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喜有師兄來破陣且擒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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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克這次下山,兩樁事情,都沒有辦好。方闢符沒找着,給鐵摩勒送信,又落得個毫無結果,反而和牟世傑添了新仇。雖然也有個意外的收穫,碰見了大師兄,可望給辛芷姑解困,但他本身也遭遇了史朝英給他加上的意外麻煩,儘管他光明磊落、無愧於心,但總是違背了史若梅的叮囑,又一次的和史朝英有了牽連。

“我遲遲不見歸來,梅妹一定是望眼穿了。唉,不知她能不能諒解我的心跡?”段克哪裏知道,這個時候,在那破廟之中,不但是辛芷姑身處臉境,史若梅也有了命之憂,正在盼他回去搭救,當真乃是望眼穿。

辛芷姑服了靈鷲上人解藥,經過一一夜的調治,已是恢復如初,聶、史二女,稍稍寬心。但等到黃昏落,仍是未見段克回來,史着梅的憂慮不必説了,聶隱娘還多了一重牽掛方闢符的心事、心裏更是愁煩。

轉眼已是夜幕下降,月上梢頭,辛芷姑望着月影逐漸西移,約會時刻將到,饒她本來也是個殺人不貶眼的女魔頭,但想到對方是派中第一高手,心緒也自惴惴不寧。

三人正在各懷心事,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哈哈笑道:“辛芷姑,你果然沒有失約,還在這兒!”辛芷姑傲然説道:“我只怕你這老怪不來,使我失了報答的機會。”靈鷲上人在大笑聲中踏進廟中,只他孤身一人,並無門人隨侍。靈鷲上人望了辛芷姑一眼,笑道:“你如今已是痊癒了,敗在老夫掌下,那可是再無怨辭的了。老夫有言在先,我贈藥與你,只是為了不想佔你的便宜,讓你死而無怨。你不必説什麼報答的話。”辛芷姑冷笑道:“你可知道我要怎樣報答於你?”靈鷲上人怔了一怔,道:“你還能有什麼報答?請説!”辛芷姑道:“你贈藥的這番心意,我已深知,我總算是領了你的情,豈能不報答你的好意?等下比武,我決不能叫你失望,讓你輸在我的劍下,也輸得甘心!我也有言在先,我劍下絕不留情,決不隱瞞一手,算是報答你看得起我!但我卻可饒你一次不死,等你養傷好後,你若是還要再比,那時再取你的向。

這樣的報答,對得住你了吧?”靈鷲上人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你這‘無情劍’的稱號!劍底不讓人,嘴巴也不讓人。好,好,好!老夫正是要你施展平生絕技,但只怕你的劍傷得了別人,卻傷不了老大。你還有什麼後事要侍的,趁早待吧!”辛芷站道:“誰勝誰敗,誰死誰生,走着瞧吧!你的弟子沒有隨來,你的後事想已代好了?那就請吧!”辛芷姑處處與他針鋒相對,一句也不饒讓,靈鷲上人哈哈一笑,道:“昨晚那個姓段的少年哪裏去了?”辛芷姑道:“你是約我單打獨鬥,與那姓段的有何相干?”靈鷲上人笑道:“這少年武功倒很是不錯,有幾招劍法足以與當世高手抗衡。不錯,我是要與你分個強存弱亡,但卻無意止你邀請幫手。在我這方面,我當然是單打獨鬥,決不要人助拳;在你這方面,倘有助手,是並肩齊上也好,是車輪戰也好,我都一樣歡。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一個門人也不帶來,那正是為了免得你們心慌的緣故。但我卻頗有意思再試一試那少年的武功呢。”辛芷姑心道,“這老怪倒是和我同樣驕傲。”當下冷笑道:“以眾凌寡,這是你們靈鷲派的門風,我辛芷姑平生都是獨往獨來,豈能學你靈鷲派的模樣?你要試那少年的武功,還是過了今晚再説吧。”靈鷲上人給她一頓奚落,不住面鐵青,説道:“我的門人弟子,算來是你晚輩,他們圍攻你固是不該,你勝他們也不見得有何光彩。再説,要刁是你心狠手辣,他們也不會圍攻你。

