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使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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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帝斯這一場的對手是個七級的武士。據一個和菲德烈安普相識的傭兵工會辦事人員所説,武技活動進行到這個時候,原本就不算很多的六級武士都已經被淘汰乾淨了,接下來的便是大師級的比試較量了。或許,也只有少數的人注意到了亞特蘭帝斯站到比試場中再次用自己的手指去測試木劍塗料的這個小動作。

在仲裁宣佈了比試開始之後,這名七級武士和之前那名六級武士的防守反擊的姿態截然不同,一上來就是準備以自己擅長的狂風驟雨一般的攻勢迫使對方疲於招架。按照以往的經驗,能夠抵擋得住他的攻勢而不顯凌亂的,在這石頭鎮之中的客席,他們的勝率哪怕是當中最低的一位都在六成三以上。而現在的這個對手?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要想在石頭鎮揚名立萬,首先得要過了他這一關再説。他那僅僅以速度見長的武技,其實很適合在競技場這裏的得分制度。

不過,很顯然這位仁兄剛才並沒有機會觀看到這個銀面具的首戰。所以,在他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之內變幻莫測的刺出了十七劍的攻勢當中,對方只是做了一個動作:向前踏出一大步,然後伸出沒有握着木劍的另一隻手掌,探出手指在這個七級的武士額頭正中的小靶上面輕輕的又蓋了一個“章”所以,他同樣的驚呆住了。

他甚至可以覺到自己剛才刺出去的木劍所帶出的幻影在自己的身前似乎形成了一個刺蝟般的區域,他有相當的自信,沒有人能夠輕易的在這種程度的攻勢之下全身而退,甚至試過與八級武士對戰的時候,這種攻勢在鬥氣的爆發之下將對方得也只得選擇選擇使用高明的飛行術急速後退來暫避風芒。只要對方一顯亂象,他便可以乘勝追擊從而取分。只是,萬萬想不到的是,對方不退反進,硬是從那一片的劍影當中生生的穿了過來,然後居然用手指輕輕的在自己的額頭上面點了一記於是,和亞特蘭帝斯今晚在這競技場之中的首戰的結尾簡直一模一樣的是,獲勝者淡然轉身下場,落敗者在場上呆若木雞。

不過,這次注意到了這一場雷聲大雨點小的比試的人比注意到亞特蘭帝斯今晚首戰的人多了不少。而和紫藤花傭兵團那些人看到了亞特蘭帝斯的首戰相仿,亞特蘭帝斯的第二戰的過程很多人看到了,但是卻都看不明白。

“那個落敗了的人,不是光明傭兵團的‘花匠’嗎?想不到這個銀面具的實力這麼強”亞特蘭帝斯聽到觀眾的小聲議論,回到座席之後隨意的問了一下自己左右兩位顧問,這才得知自己剛才隨意擊敗了的選手在傭兵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個。這個綽號“花匠”的傭兵,自然不是擺花花草草的花農一樣的人物。不過,如果説到“花匠”就得先提一提光明傭兵團。

而這個光明傭兵團,顧名思義就是和光明神教不開關係的,而光明神教則是大陸東部的雅達斯帝國的國教。因為和風雷重騎齊名的聖殿堂騎士軍團常年駐守在雅達斯帝國國內,而光明神教的信徒也時不時會有這樣那樣的委託需要找人處理。於是,在經過光明神教教宗的首肯之後,從聖殿堂騎士軍團的預備役軍團以及聖殿堂騎士軍團內達到退役年齡的騎士當中調了近一千人數組成了這個光明傭兵團。起初的時候,光明傭兵團只是為光明神教的信徒提供服務,後來隨着大陸各地信奉光明神的信徒的增多,以及光明神教處理常教務的大主教的授意,這個光明傭兵團便成為了增加光明神教收入的一個穩定且高效的渠道。

而無論是聖殿堂騎士軍團還是光明傭兵團都擁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傳統,軍團和傭兵團內的頂尖高手都是喜歡使用花劍,而且用的非常的好。關於花劍,亞特蘭帝斯並不算陌生,那是和他前世奧運比賽項目:擊劍當中的那種花劍幾乎一模一樣,菲妮珂絲當初也是使用這種武器的。

光明傭兵團在大陸之上闖出名頭來之後,傭兵界給其團長起了個綽號,叫做“花劍之王”久而久之人們便把這個稱號縮減成了“花王”而花王之下的幾個花劍高手自然也免費獲贈了一個“花匠”的名號。在第一代的花王和花匠先後退出了歷史舞台之後,外人繼續稱呼光明傭兵團的團長為“花王”而旗下用花劍的副團級高手則稱之為“花匠”這樣一來,花王、花匠倒是成為了光明傭兵團的一種傳承,就像是中區聯合王國的武神稱號一般。

亞特蘭帝斯在他第二戰當中擊敗的“花匠”在石頭鎮的勝率排行榜上是第五十七的排名。而這個勝率排行榜只取勝率最高的一百名客席傭兵,也算是百強。要知道,現在石頭鎮當中的上千名客席無不以進入百強榜為榮,同樣也以之為衡量一個客席實力的參考標準,鎮中的賭博盤口關於武技活動每一週都會出一本小冊子詳細介紹每一名客席的生平以及其在競技場之中的戰績以方便賭民。

亞特蘭帝斯左右兩位在百強排名之上僅僅是分列六十五和六十九,就算是紫藤花傭兵團這一次突然不辭而別的那位前客席,在百強榜上也只不過是排在第十二而已,連十強都未曾進入過。可能需要順帶的提一下的便是,這百強榜也算是歷史排名榜。因為其上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現在已經退出了歷史舞台或者這些年以來都再也沒有出現過在眾人的視線當中了。關於這種情況,曾經有人戲言,説是如果再過數百年的時間這百強榜之上恐怕就沒有一個活人了。

