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異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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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臨黑的傍晚,芷青和君青帶着鐵馬嶽多謙的戰檄到了嵩山麓那離奇古怪的石屋前。

這石屋中住着的正是首陽山挫斷青蝠手中長劍的金戈艾長一。

石屋中透出昏暗的燭光,這證明艾長一已經回來了,芷青輕輕地對君青道:“咱們大刺刺地從正門進去。”君青點了點頭,兩人從山徑上一躍而下。

走到屋前,仰首看處,那門楣上“上天下天唯我獨”七個字,令人有觸目心驚的覺,芷青在門前站定身形,提氣道:“晚輩嶽芷青奉家父嶽鐵馬之命求見金戈艾老爺子。”芷育和君青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已經從石屋內飄出,站在面前,只見那人頂上光禿,氣度威猛,正是七奇之首艾長一。

芷青君青兩人行了一禮,那狂傲無比的艾長一居然還了一揖,朗聲過:“兩位嶽世兄不要多禮。”芷青暗暗奇怪,但他立刻從懷中掏出一隻大信封來,雙手遞給艾長一。

艾長一凝目望了望芷青“察”的一聲把信封撕開,掏出那封嶽多謙親筆的信函來,只見上面寫着:“金戈艾公大鑒,首陽之麓得瞻雄姿,心儀不已,嶽某敗軍之將無顏言他,本當立時藏身大山峻谷之中,以終殘年。然嶽某所以至今猶不嫌忝羞而書告艾公者,惟以先人之約不可廢也。嶽某願於今年歲暮之時,首陽山麓再見艾公。”下面署名是“嶽多謙白”艾長一看完之後,面上毫無表情,只是負手仰觀長空。

芷青覺他今神情大異昔,不暗暗悶悶,那艾長一看了一會黑漆漆的天空,這時竟然來回踱起方步來。

君青暗暗扯了一下芷青的衣袖,芷青向他做個無可奈何的眼

艾長一踱到第四個來回,停下身來,他對芷青道:“好,請轉告令尊,屆時艾某必然依諾前往。”芷青待要相問,但是父親臨行時再三叮叮的話閃上心頭,他嚥了一下口水,大聲道:“艾老前輩沒有別的吩咐了麼?”艾長一點了點頭,芷青和君青兩人一齊行禮下去,艾長一雙袖一揮道:“不要多禮,不要多禮。”豈料芷青仍然納頭行了下去,艾長一不微微一怔,暗暗讚道:“這孩子好深的功力。”芷青正要轉身,忽然艾長一道:“還有一事,請轉告令尊,就説我艾長一認為普天之下惟有嶽多謙夠得上做他的對手,至於那青蝠劍客,哼!嶽多謙在千招之上可以穩穩獲勝!”芷青和君青聽得心頭狂跳,芷青轉過身來,望着這個光頭的怪老人,他雙目中出奇異的光芒,那金戈艾長一的雙目中此時也放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芷青説不出這時是一種什麼心情,他默默地道:“爸爸,爸爸,你雖然敗在青蝠的手上,但這並不是沒有人知道的,你的敵人都在為你的‘失敗’而悲嘆呢。”他收回飛得太遠的心思,拉着君青的手腕,反身縱起,霎時落在數丈之外。

黑暗中,金戈艾長一站在石屋之前,屋內昏黃的燈光斜斜照在他的光頭和臉頰上,他望着芷青那雄壯的背影,喃喃地道:“威猛之中不失輕靈,假以二十年時,武林霸主非此子莫屬…”他轉過身來,那冷酷的臉孔上竟然過一絲動的神,他對着天邊上的明星説道:“艾長一,你一生冷傲嫉世,以為天下無人堪與為匹,好不容碰着一個武功蓋代的英雄人物,卻註定了必得以兵刃相見,罷了罷了,艾長一,你天生是孤僻的命啊…”暮蒼蒼。