你殺了我這許多弟子,即使他們曾經對你有所冒犯,也總是你的不是了!”辛芷姑冷冷説道:“你這些寶貝弟子的行為,我不屑和你多説!反正今晚是勝者為強,咱們也大可不必多費功夫理論!你的弟子,我已殺了,你要報仇,那就上來吧!”靈鷲上人大怒道:“好,你殺了我二十三名弟子,對不住,我可要借你的無情劍,在你身上戳二十三個透明窟窿!”辛芷姑唰的拔出寶劍,冷笑説道:“有本領就拿去吧。請啊!”靈鷲上人雖是動了怒氣,卻也不肯有失武學大師的身份,縱聲笑道:“辛芷姑,你我輩份雖是相同,我總是比你多活了二十年,豈能佔你的便宜?我讓你三招!”辛芷姑寶劍揚空一閃,唰唰唰連刺三劍,三劍都是刺向虛空之處,本就不是對着靈鷲上人,三劍刺過,冷笑説道:“你要我敬老尊賢,我已遵命出了三招;現在該輪到我看你的本領了!”説是遵命讓招,實則形同戲耍。

靈鷲上人怒不可遏,一聲喝道:“辛芷姑,你有多大道行,膽敢戲於我?”長袖一展,倏的就向辛芷姑捲來,袖角竟然使出劍術的招數,徑向辛芷姑的虎口削下!靈鷲上人的內功非同小可,長袖一展,勁風颯然,若是當真給他削中,只怕未必遜於刀劍。

辛芷姑一個“盤龍繞步”青鋼劍揚空一閃,一招“星趕月”劍尖晃動,抖出了三朵劍花,左刺“白海”右刺“天突”中刺“璇璣”這三處道在人身腹之間,聯成一個不等邊的三角形,一般的以劍刺,即使是空空兒那等上乘的袁公劍法,所刺的道,也都是在一條直線或一條斜線上的,如今辛芷姑這一劍刺出,雖然還及不上空空兒一招九式,連刺九處道的快捷無倫,但劍勢飄忽莫惻,似左似右似中,叫人無可捉摸,那奇詭變幻,卻似還在袁公劍法之上。

靈鷲上人也不由得讚了一聲:“好劍法!”長袖一拂,把辛芷姑左右兩路的劍點蕩歪,但中路的劍點卻已落到靈鷲上人身上,只聽得“嗤”的一聲,辛芷姑的劍尖在對方的衣裳上劃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劍痕,連衣裳也未劃破!原來在這瞬息之間。

靈鷲上人已是運用上乘內功,腹,身軀陡地移後半寸,辛芷姑的劍尖只是沾着他的衣裳,勁力還未能透入他的道,已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開了。

辛芷姑吃了一驚,連忙收劍變招,説時遲,那階快,靈鷲上人已是一招“雲乍展”袖中夾掌,向辛芷姑拂來,辛芷姑身形一飄一閃,避得恰到好處,沒有給他打着。但雖然沒給打中,掌風拂過,辛芷姑的臉龐也覺火辣辣作痛。

這麼一來,雙方都暗暗吃驚,不敢輕敵,靈鷲上人功力稍勝一籌,抱定了個“穩中求勝”的主意,着着搶攻,但卻非躁進,方圓三丈之內,都在他掌力籠罩之下,辛芷姑劍招不論向哪一個方位刺來,都給他掌力盪開。

辛芷姑暗叫“不妙”!情如自己不及對方能耐久戰,倏地劍法驟變,意在劍先,虛虛實實,每一招都暗藏着幾個變化,靈鷲上人只覺周圍劍風颯颯,人影幢幢,就似有十幾口明晁晃的利劍,同時向他攻來一般。靈鷲上人倒一口涼氣,仗着幾十年功力,緊緊封閉門户。辛芷姑劍尖指向之處,處處都似碰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攻不進靈鴛上人廚圍三尺之內。

靈鷲上人驀地喝道:“技只此麼?”掌力一發,轉守為攻,風聲呼呼,儼如排山倒海而來,震得辛芷姑的身子便似一葉輕舟似的,在風中飄搖不定!辛芷姑殺得起,劍招再變,一聲笑道:“你也是拔只此麼?”身形一起,左手又多了一柄拂塵,塵劍兼施,時而凌空高蹈,宛如鷹隼飛天,時而貼地平鋪,宛如蝶舞飛影。奇招妙着,層出不窮,登時又把靈鷲上人的攻勢阻遏了。

辛芷姑不但劍法奇,她的“天罡拂塵三十六式”也是武學一絕,經過她內功運用,一抖開來,萬縷千絲,都似利針一般,可以刺向敵人道,收束之時,又可以當作判官筆使用,敲、點、刺、戳,無不得心應手。

