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002: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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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平沒被雷劈死,甚至皮膚與外衣也沒有燒焦的痕跡,只是摔得比較重,斷了幾肋骨。

“宮平,真沒見過像你這麼走狗屎運的!”部門的同事在來看望他時,不無慨地拍着他的腦袋説,他只是友善地笑着,在心中為自己那輛心愛的自行車到惋惜。

“被雷劈竟然不死,還沒傷,你可真是走運啊!”另一個同事説。

“老實待,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下事?否則怎麼會遭天打雷劈?”再另一個同事説。

“不要説這麼不像話的話!”王小梅氣呼呼地制止了仍要發問的另外幾個“人家現在是受了重傷躺在病牀上,你們不好好安一下,卻説這種話,不覺得臉紅嗎?”幾位同事笑了笑,又起了會兒哄,扔下一些水果和罐頭,還有諸如“你不在我們的活多了不少。”

“報表都沒人做了。”之類的話就走了。只有王小梅留了下來,幫他把這些禮物收拾好,又喂他吃了一個罐頭,這才離開。

宮平被動得亂七八糟的,心裏一陣陣地温暖,暗想:“老天爺啊,莫非我的天就在這一記驚雷後到來了?”然而好運到此為止,接下來的子裏,他再沒見到任何同事,自然也沒能再見到王小梅。在失望中,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傷也漸漸好轉。

這天晚上,他糊糊地爬了起來,摸索着開了病房的門,順着悉的走廊走進了衞生間,解了個手後,習慣地走到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仔細地清洗着雙手。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到前方的鏡子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夢還沒醒嗎?”他糊着抬起頭。

前方的鏡子裏,有一個二十六歲男子的瘦長身影,這個留着半長不短的頭髮,穿着病人服裝的年輕人自然是宮平。

而在宮平的身後,在鏡中陰暗角落的襯托下,分明有一個淡淡的、如煙霧一般飄蕩着的、若有似無的白人影,那人影是誰?

肯定不是人。

宮平的覺一下被嚇醒了,他驚叫一聲,猛地轉過頭去,正好與那白人影四目相對。那個半透明的人影,用一對沒有瞳孔的眼睛盯着宮平,臉上竟然慢慢浮現出一絲微笑。

“救命!”宮平失魂落魄地大叫着,連滾帶爬地衝出了衞生間,他的叫喊立刻驚動了值班的護士和醫生,他們從值班室裏衝了出來,一邊問:“怎麼了?”一邊向宮平這邊跑。

抬起頭,宮平看到的不但有一位醫生和三位護士,同時還看到了四個模糊的淡淡白影。這些白影如同煙霧一般,似有若無,聚而不散,分別連接在那醫生和護士們的身上,宮平怔怔地看着它們,只覺眼前一黑。

等他再醒過來時,已經重新躺在了病牀上,醫生和護士圍着他,一個個表情緊張。那四個連在他們身上的白影還在,面目模糊,不發一語,雖然看起來仍有些恐怖,但現在的宮平已經多少有些接受了這詭異的景象,沒有再瘋狂地叫喊。

覺怎麼樣?剛才怎麼了?”醫生焦急地問。宮平搖了搖頭,指了指他身後的影子。醫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把頭轉了回來,一臉的莫明其妙。

“你們都看不到這些白影嗎?”宮平驚訝地問着,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病。幾個人被他問得一怔:“白影?什麼白影?”

“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自己的運。”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宮平詫異地轉頭尋找着,很快發現了那個最初的、連在自己身上的白影子。

“你好,宮平,我是你的運。”白影子浮在他的枕邊,表情平靜。

宮平再次昏了過去。

在對宮平進行了一番細緻檢查後,醫生終於確定他沒有任何問題,叮囑護士定時過來檢查後離開了病房,臨走時嘟囔了一句:“會不會是神上有什麼問題?白影,是幻視吧?”這時宮平已經醒了過來,聽到醫生的猜測,他不由嚇了一跳,一動不動地躺着,在心裏祈禱上蒼:“老天保佑,等我睜開眼,別再看見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了。”一邊唸叨着,一邊睜開了眼。

環視四周,擺着四張牀的骨科病房裏,還是隻有他一個人,走廊裏的燈光透過門窗,將病房照亮,看上去昏暗寧靜,沒什麼可怕的恐怖氣氛。他又慢慢轉過頭,朝自己牀兩邊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

“你在找我?”驀然間,那個白影從牀底下鑽了出來,面對面地浮在宮平面前,把宮平嚇得立時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已經飽受打擊的宮平,終於沒有再尖叫,而是鼓起全部勇氣和那白影對話。

“我説了,我是你的運。”白影回答“一個人的生命由兩部分組成,基礎的、物質的是命,而附加的、的就是運。我是你的運,你是我的命,我們是相互依存的整體。”

“我是在做夢。”宮平囁嚅着低下頭,着兩側太陽

“這並不是做夢。”自稱為“運”的白影繼續説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運,就像你剛才看到的一樣,只不過沒人能見到自己的運,更無法與自己的運。”

“那麼我呢?”宮平睜開眼,看着自己的運。

“我怎麼這麼特殊?”

