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南征北戰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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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的一聲哀嚎,最後一隻狼也在慘叫之中渾身冒着濃煙不甘心的倒下了,空氣中瀰漫着一陣陣焦糊的氣味。附近的草地之上早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狼屍,具具都是皮焦燥,有如被火燒了一般。
濛月
下,一人卓然傲立在一眾狼屍中間,雙手揹負,神情陰沉冷酷,渾身散發着
異莫名的懾人氣勢,彷彿是暗中統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許人,體魄完美,古銅
的皮膚閃爍着眩目的光澤,腿雙特長,使他雄偉的軀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藴藏着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動魄的是他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
烏黑的頭髮直往後結成髮髻,俊偉古俏的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高筆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卻不會透
心內情緒的變化和
受,使人
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
此人便是縱橫草原無敵手的“武尊”畢玄了。
“武尊的炎陽大法果然強橫無比,威力無窮!”不遠處一人拍掌稱讚道。
“用來殺幾隻狼還可以。若用來對付天下無敵的秦川終究還是不成地!”畢玄嘆息道“突利可汗,説説現在的情況吧!”
“是。樂土中央陸軍和草原大聯盟的聯軍正在逐步推進,每推進百里便鑄造軍用要一座,每推進五百里便建造大型城池一座,顯然是想一勞永逸的解決我突厥,
併整個大草原。為破除對方的逐步蠶食,我方不斷出兵騷擾,也正式打了十來戰。每戰皆敗,士氣極為低落。契丹、室韋、僕骨、同羅、韋統、拔也古等草原諸部落全都正式投靠樂土,儘管樂土不要求他們參入戰爭,但其中已有不少部落開始出兵趁火打劫。西突厥也一改中立,正式向我方宣戰。目前我方領土已經十去其七,就快成了網中之魚甕中之鱉。總的形勢來説,非常不妙。或許我東突厥滅族在即了!”突利苦笑着向畢玄彙報。
“利可汗他怎麼説?”畢玄問道。
“利可汗!?”突利冷笑道“他和他的金狼軍被秦川給盯上了。現在有如一隻喪家之犬漏網之魚正滿草原的狼狽逃竄,秦川似乎存心想戲他,每次追上之後,都沒有幹掉他,就如同貓戲老鼠一般,只是趕着他四處跑。利雖明知難逃一死,卻不敢和秦川拼命,沒有半點狼的驕傲。反而象一隻嚇破膽地兔子,我東突厥的顏面都被他給丟盡了。聽説,趙德言已經死在秦川的手下。康鞘利重傷成了殘廢,金狼軍也死傷慘重,可達志不知所蹤,想來是見形勢不妙,拋下利自己偷自跑了。”
“趙德言也死了嗎!”畢玄嘆息道。
“秦川帶了多少人馬?”
“據説秦川是孤身一人擊殺趙德言,重傷康鞘利,大敗墩谷、可達志。屠殺金狼軍無數,將嚇破膽的利趕得滿草原逃竄!”
“孤身一人!果然是天下無敵啊!”畢玄喃喃道。
“武尊,突利無能,如今東突厥滅族在即,惟有指望你老人家能大發神威擊敗秦川,或許能挽回一些敗勢。”突利一把跪倒在地,沉聲請求道。
“擊敗秦川?難啊!即便天下三大宗師聯手,恐怕也對付不了秦川!”畢玄搖頭道。
“師傅,您老人家是天下威名赫赫的大宗師,想來秦川再霸道,也要賣您一些面子!您老人家就親自出馬,去見見秦川吧!”不遠處一頂帳篷邊,畢玄的女徒弟淳于薇也跪了下來,泣聲道“現在也只有您老人家才能救我東突厥了!”
“哼!幼稚!”畢玄冷笑道“‘人為刀,我為魚’,他秦川憑什麼要賣我面子?”
