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南征北戰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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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夜夜心。”看着掌心之中的那顆鮮紅滴的藥丸,師妃暄秀美絕倫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可遏止的莫名悲傷,饒是修道已有多年,心志已極為堅定,淚水卻也忍不住滾滾落下,如同雨滴。
“孃親,別傷心了!今我為佛,慧眼清淨,一切生死,往來三界,佛悉知見。如水琉璃寶珠彩絲貫之,青黃皆見,佛視生死,如觀貫珠。如淨水,清澄見底,其中魚蟲,皆悉
見,佛視生死,如清水魚。如大橋,一切行人,往來無絕,佛視生死,往來五道,如觀橋人。如高山遠望具見,佛意高遠,具知生死,無不分別。”鴉鴉吃力的
直上身,端坐在蒲團之上,強忍着痛楚,出言安
悲傷的母親“當行三十七品要行,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五
,五力,七覺意,八正道,以除意垢,消滅三毒。疑結解散,便見清淨,得佛慧意,便知去來之事,如視明鏡,一切悉見。孃親,待那因成果
,便知生死千億劫事,來世我們便能再次相逢。今生之苦,便為來世之福,來世鴉鴉定能健康成長,一帆風順,好好孝敬孃親。”小丫頭説的這大段佛法,是出自《佛説見正經》,亦名《生死變識經》,該經書的內容是説:“一個受戒不久名叫‘見正’的比丘,心中充滿疑惑。常一個人獨自想道:佛説凡人死後還會投生再來,為何死去的也好,投生再來地人也好,他(她)們怎麼不説我是某某人再生,我是某某人現在在陰間作什麼事。竟然個個生不知其來,死不知何往這是什麼原因呢?佛不妄語,難道他説的也有假嗎?帶着這個疑問,見正比丘便向佛請教。於是佛就説了這段經來解答。”身患絕症的小丫頭在慈航靜齋之中長大,有一
裏聽到有人念這部經文。暗中便留了心,記了下來。早就知曉自己生命短暫,必將夭折的小丫頭在內心深處自然也對今生
到絕望,便只能指望有來世了。她剛才説出這段經文來,既是為了安
孃親師妃暄,也是為了安
自己,儘管她極為聰明,但畢竟小小年紀。哪裏又能有大徹大悟,因成果
的本事?也只不過是似懂非懂,勉強拿出來唬
罷了。
“鴉鴉,這裏是我慈航靜齋歷代前輩先賢坐生死關,參悟天道,功德圓滿的聖地,你便在這裏好好,嗯。好好休息吧!我慈航靜齋歷代先人必然會庇佑於你。”淚滿面的師妃暄沉痛的説道,將手中的藥丸輕輕遞給鴉鴉,又低聲嘆息道。
“唉,若苦不堪言,難以忍受,服下此丸,便得解。”
“孃親!”鴉鴉深情地叫喚着。稚的小臉之上擠出一絲笑容,用嬌
的童音説出了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成
話語來“謝謝!再見!”石室的石門緩緩落下。將師妃暄與鴉鴉之間徹底隔斷開來。看着落下的石門,支持師妃暄身體不倒的最後一絲力氣也瞬間全部消散一空,師妃暄身體一陣顫抖,最終柔弱無力的坐了下來,雙手掩面,輕聲哭泣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來到其身邊,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師妃暄抬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師傅慈航靜齋之掌門梵清惠。
“算算時間,散人應該也將書信送到你丈夫的手中了。”梵清惠輕輕嘆息道“只是,將鴉鴉的事情瞞着他這個做父親的,這樣做真的好嗎?”
“師傅,他一定會原諒我的欺瞞,並且尊重我的選擇。”師妃暄擦乾眼淚,苦澀地説道“師傅,弟子今已經大徹大悟,此後必將一心向佛,絕不會再貪戀人世間的半點情緣,還請師傅為弟子落去這三千煩惱絲!”
“妃暄,你真的不想回到他身邊去了?”
“師傅,紅塵情緣不過是過眼雲煙,如水中月鏡中花,妃暄再無半點留戀。”
“…阿彌陀佛,為師正式任命你為掌門繼承人!只是落髮之事,卻大可不必,萬般煩惱皆由心生,落髮與帶發原無區別,妃暄不可着相了。”
…
“嗚嗚,好難受!好痛苦啊!”沒有了親人守侯在身旁,鴉鴉終於可以放下心中地一起顧慮,放聲盡情的痛哭呻。渾身的經脈逆轉扭曲,體內各種真氣咆哮翻騰,有如千萬把小刀子同時在身體裏亂割亂刺,一會兒如同在火爐中被烤,一會兒又如同在冰雪中受凍,這種堪比千刀萬剮的奇特滋味,即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忍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年幼地小女童。
“嗚嗚,鴉鴉再也受不了了!”噴出一口鮮血之後,鴉鴉終於下定了決心,拿起孃親留給她的藥丸一口下。以她的聰明,自然明白這藥丸其實是一種能令人瞬間喪命地巨毒,不過解
痛苦的誘惑使得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條路。藥丸甜甜的,入口便化,化成一股冰涼沿着食道直下而去。不多時,鴉鴉覺得肚子裏傳來一陣陣絞痛,然後張口吐出一大口黑血,意識便漸漸模糊起來。
“鴉鴉終於要死了!鴉鴉終於可以好好的,沒有痛苦的睡個長覺了!”鴉鴉臉上帶着一絲滿意的笑容,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知了!知了!”
