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189: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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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飛機上,宮平望着窗外的雲層,運則飄在一旁發呆。
看了看一臉茫然失落的運,宮平決定還是不要和它説什麼的好,所以才一直望着窗外,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運上移開。
飛機在藍天上飛着,數小時後降落到地面。宮平拿好自己的行李,隨着人一起走下飛機,坐上機場大巴到了順城市內。
順城市並不是他的家鄉,他的家鄉在江源這座極北省份中的最北方,因為城市規模很小,連唐鄉市的一個區都比不上,所以也沒有機場。順城市,只是離他家最近的一個有機場的城市而已,到了這裏,他還要換乘火車,坐上兩三個小時後,再轉一次車,才能到達那個叫盤榮的縣級市。
經過了一陣折騰後,到達盤榮時,已經是下午了,他在車站旁的小吃鋪裏隨便吃了點東西填了肚子後,就拎着行李箱,鑽進了一輛三輪車中。在盤榮市內,出租車行業中的主力車,就是這種價格不到一萬元的三輪車,因為價錢低,養護費的標準與摩托車沒什麼區別,所以成了想幹出租車行業的司機們的首選,反倒是正經的轎車少得很,只有跑長途時才有人會去坐。
從火車站到宮平的家,要走將近半個市區這麼遠的路程,如果換在唐鄉或是賓州,那就是漫長的旅途了,而在這個小城中,三輪車經過三個紅綠燈,前後總共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將宮平送到了家門口,花費一共是四塊錢,比本市內轎車的起車費還便宜了一塊。
抬頭看了看小區內的那幢樓,宮平心中一下湧起了許多幸福温馨的回憶,他輕聲説着:“爸,媽,你們的不孝子回來了。”掏出鑰匙――離家多年的他,身上仍始終帶着家裏的鑰匙,這是他對家的一份牽掛,更是他與家永遠的聯繫。他打開了樓門,順着台階而上,一步步走到第五層,然後在左手邊的那扇門前站了半天,才慢慢將鑰匙進鎖眼,緩緩旋轉着,將門打開。
門上了兩道暗鎖,這説明家裏沒人,宮平心裏多少有些失落,但也有些高興。他進入屋內,站在門口,看着家裏的客廳,然後慢慢下鞋子,將行李拎到自己的那間屋裏。這麼多年了,這屋子一直保持着他走時的樣子,他的所有東西都擺放在原位,好像他一直不曾離開過一樣。
他又走進了父母的卧室,那個地方和從前一樣,整潔、乾淨,陽台上掛着幾件半乾的衣物,令他莫明地湧起一陣親切。
“這就是你的家啊。”運嘆着“好小啊。”
“是啊。”宮平一笑“難道你忘了嗎?”
“那記憶太久遠。”運搖了搖頭“我怎麼想得起來?你想得起來十幾年前做過的夢嗎?不過老實説,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很模糊,不過雖然形象記不得了,但一進到這裏,我就有種親切,就像呸,不是就像,而是就是,就是回家的
覺。爸媽怎麼不在家?”
“也許是出去玩了吧。”宮平笑了笑“我爸開了間電器修理部,平時説忙不忙的,空閒時間不少,我媽提前退休了,也閒得很,所以老兩口一有空,就出去走走轉轉,散散心。”
“別我爸我媽的好不好。”運哼了一聲“難道沒有我的份?要知道,我好歹也是你的一部分,他們也是我爸媽啊!”
“抱歉。”宮平不由一笑“關鍵是你的人格太獨立了,我總是習慣將你當成另一個人,而不是自己的一部分。是我錯了成不成?我向你道歉。”
“呸,自己向自己道歉,很有意義嗎?”運白了他一眼,宮平只是笑。他明白,運這麼挑病,其實還是在發
離開俞千雨的鬱悶情緒,所以他沒再多説什麼,而是任由運數落自己。
“冰箱裏也沒什麼東西啊。”宮平打開冰箱看了看,搖了搖頭後,穿上了鞋子。
“小區裏有家菜店,咱們去看看,買點菜回來,晚上我給他們做點好吃的。”
“對,給二老個驚喜。”回家的喜悦,讓運暫時忘了俞千雨的事,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它隨着宮平一路來到樓下,又來到菜店,不停地説個沒完,發表着對這個老舊小區的看法,宮平只是笑着,沒接它的話。
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幾斤、兩條魚,宮平和運又返回了家裏。看了看錶,已經將近四點了,宮平便來到廚房,摘菜、洗菜、切
、清理魚,開始忙了起來。沒多久,廚房裏就飄起了菜的香味。
運是不吃東西的,所以對這種“命”的特殊享受,一點也不覺得在意,只是在旁看着宮平打發時間而已。
忙完了這一切,已經快到五點半,宮平將餐桌放好,把一道道菜餚擺好,然後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着父母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分針從六的位置慢慢走到了十二,時針也由五而六,宮平不由皺起了眉頭。兩人難道出去旅遊了?或者到朋友家做客,晚上就在那裏吃了?還是另有別的什麼事呢?
