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龍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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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河”

“承德”!

在那“承德城”裏的鼓樓大街,有一家店面很大的客棧,這家客棧掛的招牌是“聚福”兩個字。

大約午時,頭老熱,雙騎並轡,從鼓樓大街的那一頭馳進,直抵“聚福客棧”門口。

這兩匹馬,清一的蒙古健騎,全都黑得不帶一,昂首踢蹄,神駿異常。

這兩匹馬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俊美英,眉鎖煞氣的黑衣客,一個則是個中年大漢,四方臉,英武,隱隱*人,那一雙眼神光足足。

兩個人在“聚福客棧”門口下了馬,停也沒停地便進了“聚福客棧”不,是那年輕黑衣客一個人進了“聚福客棧”那中年大漢則扭頭順着大街走了。

沒多久,那中年大漢回來了,進了“聚福客棧”的一進後院上房,推開門,那年輕黑衣客正合衣躺在牀上,這一會兒中年大漢進門,翻身坐了起來,道:“怎麼樣,對麼?”中年大漢微一點頭道:“沒錯,是落在了這兒,只是怕他扎手。”年輕黑衣客道:“怎麼?”中年大漢道:“兩個都在行宮裏,您知道,那地方…”年輕黑衣客道:“衞森嚴,是不?”中年大漢道:“據我所知,守衞行宮的那些人身手都不弱!”年輕黑衣客猛然一笑道:“我還當是什麼扎手呢,原來你是説這,土雞瓦狗,哪堪一擊,我把他們這座行宮當成紙糊的一座棚子,看我進去把他們兩個揪出來。”此人很狂,很傲,也很自負。

中年大漢微一搖頭道:“想那也不容易,固然您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裏,可是咱們不知道那兩個在哪一個角落裏,行宮裏那麼大,您上哪兒去找!”年輕黑衣客眉皺一皺道:“這倒是個麻煩…”陡一揚眉道:“也不要緊,我找個人兒問,見一個問一個,只問遍了還愁找不着他們。”中年大漢一搖頭道:“以我看那不大好,您沒有驚動那麼多人的必要…”年輕黑衣客道:“怕什麼,我只是要他個天翻地覆,看誰能把我怎麼樣!”中年大漢道:“怕倒是不怕什麼,我也巴不得他個天翻地覆,只是您知道,‘遼陽’離‘承德’沒多遠。”年輕黑衣客臉一變,旋即皺了眉,道:“那你説該怎麼辦?”中年大漢道:“您要聽我的就在這家客棧裏耐着子住兩天…”年輕黑衣客道:“住兩天又怎麼,之後呢?”中年大漢道:“他們不是帶着幾個麼,您還愁他們不往外跑,別人我不敢説,柳書玉我可清楚,此人別無他好,惟好那個調調兒,他頭一個熬不住…”年輕黑衣客笑了:“只要你瞧準了,那就聽你的等他。”往後一仰,又躺在了牀上。

是第三天上燈的時候,中年大漢從外頭匆匆地進來了,一進門便道:“走吧。”年輕黑衣客霍地站了起來:“等着了?”中年大漢一咧嘴笑道:“狗改不了吃便,只要有耐心,還怕等不着他。”年輕黑衣客道:“在哪兒?”中年大漢道:“您跟我來就是。”年輕黑衣客一句話沒説就走,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聚福客棧”左拐,順着大街往東走,那中年大漢前頭帶路,沒一會兒,拐進了一條衚衕裏。

小衚衕裏黑得伸手難見五指,那中年大漢説了聲:“您留點兒神!”年輕黑衣客在後頭説道:“放心,傷不到我的,這世上還沒有一處能夠傷我的地方。”走着走着,又拐了個彎兒,眼前突然一亮,一扇小窄門兒,門兒是紅的,一對黑門環烏黑髮亮,雖不大,但瞧上去夠氣派。