“布穀布穀!”在一陣蟬唱鳥鳴之中,鴉鴉幽幽的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好生舒服啊!從出生到至今,絕症纏身的鴉鴉從來沒有覺得如此舒服過,渾身上下里透着一股涼絲絲的清,
神振奮,往
裏如同。。:。裏,安分守紀地做起一等良民來。
鴉鴉習慣的深
一口氣。左手輕飄飄的一掌擊出,只聽見“咔嚓”一聲,三丈開外一棵小樹應聲而斷。鴉鴉不由得驚呆了,自己的劈空掌之威力幾時大到了這等地步?儘管鴉鴉年紀尚幼,但為了消耗體內自動增長過快,失控氾濫成災的異種先天真氣,因此極早之前,便已學會了劈空掌這門內力外放,以消耗真氣大。攻擊距離遠而聞名的強橫武技。劈空掌雖然號稱強橫武技,但其原理卻極為簡單,只不過所要求的真氣量過大,因而修煉這門功夫有成的人大都是些內力高深之輩。在寧道奇和師妃暄這等級別的絕頂高手眼中,劈空掌卻是門真氣消耗較大,實際殺傷較小,頗為蠻橫
糙地二
功夫,不過對於鴉鴉這種真氣過剩的奇特存在而言。卻是對症下藥,再合適不過了。
“鴉鴉不是已經死了嗎?”這個時候,被生平裏首次出現的無病無痛的幸福時光給衝昏了頭腦的小丫頭才猛然意識到這個重大問題。鴉鴉伸出右手,放在嘴邊稍微用力的咬了一口,覺有再低頭看看地下,自己的影子也還在,看起來似乎鴉着啊!
“這裏是什麼地方?”鴉鴉的小腦瓜子裏又浮現出一個新地問題。這裏應該是一個山谷。有樹木有花草,還有布穀鳥在唱歌,知了在嚎叫。嗯,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在
淌。
對於想不明白的問題,可以留到後再想,當務之急的事卻是趕緊回家告訴孃親鴉鴉的病已經全好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是要怎麼才能走回家呢?這對於生平幾乎沒有出過慈航靜齋大門的鴉鴉來説是一個頗為嚴峻的難題。鴉鴉抬頭四處張望,卻看見山上一片雲霧繚繞。
“暄暄。暄暄”鴉鴉左邊肩膀忽然覺微微一沉,一個小東西落在了上面,尖鋭而又清脆地聲音在耳朵邊響起。鴉鴉偏過腦袋。卻看見一直渾身烏黑的小鳥正停在她的肩膀上叫得正歡。
“好漂亮地一隻小烏鴉!”鴉鴉欣喜的叫到。作為一個未成年兒童,一旦見了新奇可愛的東西,便瞬間將所有煩惱和難題都統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好,小烏鴉!我也叫鴉鴉。”鴉鴉一臉笑容,伸出右手想去摸那隻小鳥烏黑亮麗的羽,小鳥立即飛了起來,圍繞她轉了三個圈,然後又停在她右邊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鴉鴉不摸你就是了。你叫什麼名字啊?”鴉鴉向新朋友問道。
“暄暄,暄暄,好了,好了。”小鳥叫道。
“啊!太了!竟然真地會説話!好聰明的小烏鴉!”鴉鴉高興得手舞足蹈,拍手叫好,小鳥又被驚得飛了起來,繞着她只轉圈。
“你叫暄暄,我是鴉鴉,鴉鴉。”鴉鴉對着小鳥一本正經道“鴉鴉,鴉鴉,鴉鴉。”
“暄暄,暄暄,鴉鴉,鴉鴉。”
“太可愛了!”鴉鴉讚美道“暄暄,你真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一隻小烏鴉,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朋友,朋友,跟着我念,朋友,朋友。”
“暄暄,朋友。”
…
“暄暄,鴉鴉好想回家啊!可是鴉鴉找不到回家地路,鴉鴉是個大笨蛋。”鴉鴉神沮喪的向新朋友訴苦道。
“大笨蛋,大笨蛋。”小鳥毫不給朋友面子的尖叫着,它飛落到小溪之邊,小腦袋一點一啄的喝起水來。
“嗯,口渴了,對啊!鴉鴉可以沿着小溪走!”看着小鳥喝水,鴉鴉猛然間靈光閃現,慈航靜齋之中不是也有幾口清泉用來飲水洗嗽嗎?泉水湧出之後,不就會聚成小溪
了嗎?説不定就是眼前這條小溪
!
