的那種吧!”鄧蓮蓮一使眼,一名丫環立即取來寶缸,裏面有兩粒骰子,鄧一財微微笑着,站在一旁觀戰,兩個小鬼則一左一右,分立在秦逸的兩旁,好像是他的左承右相。
鄧蓮蓮雙手捧起寶缸道:“下注吧!”
“不。”秦逸忽道:“這玩意好玩的,換我來做莊,你下注吧!”隨即放下寶缸,推向他面前。
秦逸真能耍寶,也學着莊家的腔調吆喝起來:“下呀,下呀,快下哪,押單得單,押雙有雙…”鄧蓮蓮隨手摘下一對金釵,笑問:“這一對金釵可以作價多少呢?”秦逸詫異地問道:“你拿這個跟我賭嗎?”鄧蓮蓮故作窘迫道:“我的銀子已經輸光了,如果你不接受這個下注,我只好不作陪了。”秦逸笑了笑,説道:“好啦,我接受,你説算多少就算多少,下注吧!”鄧蓮蓮一本正經道:“我是花二百兩銀子買的,就照原價算二百兩,一百兩押單,一百兩押又,可以嗎?”秦逸到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刺
,那有這樣的賭法呢?這樣下注,賭上三天三夜,也是分不清輸贏的,不消説,這少女
本志不在賭,只不過是跟秦逸鬧着玩的,目的是把他留下,秦逸居然接受道:“好,高抬貴手…”他有板有眼地雙手捧起寶缸,上下搖動幾下,放在桌中央,又吆喝道:“開…開啦!”伸手一揭罩杯,是一對麼點。
只聽吆喝着:“兩點雙,吃單賠雙,吃大賠小啦!”隨即將左邊的金釵拿起,推向了右邊,兩個小鬼看得直搖頭,鄧一財卻是滿面風,樂不可支,連四名俏丫環也在竅笑不已,這那是賭錢,簡直就是在玩過家家的遊戲嘛!
鄧蓮蓮卻是自得其樂,這回改變了花樣,一百兩押大,一百兩押小,仍是換湯不換藥,秦逸竟也接受,反正他也志不在賭,目的是要趁機欣賞那兩座令人想人非非的高峯,當然更主要的是在等古云保,兩人就這樣繼續賭着。
***正在這時,那頭戴斗笠的神秘客,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旁門口,秦逸尚渾然不知,被身旁的阿榮拉拉衣袖,還嫌煩地輕斥道:“幹嘛啊?”阿榮急向房門口一指,秦逸轉頭一看,還沒看清那人的面貌,神秘客已經認出了他,剛聽鄧一財招呼一聲:“古兄…”神秘客竟雙手齊揚,兩道寒芒已向背對房門的秦逸疾而去,秦逸反應極快,雙手急將兩個小鬼推開,同時身子向旁一側,連人帶椅一起翻倒在地,堪堪避過
來的暗器,不料卻聽鄧蓮蓮一聲慘叫:“啊…啊…”向後一仰,也連人帶椅一起翻倒在地上。
鄧一財驚呼一聲:“蓮兒…”他忙不迭上前扶住她察看,秦逸則霍地身跳起,怒喝道:“古云保,快給我站住!”神秘客果然是古云保,一見失手誤傷了好友的愛女,又被秦逸識破身分,雙手又連發暗器,也不管
中沒有,轉身就倉惶逃去。
秦逸出掌震落來的暗器,隨即奪門而出,急起直追,一直迫進場子裏,頓時引起一片驚亂,古云保果然是隻老狐狸,真的有夠狡猾,他分明是從後門悄然進來的,卻不由原路逃走,故意闖入賭得正熱鬧的場子裏,引起一片驚亂,以便趁機
身逃走。
這一招確實高明,如果他仍由後門逃走的話,極可能被秦逸追上,那就跑不掉了,秦逸受驚亂的賭客一阻,等他再追出賭場,早已不知那扮成神秘客的古云保的去向了,眼光正向街上搜尋,忽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匆匆走來,一眼就認出正是蘭強盛。
蘭強盛等他走近,定神一看,不詫異地道:“阿逸,你幾時落魄成這個樣子呢?”秦逸無空説笑,急問:“爹,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頭戴斗笠的傢伙從那家賭場逃出啊?”蘭強盛茫然地道:“沒有呀,他是誰啊?”秦逸恨恨的説道:“古云保,這個該死的傢伙。”蘭強盛“哦”了一聲,忍不住問道:“阿逸,你怎麼走着走着就突然不見了,害我到處找,這會兒你也民了叫化子,又在追古云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秦逸便把走散後發生的事,簡單扼要地述説一遍。