“或許是因為雷擊的緣故。”宮平的運很平靜地説“巨大的能量一瞬間通了你的身體,在未將其破壞之前,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而幸運的是,此時的你被巨力掀飛出去,所以沒有受到能量爆發產生的傷害,反而形成了特殊的體質,活了你的運,也就是我。”

“這是天方夜譚,還是神錯亂?”宮平嘆着。

“隨你理解。”運一臉的無所謂“總之,這是一件幸運的事,不論對你還是對我。對你而言,你可以見到自己的運,並與之,或許就可因此獲得好處;對我而言,我從無意識狀態過渡到了有意識狀態,成了自由的新靈魂。”

“好處?”宮平眼睛一亮“能有什麼好處?”

“比如説”運四下張望了一會兒,似乎在找什麼東西,隨後嘆了口氣:“現在我無法讓你明白,因為你的小厄運已經被雷電那巨大的能量在那一瞬間裏消滅光了。”

“厄運?”宮平又被嚇了一跳。

“沒錯。”運點了點頭“厄運其實不是運,而是一種別人施加給你的負面能量。換言之,就是憎恨、嫉妒等等情緒化成的恨意,還有一些人恨不得你早死早利索而生出的殺意,被殺意纏身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多少會影響健康,尤其在你受了傷得了病,總之是身體極度衰弱的時候,厄運更是能讓你痛苦不堪。而如果你能與自己的運,就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是不是招了什麼人的嫉恨,從而能用最快的速度化解危機。”

“我現在相信這不是夢了。”宮平嘆了口氣“我本沒這麼豐富的想象力,就算做夢我也想不出這些東西來。”

“當然不是夢。”運飄到一邊,向宮平招了招手:“跟我來。”宮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了地,在運的帶領下沿着走廊向內科重症監護區的病房走去。

運在在重症監護區最裏面的特護病房前停了下來,用手指了指裏面,宮平好奇地湊上前去,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裏看。病房裏,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躺在病牀上,鼻子裏着管子,胳膊上扎着針頭,他的旁邊是一大堆監測用的儀器,一個陪護的家屬倒在旁邊的牀上酣睡,另一個則強打神看着什麼書。

“仔細看那老人。”運在耳邊提醒。宮平把目光移過去,聚會神地看了一會兒後,突然嚇得一股坐倒在地上。

因為剛才在他目光注視下,一團黑的影子漸漸在老人頭頂浮現,慢慢地化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漆黑怪物,張着黑乎乎的大嘴,用它那尖鋭的牙齒,在一下下撕咬着一團白的影子,那白的影子象徵地抵抗着,但明顯堅持不了太久了。

“那就是他的厄運,源自於某人對他極為強烈的殺意。”運在一旁解説,讓宮平到一陣陣不安。他一想起剛才那幅畫面就忍不住要發抖,但又不知為什麼還想再看一眼。他顫抖着爬了起來,把頭湊近玻璃再次向裏看去。

那黑的怪物似乎比剛才還要大了一些,而那被它撕咬着的白影,則似乎又小了一些。運在宮平旁邊不帶絲毫情地解説着:“看見了吧?那就是他的運,現在已經快被殺意噬掉了。”

“是什麼人,竟然對一個垂死的老人有這麼強烈的殺意?”宮平覺得有些恐怖。

“他的親人。”運的回答令宮平覺更加恐怖。

“親人?”宮平愣住了。

“也許只要他一死,就會有一大筆遺產落在某人頭上,可他偏偏這樣耗着不死;也許一切與錢財無關,只是他病得太久,拖累了親人,所以最辛苦照料他的親人,就開始到不耐煩,進而生出他還是早死了好這樣的念頭。想得久了,念頭越來越強烈,就形成了殺意。殺意就是別人加在你身上的厄運,厄運就是別人對你的殺意,明白了嗎?”運説“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如果一個人可以與自己的運,是多麼幸運的事。”

“等等。”宮平一伸手“我記得你説過,厄運是害不死人的。”

“沒錯,但要分情況。”運看了看玻璃窗內“比如説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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