靈鷲上人凝神應付,大袖飛揚,把塵尾拂得隨風飄散,袖中攏指,指尖都未外,已有縷縷寒風,自袖中彈出。辛芷姑驀地打了一個寒顫,原來靈鷲上人施展的乃是派中一門極厲害的功夫,名為“玄陰指”專以陰寒之氣,襲人道。

指風襲,比辛芷姑的拂塵刺,更難應付。要知內功深湛之士,多能閉,即使被敵人點中道,也自然能夠生出反應,立即閉了道,並無大礙。但閉只能使用一時,若是時間長了,真氣逆行,便要受到內傷。如今靈鷲上人的指風不斷襲來,辛芷姑暫時可以應付,久地下去,卻總不能長期閉,定要大大吃虧。

辛芷姑了口氣,喝道:“好呀,我與你這老怪拼了!”拂塵飛舞,劍氣縱橫,使到疾處,竟如織了一面光網,把靈鷲上人的身形籠罩在光網之下。靈鷲上人也不了一口涼氣,“這妖女號稱‘無情劍’,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一場惡戰,直看得聶隱娘與史若梅動魄驚心,結舌膛目。

她們已躲到廟角,身上兀是到刺骨侵膚的寒氣。史若梅運氣禦寒,看了一會,悄聲説道:“這老怪雖然厲害,我看辛老前輩可以勝他。”這時正是辛芷姑全力反擊,攻擊最盛的時候。

聶隱娘經驗較為豐富,卻已看出辛芷姑有點不妙,正想説道:“我看未必。”話未出口,只見辛芷姑的劍法果然已是漸漸緩慢下來,似乎受了阻滯,招數發出,每每力不從心。原來辛芷姑因為不能長時間閉,過了不多一會,就要換氣一次,在換氣之時,道不能封閉,靈鷲上人彈指所發的陰寒之氣,便立即乘虛襲人。辛芷姑內功深湛,寒氣侵入,十之七八,在瞬息之間,便給她戳運玄功,將之煉化。但究竟不能完全消除,寒氣侵入多了,總是受到影響。

史若梅埋怨道:“真是令人急死了,克怎的還不回來。”語音方落,忽聽得外面似有腳步聲響,史若梅又驚又喜,只道是段克回來,連忙伸長脖子。

只聽得一個十分刺耳的聲音哈哈笑道:“來了,來了!你這兩個小丫頭隨我走吧。”來的不是段克,卻是兒。他正是因為知道了段克已經下山,尚未回來,這才放膽到此,意捉拿聶、史二女,去巴結牟世傑的。

笑聲未歇,兒已踏進了廟門,身形一閃,修的從辛芷姑身旁掠過,就到了聶、史二女面前,劍刺指戳,以閃電般的手法,同時對她們二人發動了攻擊。

兒曾經和聶隱娘過手,知她武功頗是不弱,故而以右手的金短劍去對付她;左手則驕指如戟,以指代劍,戳史若梅的道。兒的劍法能在一招之內,同時刺敵人的七處道,以手指點,雖然也很神炒,但究竟不及劍法的威力之大。兒只道史若梅較易應付,哪知史若梅這一個月來與段克朝夕相處,武功大有進益,與聶隱娘已是伯仲之間,一覺微風颯然,立即辨明方位,劍鋒一立,正好擋着兒的手指,兒改戳為彈,“當”的一聲,彈開她的青鋼劍,這一彈用了他的七分內力,劍招的威力相應減弱,給聶隱娘用了一招輕靈的劍法解了。

辛芷姑忽地冷笑説道:“靈鷲老怪,你是約我單打獨鬥的不是?我本來也無意你的人助陣,但你卻何必説得那麼嘴響,説是怕我多疑,連門人弟子部不許他們一個踏進此廟?”靈鷲上人怔了一怔,道:“這位道友,他是空空兒的師弟,難道你還不認得他?你怎的胡扯一通?”辛芷姑道:“不錯,這小猴兒並非你的門人弟子,他也濟不了什麼事,但究竟要比你的弟子輩高強一些。哼,要不是你約他來的,他有膽量敢踏進這個廟門?”兒正要追拿二女,聽得此言,只好停下手來,連忙説道:“靈鷲前輩,請容稟告。我因和這兩個丫共有點小小的過節,待到明天,只怕她們走了,故而無奈來到此間,與她們趁早作個了結。我拿了她們就走,決不敢打攪你們。”兒不惜自貶身份,對靈鷲上人口曰聲聲稱為“前輩”當然是希望靈鷲上人即使不來助他,至少也不要干涉他。

