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章英雄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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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城外，幽靜的山谷之中。

“逍遙居士”面帶微笑的望着面前的葉楓與自己的兩個徒弟。

如今，他的氣息已經弱到了極致，如果不是靠周圍的陣法穩固住自己體內的真元，恐怕他此時早已因為大限的到來而隕落多時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褻瀆師父！”聽完葉楓的敍述之後，紫劭斷然拒絕。一旁的鐘離策也是低頭不語，心中猶疑不決。

“褻瀆？沒有任何人想要褻瀆老前輩的意思！難道你看着人族被妖族所滅，就不是褻瀆了嗎！”葉楓冷冷的看了紫劭一眼，此時的情況不容得他們猶豫。

“逍遙居士”的狀況比他預想的要糟糕的多。如果逍遙居士不答應此事的話，葉楓也很難抉擇。

“呵呵，劭兒你先退下。”一直含笑的逍遙居士終於開口。

“可是…”紫劭見逍遙居士讓自己退下，不由得心中焦急。

逍遙居士卻是微微搖頭對紫劭一笑，道:“你下去吧，為師自有分寸！”語氣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紫劭師命難違，沒有辦法，目光復雜的看了葉楓一眼之後，才悻悻退去。

見紫劭退下之後，逍遙居士才笑着對葉楓説道:“葉楓小友，説起來，你我也算是淵源頗深，當年在青牙塔小友仗義出手捨命相救，我鍾離策不盡！”

“老前輩太客氣了，那本是分內之事，老前輩就不要太過掛懷。”葉楓一笑，説道。

逍遙居士點點頭，隨即看了看一旁的“鍾離策”説道:“如今，人族式微，鍾離策這個名字恐怕是億萬人族的唯一支柱了。老朽可以死，但‘鍾離策’不能死。”葉楓和“鍾離策”聞聽此話，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逍遙居士説的沒錯，“鍾離策”兩千年前獨抗妖獸撐起人族的一片天地。現如今，人族遭逢大難之時為何億萬人族依然鬥志昂揚？便是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鐘離府主會再次力挽狂瀾，擊潰妖獸！鍾離策這個名字，是人族的脊樑！有了他，人族的桿，永遠都不會彎！

對於“鍾離策”為人族所做的一切，即便是初到洪荒之北十餘年的葉楓，也是從心底由衷的敬佩。

“師父，您放心吧！有我在，鍾離策便不會死！”逍遙居士的大徒弟，如今的人族領袖“鍾離策”正説道。既然在一千年前師父將重任落到他的肩上，無論這擔子多重，他都要將這擔子抗到底！

“嗯！”逍遙居士點了點頭，滿眼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弟子。有徒弟這句話，他便是死，也安心了！

“葉楓，我同意你的計劃。”轉頭看着葉楓，逍遙居士的臉上浮現出和煦微笑。

“不過，我是否可以先見見你口中的那位叫鬼泣的朋友？”

“前輩深明大義，晚輩葉楓不盡！”葉楓見逍遙居士答應，對逍遙居士搖身一擺。對於逍遙居士，他由衷的到欽佩。雖然説，任何人都難逃死亡，但是坦然的面對，甘心現出自己生命之人，少之又少！

“呵呵，小友謬讚了。”逍遙居士微微一笑，淡淡説道。

葉楓拜過之後，心念一動，一道靈魂之力傳遞給山谷之外的林軒，“林軒，請你師尊鬼泣老哥過來吧…”山谷之外，葉楓與鍾離策、紫劭二人默默的等待着消息，林軒和雲虎也是守在一旁。幾人一時間相對無言。無論結果是什麼，對於他們來説都是十分沉重的。

“師父，難道被奪舍之後，便真的要魂飛魄散麼？”葉楓默默的與玄靈魂着，到了現在，他還抱着一線希望。

沉默了一會，玄開口説道:“小子，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對那個逍遙居士，就這麼死了我也覺得十分可惜。但是，奪舍必須要有兩個條件。”

“第一，被奪舍之人在被奪舍之前必須是形神俱在，這樣奪舍之人才能完全掌控被奪舍之人的軀體。使自己的靈魂與軀體合一。”

