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英烈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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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山峽的右面峭崖上,背劍人大元率領着勞愛的近身衝士二十名,縱騰飛躍,宛似羣猿爭逐,剎時消失在絕壁上,勞愛等青龍會兄弟們全站在峽口仰面望。
大元當先撲上峭壁,只見那裏堆滿滾木擂石,如果這些滾木擂石全推下去,足以把山道阻,車輛馬匹便休想過得這隴山峽。
這時卻見一個長青門漢子從一處石後轉出來,這人看來四十幾歲,一張大板臉上毫無表情,青衫還有些血跡,顯然昨大宅內一場搏殺可能有這位仁兄一份。
大元厲喝一聲:“人呢?”那人木然地道:“算你們青龍會狠,長青門認栽,我們這是打不過躲得過,各位請上路吧!”大元一怔,旋即冷笑道:“青龍會不是傻子,等我們走到要緊處,你們突然下手,吃虧上當的可是我們。”那人依舊面無表情,道:“三關上來的人傳話,你們當家的傳下話來,要我們放棄抵抗,否則…”大元指着崖邊堆的滾木擂石,沉聲道:“我只問你們這兒的人呢?”那人道:“早由暗道退走了。”大元與二十大漢環視四周,真的不見有人,便問道:“退到哪兒了?”那人指向白馬坡方向,道:“回總舵去了。”大元惑疑地道:“我們的人就在峽谷口,怎的就沒有發現你們長青門有人走過?”那人一哼,道:“老實對閣下説,長青門在此隴山經營數十年,明道暗路當然我們最清楚,我們的人如今只怕快回到總舵了。”大元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那人輕搖着頭,道:“什麼情況下你老兄才相信?”大元道:“未見你們長青門的人從這裏下去,更未見你們走出峽谷,這光景恁誰也難以相信你們的人已撤走。”牙齒咬得“咯咯”響,那人沉聲道:“長青們吃虧上當已經認栽,但卻是每個人心中全有數,是中了你青龍會‘調虎離山’與各個擊破之計,江湖上這是弱強食的明證,我們只怨自己太過大意,敗雖是敗了,但長青門的人還不曾把一張臉磨蹭厚,一個個非得低三下四的從你們的人面前溜過呀!要知道人是一張臉,樹要一層皮,如果你青龍會的人想看笑話出爺們洋相,別忘了狗急跳牆這句老掉牙的話。
“淡然一笑,大元道:“那我問你,這兒是谷中間,往前面尚有一處關卡,哪兒的人呢?也像這兒一樣,全撤走了?”那人冷冷地道:“全撤走了,不信你們也可以去看。”大元思忖一陣,點着頭對身後的二十名大漢道:“留下一半在此守着,等我們的人走過以後,你們再從後面趕上去。”只見那漢子這時走到一棵矮樹過,自間他
出個旱煙袋,敲着打火鐮燃上煙,悠閒的坐在石頭上,雙目一閉,宛似老僧入定。
大元已經走至崖邊正要往下落去,這時他猛的一回身向那漢子望去,不由得雙眉一緊——望着那漢子手上的旱煙袋,心中暗思忖,這人的旱煙袋奇特,錚光閃亮顯系銅製,那個黃澄澄有兒拳那麼大的煙袋鍋,少説也有十斤重,光景準是這傢伙的兵器。
也只是一念之間,但大元只是心中冷笑,旋即領着十名大漢又躍下峽底。
勞愛正覺着大元的人怎的上得峭崖上未見動靜,突見他率領一半人從上面下來,立刻問道:“怎樣了?”大元立刻將情形向勞愛報告,且説那漢子一人正坐在上面自顧的煙呢。