蘭強盛聽畢,不咋舌地道:“幸好你的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否則小命送在那些女人手裏,那才叫冤枉呢,我已經去吩咐過韓堂主,韓堂主在平心湖,我們正好去那裏跟他見面吧!”秦逸道:“爹,我們先回去賭場,看看那位姑娘的傷勢吧!”蘭強盛點點頭道:“應該的,雖然那個鄧老闆,可能跟古云保有什麼勾結,但那姑娘總是因你而遭到池魚之殃的啊!”兩人相繼回到賭場裏,剛才的驚亂平息不少,賭客們又繼續熱熱鬧鬧地賭了起來,秦逸已是識途老馬,而且場子裏的人已認出他,不敢阻止了們進裏面去,兩人穿堂入室,趕回那個房間一看,鄧一財已將愛女的屍體擁在懷裏,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了。
秦逸見狀,心裏一陣難過,上前自責道:“都怪我,不該硬要令媛陪我賭,害她…”鄧一財怒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古云保一見你就下此毒手?”秦逸不想表明身分,嘆口氣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許是被我識破他的身分,所以才動了殺機吧,他剛才是來找鄧老闆的嗎?”鄧一財微微的點點頭,輕聲道:“林姑娘要我代為通知的就是他,其實我跟他也談不上什麼深,只是很早就認識了,最近他突然找上門來,説是
子被人姦殺,又設計陷害使他在百花教無法立足,誓報此仇不可。
但對手的武功太強,他不便公然面,暗中以重金請出平原十二紅玫瑰相助,要求我為他隨時傳遞消息,我完全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答應了下來,想不到…”説到這裏,一時悲從中來,又撫屍痛哭道:“蓮兒,我可憐的女兒,都是爹害了你啊!”説到這裏,便悲泣不已。
秦逸沮然道:“應該怪的是我。”
“不!”鄧一財道:“錯的是我,不該要你進裏面來賭的,就不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了。”想到這位賭場老闆,居然如此通情達理呢!
秦逸又深深一嘆,勸道:“鄧老闆,人死不能復生,請多節哀吧,這幾箱贏來的錢,請給這兩個小兄弟各人一百兩,其他的全部作為令媛的奠儀吧!”鄧一財來不及拒絕,秦逸已向蘭強盛一使眼
,匆匆的離去了。
不料兩個小鬼卻追了出來,阿榮情急道:“大爺,你丟下我們不管啦?”秦逸笑道:“怎麼不管?我不是請鄧老闆,代為給你們各人一百兩銀子嗎?省着點花,一百兩銀子夠你們生活好幾個月了,給多了你們拿去就輸光。”阿榮道:“大爺,我們情願不要銀子,只要跟着你就好。”秦逸笑問:“跟着我有什麼好呢?”阿榮嬉皮笑臉道:“你可以教我們賭…”秦逸一聽,不笑罵道:“你們想跟我學賭嗎?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剛才是怎樣會每押必中呢!”阿榮和阿興齊齊一怔,茫然相覷,他們絕不相信秦逸説的是真話。
就連蘭強盛也不相信,一個從來不賭的人,人有這麼好的賭運嗎?
這個問題只有鄧蓮蓮心裏才明白,但她還來不及向秦逸表白心意,自己卻因他而捲入災禍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