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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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開始住在中國城,也住餅俄羅斯山,後來我祖父才搬到這兒,算算時間,都住了快八十年了。”聽到康家居然在舊金山待了八十年,於蘋不覺有些詫異“既然住了八十年,可見這個地方一定很好,不然怎麼可能一住就住了八十年呢?既然你們家住了八十年都沒事,可見這裏一定沒什麼地震罹難者,一定是你這臭律師在胡説八道!”一抹微笑緩緩浮上康亞詩俊美的臉龐,他眼中閃着奇異的光芒,盯住於蘋“好吧,這件事就算是我在胡説八道,但這東西可就不是我胡説八道了,保證好吃。來,你吃一口試試?”他用刀子自爐子上切了塊正在煎的牛排遞給於蘋。
於蘋滿臉狐疑地接過牛排,略略吹涼後入嘴裏。瞬間,香甜多汁又滑
的口
在嘴裏散開來,那滋味好得讓她捨不得把
下去。
“你、你真的會做菜?”
“那當然。”
“可是你…你看起來…實在不像會做菜的人,倒像個常連夜店的公子哥。”康亞詩哈哈一笑“其實我並不喜歡下廚,也不是那麼會煮菜。只是我母親手很拙,老把廚房
得一團亂,讓我不是沒東西吃,就是吃燒焦的菜,有一次還搞得連消防隊都來了。我父親又整天忙着工作,
本沒時間煮給我吃;而我祖母又早躲到瑞士享清福去了,不可能煮給我吃。為了不成天叫外食,為了不想餓死,為了可以繼續活下去,也不想常常勞動消防隊,我只好自己動手煮。你餓了嗎?牛排已經煎好了。”他俐落地將牛排放在鐵板上,擺上餐桌後問:“你喜歡蘑菇醬還是黑胡椒醬?”
“蘑菇醬。”於蘋趕忙在椅子上坐好,拿起餐巾圍在脖子上。
康亞詩先為她加蘑菇醬,又在沙拉上添了梅子醬,這才在於蘋身旁坐下。
“吃吧,吃完我們得去教堂找牧師。”於蘋一臉莫名其妙“去教堂找牧師做什麼?”康亞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結婚啊。”她幾乎跳起來“結…結婚?”
“是啊!你在水底救了差點溺死的我,我總得報答一下。可我思來想去,又不知如何報答才好,我想就以身相許吧。”於蘋沒好氣地道:“不用報答,換成是一頭豬掉進水裏,我也會把它救起來的。”康亞詩笑了笑,沒把於蘋將他比喻成豬這玩笑當作一回事“我的部分不用報答,那你的部分呢?”
“我的部分?”
“是啊!我屢次從東尼手中把你救出來,你總得回報一下吧?再説,我們已經訂婚了,不是嗎?而且我都告訴東尼我們要結婚了,所以我們吃飽後就去教堂找牧師證婚,有什麼不對嗎?”聽着康亞詩如此厚臉皮的話,於蘋登時不知該如何接口“可…可是…那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怎麼能當真?”老天!她可不想和他結婚,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和他訂婚了,畢竟沒有公開儀式、沒有情基礎,更沒有山盟海誓,也沒有
換信物的訂婚能算是訂婚嗎?
況且,她還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答應,所以怎麼能算數?
康亞詩邊吃牛排邊説,滿臉的輕鬆自在:“一時的權宜之計?我的小蘋果,於大檢察官,你沒聽古人説: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嗎?我是不知道駟馬是什麼馬,卻知道,一旦話説出口就不能反悔。再説…噹噹事人互相表示意見一致時,無論其為明示或默示,契約即為成立,這可是民法第一百五十三條所規定的,小蘋果,這…你總該知道吧?你總該不會説,昨天晚上我們的約定不成立吧?”提起法條,於蘋臉上馬上出一抹不符合她秀麗外型的
明。
“我自然知道不論是明示或默示,契約都算成立,但你也別忘了,我們昨天曾説過那只是演戲,所以我才答應配合演出。既然是演戲,那就代表昨天晚上的約定不成立,你也不能依此要求我履行約定!”