勞愛想了一陣,又問:“你説那人是什麼樣子的?”大元道:“四十多歲,臉上無須,是個大板面孔。”勞愛道:“這人竟敢一人留下來,顯然在長青門下有其一定地位,是個不簡單人物。”大元這時才想起那人手中拿的煙袋來,忙又道:“那漢子神情十分冷漠,手上拿的旱煙袋顯然就是他的兵器應無疑問了。”勞愛一聽,突然雙目一亮,自語道:“難道是他?”連一旁的韓彪也是一愣,不知當家的指的是誰。勞愛這時才問大元:“你説那人身上染有血?”大元道:“衣袖上是染有血。”勞愛道:“這就奇怪了,昨在大宅中搏殺的時候,怎的我未曾見過這人?難道——”韓彪道:“當家的,我到上面去把那小子提下來。”勞愛搖頭道:“如果真的是他,只怕你不一定會拎得了他呢。”韓彪一聽,
膛一
,道:“當家的,你看我韓彪能不能拎他下來吧!”説着就要往懸崖上躍去,卻早被勞愛喝住:“長青門設在內地柏林鎮上的分舵,舵主叫侯長
,人稱大先生,他便是以手中煙袋為兵器,這人在長青門地位也僅次於南宮烈,是個心機極沉的人物,只怕往後長青門就看他的了。”大元道:“我已留下十人在上面守着,車馬可以先過去了。”勞愛道:“他可是也説了,那最後一關卡上的人也撤走了?”大元點頭,道:“他是這麼説的。”韓彪道:“等快到第三關時候,我老韓上去先看看,如果有人在,我就一刀一個,劈他孃的一個不留。”勞愛想了一想,對大元道:“只等我們人馬過去,你把上面十人找回來,再趕到第三關口上,我們只要出了這隴山峽,便算平安了。”大元點點頭退向一邊。
勞愛立刻把手一揚,人馬車隊這才緩緩的往峽谷中移動,勞愛走在前面,韓彪便在她的身後面,第一輛車上坐的有祈老八與餘唐二人。
勞愛走的慢,她目光一直是望向峭壁頂。
大元等着人馬全進了谷而且過了第二關卡,便立刻招呼守在峭壁上的十人下來,匆匆的又趕到第三關上面。
大元等一眾上得第三關卡,往遠處望去,已是平原小山坡,這時峭崖上與剛才的第二關一樣,也是隻有一人守在上面。
大元見這人雙目盡赤,滿面怒容的直視着上來的大元。
淡然一笑,大元道:“不用問,閣下也是與那第二關上的人一樣説詞,此地的人全撤走了?”那人冷冷道:“閣下看來甚是得意,但別忘了,失敗並不可恥,只要人不倒下去,便不算徹底失敗,一時的得手,不值得誇耀,江湖之大,青龍會敢言永立不敗之地?”大元怒哼一聲,道:“青龍會早傳出話來,十分歡有人上門尋仇。”冷笑一聲,那人道:“這話不新鮮,因為一個製造仇恨的人,他早已清楚總有人會上門算帳的,倒不如先把話放出去,以示大方。”大元不願多與此人費
舌“呸”的吐了一口唾沫,道:“長青門,什麼東西!”那人面
一緊,雙手十指箕張,但他卻又咬着牙忍了下來。
大元為了趕着向勞愛報告,立刻對身邊二十人吩咐,道:“給我坐在此守着,只等我們人馬出了峽谷,你們再由後面追上去。”這時那人才又開口,道:“你們最好早早離開。”大元回頭一笑,單獨躍下山崖來。
於是,勞愛這才一揮手,命人馬快往谷口移動——前隊已快要接近第三道關卡了,後隊已越過中間那道關卡,便在這時候,突然間第二道關卡處一陣隆隆響聲傳下來,眾人仰頭回望,早見關卡上面滾木擂石雨點般的砸下來,剎時間塵土飛揚,樹折葉飛,雖未砸中人馬,卻是已把山道阻起來。眾人再向前面望去,不料崖上突然一片喊殺傳來,同時,又見那些滾木擂石自峭崖上往下滾落不停——勞愛一聲冷笑,一舉手叫人馬停下來。
