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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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都是這樣的,從他們相識的第一天開始,兩人的相處模式就跟他們與旁人的相處方式分外的不同,在旁人眼中,他冰川澤明是個很難掌握的男人,一會風一會雨;而她馬於甄則是個很隨和人的女人,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自己心知肚明,事實的真相
本不是如此。
他,痴情純真得像笨蛋,而她,高傲無情得像塊冰。
也因為如此,他要一直賴在她身邊只能用纏的,否則早八百年前兩個人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沒生氣。”她負氣的垂下眼,承認自己生氣實在有違她一向成理
的大姐風範。
“真的?”他在她耳畔温柔的問着。
他吹在她身上的氣息如微風繚繞,搔癢得令她頸背之間寒直豎,全身竄過一抹不知名的氣
。
她微眯着眼,猛地轉過身…
這一轉身,讓他的不小心輕輕地擦上她的頰畔,奇異的挑起不該在她臉上出現的一抹嫣紅。
他怔愣了一下,卻很快的恢復過來,笑望着她怒瞪他的燃燒眼眸。
“你用在女人身上的那套不要用在我身上!”她知道他很會情調,只要他想要的女人很少逃得過他的手掌心,但她不要自己也成為他玩樂人生、輕愛情的對象之一。
他舉高了雙手,一臉無辜“我沒有啊,學姐。”
“你有!”該死的臭男人。
“我真的沒有!我冰川澤明就算是個超級大魔,想要染指全世界的女人,也絕不會把這念頭動到學姐頭上,我保證。”他信誓旦旦地説着,舉高的手更加彰顯了他無與倫比的決心。
他的意思是…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他都不會想要她。
是這樣吧?
苦笑的輕勾起,馬於甄的眼眸幽幽地一沉,在她眸中燃燒的火花剎那間化為灰燼,陡地化成一潭深幽的湖水,讓人摸不清她的真正想法。
“我知道了,你走吧。”
“學姐,你還在生我的氣?”他俯下身有點擔心的瞅着她的眸。
“不是,逛了一個晚上的街,我累了。”
“那你先去洗個澡睡下,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打點好自己。”説着,冰川明在她額頭上吻了一記,轉身去整理他帶來的行李。
她不明所以的挑眉,跟到他身後“你在做什麼?”
“整理我的衣服啊,昨晚走得匆忙,也不知道有沒有少帶些什麼東西。”他嘀咕着,一雙手忙得不可開,把衣服褲子領帶一件件給扯出來。
“你該回到飯店後再整理這些東西。”她微皺着眉,望着眼前即將出現的一場混亂。
“飯店?”冰川澤明忽地停下動作回過身來看着她。
“我説錯了什麼嗎?”她仰起一張清麗白皙的臉回望住他,不明白了一臉的驚愕所為何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一次來加拿大,我要暫住你家直到我找到我要找的房子為止?”他…要…住…她…家?
“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要暫住在我家裏?”她敢保證她的行事曆上絕對沒有這項記載,她有腦袋瓜子也沒有這項紀錄。
“就是上一回我來找你的時候啊,你親口答應的。”
“我親口答應?”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答應他這種荒謬的事!
“沒錯,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你説反正我們是哥兒們,我住在這裏對你來説本不會有任何影響,除非哪一天你
了男朋友,否則我愛怎麼高興來住就怎麼來住,沒有時間限制…你想起來了嗎?”
“想不起來。”她的美眸瞪着他,努力的想要梭巡他眼裏可能説謊的證據。
“那就慢慢想吧,學姐,我也累了。”冰川澤明大方的不跟她計較,朗朗一笑,高大的身子癱坐在柔軟的沙發裏,開始動手解開襯衫的扣子…
“你現在又在幹什麼?”見他一顆又一顆的扣子相繼被鬆開,馬於甄有些氣急敗壞地轉過身背對着他。
“你以為我在幹什麼?學姐?”他訕笑的睨着她的背影,疼痛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的疲備。
“要衣服回房裏去
。”她的臉龐熱烘烘地,雖然她不是那種看了男人
體就會昏倒尖叫的女人,但現在是在她家裏,狹小的室內空間被一個大男人大剌剌佔據了還在她面前寬衣解帶頓時讓她覺得連呼
都有點困難。
“我很想啊,可是學姐,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的醫葯箱擺在哪兒?”醫葯箱?
馬於甄忽地一愣,回眸正好看見他前那一大塊被血浸濕了的繃帶…
“你…該死的!你真的…老天…”她張皇不已的衝上前去跪在他腳旁,鼻子酸楚地説不出話來。
“學姐,你別哭啊。”他臉蒼白的笑了笑,一隻大手掌撫上了她的發,試圖穩定她過於驚慌的情緒。
“我沒哭…”倒是被他這麼一説,真的覺到有兩條温熱
體在臉上滑過,伸手去摸,才知真是淚。…。。從醫院回到住處時,已是夜午一點,寧靜的港口只聽得見
輕輕地拍擊着巖岸的聲音,偶有船隻行過。
冰川澤明一腳跨下車,高大的身子才竄出車外,兩隻雪白的小手便上前緊緊的攙着他。
“小心點。”她的目光只注意着他前那剛包紮過的傷是否會再次滲出血來,無暇抬頭看見他此時眼底的笑意與温柔。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學姐。”
“你這人的話本聽不得,想在這裏窩着,就得聽我這個主人的,不聽話就請自便,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氣呵,氣他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搞半天,原來她那一撞真把他的傷口撞得裂開了,他還兜着她説話説半天,讓她以為他是在耍着她玩。
她也氣自己…
一遇上他就失去平的理智從容,跟着他的笑而笑,悲而悲,完全沒了主見,少了神經。明明
口一攤血,還能玩笑到哪裏去呢?她卻把他的嘻皮笑臉當成真,倘若她沒有及時發現他的臉
蒼白真把他往門外趕,今晚巷
外是否要多了一具腐屍?
聞言,冰川澤明衝着她生氣的眸懶洋洋一笑“你不趕我了?”那笑,人得緊,震得她差點閃了神。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她不放心這樣的他一個人待在飯店裏,更不可能受得了自己整夜擔心着他卻看不見他。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靠向她,冰川澤明笑得一臉得意。
之前那些她親口答應他住在她家的話全是他信口謅的,要不如此,她一定不會收留他。説也奇怪,他一直搞不懂她對他究竟是好還是壞,大家眼裏總愛把他們倆個人湊成一對,她對他也真的還不錯,只是真要狠下心時,卻絕對比任何一個女人對他還要無情。
還記得前不久在哈佛辦畢業舞會的那一夜,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而把自己灌得爛醉,醉得連走路回家的力氣都沒有,仰躺在馬路中央看着天上圓圓的月亮,趁着濃濃的酒意大哭一場…
她沒有抱着他安撫,也沒有跟他一起哭,只是冷冷瞪視他,遠遠的站在一旁,看着同學們把他從馬路中央扛走,她便丟下他一個人走了,那一晚,她邀當他的舞伴,卻不管死活的任他在馬路上自生自滅…
第二天,他找上她,天知道他找她做什麼?怪罪她的無情無義無心肝?還是想看看她究竟會不會因為扔下他一個人回家而徹夜難眠?又或者,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得她這個大小姐從今以後都不想再理他?
天知道是為什麼!總之,他來了,她沒有當他的面把門甩上,一句話也沒説的讓他進了她住的屋,倒了一杯熱熱的茶給他,自己卻拿起皮包離開,把偌大的房間讓給他,説要去準備她的博士論文。
她待他,真的就是學姐學弟那樣的好吧?或者再多那麼一點,是姐姐對弟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