門口掛兩盞燈,在夜風裏晃,燈上兩個字,任誰都瞧得清楚,那是個趙字,小門兒緊緊地關閉着,門高寂靜空蕩,沒一個人影。

年輕黑衣客道:“你沒認錯地方吧?”中年大漢回過頭來笑説道:“您放心,錯不了的,這您就不懂了,那位胃口大,會往尋常地方跑?您瞧這兒掛的是羊頭是不,暗地裏頭的卻是狗。”年輕黑衣客笑了,道:“你倒內行的!”中年大漢有點窘,然後説道:“跑了這多年江湖,什麼不懂,多少總得沾點兒。”年輕黑衣客又笑了,道:“咱們還等什麼?”中年大漢道:“您等着,我敲門去。”他走去砰砰地扣了門環。

轉眼工夫,小窄門兒開了一條縫兒,從裏頭探出了個腦袋,是個長相狼狽的中年漢子,兩眼骨碌一轉:“找誰?”中年大漢伸手過一物,道:“慕名而來,看看趙三姑娘的!”那漢子笑了“哦”地一聲道:“原來二位是我們三姑娘的常客,請進,請進!”門開大了,那漢子讓出了進門路。

中年大漢回身一聲:“爺,您請!”年輕黑衣客沉然一點頭,邁步進了小窄門兒。

那漢子等中年大漢也進去後,關上門前頭帶路。

進門長長一條走道,走完了走道眼前突然一亮,燈光也顯得耀眼,四合院兒,兩邊各一排三間,上房裏燈光外透,只不見一個人影。

那漢子扭頭往左邊廳房擺了手,道“我們三姑娘剛來位朋友,還沒走,請這兒坐坐。”中年大漢抬眼望向黑衣客,黑衣客一笑説道:“等他,既然來了,總得讓人家聊夠了。”中年大漢笑了:“三姑娘的那位朋友要是知道,一定很您。”在那漢子的領導下,兩個人進了一排三間中的中間一間,這一間裏擺設不錯,一桌一椅都夠考究的,完全是大户人家氣勢。

那漢子讓兩人坐下,又殷勤地獻上了茶,之後一聲:“您二位坐坐,我失陪了,待會兒三姑娘那朋友一走,三姑娘自會派人來請二位的。”説完了話,他徑自出門走了。

望着那漢子出了門,年輕黑衣客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你沒説錯,這羊頭掛的還大,看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話一點不錯。”中年大漢道:“您是從不到這種地方來的!”年輕黑衣客漠然一笑道:“那可難説,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反正已掉進了污泥裏,還怕身上再多髒一分麼。”中年大漢目光一凝,道:“我要直説一句,您不該這樣,也不該有這種想法,您雖然掉進了污泥裏,那是讓人的,身上也沒髒,就算身上髒了,也沒髒進心裏去!”年輕黑衣客道:“謝謝你,你這麼看,別人可不這麼看,這麼多子到現在,我只有你這麼一個伴兒,舉目四周,真正的知心朋友也只有你一個,説説雖然夠可笑,可也未嘗不是個安。”中年大漢還待再説,上房間裏有了動靜,只昕一個嬌滴滴,軟綿綿的話聲道:“您慢走,我不送了,有空常來坐…”年輕黑衣客霍地站了起來!

牡丹花前死,做鬼也風那位神台上摘牡丹的風客去!

年輕黑衣客跟那大漢一前一後出了廂房,那大漢多跨一步到了院子當中,正好站在從堂屋直到伸影背後那條石板路上,口中説道:“好朋友,請留一步!”他眼前,站着個衣着氣派,氣度不凡,還帶着點*人威儀的中年漢子。

這漢子,長眉細目,白面無鬚,隆準鷹,一雙眼神森冷陰鷙,隱隱*人!