哪知靈鷲上人不想幹涉,辛芷姑卻迫得他不能不出手干涉。

靈鷲上人道:“辛芷姑,你聽清楚了沒有?他們有他們的過節,咱們有咱門的過節,彼此各不相干,我怎可以兒來此?”辛芷姑道:“這麼説,這小猴兒當真不是你約他來的了?”靈鷲上人怒道:“當然不是!我豈能約人助拳?你休得節外生枝,看掌!”一掌拍出,辛芷姑卻不接它,倏的一個轉身,劍光一閃。

已是朝着兒刺去,冷冷説道:“我不喜歡有人擾局,這小猴兒既不是你約他來的,我可就要趕他出去了!”兒想不到辛芷姑竟敢在靈鷲上人掌力籠罩之下,騰出手來,向自己攻擊,大吃一驚,慌忙招架。靈鷲上人見辛芷姑已經和上了手,以他的身份,豈能和兒聯手夾攻,給辛芷姑笑話?只好立即收了掌力,把業已攻到辛芷姑背後的一招硬生生的撤了回來。

這正是辛芷姑一舉兩得之計,她早已料定靈鷲上人要顧住身份,決不至於對自己夾攻。這麼一來,她既可以替聶,史二女解除危險,又可以趁這機會,調勻呼,消滅靈鷲上人以玄陰指力侵入她體內的陰寒之氣。要知兒雖然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人物,但內功造詣,遠遠不能與靈鷲上人比擬,辛芷姑和他手,本無須消耗內力,自是可以從容息了。

辛芷姑一面默運玄功,驅除體中寒氣,手底仍是絲毫不緩。

只聽得叮噹之聲,不絕於耳,瞬息之間,兩人已以上乘劍法,拆了二十餘招。辛芷姑劍法奇幻莫測,兒的袁公劍法雖也不弱,但未曾練到最高境界,終遜於她。當在長安的大校場上比武之時,辛芷姑劍不出鞘,只憑一雙掌。尚自打了兒一記耳光,何況她如今是塵劍兼施,兒還怎能是她敵手?還幸他輕功較高,而辛芷姑又要用大部分的神運功驅毒,兒以騰挪閃展的靈巧身法勉力周旋。這才能暫時對付。但二十招一過,亦已是氣汗下,險象環生。兒又不甘心就此退出,眼巴巴的望着靈鷲上人相助,靈鷲上人偏又不肯過來,兒狼狽之極!

眼看辛芷姑唰的一劍,就要刺到兒身上,靈鷲上人忽地大一展,將辛芷姑的劍點拂歪,左手一勾,一推一送,就把兒推出了門外。

辛芷姑冷笑道:“好呀,你們就並肩上吧。”靈鷲上人沉着臉道:“你不是要和我單打獨鬥嗎?好,現在可沒人攪局了!”隨即朗聲説道:“道友,請你另選地方,走得遠些!你和這兩個女娃子有樑子,我決不偏袒任何一方。”靈鷲上人雖是給兒解了一招,但卻也把兒推出了門外,辛芷姑自是無活可説。當下便道:“好,那咱們就再來吧!”靈鷲上人卻並不向她發掌,倏的一個轉身,就到聶、史二女身旁。辛芷姑大驚道:“靈鷲老怪,你幹什麼?你欺侮小輩,要不要臉?”人還未到,話猶未了,只見靈鷲上人兩隻長袖倏地揮出。

已把聶、史二女捲了起來,擲出了門外!靈鷲上人冷冷説道:“我説過不偏袒他們任何一方,我經然令兒離開,當然也不能讓這兩個娃娃留在這裏!”靈鷲上人的確沒有傷及她們二人,他用的是一股巧勁,長袖輕舒,一粘一送,就將她們擲出了廟門,連頭髮也沒有掉下一

辛芷姑待要出去,靈鷲上人早已堵住門口,冷笑説道:“如今沒人擾局了,你還有什麼藉口?要想逃跑,那可不成!”辛芷姑怒道:“你也還沒有贏得我一招半式,膽敢口出狂言!”唰的一劍,便刺過去,與靈鷲上人再度展開惡鬥。她無法照顧聶、史二女,生怕他們在外面遭了兒的毒手,心有所慮,更處下風。但幸而她已把陰寒之氣化汗蒸發,排出體外,等於休息過後,再與靈鷲上人作戰,所以雖處下風,暫時之間,卻還可以勉強周旋。

