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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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幕緩緩拉開,所有燈光聚焦在我和張柏宇的身上;我倆對視一眼,換無言的默契,隨着琴音
瀉,我的笛音也輕揚加入,時而追逐,時而相應,彷佛是一場愛情遊戲。
在琴音忽而喁喁低語,忽而熱情澎湃的縱情邀請中,我的笛音也由輕語低喃,轉而心蕩神,終究情不自
與之翩翩共舞;一曲仲夏
靈的樂章,結束在柔美
漫的遐想中。
掌聲中,張柏宇站起身,執起我的手一同謝幕;鎂光燈如錯的電光在我們面前不斷地閃爍着;微笑中,我熱淚盈眶,模糊的視線裏似乎看見遠方的看台上,無忌正向我招手…
我在心中吶喊:無忌!你看到了嗎?我終於成功了!我終於站上了舞台,向世人宣告我對音樂的狂熱與執着;這舞台、這曲子是我七年來的努力,我要告訴你!
我做到了!
回到休息室,我的心仍動不已,顫抖的雙手只能緊握着長笛,久久不能平靜;這支長笛是無忌的遺物。七年前,無忌的外公來開導我,並將它轉贈給我,希望我能留做紀念。
當我回到學校後,毅然決定改以長笛為主修;這麼做,使我更能貼近無忌。當我吹奏時,彷佛能受到無忌曾經留在笛子上的心情與温度:當我指尖觸上那孔
時,似乎正追尋着無忌的指法,與他相擁而舞。
f大畢業後,我赴美進修,並又和張柏宇恰巧在同一個研究所,再度成了同學兼搭檔。這隻能説老天爺賜與我們極深的因緣,卻只是有緣無份。
我對無忌情深不渝,他也是。所以三年來,我們惺惺相惜,互助互,仍像從前一般親暱如兄妹,這一點只有我倆知道,看在外人眼中,卻總以為我們的
情不尋常,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對此,我已不想再多作解釋。反正世俗的眼光只相信他們親眼所見的,至於事實的真相反倒沒人願意去探求。而張柏宇的向不同一般,也是我們不願去暴
的部份,不是怕他受傷害,而是害怕他的父母親無法承受。
而今天這場演奏會,正是由幾位國際知名的音樂家發起,邀請美、加地區所有的財團、商社贊助的慈善義演,目的是為了能募款幫助社會上困苦無依的家庭及傷殘老弱等。
在張爸爸的安排下,我和張柏宇有了首次登上國際舞台的機會。這是我夢寐以求的表演舞台,當然要全力以赴。
我相信在某個角落裏,無忌也正為我喝采;甚至剛才在舞台上,我似乎就能到他正貼着我的手,與我一同吹奏着樂曲。看着台下觀眾熱情的回應,我更堅信七年前的抉擇是正確的。
“小琳,你剛才的表現很采喲!”張柏宇看着我讚道。
“哪裏!是你彈得好!”我謙虛地回應着。在他的面前,我仍不敢自大,畢竟他的才華洋溢,早被眾人肯定,我只是沾他的光,才能有登台演奏的機會。
“別太謙虛了!現在的你已非吳下阿蒙,水準堪稱一了。”他還是十分懇切地讚揚我,倒教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不是謙虛,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這一切好像是作夢一樣,有點不太真實。”放鬆了心情後,我有點茫然地説着。
“你啊!就是自我要求太高了,一旦真的成功了,卻又不相信自己,真是拿你沒轍!”他寵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像個疼愛妹妹的兄長,無奈地説道。
我揮開他的手,有些霸道,像是被慣壞了的孩子説道:“既然拿我沒轍,就別再説我了。我的肚子餓了,陪我去吃飯!”
“遵命!”他假意行了個軍禮,逗得我“噗哧”一笑。
----演奏會後,是募款餐會。我才剛和張柏宇步入會場,馬上被張爸爸逮個正着。
他説要介紹這次的贊助單位給我們認識,我只好忍着飢腸轆轆,陪他向那些大老闆一一道謝。
“王董,跟您介紹,這是我的兒子張柏宇,這是裴琳;剛才在台上轟動全場的就是他們。”張爸爸將我們同時介紹給一位年約五十來歲、一身名牌貴氣的富豪大老。
被稱為王董的是美國華人社會中頗有成就的商業鉅子之一,只不過他的一雙眼瞇瞇地在我身上打量,教我空空如也的胃腸一番作惡,連最後的胃
也
將吐出。
“…您好。”我忍着不適,客氣地向他寒喧。
“你好!你好!裴小姐好漂亮啊!笛子又吹得這樣出,真是人美氣質出眾啊!”王董更
骨地
笑着,似乎我成了他眼中的肥
。
我下意識厭惡地退向張柏宇。他大概也受到了老
魔的不懷好意,巧妙地上前一步,將我擋到了他的身後,並假意和他打招呼。
“王董太過謙了!小琳才剛嶄頭角,一切還要您的大力支持,將來如果有機會,還請您多幫忙。”他的場面話説得真漂亮。如果換作是我,大概會説出“你去死吧,臭老頭”之類的難聽話。
“是啊!以後還請您多捧場、多指教!”張爸爸也打着圓場,似乎不敢輕易得罪他。
我的心裏有些難過。本以為“音樂”是很單純美好的…誰知下了舞台,仍避免不了這些爾虞我詐的商場文化;但這也無可厚非--誰教再偉大的音樂家也會餓肚子,也要吃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