正在他焦急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翻找鑰匙的聲音,他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過去,一下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婦人,身材略有些胖,長相與宮平有五六分的相似,正是宮平的母親陳燕。見到家門突然打開,陳燕嚇了一跳,但等見到兒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內後,她不由驚喜異常,一下叫了起來:“兒子!”
“媽!”宮平也動地叫了一聲,上去就將母親一把抱住,笑着説:“媽,想我了吧””
“能不想嗎?”陳燕眼中帶淚地笑了起來“快鬆開,臭小子力氣這麼大,也不怕把你媽抱沒氣了。走,快進屋。”運看着陳燕在自己記憶中,算是陌生的面孔,卻莫明其妙的生出一種親切。它也忍不住跟着
動了起來,彷彿從未見過爹孃面孔的孩子,突然找到了父母一樣。
兩人進了房間,陳燕關上了門,嘆道:“怎麼這麼香,我家臭小子買什麼好吃的回來了不成?”
“我親手做的。”宮平笑着,將母親拉到了廚房:“您看,豐盛不?”
“豐盛、豐盛!”陳燕連連點頭“沒想到你這臭小子還學會做菜了。”
“瞎的,肯定沒您做的好吃,不過是份心意。”宮平説。
“對了,我爸呢?”提到這個,陳燕的臉一下變得黯淡起來,勉強笑了笑:“他他身體不大好,住院了。”
“怎麼了?”宮平一下變得緊張起來,運也極是緊張,和宮平一樣驚慌地盯着陳燕。
“沒什麼。”陳燕笑了笑,但眼淚卻一下子了出來,宮平急忙將母親扶到沙發上坐下,焦急,但又努力保持鎮定地問:“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爸的身體一向不錯啊,是得了什麼病。”
“不是得病。”陳燕搖了搖頭“是是被人打的。”
“什麼?”宮平和運同時驚呼一聲,運火冒三丈地吼了起來:“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敢打咱爸?想不想活了?”宮平在憤怒之餘,卻冷靜地問:“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咱們的老屋惹的禍。”陳燕嘆了一口氣。
宮平小時候,家裏住在盤榮市西邊棚户區裏,在那裏,他們一家三口擁有一間帶着小小後院落的屋子,屋子不大,差不多有五十多平方米,宮平童年的歲月,就在那個屋子裏度過。老屋子面對大街,以電器修理為業的父親宮久德,一直將前廳當成工作室,後屋則是三口人的卧室。
後來,隨着父親靠修理電器的手藝漸漸改善了生活,一家人終於從棚户區搬了出來,在現在的小區裏,買了套房。但因為條件還算好,而且那時房價並不高,只有幾萬元,所以過去的老房子並沒有賣掉,而是完全改成了修理鋪。父親靠着自己的手藝,養活了一家人,並將宮平送進了大學。
“老屋怎麼了?”宮平已經隱約覺到了些什麼,鎮定地問母親。
“去年開始,市裏就制定了棚户區改造計劃,咱們家老屋那片,正好在規劃之中。”陳燕嘆着氣説“這本來是好事,可等到開發商到各家作價時,大家卻傻了眼,因為那價錢本就不合理啊。不説遠的地方,咱們附近的幾個市裏,都是按實際面積換新房,如果不想要回遷的話,每平方米就按新樓價進行補償,可咱們這邊的開發商,卻只給出每平方米不到兩千的價格。要知道,咱們市內新樓的價格,最少也是兩千八一平方米啊,而且那片區域裏還有向家房子,是改成了賣店、水果店、蔬菜店什麼的,這些都應該算成是門市房,按門市房的價格進行補償才對,可他們一概按居民住宅算價,這等於是絕了這些人的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