兒正自垂頭喪氣,忽聽得背後聲響,卻原來正是聶、史二女被靈鷲上人擲了出來,剛剛落地。兒哈哈笑道:“原來你們也被趕出來了麼?哈哈,這回可沒人庇護你了!”身形一起,倏的就越過了她們的頭頂,背向廟門,防止她們再跑進裏面,立即劍掌兼施,向二女連下殺手。廟裏廟外,五個人分成兩起、同時展開了惡戰。

聶隱娘情知猜兒輕功遠勝她們,要想逃跑,那是決計跑不了的,倒不如把生死置之度外,與兒一拼。當下凝神沉氣,反而鎮定下來,與史若梅並肩一立,兩柄劍撤,左右盤旋,緊緊封閉了門户,抵禦兒的猛攻。

她們二人功力都已比從前大大增長,新近又都練成了妙慧神尼所授的“飛花逐蝶劍法”雙劍合壁,輕靈翔動,配合得妙到毫顛。兒雖有在一招之內,連刺對方七處道的奇能,但要在急切之間,突破她們的防禦,卻也還不能夠。

但她們的功力雖有增長,兒的功力畢竟還是比她們深厚得多,一見不能速戰速決,立即改變戰略,以重手法運劍攻擊,消耗她們的內力。

聶、史二人防禦謹嚴,劍法也極盡輕靈翔動之妙,但總是不能避免和兒的短劍相碰,每次碰擊,她們的虎口都要到一陣痠麻,時候一長,她們的內力也就一分分的消耗。聶隱娘微微好些,亦已香汗淋漓;史若梅功力較弱,更是覺得目眩頭暈,氣心跳,劍招使出,已是力不從心,亂了章法。

兒觀個真切,用力一擊,“當”的一聲,史若梅的青鋼劍手飛出。兒立即欺身直進,五指如鈎,一爪就向着她的琵琶骨徑抓下來。

就在此時,忽聽得一個聲音,就似利錐一般,倏的刺進了兒的耳鼓,是空空兒在厲聲喝罵:“果然又是你這孽障在此生事!豈有此理,這一次我可不能輕饒你了,我要你的筋,剝你的皮!”空空兒還隔着一個山頭,他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斥罵兒的,本來他還隔着一個山頭,即使捷如飛鳥,也不能説到便到,兒大有餘暇可以捏碎史若梅的琵琶骨,按照原來的計劃亡她殘廢,將她活擒,可是兒生平最怕的就是這位大師兄,空空兒功力深厚,雖是隔着一個山頭,這麼一喝,也似在他耳邊響起一個響雷,兒心膽皆寒、手一顫便失了準頭,抓了個空,史若梅已是斜審出一丈開外,聶隱娘也已是一劍刺來。

就在這一瞬間,空空兒與段克又近了許多,兒見除了師兄之外,還有段克也來了,哪裏還敢戀戰?慌忙一個筋斗,閃開聶隱娘這劍。落下山坡,如飛逃跑。

説時遲,那時炔,史若梅腳步還未站穩,段克與空空兒已經趕到,段克將史若梅一把扶着,連忙問道:“梅妹,你,你怎麼啦?”史若梅道:“沒什麼,只是好好一件衣服,給這猢猻撕去了一幅,卻沒有傷着我。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方師兄呢?”段克道:“方師兄還未找着,我,我…”聶隱娘忙道:“這些事以後再説,你們快進去吧,辛老前輩可危險得很呢!”空空兒雖然痛恨兒這不肖的師弟,但比較起來,救助辛芷姑卻要比捉拿師弟更緊要了。何況他挾着鬥俘虜,在一時三刻之內,也未必迫得上兒。

空空兒武學深湛,一聽裏面廝殺之聲,掌風呼呼,金鐵錚鳴,已聽出辛芷姑落在下風,甚是不妙。當下便立即抓着青冥子的頸背,像捉着一個小偷似的將他押進廟去。段克剛剛舉步,空空兒卻忽地口頭,悄聲説道:“你們不必跟我進去,我自有妙法對付這個老怪。”段克正愁師兄拘泥武林規矩,不肯出手,一聽他已有了辦法,那辛芷姑當然無憂,而自己也無須急了。

辛芷姑亞自到難以支持。忽聽得空空兒的聲音,神陡振,靈鷲上人卻不心頭一凜,但卻裝作做然無懼的神氣,冷笑説道:“辛芷姑,你的援兵來了,你要歇一歇麼?我不怕你們車輪戰。”話猶未了。空空兒已押着青冥子進了廟門,大笑説道:“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可是你們靈鷲派的大弟子!我和貴派的弟子觀戰來了,你何用驚惶?”正是:劍掌爭雄猶未決,妙手空空天外來。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風雲閣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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