韓彪早叫道:“老子殺光這批王八蛋去!”勞愛沉聲喝道:“不可妄動,自亂陣腳會給敵人可乘之機,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韓彪道:“這時候除了殺便是殺,沒有二話好説的了。”勞愛道:“要殺也得覷準時機,對於眼前這種突變,時機上對我們不利。”車上面祈老八與餘唐二人早拔出兵器,那餘唐吼道:“這就叫縱虎歸山後患無窮,當家的你想想,把老虎再放掉,那老虎還會恩圖報呀,回噬一口還差不多!”勞愛道:“這道理我懂,眼前他們是要困住我們再下手,只是不知道他們如何下手。”大元手指着上面,道:“當家的,屬下得趕上去支援他們了。”勞愛點頭,道:“必要時帶他們先下來!”大元點點頭,立刻施展輕功直往峭壁上攀去——不料就在他騰昇到半途,斜刺裏一陣箭雨過來,大元急忙揮剪撥擋,且把手中牛皮盾牌
上,但他還是被一箭
中大腿。
氣咬牙,大元仍然要向上衝去,卻早被下面的勞愛等人看到。
韓彪氣的直跺腳,破口大罵,道:“這些野生雜種鳥…我饒不了他們!”勞愛卻對韓彪道:“叫大元下來!”韓彪不敢違抗,敞開嘴大叫:“大元,當家的要你下來了!”大元正
中箭大腿處痛的鑽心,聞言立刻躍身而下,待到勞愛身前,一隻褲腿已是血水染紅一大塊。勞愛忙命人替大元敷藥包紮,一個人站在大石邊向上面望——只見峭崖上人影閃動,刀芒
閃,不時傳來一聲淒厲慘叫聲——就在她一陣思忖中,勞愛一聲冷笑“嗆”的一聲
出長劍來。
韓彪道:“我陪當家的上去——”勞愛搖頭,道:“守好車隊,叫大夥儘量把自己掩藏起來。”韓彪不解地道:“難道長青門的人真想作怪不成?”勞愛道:“不錯,他們是在作怪,如果我料的不差,他們必定派人暗中回到長青門總舵,準備把所有的人力物力投到這峽口谷來,作殊死一拚了。”誰知勞愛正往峭壁飛躍呢,便在這時突然半山壁處冒出一羣青衣漢子,只見這些人全是長青門下的,一經
面,他們連話也不説的舉箭便往人馬羣中狂
。幸而勞愛想到這點,因為峽谷兩邊就屬這一段山道距離山壁近,如果兩邊出口被堵截,顯然對方有狠毒招式會加諸在青龍會人身上。
也就在她剛叫各人找地隱藏起來時候,竟然會在半山崖處冒出這羣弓箭手,當時便被對方傷數人,有幾匹拉車的馬與兩匹駱駝也被
倒。
勞愛目光冷酷,俏嘴緊繃,她突然長身而起,揮劍如風車急轉,圈圈刃芒便如同東昇的寒月,勁急無與倫比的直往峭壁上落去。
青龍會的人這次全守在山道上,這時候他們才領會到他們的這位女當家的真本領了。
只見一簇簇箭雨向勞愛時候,早被她的劍芒撥擋橫飛不知去向,就在一陣又一陣的“吧”聲中,勞愛已衝進那羣箭手羣中。
原來就在一處陡峭如立的巨石後面,有一條彎彎峭巖,那兒距離下方不過二十丈,但卻是一處不易被人發覺的地方,如果有人藏在此處,任何人走在山道上也看不出這兒會藏有埋伏。
勞愛衝近這片大不過僅能容得下三四十人的巨巖後,那些箭手知道勞愛利害,立刻蜂擁着拚死向她圍撲過來;他們有的尚不及拔出鋼刀,卻只能掄起手中弓來打。勞愛見這些弓箭手全都不要命的向自己撲來,發一聲喊,騰空而起,半空中,人頭飛閃,鮮血迸現,已見三個長青門下張着雙臂往峭崖下摔去。
勞愛豈會被這些人面圍抱住自己,只見她冷叱連連,時而飛旋在半空中,每一次閃擊中,便見鮮血飛濺,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
守在下面的韓彪卻急的直跺腳——坐馬車上的祈老八沉聲喝道:“阿彪,你他孃的是吃屎長大的不成!”韓彪一聽,回罵一聲,道:“老八,你小子冒他媽的什麼火?你以為我阿彪這是在做作給人看呀!
哪個龜孫王八不是打心眼裏替當家的在乾着急——“餘唐也叫道:“那麼你還杵在這兒幹鳥,還不殺上去!”韓彪氣的罵道:“你二人一拉一唱的可真正是好搭擋呀!就你們身上那點傷,還他孃的哼呀哼的活
兩頭癩皮狗,要死不活的,還盡在那兒耍嘴皮子捻舌
——”他邊罵,邊仍着急的望向半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