芷青和君青飛快地趕着路,現在君青已經可以輕鬆地跟得上芷青的速度了,雖則他在身法上和芷青完全不同,但是卻是同樣地輕靈快捷。

他們沒有談,因為這刻兒風大得緊,卷着塵砂滿天飛舞,一張口就得吃一大口灰砂,是以兩人都緊閉着嘴。

驀然之間,一條人影如鬼魅一股在他們前面閃出,芷青吃了一驚,那人影總在他們前面十丈處飄動,他們跑得快,那人也飄得快,如凌空御風一般在空中飄蕩而前,芷青不開口叫道:“前面是什麼人?”他一面叫喝,一面突然施展十成輕功,身形如急箭一般芷青説不出這時是一種什麼心情,他默默地道:“爸爸,爸爸,你雖然敗在青蝠的手上,但這並不是沒有人知道的,你的敵人都在為你的‘失敗’而悲嘆呢。”他收回飛得太遠的心思,拉着君青的手腕,反身縱起,霎時落在數丈之外。

黑暗中,金戈艾長一站在石屋之前,屋內昏黃的燈光斜斜照在他的光頭和臉頰上,他望着芷青那雄壯的背影,喃喃地道:“威猛之中不失輕靈,假以二十年時,武林霸主非此子莫屬…”他轉過身來,那冷酷的臉孔上竟然過一絲動的神,他對着天邊上的明星説道:“艾長一,你一生冷傲嫉世,以為天下無人堪與為匹,好不容碰着一個武功蓋代的英雄人物,卻註定了必得以兵刃相見,罷了罷了,艾長一,你天生是孤僻的命啊…”暮蒼蒼。

芷青和君青飛快地趕着路,現在君青已經可以輕鬆地跟得上芷青的速度了,雖則他在身法上和芷青完全不同,但是卻是同樣地輕靈快捷。

他們沒有談,因為這刻兒風大得緊,卷着塵砂滿天飛舞,一張口就得吃一大口灰砂,是以兩人都緊閉着嘴。

驀然之間,一條人影如鬼魅一股在他們前面閃出,芷青吃了一驚,那人影總在他們前面十丈處飄動,他們跑得快,那人也飄得快,如凌空御風一般在空中飄蕩而前,芷青不開口叫道:“前面是什麼人?”他一面叫喝,一面突然施展十成輕功,身形如急箭一般飛而出,猛可向前一撲,那知那人哈哈一笑,身形斗然又飄前數丈,芷青撲了個空。

芷青君青二人心中都是萬分驚駭,忽聞耳邊一陣大笑,那人反向前躍“刷”地落在兩人面前。

兩人定眼一看,只見那人身闊膀寬,虯髯突突,正是那龍池百步霹靂斑卓。

“唉,我問你一事,你那‘寒砧摧木掌’的最後一招可是那‘雷動萬物’麼?”芷青點了點頭,班卓笑道:“那你演完這套拳法時,我便一直思索這是後一招的破解之法,這‘雷動萬物’的是奇神妙,我若要防過這一記,自然甚是容易,可是我若要以同樣妙的一招去破解它,那就難上加難了,當時我確是束手無策——”説到這裏,他望了芷青君青倆人一眼,繼續道:“可是——現在,我想出來了。”芷青和君青,同把那“雷動萬物”的招式從頭到尾仔細想了一遍,想到那其中絕之處,不一齊抬起頭來,略帶懷疑地望着班卓。

班卓笑道:“我老班畢生什麼都不喜好,就是嗜武若狂,特別是碰上拳掌上的妙招,我當真會廢寢忘食——”他望着芷青道:“你把那‘寒砧摧木掌’的最後三招施一遍——”芷青再次仔細把那‘雷動萬物’想了一遍,覺得委實是攻守兼備,天衣無縫,是以他放心地從最後第三招‘雷霆萬鈞’施起。

只見他掌出如風,步如龍行,大喝聲中巳轉到倒數第二招“雷鳴震天”他雙掌外翻,在前布成一道鋼鐵般的密網,接着雙足盤旋絞出,手上一錯而出,已進入最後一招“雷動萬物”!

