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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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強匆匆回到公司,他快步穿過公司走廊時的神,令每個
面相遇者無不暗暗吃驚。
他回到辦公室,一個工作人員不識眉高眼低,拿些瑣事進屋請示:“陸總,昨天那輛黑奔馳修好了,已經從修理廠開回來了,楊師傅問您…”他的話隨即被陸子強生硬打斷。
“趕快叫財務部項總監來!”
“好的。”工作人員唯唯諾諾,轉身退至房門,居然不識時務地回頭再問:“楊師傅問今天您要不要換坐這輛…”
“去叫項總監!”陸子強吼叫一聲,工作人員悚然一震,倉惶退了出來。很快,財務總監來了,陸子強示意他關上房門,從老闆的臉和語調上,財務總監顯然知道出了大事。
陸子強首先要問的是:賬能不能馬上改過來,但這個想法被財務總監不假思索地否定。
“改賬不可能,以前每個月的賬表都是報了税務局的,要改只能改最後這一個月的,對全年報表數據的影響不可能很大。”
“如果…”陸子強試圖分析這事:“如果她就是税務局派來的卧底,那税務局肯定已經盯上我們了!周欣來了有大半年了吧?”他的分析讓他自己都緊張起來,但財務總監的判斷則沒有那麼悲觀:“不會,税務局管那麼多單位那麼多公司,哪有這麼大力花大半年時間給咱們派卧底呀。再説税務局又不是公安局,不會自己派卧底的。我估計…陸總,周欣在您身邊這些天,您是不是老跟她説公司的這類事呀?説不定她拿了你的短處,覺得能敲你一筆錢,我覺得這種可能
比較大些。”陸子強低頭回憶:“沒有啊,我沒跟她談財務方面的事啊。”財務總監説:“陸總,您也許喝多了酒,在女孩面前吹吹你怎麼掙錢,這都保不準啊,説完了您自己也忘了。不過周欣要真是為了敲您一筆錢那倒是件好事,至少她拿了錢就肯定不敢再把賬表捅出去了,因為敲詐本身也是犯罪。現在咱們得趕快找到她,和她談判,看看她到底要個什麼價錢。”陸子強聽明白了,他從座位上急急地站了起來,大步向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又轉身回來,抓起了桌上的電話。
他撥了周欣的手機,連撥了兩遍,都撥通了,但鈴聲空響,無人接聽。財務總監緊張地看着他的表情,直到他放下電話。
“關機了?”
“她不接。”
“那…”財務總監還想説什麼,陸子強已經咣地一聲推開電話,拉開屜翻出一把鑰匙,連
屜都沒關就朝外走去。財務總監望着他的背影,面
沉重,似乎預
到大勢趨敗,凶多吉少。
陸子強直接去了周欣的公寓。
他把那輛黑奔馳開得風馳電掣,周欣的公寓變得近在咫尺。他乘電梯上樓直奔周欣的單元,拿出鑰匙將門使勁打開,進門後發瘋似的各屋尋找。周欣不在,確實不在,他連壁櫥都打開看了,連牀頭櫃和書桌的
屜都拉開翻了,人和磁盤全都了無蹤跡。
離開公寓陸子強把車開上馬路,車速快得有些離譜。他掏出電話撥打手機,撥打手機時差點和對面的車子頭相撞,他猛打方向盤閃了過去,又擠了身邊一輛正常行駛的卡車,卡車緊急轉舵躲過剮蹭,隨即爆發出長長一聲憤怒的鳴笛。
一小時後,陸子強在一家酒樓的包房裏,焦急地等來了他緊急約見的幾位客人,為首一個禿子,不久前還是他遊艇上的座上嘉賓。客人進屋之後房門隨即關閉,門外的服務小姐連主賓之間應有的寒暄,都一聲未聞。
包房裏的餐桌上擺滿酒菜,但整頓飯下來陸子強水米未沾。他離開那家酒樓時天已晚,他沒有回家,獨自駕車來到酒樓附近一條僻靜的街道,早已等在這裏的財務總監下了自己的汽車,左顧右盼地跨街過來,上了陸子強的奔馳。
“情況怎麼樣?”陸子強問。
“我從晚飯前就一直打地税分局袁副局長的電話,他一直不接。剛才我把電話打到他家裏,才把他找到。”
“我知道她去哪兒了!”和擁擠的城中村相比,芳華里小區稍嫌靜僻。陸子強的奔馳轎車一馬當先,孫大膽的幾輛破車緊隨在後,一串刺目的車燈逶迤前進,將這裏的安寧恣意打破。
