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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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説得輕描淡寫,但心知肚明實際情況遠非簡單,剛才形式簡直險惡到了極點,要是李西遠那飽含赤陽真氣的鋼箭晚來片刻,他只有被昭華公主身上傳來的奇異寒氣撐得經脈寸斷的份。
昭華公主當下從懷中取出一塊通體黝黑的八角形玉佩,遞了過去,羅衍左手一接觸她那纖巧尖長的玉掌,更覺得右手所摟之處堅如魚背,滑如凝脂,一陣暖膩柔軟的覺直透心坎,心中微蕩,連忙收攝心神,將目光轉到手中玉佩上。
此玉只有二寸方圓,乍看不放光華,微一注視,不特奇光內藴,而且越看越深,陽面繪有一隻硃紅的怪鳥,展翅高飛,翎羽間光華
動,望之若活,背面符篆甚多,非鐫非繪,深透玉里。至於這些符篆究竟是什麼字,就連飽讀詩書的他也一個不識。
“這是父皇訣別前與馨兒之物,説此佩名為朱雀,其中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只要馨兒解開其中奧秘,不僅復國有望,而且…”昭華公主正要説出“一統天下”時,突然想到現在兩人正躲避追兵,亡命天涯,
命都還掌握在他人手中,這復國之事,只是痴人説夢而已,又何須騙人騙己?父皇就是因為兩個皇兄不成氣候,所以才將這個玉佩叫給她,分明是認為他們沒有任何能力能夠恢復故國,但自己一介女兒身,又有什麼能力能夠…
羅衍這時倒沒有留意她所説言語,默運玄功,送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真氣到玉佩之上,本以為要發劇烈變化,但奇異的是玉佩紋絲不動,並沒有任何反應,他逐漸增加真氣,結果都一切如常,手中寶玉並未發生任何異樣。
他想了一想,重新將玉佩送還到昭華公主手中,道:“看來末將機緣僅此,無法參透其中奧妙,此佩還請公主收回。”他心中越發奇怪起來,朱雀在道家本來屬為火,但怎麼會生出奇寒之氣?不過他倒是隱隱猜到玉佩與公主同為陰
,故生此劇變。只是此時不益分心想這事情,先擺
追兵再説。
其實此佩本道家純陰至寶,昭華公主本身更是萬中無一的純陰之體,他輸入昭華體內為之驅寒的先天真氣也是道家路數,故能氣機相引,發了一點玉佩隱藏的神秘力量,雖説僅是一點,亦渾厚無比,遠非他們兩人所能承受,所幸他在緊要關頭又被李西遠
了一箭,箭上飽含的炎陽勁道的剛好與陰寒之氣打成一片,因禍得福,反讓他們兩人收與體內,不光補益了他先前耗損的真元,而且讓他更有
進。
昭華公主本想不收,突然又想起這是父皇留給她的唯一遺物,而且見他又是如此説法,只得重新放回懷中。
此時殘星斂,月兒暗淡,天將破曉,兩人正翻過一座小山,只見下方有條數十户人家的小村莊,但卻沒有絲毫生氣,竟是一條被廢棄了的荒村。羅衍一看,馬上明白過來,這裏距離都城不過四五十里,居民當然都遠出躲避戰火,無人留在村中。
他抬頭往天上一望,見到東北方烏雲密聚,轉頭對身邊緊緊靠着他的昭華道:“看來馬上有一場大雨,我們先去村中歇息一陣,先避過這場大雨,然後再想想該怎辦,才好趕路吧!”昭華公主低着頭,小聲道:“一切依將軍安排!”驀地電光一閃,驚雷緊隨,豆大的雨點打了下來,由疏漸密,瞬成傾盆大雨,羅衍剛穿過村口的牌樓,忙往最近的一家屋子掠去。
門口銅鎖緊扣,他伸手一捏,銅鎖碎為幾半,跌落在地,他也不微微一楞,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他只想捏開銅釦,結果真氣過處,連鎖都一起碎去。
他卻不知,經過了這一天的連番血戰,他本身真元消耗殆盡,跌至了最低點,突然機緣巧合,得玉佩之助,恢復了他體內耗損的真元,而且為他的武功修為作出了夢寐以求的突破,如果他真元不是損耗多半,那他得益就無如此之大。
要知羅衍乃天資卓絕之士,故能在不到弱冠之年,就能修成先天真氣,家傳武學更是大有來歷,乃道家嫡傳正宗心法,但因年紀閲歷之故,尚欠缺實戰經驗,但今破城一戰,險死還生的磨鍊,使他像一塊玉石般被雕琢成美玉,無論
