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哪個皇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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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當空,一隊騎兵奔進了城中,為首之人正是駐紮在蘇州的太平軍第六鎮鎮將、得封新安侯的蘇納。。:。
蘇納剛從松江回來,馬逢知兵敗之後,浙江清軍重新佔領了浙東地區。浙江巡撫佟國器派撫標遊擊劉承蔭領軍駐在嘉興,網羅了數千清軍,對松江和金山衞構成了威脅,故而蘇納親自去了一趟松江,將原駐在青浦縣的乙旅調到了金山衞,又從崑山調丙旅進駐松江,如此有兩個旅看着嘉興方向,想浙江清軍也沒有膽量北進。劉承蔭進駐嘉興後,也的確沒有膽量北進,甚至都不敢派兵進入江蘇境內‘騷’擾。
安排了這一切後,蘇納快馬趕回蘇州,他已經接到軍帥府的命令,要他帶兵收復浙江,為此他得和江蘇巡撫蔣國柱商量一下進軍路線,以及糧草供應的事情。因為馬逢知部在浙江的胡作非為,導致浙江人心向清,對明軍很是不滿,這增添了太平軍收復浙江的難度。有鑑於此,蘇納接到的軍令中明確要求第六鎮進軍時不得侵攏百姓,一應糧草都由蘇州提供,以盡最大可能奪回因馬部而丟掉的浙江人心。
一入城,蘇納就看到前面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有吵叫聲,也有哭喊聲。人羣哄哄‘亂’‘亂’的,看着怕不下千人之多,這讓蘇納吃了一驚,只以為城中有暴民作‘亂’。但見人羣中有官府差役在,並未曾聽得喊殺聲音,這才復定。
“去看看前面發生何事。”蘇納勒馬停下,要親衞到前面察看一下。不一會親衞打馬來報,説是前面吳中縣的差役們正在拿人,引發了百姓聚集圍觀。
一聽是縣裏的差役在辦案拿人,蘇納自是不關心,一勒馬繮便要打馬去巡撫衙‘門’,這時卻有百姓發現他們一行。
太平軍在蘇州已經幾月,百姓多少能分辯得出太平軍的大官,見蘇納一身將軍服,又高頭大馬,自是圍了過來哭訴,説是吳中縣令任惟初橫徵暴襝,不顧百姓死活,現在又要捉拿為百姓出頭的讀書人,懇請蘇納為他們做主。
蘇納眉頭一挑,卻是未輕信百姓所言,干預此事,只於馬上冷冷看着。正‘亂’着時,吳中縣令任惟初聞訊趕了過來,見是新安侯爺在這,又聽百姓叫嚷他任惟初乃貪官,不心下害怕,慌忙對蘇納道:“侯爺明鑑,下官是奉巡撫衙‘門’之命抓人,所捕之人皆為搖動人心倡‘亂’,殊與國法之人。這幫人為了洗罪便公然誣陷下官,還請侯爺莫要被刁民‘蒙’弊。”蘇納心中冷笑一聲,百姓説的是一面之辭,這縣令説的就是真的了。不過他無意過問民事,這件事又是蔣國柱的首尾,他才沒心思理會,所以便‘
’縱馬離開,這時又見一大幫百姓簇擁着上百士子向這邊湧來。
任惟初見了那羣士子的為首之人,一下臉就白了,因為那為首之人正是他治下的狂生金聖嘆。
任惟初的師爺許爾銘知道金聖嘆的名聲,也和金聖嘆有些‘’情,見他竟然來了,也時大為頭疼,搞不明白這狂生為何要自己送上‘門’來。巡撫衙‘門’發下的捕人公文中只提到了倪用賓、顧偉業等五秀才,並未提到他金聖嘆,想來是巡撫衙‘門’也是知道金聖嘆的名望,不想將這事鬧大,所以饒了他金聖嘆,可金聖嘆倒好,吃了嗆‘藥’了偏要跳出來!
他怎的就不能安安生生在家待著,偏要出來帶頭將這事鬧大。他難道不知道這事鬧大後,對吳中讀書人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嗎!
許爾銘頭疼萬分,一時呆呆的看着那幫士子越走越近,真是急得上火。
“這些人是誰,要做什麼?”蘇納看到一大幫子讀書人向這邊湧來,也是大為奇怪。任惟初嚥了咽喉嚨,小心翼翼道:“侯爺,這些人都是有秀才功名的讀書人。”蘇納點了點頭,掃了那幫為首的秀才,又問任惟初:“他們要做什麼?”
“這…”任惟初卻是回不上話,因為他也不知道金聖嘆他們要做什麼。許爾銘卻是知道,金聖嘆這是肯定要帶人再去哭廟,他們這是不把天捅個窟窿下來不甘心,不見棺材不淚啊!
…
以金聖嘆為首的一眾讀書人因為百姓的支持個個意志高昂,他們一邊走,一邊向人羣派發他們連夜起草出來的“揭貼”金聖嘆等人亦不時振臂高呼,百姓羣起響應,遠遠看去,真是俠骨英風,令人景仰得很。
“金大先生來了,金大先生來了!”圍攏在蘇納等人周圍的百姓看到金聖嘆一行,也歡呼起來。再看那些被衙役們鎖拿的秀才,亦是‘’神復漲,個個踮腳眺望,哪還有先前的蔫樣。
任惟初見百姓越聚越多,生怕出什麼大‘亂’子,趕緊命人去府衙通傳,請知府大人速調兵前來彈壓。
蘇納也是平生頭一次見這場面,很是有趣,於馬上問一正高呼“金大先生”來了的百姓:“這金大先生是何人?”那百姓一臉自豪道:“金大先生便是我吳中大才子金聖嘆矣!”另一個富户模樣的百姓也是一臉喜氣道:“將軍有所不知,這金大先生可了不得呢,皇上曾説他乃古文高手,莫以時大眼看他。”説完,邊上卻有一個百姓臉‘’一變,輕輕捅了他一下。被身邊人一捅,這富户一下反應過來,臉頓時青白起來,悄悄將頭低了下去,再也不敢看蘇納。
蘇納見狀,自是越發困‘惑’。任惟初這時卻是嘴角一咧,上前道:“好叫侯爺知道,方才這人所言皇上乃是説的是韃酋福臨,非我大明定武皇帝!”聽了任惟初這話,蘇納不由眯起雙眼掃了那富户一眼,視線中那富户卻不知溜到哪去了。周遭百姓也一個個如避瘟神般四散開去,誰也不敢再在這太平軍大官身邊多呆一刻。
“官府橫徵暴襝,是非不明,不顧我等百姓死活,縣令任某又貪樁枉法,為卸罪不顧我蘇州學子哭廟習俗,今我等公推金先生,再去聖廟哭訴,看他縣令任某能隻手遮天不成!”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