陸子強也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居民小區,但從高純的無數次報告中,他已經知道這裏是周欣的一個“窩點”所以他一看到那個樓號立即顯得門
路,帶着孫大膽及其打手們衝進一個樓門,他們擁出十四樓電梯時樓道里漆黑一片,幾隻手電的光柱隨即猖狂晃動,直到他們要找的房門被用力敲響,敲門聲之放肆幾近土匪明火執仗。
為他們開門的正是高純在報告中多次提到的那位中年婦女,陸子強推開她大步進屋,孫大膽等人也並不理會那中年婦女的驚聲詰問,跟着陸子強直闖卧房。
這套一房一廳的住宅格局簡單,他們在卧房裏沒有發現周欣的蹤影,卧牀上只有一個枯瘦的女人。那女人讓陸子強驀然止步,那張蠟黃的面孔似曾相識。瘦女人見到陸子強忽現牀前,僵化的臉上漸漸浮出怪異的表情,一向混沌的視線忽然有了方向,直直盯住了陸子強驚疑的面容,彷彿認出了相違已久的殺身仇人。陸子強似乎也認出她了,他不敢置信地後退了一步,他分明看到那張麻木已久的臉龐,居然浮出一絲笑意,他分不清那隱約的笑意所要表示的,是勝利還是譏諷。
這天夜裏,高純被李師傅父女送到醫院時還處在昏之中,在進行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搶救後才送進病房。沒人知道高純昏
的大腦是否還有夢境,是否還能夢見他心上的女人。而他心上的女人其實已經重新接近了他們共同的夢想——她又穿上“冰火之戀”的紗裙,她又找到了丟失已久的舞蹈,儘管那僅僅是少年宮舞蹈班臨時聘用的一名老師的職位,但她終於又回到了練功房。在練功房那面巨大的鏡子裏,她試着邁開舞步跳躍旋轉,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她欣
地發現自己對舞蹈的
覺依舊良好,身體的柔韌和力量,依舊給她信心…
清晨,高純醒了。也許他在昏的夜裏,真的相會了金葵,也許他真的夢見他和金葵一起教會了兩個學舞的少年跳起“冰火之戀”他甦醒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面仍然是金葵的容顏,他張開嘴想要叫她,卻驀然發現俯身焦急注視着他的,原來是周欣。在周欣的身後,還站着面目嚴肅的穀子。
早上八點以後,醫生們陸續上班,白班醫生在與夜班醫生接之後,才向高純的“親友”也就是周欣和李師傅,通報了高純的傷情。
“病人的兩臂沒事,只是有些肌挫傷。兩腿肱骨都是粉碎
骨折,左肋骨也有兩
斷了,
腔積血比較嚴重。昨天夜裏我們做了緊急搶救,用了消炎和鎮痛的物藥,病人入院時處於昏
狀態,頭部和其他部位是否有傷還需要進一步診斷。”周欣問:“他的腿,還有肋骨,現在都接好了嗎?”醫生説:“還沒有接,因為整體傷情還需要進一步診斷,再説怎麼治療還要和病人的親屬商量。你們是病人的什麼人,你是他父親嗎?”醫生問李師傅,李師傅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是他鄰居。”醫生問周欣:“你是他什麼人,女朋友?”周欣怔了一下,沒有點頭,她急切地説道:“他沒有親人了,我們就是他的親人。麻煩你們快給他治吧醫生,千萬別給他耽誤了。你們該怎麼治就快點給他治吧醫生!”醫生看看周欣,又看看李師傅,問:“他家裏沒有別的人了嗎?你們就算他的親人了嗎?那他的住院費、手術費和治療的費用,你們誰
?”周欣和李師傅對視一眼,周欣問:“要
多少錢?”沒等醫生回答,又説:“你們先趕快治吧,錢我們肯定
!”醫生公事公辦:“你們還是先
上錢吧,手術費、治療費和昨天搶救檢查的費用,再加上住院押金…你們的經濟情況要是不允許的話先少
點,先
三萬吧,錢
了我們馬上做手術。早做了病人也少痛苦。另外,病人搶救前隨身的衣物你們收一下吧。”
“他説什麼?”陸子強的聲音已經掩飾不住極度緊張,面孔卻還顧自強作鎮定。財務總監答道:“我故意説我們的年報今年想換個會計師事務所審核,請他幫我們推薦一個,想聽聽他的口氣有什麼異常…”
“有異常嗎?”
“表面上聽不出來,他説現在有資質的會計師事務所多的,他幫我們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