當然了,必須要説的是,這些客席雖然有這麼一個百強榜,但是那些九級的武士大師本不會在意這些虛名,自然也不會參與。至於聖階?就更加不用説了。所以説,百強榜適用範圍僅僅是限制在傭兵界而已亞特蘭帝斯隨意的問了一句關於花匠的話題,沒想到左右客席在相互補充之下居然牽出了一大堆的話題。到了這個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正好又輪到亞特蘭帝斯代表紫藤花傭兵團出戰了。

亞特蘭帝斯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走上了比試場地,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場邊的那個統計板。統計板上面記載着每一號碼所代表的傭兵團在這一次武技活動當中的最新戰果、現時的比分。在那短暫的一瞥之後,亞特蘭帝斯發現上面的牌號已經由剛才的數百鋭減到現在的三十多。而且,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剩下的這些傭兵團的分數目前都是零分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了啊!亞特蘭帝斯輕笑了一聲,站到了比試場地當中等待着自己的對手上場。

不過,這一場的對手竟然不算是陌生人,居然就是白天的時候在大街之上攔路的艾力莫兒傭兵團的那三名黑面具當中為首的那一個。

“想不到你居然在半天的時間之內搖身一變就成了紫藤花傭兵團的客席。”黑面具看了看亞特蘭帝斯的牌,淡淡的説了一句,然後便開始着裝。

亞特蘭帝斯也給自己套上長袍,在額頭束上小靶,也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有什麼奇怪的?他們邀請我,我和他們當中的一位又恰好有點淵源,於是就答應了下來。”接着,兩人也不謙讓,各自就近取了木劍在手,然後不約而同的對着仲裁點頭示意已準備妥當。當然了,亞特蘭帝斯現在的那個用手指按壓木劍的動作似乎也成了他今晚的一個傳統動作。

仲裁自然也不廢話,直接宣佈了比試開始。

“那個比試當中允許使用狂化技能嗎?”亞特蘭帝斯沒有理會全身爆發輕霧一般銀鬥氣的對手,突然扭頭過去對着場邊的仲裁問了一句。

場邊的那個仲裁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朗聲説到“比試當中沒有對於武技的限制。”

“那就好”亞特蘭帝斯點了點頭,突然把手中木劍往上一拋。

紫藤花傭兵團的人看到銀面具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不都呆住了。整個競技場之中更是此起彼伏的響起了一陣“啊?!”、“哇!”之類的驚呼聲。

而第一場敗給銀面具的那個六級武士只看到拋飛木劍的那個人似乎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前就已經從原地消失了。然後兩道淺白的人影貼在一起向着場邊飛掠而去。到了兩個人影停在場邊的時候,銀面具又是伸出手指在對方額頭的小靶之上輕輕的點了一點,然後探手接住了半空飛舞着落下的那柄木劍。再接着,銀面具和黑面具就一前一後離開了比試場地。

看到這裏,這個六級武士呆若木雞,久久不能言語。心中暗道:看來剛才輸得不冤至於負責銀面具和黑面具這一場比試的那個仲裁則明顯比那個六級武士所能看到和看出的,要多出很多。

説實話,在銀面具突然拋飛手中木劍的時候,這個仲裁也不由自主地抬頭向上追着木劍翻飛的軌跡看了一眼。不過,等到他及時反應過來再向黑面具方向看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黑面具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和身前突然出現的那道白影幾乎貼在一起向後急速飛去。當然了,黑面具的點頭動作並不是對於對手拋木劍這個動作的讚賞,其實他也是先做了一個抬頭的動作。頭抬了一小半的時候突然醒悟過來連忙低頭,這才形成了一個“點頭”的動作。不過,由於點頭的動作非常輕微細小,相信整個競技場當中看到的人並不多。

而且,由於處於最接近銀面具和黑面具的位置,這個仲裁還看見了其實黑面具並不是一路向後飛掠而退的,當中腳尖曾經落地輕點了一下試圖改變自己的方向。不過,和他猶如情人一般親密無間的那道白影隨意的抬了抬手,他便被迫繼續以最短的距離直線向後飛掠退卻。整個過程當中黑面具手中的木劍便仿如擺設一般側舉着,張開的雙臂則好似要將對手擁入懷中一般。

當黑面具意識到自己再退便要出場了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選擇:突然站定在場邊將自己手中木劍的斜向上由外至內刺向對方頭部的小靶。

面具似乎早就和對方演練了無數次一般,在對方作出這個動作的同時身子輕微的一側,用背後的豎立着的木劍輕巧的一擋便將對手的木劍格開。然後銀面具看似緩慢的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在對方的額頭點了一記。

場邊的仲裁這時甚至還聽到銀面具一邊伸出手指,一邊沉聲對黑面具説到“我知道你不服氣。可是,沒辦法,這種比試的限制太多。而我這個人,有點懶”銀面具看似輕柔的一指,將黑面具推出了場邊。然後他自己也踏出了場邊,隨手將長袍和頭上的小靶去,和手中木劍一起給了場邊的傭兵工會辦事人員。

而這一邊,黑面具也只是站在場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聳了聳肩,哈哈一笑,也將長袍額和木劍回給了場邊的辦事人員,接着便像是沒事一樣走回自己的座席坐下。

在銀面具和黑面具先後離場之後,仲裁才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低聲宣佈到“三號獲勝,三號目前積分為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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