“就因為我知道那是演戲,所以我才想讓它變成真的。再説,以東尼的明,他會看不出來我們只是在演戲嗎?他可不只在電視機裏裝了攝影機,他還裝了竊婷器偷聽我們説話。雖然他聽不懂中文,但那個下令叫東尼來殺你的人,總該聽得懂中文吧?何況,現在想在美國找個懂中文的人並不難,不是嗎?”康亞詩這番合情合理的推論,教於蘋無從反駁起,也不得不佩服他心思縝密,可她還是搖頭。
“我還是不能答應你。第一,我幾乎不認識你,要我和一個我不瞭解的男人結婚,我實在辦不到。第二,我答應過,只要我想結婚,一定第一個告訴她,所以我絕不會揹着
和你結婚。第三,即使東尼聽得懂中文又如何?只要我現在請代表處出示證明,我就可以馬上回台灣,那東尼又能奈我何?”
“東尼是不能奈你何,但你別忘了,你可是一下飛機就被盯上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台灣你的行蹤,你怎麼可能一下飛機就被盯上?所以你能保證你回到台灣就會安全嗎?”於蘋眼睛緩緩睜大,因為康亞詩説中了她的心事。
“難道你一點都不怕你可能無法活着離開舊金山,無法回台灣嗎?”
“我…”
“你也看到東尼那幫人的兇狠樣,也知道他們不達目的絕不輕易罷休。即使這樣,你還是要冒險嗎?”於蘋沉默了,確實,如果不能活着,如果真的無法平安離開舊金山回到台灣,那麼她所有的努力都將成為幻影,毫無意義!
她這趟到舊金山可不是單純來玩的,而是有其他的目的。如果千里迢迢來到舊金山卻命喪在此,那麼她過去一段時間的堅持與辛苦又算什麼?
想着,於蘋不覺想到五年前一個下着大雷雨的午後。在那個午後,鈴聲與雷聲同時響起。那雷,劈斷了於家門口的一株老椿樹,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心怦怦亂跳:可那響雷帶給於家的,卻遠不及那通電話來得震撼。免費小説就是那通電話改變了於家,也改變了於蘋的一生,使得她下定決心成為檢察官,好彌補那通電話所帶來的遺憾,完成心中未了的心願。
所以她絕對不能死,也絕對不能畏懼、放棄,因為…她還有事情沒做呢!
她抬頭看着康亞詩,一字一句斟酌着説:“要我答應你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康亞詩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他緩緩放下刀叉。
“什麼問題?”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會偷天換這種高科技的犯罪技巧?那是連美國fbi都頭疼的犯罪技術。為什麼你一個律師,卻可以簡簡單單靠着筆記型電腦和手機就做到?而且,你還隨身穿着防彈背心帶手槍,你到底是誰?”
“偷天換”是個簡稱,用來稱呼從網路入侵銀行電腦系統,神不知鬼不覺進行一連串跨國搬運轉帳的犯罪行為。
那是於蘋和幾個同事在看過某部電影后所起的名稱,後來在地檢署裏成為大家通用的一種用語。
“我?我不就是個律師,一個住在舊金山,並擁有雙重國籍、兩張律師執照,會説中文,也會説英文的律師嘛!”
“不對,你並不只是一個律師!律師不會隨身攜帶槍械、不會穿防彈衣,也不會有你那種俐落的身手,更別提是你那可以瓦解銀行系統,進行跨國犯罪的高科技技術了!我記得你説過,你們家在舊金山還算有勢力,但即使是個有勢力的家族也不會有你這種出類拔萃的身手。你到底是誰?”康亞詩定定地看着於蘋,神情異常的輕鬆,可眸中卻隱含着一股説不出來的魄力。
“小蘋果,其實…我已經告訴你我是誰了。”
“你胡説!你什麼時候説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説過了,就在東尼的小房間裏。就在我們兩個一起演出活宮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你我的身分了。”於蘋一愣,思緒回到昨天,極力回想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可沒有啊!這兩天所發生的事她早不知在腦海中整理過幾次了。
如果有,她一定會記得的,可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他…
她低下頭,視線無意間落在康亞詩送的老鷹墜子上。
老鷹?他説過他的家族在舊金山還算有勢力,他説過老鷹是他的家族象徵,還説這條老鷹項煉是他父親給的家族信物,是他從小戴到大的。
真奇怪,一般家庭是不會以老鷹作為家族象徵的,況且,現在還有所謂的家族信物嗎?