神體力和智能,都進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並且將家傳心法,融會貫通,雖説一時半刻間不能突飛猛進,但與
間相比,卻大有長進。
羅衍推門進去,只見正中第一間就是堂屋,兩廂另有房間,屋中傢俱俱在,擺放十分完好,他先讓昭華公主在堂中木椅上坐下,才走到兩廂房間看了一下,見櫃中衣物完好,心中大喜,忙找出兩套衣物,走了出去,對椅中神黯然的昭華公主説了兩句,遞過一套衣物,轉身向另外一邊廂房行去。
片刻之後,昭華公主從裏屋中走了出來,換了一副裝束,倒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鄉間少年,剛走進大堂中,只見羅衍也下了一身滿是血痕的銀鎧,包紮好身體上的幾處傷口,穿上了一身
布農衣,就連
間寶劍,也取了下來,裹在一個大布包中,桌上還放着幾個不知從哪裏尋來的米糕。
“公主,請先吃一點東西,再隨末將上路吧,眼下趁這大雨,正好擺追兵。”羅衍將桌上的米糕遞了過去。
“我不餓,將軍自己吃吧!”昭華公主搖了搖頭道。
“公主,恕末將直言,眼下前途兇險甚多,公主不吃東西,又怎麼能支持得下去,就算公主不為自己吃,也要為先皇而吃!”羅衍沉聲道。
“先皇?”昭華公主心神不由得一顫,雖然她自從逃出皇城後一直不願去想,也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但這時從這位忠心義膽的屬下説出這話,她才知道,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無憂無慮的天之嬌女,而是身負國仇家恨的亡國之臣。
“父皇!”她心底肝腸寸斷,但表面強忍着悲傷,拿起羅衍遞過的東西,囫圇了下去,
本不知道什麼滋味。
羅衍正要開口勸説兩句,陡然間心頭一跳,一陣非常不妥當的覺從心頭狂湧而來,剎那之間,他彷彿看到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從暴雨中現了出來,還沒看清楚究竟是誰,腦海中的影像一閃而隱。
他緩緩出了裹在布包中的家傳寶劍,劍長三尺,在油燈下閃爍着淡淡的寒芒,劍身鑄有一條張牙舞爪的蒼龍,沿着劍身盤繞舒捲,若隱若現,巧奪天工。昭華公主停止了進食,一雙美目向他望了過來。
“公主請勿亂動!”羅衍低聲囑咐道。
話音剛落,千萬滴水珠,隨着千百道猛烈真氣,暴風沙般刮進房來,驚濤拍岸般地朝屋中捲來,若換了任何人,驟然面對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攻勢,必千方百計先避其鋒鋭,再設法另打主意不遲。
但羅衍卻清楚知道那只是死路一條。因為他的家傳武學,歷來就以氣勢見長,最擅長血戰,要是氣勢被奪,那他一身功力,最多隻能發揮六七成的效用,所以面對如此攻勢,唯一之策就是以攻代守,硬搶先機。
長劍先是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在前劃出一道扇影,豎成一道無形的牆壁,把橫飛而來,勁道不亞於強弓勁弩的雨滴堵住,房中頓現奇觀,只見在他身前的半尺間,充滿着彌天的光點,而在他身後,則一切平靜毫無異狀。
雨滴紛紛落地,一條漆黑身影猶如地獄的惡鬼,陡然從地底冒了出來,全身上下裹在黑布之中,僅出兩隻漆黑的眼珠,手中長劍鋒尖變成一點
芒,以一個奇異的弧度,橫過房門至羅衍臉門的丈許距離,以
眼難察的速度朝他疾
而來。
羅衍尚是首次得睹這麼迅快兇厲的劍法,手中長劍閃電挑出!叮地一聲脆響,兩柄長劍就像兩道烈火撞在一起。
來人有若觸電,手中三尺青鋒生出變化,幻起七、八道劍芒,向羅衍前幾處要害刺來!
哼!羅衍就於剎那之間,試出來敵功力深厚,不在自身之下,只是劍法一味追求狠辣迅捷,反出一絲極其細微的破綻,心中一動,長劍平平掃出。
當!
來人幻出的七、八道劍芒化回三尺青鋒,與他再次硬拚一記。
來人顯是功力略遜,往橫移退半步。腳下如行雲水,繞敵迅走,幾個圈子走下來,自形成了一股陰柔詭毒的氣勢。他手中的長劍,
吐不定,隱現無常,大有魚龍曼衍,變化無方之慨,這等極為詭異
妙的劍術,尚是平生僅見,羅衍心頭也暗自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