“暄暄,你真是太聰明瞭!”鴉鴉高興的稱讚道“來,快來,和鴉鴉一起回家。”當鴉鴉帶着小鳥出現在慈航靜齋的山門之前,整個慈航靜齋都震動了。聞訊趕來的師妃暄更是徹底丟掉了仙子的面具,抱着鴉鴉失聲痛哭起來。
夜已晚,照顧好鴉鴉睡下之後,師妃暄立即來到了梵清惠的禪房,禪房裏慈航靜齋的所有長老們都齊聚一堂,就連終年不出化雲
的禿髮長老以及另外兩位閉關已有數十年輩分高得嚇人早已不問外事的長老也都被驚動了,一齊出現在這禪房之中,即便是慈航靜齋掌門
接,人也從來沒有到過這麼齊全。
“鴉鴉的事,大家怎麼看?”見人都來齊了,梵清惠便開始主持這場高層會議了。
“古怪!非常古怪!老身活了一百四十年,還從來沒聽聞過有這等古怪之事!”一位矮小乾瘦,全身已經嚴重縮水,有如骷髏的長老用沙啞刀刮一般的聲音説道。她便是閉關數十年,輩分高得嚇死人的兩位長老之一,年輕時,她或許也曾是個聲如黃鸝,貌若天仙的人間仙子,但是歲月無情,再人的
體,再清脆的聲帶也經受不住百年時光的侵蝕。佛家常雲“紅粉骷髏”這位歲數超過兩甲子的長老便是一個再形象不過的實例了。
“鴉鴉這病原本就來的莫名其妙,如今莫名其妙的好了也就不足為奇。想來是我慈航靜齋歷代前輩先人全力庇佑,不忍見鴉鴉這等良才美玉如此夭折,因此顯靈救下了鴉鴉,好讓她後光大我慈航靜齋的山門。以鴉鴉的資質和此時的武學基礎,長大以後成為超越三大宗師的絕頂高手也是指
可待。”一位相對年輕的長老興奮的説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當勤修佛法才是正道,不可一味爭強好勝,逞兇鬥勇。”立刻又有一位白髮蒼蒼的長老道。
“據老身所知,只有人為馴養的八哥鳥才能學會説話。和小丫頭一起回來的那隻八哥鳥靈十足,顯然早有主人將其馴服,如果這隻八哥鳥和小丫頭的相遇不是巧合,那麼背後安排這一切的人可就高深莫測,神秘得很啊!”另外一位老而不死“紅粉骷髏”級別的長老也森然道。或許她本
未必如此,但早已被歲月侵蝕過的聲音卻總是一派陰森森,冷冰冰的語氣,讓人聽了就覺得心裏只發
,渾身不自在。
“這個人會不會是鴉鴉的父親?”一位長老問道。眾人頓時都將目光投向了師妃暄,師妃暄想了想,搖頭道:“絕不會是他。”
“哈哈哈哈,別將事情想得太複雜了!”能在這種場合下肆無忌憚的放聲狂笑的自然是那位走火入魔多年,渾身癱瘓,此時靠坐在輪椅上的禿髮長老了“其實真相很簡單。鴉鴉服下鶴頂紅之後,體內的變異真氣和鶴頂紅都想要鴉鴉的命,兩不相讓,結果爭鬥起來,得個同歸於盡,鴉鴉的病便好了。以毒攻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吧!鴉鴉體內的變異真氣雖然不是毒,但或許有化毒的功效也説不定。”
“那鴉鴉為何會出現在山門之外?”有人質疑道。
“石室裏必然有機關密道,鴉鴉昏之時恰好誤打誤撞開啓了機關,掉入水中,沿着水
被衝進了溪
,然後衝入了山谷之中。”禿髮長老不以為然道。
“我們都仔細檢查了石室,並沒有發現任何機關和密道。”一位長老道。
“哈哈哈,或許那機關密道只能開啓一次,此後便堵死了。”禿髮長老隨口敷衍道“再説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問題又何必深究呢?只要知道我慈航靜齋即將出現一個武功更勝地尼祖師爺的絕頂天才便可以了!”
“禿髮徒孫侄言之有理,不管怎麼説,小丫頭這次死裏逃生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慈航靜齋的未來便指望她了!”那位一百四十多歲的長老最後蓋棺定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