她輕撫着墜子,鋭利的眼瞪着康亞詩,腦海中想着他遇事時的冷靜態度,再想到東尼看到這條項煉時震驚的表情,慢慢推敲出一種可能。
莫非他是…亞洲之鷹?她搖搖頭,想甩掉這個想法,可種種跡象又顯示着自己的推論並沒有錯。他…就是亞洲之鷹!
“你是亞洲之鷹?”康亞詩滿臉的似笑非笑“你為什麼認為我是亞洲之鷹?”
“你親口對東尼承認你是亞瑟·康,還説你們家在舊金山有點勢力。放眼整個美國,來自亞洲,是華裔美國人,住舊金山,又叫作亞瑟·康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神鷹康哲緒的兒子!而且你説過,鷹,是你們的家族象徵,但在華人世界中,本沒有人以老鷹作為象徵,只有亞洲之鷹,只有邢天會的康家、席家和雲家三大家族,所以你敢説你不是亞洲之鷹?”他定定瞅着於蘋“如果我是亞洲之鷹,你要如何?逮捕我歸案嗎?還是以一級謀殺罪起訴我?或者你要問我,五年前為什麼要殺你父親?”聽着康亞詩一句接着一句的
問,於蘋臉
刷地蒼白,雙手顫抖着。
“我…我本就不相信是亞洲之鷹殺了爸爸,雖然所有的證據,所有的調查都指向亞洲之鷹,但我就是不相信,所以我才…才…”
“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舊金山,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出真相,是不是?”於蘋點頭,可肩頭卻輕顫着。
“小蘋果,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不相信是亞洲之鷹殺了你爸爸嗎?”於蘋略略一怔,似乎有點遲疑,卻還是説了。
“因為我從小就是聽亞洲之鷹的事蹟長大的。”康亞詩眉頭一蹙,有些詫異地看着她。
“爸爸從小就告訴我,邢天會雖是幫會組織,卻正正當當,從不為非作歹,甚至當有地痞氓想危害地方時,邢天會還會扮演警察的角
,整頓秩序,儼然就是一股地下安定力量。爸爸還告訴我,一般人只看到亞洲之鷹的龐大勢力,卻沒看過他們在背地裏的付出、犧牲與奉獻。譬如説他們常常以無名氏的名義,大筆大筆地捐款,默默地行善,幫助貧困的人。其實我無從知道亞洲之鷹是不是像爸爸所説的那麼好,但我相信爸爸所講的話,也相信爸爸的眼光,不然的話,我…”
“你會替你父親覺得不值得?”
“恩,畢竟他相信了亞洲之鷹一輩子,如果真的是亞洲之鷹殺了他,那麼豈不是…”於蘋搖搖頭,沒繼續往下説,可意思卻再清楚不過了。
康亞詩放下刀叉站起身“小蘋果,你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看。”於蘋一愣“東西?什麼東西?”
“你來就知道了。”康亞詩轉身出了廚房往客廳方向走,於蘋見狀,疑惑地跟了過去。
只見康亞詩來到地下室,對着門上的密碼鎖按了一連串的數字後,門打開了,燈也接着亮了起來。
於蘋好奇探頭一看,發現這個地下室相當寬敞,裏頭滿是電腦及各式各樣最先進的周邊設備,而康亞詩已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着。
不久,康亞詩停下來對於蘋説:“小蘋果,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於蘋湊上前一看,霎時刷白了臉。
怎麼可能?他…他為什麼會有爸爸的照片?原來電腦螢幕上顯現出來的人,赫然是她的父親…於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