“第二，奪舍之人在奪舍之時，必須要完全湮滅對方的靈魂！只有按照順序完全湮滅了這具軀殼原主人的靈魂，才算是奪舍成功。如果有一絲的殘魂存在，奪舍之人也無法控制軀體！”説到這，玄微微嘆了一口氣:“奪舍之術，乃是一門秘法，不但奪取人的軀體，而且還能擁有更長的壽命。這世上掌握之人本就極少，能讓你遇到一個已經是天大的幸運。所以，再多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奪舍，那逍遙居士必死無疑！”雖然早已知道，但是親耳聽到玄説出後，葉楓的心還是不由得一沉。

就在這時，鍾離策霍然站起身，對着眾人説道:“他們談完了，師父要我們進去。”説罷，轉身便向山谷中行去。顯然，對於此事，他的心中也是波濤洶湧難以平復。

山谷之中，逍遙居士與一道靈魂凝聚出的黑袍異老者相對而坐。黑袍老者的面上有着一絲的猶疑之，顯然是心中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見到眾人過來，逍遙居士一笑，對着黑袍老者説道:“鬼泣兄，這便是我的兩個徒弟，鍾離策、紫劭，不知你考慮得如何了？”鬼泣慢慢抬起頭，望着鍾離策良久，嘆了一口氣，對逍遙居士説道:“八轉幻神，雖然天賦不錯，但若是沒有什麼機緣的話，需要的時間可着實不少啊…”逍遙居士一笑，沒有回答。顯然，這些已經並非是他所考慮的事情了。

“唉！”鬼泣沉了一會，又仔細的猶如看一件寶物一般看了看逍遙居士，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説道:“好吧！既然逍遙兄如此説了，那我鬼泣便答應你了！”

“哈哈！鬼泣兄果然痛快！”見鬼泣答應，逍遙居士不面喜，朗聲大笑。語氣之中，有着一種説不出的釋然與輕鬆之意。

“師父，您這是…”二人的對話讓一旁的三人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二人達成了什麼協議？鍾離策不開口詢問道。

“呵呵，當然是好事！”逍遙居士收起笑容，對着鍾離策正説道:“策兒，從今後，這位鬼泣前輩便是你的師父！直到你的修為與我相當之時，他便一直伴在你左右，護佑我億萬人族同袍！”

“什麼？！”聽聞此話，三人同時怔了一怔。葉楓想的是，鬼泣為了得到逍遙居士九轉巔峯之體，竟然做出了這種承諾。正如鬼泣剛才所説，鍾離策達到九轉幻神巔峯，若是沒有機緣的話，真的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那就代表着鬼泣要留在洪荒之北很久。

而鍾離策和紫劭，聽到此處之時，卻已經明白。他們的師父，已經決定欣然赴死！為了人族，讓這叫鬼泣的老者奪舍自己！

“師父！”

“師父…”鍾離策和紫劭不同時開口，望着逍遙居士的目光中滿是不甘與不捨。

“呵呵…”逍遙居士一擺手，止住二人的話語，微笑道:“即便是沒有此事，我的時也本就不多，能用我的餘生護佑人族的平安，也便值了。你們無需多言。”此時，鬼泣的靈魂虛影也是站起身來，對着逍遙居士躬身一拜，朗聲説道:“我鬼泣向來桀驁不遜，此生之中除了大殷天子，從未拜過旁人。逍遙兄如此大義，請受我鬼泣一拜！”

“哈哈！鬼泣兄言重了！”逍遙居士急忙扶起鬼泣，笑道:“只可惜，鬼泣兄身在洪荒之北數千年，你我卻無緣一見。若是早相見，你我定能成為莫逆之！”説罷，兩人相視大笑，笑聲之中頗有英雄相惜，相見恨晚之意。

葉楓等人見二人豪陡升，談笑自若。不由得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無不為逍遙居士的英雄遲暮到萬分的惋惜與悲涼。

“葉楓。”逍遙居士笑罷，轉身對着葉楓説道:“如有可能，那踏天可以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