“聽聞散人寧道奇與秦川頗有往,武尊若能請來散人代為説項,或許能保存我東突厥一線生機。”仍舊跪在地上的突利忽然道“據最新情報,散人此時正在西域。”
“四十年前本人曾與寧道奇一戰,此後卻少有來往,並無情…”畢玄沉
道“也罷也罷,為了吾族的生死存亡,或許只能如此了,你們都起來吧!”突利和淳于薇大喜,都站了起來。淳于薇驚喜道:“師傅,您有辦法了?”畢玄沒有回答,卻大喝道:“拓跋玉何在?”頓時有人應聲而出走上前來道:“弟子在畢玄示意他過來,低聲吩咐了拓跋玉幾句,那拓跋玉便匆匆而去了,畢玄也不再言語,一臉漠然地抬頭望着清冷的月亮。身邊的眾人誰也不敢開口打擾他。不多久,拓跋玉便又飛速而來,手中卻捧着一個名貴的檀香木盒子,恭恭敬敬遞給畢玄。畢玄沉默的望着月亮出神了半晌,方才長嘆一聲,回過神來。他一把接過檀香木盒子,打開了盒蓋,取出裏面一個價值不菲的碧玉壽星雕,把玩了良久,然後猛然朝地上一摔,碧玉壽星雕便化成了塊塊碎片。眾人見此,無不心驚,卻也無人敢問原由。
畢玄又從盒子裏取出了一塊白錦,咬破手指,竟然在白錦之上寫起了血書,淳于薇見此情形,忍不住驚呼出聲來,隨即又自己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過了片刻,畢玄寫完了血書,用拓跋玉一併帶來的信封裝好火漆上封,然後遞給拓跋玉,沉聲道:“你將它收好!”
“是。”拓跋玉恭恭敬敬的領命,將血書貼身收藏起來。
“你們將我地首級砍下,裝在這個盒子裏,連同這封血書一併到寧道奇的手上,託他代為轉
給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畢玄冷冷道。
“師傅!”
“武尊!”眾人無不愕然失聲呼道。如果説縱橫草原無敵手的武尊畢玄肯親寫血書,已經令所有人大吃一驚了,那麼他接下來地類似標賣首的奇特命令就簡直令人無法置信了。
“師傅,您,您剛才説什麼?”一貫沉穩的弟子拓跋玉也面蒼白,結結巴巴的問道。他幾乎懷疑剛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師傅地命令。
“將我的首級和血書一併給寧道奇,託他轉
給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畢玄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師傅!您發失心瘋了麼?”淳于薇滿臉驚駭,淚滿面,悲聲泣道。儘管她這話説得極為無理,對師尊大大地不敬,但大驚之下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師傅,這次弟子萬萬不敢領命!”拓跋玉也跪倒在畢玄身前,哭泣道“您這是讓弟子行欺師滅祖之事啊!”
“武尊,萬萬不可如此!”震驚無比的突利也苦苦相勸道“我們大可盡起東突厥高手,合力圍攻秦川,即便戰敗身亡,卻也死得轟轟烈烈,不負英雄之名。又豈能將全部希望寄託在一羣莫名其妙的尼姑之手?武尊萬萬不可讓一世英明毀於一旦啊!”
“哼!糊塗!為了能讓東突厥躲過這場滅族之災,區區虛名,一條老命又有何惜哉?”畢玄神嚴峻道“不要
費時間了,早一刻送到慈航靜齋之手,我東突厥便多一分存活的希望!此乃關係到吾族生死存亡之大事,你們不可效仿婦人之態!”
“師傅,可是,可是如今我東突厥已經是喪家之犬,牆倒眾人推,那慈航靜齋不來落井下石便已是萬幸了,她們沒有任何理由會來救我們啊?”拓跋玉勸道。
“是啊!是啊!師傅,您老人家萬萬不可行這等徒勞無功的糊塗事啊!”淳于薇也連連點頭,贊同師兄的觀點。
“為師既然想出這個辦法,便也是有幾分把握的!事到如今,也只能行此方法了。”畢玄淡然道“莫非你們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能救我族?無計可施之下,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此乃民族大事,關係重大,你們不可因私而廢公!”
“武尊,您,您這個方法究竟有幾成把握?”突利畢竟是一個可汗,厚黑之學領悟得透徹,見畢玄執意如此料想也是有幾分把握的,於是也不多勸,反關心起成敗來。
“大概三成吧!”武尊畢玄冷冷道“如果你還有把握更高的方法,不妨説出來。”突利想了片刻,一臉沉痛的搖了搖頭。
“師傅!正如您所説的,民族大事,關係重大,不可因私而廢公!即便那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和您老人家有私情,她也定然不會因為您老人家而出頭得罪樂土得罪秦川的。”拓跋玉鼓足勇氣,冒死進言道“再説人言可畏,她一個尼姑,在江湖中也地位崇高大有身份,豈能,豈能…她難道不怕人家説她姦情…”
“呼”的一聲,那拓跋玉話尚未説完,便被臉鐵青的畢玄給一腳踢得飛了出去。不過武尊盛怒之下,卻仍舊腳下留了情,這一腳雖然踢得拓跋玉吐血不止,卻也沒有要了他的命。
“照我説的去做!”武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冷喝道。隨即聚功於右手,猛然斬向自己的脖子,頓時血光一閃,人頭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