只聽得班卓大叫一聲:“留神了!”踴身而起,直搶入芷青掌圈之中,芷青神一凜,雙掌蓋下,要看看霹靂手班卓如何破解這招散手神拳的獨創絕學。

班卓上身不動,雙掌如獨龍穿般騰超而出,似刃似剪,而一轉之間,下盤已變為不丁不八暗含子午之式,接着向前一步跨出——只見電光火石之間,芷青猛覺雙掌遭封,接着一般古怪無比的勁道從下盤直襲進來,他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一個翻身倒竄出丈餘——幾乎是同時間裏,芷青和君青一齊趕到。

“雲槌!雲槌!”原來班卓方才這一記怪招,上半截固然是霹靂神拳中的妙着,但是下盤那半招卻與嶽鐵馬獨創的“雲槌”如出一轍!

班卓不雙眉一皺,道:“什麼雲槌?”芷青想起“雲槌”那妙絕人寰的一招!不跌足道:“唉!我真笨得可以,這雲槌不正是破解‘雷動萬物”的唯一妙着,放着在我腦子裏,竟然不會用!”君青道:“呵,我知值啦,大哥你不是説過爸爸教你們“雲槌”的時候再三你們不要隨便施出,那被爸爸以‘雲槌”破解…”芷青阻止他説下去,叫道:“不錯,不錯,我想也必是如此——”班卓見他們一番對話,也聽出一些倪端,他口道:“你們可是説——我方才這一招你們曾見過?”芷青道:“老前輩方才那招最妙的是最後那伸出的一腿上。”班卓驚道:“你竟能立時看出我那一招的最微處,嘿,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芷青道:“前輩這招絕學端的妙不可言,晚輩那能立時領悟,不過家父曾經授過晚輩一招拳式,與前輩這招之後半段可謂大同小異,是以晚輩能立刻識出--”班卓驚了一跳,想起自己這一生浸拳道,自從上一次看了散手神拳的寒砧摧木掌法之後,整夜負手踱於岐山之陽,到了翌夜中,才想出這一招來,只道天下妙着止於此矣,當今武林難有第二人能臻於此,那知道鐵馬嶽多謙早也想到了這一招絕妙人寰的奇技。

他喃喃自語道:“人道嶽鐵馬平生絕技是在暗器之上,其實他在拳腳招上又何嘗不能稱雄武林?唉,可惜上次首陽之戰我先他離開了會場,否則我倒要看看青蝠劍客究竟憑什麼能勝他一招?那…那絕不可能的啊!”這是英雄的相惜,儘管嶽多謙和班神拳在武功的基礎和路子上,有着極端的不同,但是到了這登峯造極的地方,他們彼此的一招一式中就能尋出無數相通的脈絡,當年嶽多謙一式“雲槌”破了範立亭的“雷動萬物”範立事曾斷言天下能破他“雷動萬物”的只此一招,如今,雖然又有一人想出瞭解破之法,但是範立亭的預言並沒有絲毫落空,因為這兩招在最重要的道理上,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班卓想到這裏,不慨地嘆道:“天下武學,那當真是異途同歸呵!”君青聽到“異途同歸”四個字,宛如黑暗上中驟然見着一盞明燈,他想到上次那人——他們推斷一定是劍神胡笠,所教給他的劍法至高秘訣,他甚至能一着君青的起手式就知道君青的劍式共有四招,一招也不能多,一招也不能少,這不就是上乘劍術異途同歸的最好證明麼?

那首創“卿雲四式”的劍術大家松陵老人如果泉下有知,看到當代的劍法宗師把他自己的劍學心得融於四式之中傳給了君青,只怕也要大嘆平生知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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