他一見眼前站着那大漢,臉倏然一變,腳下微退一步之後,他笑了:“我説這兒有誰會稱呼我好朋友,原來是關總巡察玉飛老弟。”關玉飛淡然一笑道:“總座客氣,這聲好朋友也許放肆了些,總座,會主在這兒!”那漢子道:“我看見了!”轉身就是一禮:“柳書玉見過會主!”郭玉珠揹着手站在那條石板路邊上,眼望着柳書玉淡然一笑,開口説道:“柳書玉…”柳書玉夠靈巧的,一躬身道:“屬下在!”郭玉珠笑道:“你太客氣了,太多禮了!”柳書玉道:“應該的,您該聽説過這句話,一為師,終身為父,您是‘黑騎會’的會主,柳書玉只做過您一天下屬,這輩子就有您這位上司…”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很會説話…”柳書玉道:“屬下字字發自肺腑!”郭玉珠道:“我沒説不是,也信得過。”柳書玉道:“謝謝會主!”郭玉珠話鋒忽轉,道:“好久不見,你好麼?”柳書玉笑得勉強,道:“託會主的福,屬下當稱健。”郭玉珠道:“我看你子過得愜意的,要不怎會往這種地方跑!”柳書玉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説道:“老病了,屬下這病玉飛老弟知道…”他望了關玉飛一眼。

關玉飛接口道:“跟總座共過事,怎麼説也算得多年的老朋友,我要摸不透總座的脾氣,怎麼會在這兒等着總座?”針鋒相對,一個也不弱,柳書玉算明是關玉飛出的要他命的主意,關玉飛也就毫不客氣地承認了。

柳書玉勉強笑笑,轉了話鋒:“會主跟玉飛老弟也是來玩的麼,那真是找對了門兒,這位三姑娘可真不賴…”關玉飛笑道:“總座還不知道麼,關玉飛大老一個,哪懂這風‮趣情‬,我平生也見不得女人,一見女人就臉紅脖子…”郭玉珠笑了,柳書玉也笑了,笑得更勉強:“我知道,玉飛老弟是條硬錚錚的漢子,不喜歡這套!”郭玉珠接過了口:“我那位師兄,跟我那位枕邊嬌好麼?”柳書玉笑容微斂的道:“您問任爺跟夫人呀,不瞞您説,屬下如今是放了單,早就沒跟他二位了,連他二位如今在哪兒都不知道。”郭玉珠“哦”地一聲道:“是麼?”柳書玉道:“在您面前,屬下還敢玩假麼?”郭玉珠淡然笑道:“那不要緊,玉飛會讓你知道的,你完事兒了,這就要回去是麼?”柳書玉遲疑着點了點頭道:“是的。”郭玉珠道:“我跟玉飛初到‘承德’來,人生地不,難得碰上人老朋友,到你哪兒坐坐去,歡麼?”柳書玉臉一變,旋即眼珠一轉,他笑道:“您這是什麼話,屬下只怕是請不到,哪有不歡的道理,容屬下前頭帶路。”他欠個身就要走。

“慢點兒總座。”關玉飛伸手攔住了他,道:“總座還沒告訴會主住哪兒呢?”柳書玉道:“就在北城,就在北城。”他腳下移動,還打算往外走。

“總座,”關玉飛仍伸手攔住他道:“會主不是現在就去。”柳書玉只得停了步,轉眼望向郭玉珠道:“那麼會主是打算…”郭玉珠漠然一笑道:“柳書玉,別説這兒是窯子,就算這兒是他們那‘正大光明殿’,只要我想殺人,也照樣得濺一地血,這話你可懂?”柳書玉強笑説道:“會主,您是説…”郭玉珠道:“你告訴我,任家兄妹倆住在哪個角落裏?”柳書玉訝然説道:“會主,您這話…屬下剛才不是説了麼…”

“總座,”關玉飛微笑開口説道:“會主難得好心情,你可別招會主不高興,老朋友見面嘻哈到底,別因為小家子氣壞了這和諧氣氛。”柳書玉強笑一聲道:“沒想到,沒想到玉飛老弟是這麼個人,我算對了朋友,也謝謝你玉飛老弟的指點…”

“點”字方出,突然雙肩一晃,拔身而起,就要直上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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