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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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公里，如果全是靠走的，儘管龔平和馬菲都身體強健，可也不能算近，尤其是龔平，從小到大，也沒一次步行這麼遠啊，思前想後他想出了一條妙計，於是他對馬菲説:“馬菲啊，商量件事兒。”馬菲見他説的嚴肅，還真以為是什麼正經事，就問:“啥事兒説就是了。”龔平道:“這麼説，你答應了？那太好了，你給我騎一下好不好？”此話一出，周圍的孤魂野鬼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兩人身上，那表情好像在説:“這傢伙，膽子真大，説的折磨赤--。”這倒也不能怪他們思想複雜，實在是這個騎字確實還有其他的含義。

馬菲一愣，臉蛋泛紅，看了看周圍一樣的目光，忙壓低聲音説:“你説什麼瘋話啊。”龔平立刻解釋説:“不是晚上騎，是白天——現在騎一下。”馬菲道:“現在…也不行…你在哪裏見過馬面被人騎着走的？”龔平一想也是，如果馬菲現出原形，那不就成了馬面被人騎着走了？可就這麼一路走着去，也實在惱火。就在這為難的時刻，只聽得陰沉沉的天空中有人喊了一嗓子:“任福祥接快遞啦。”然後嗚的一聲黑乎乎落下一樣東西來，哐噹一聲砸在了地上，原來是一輛疑似寶馬的汽車。

雖然外形疑似寶馬，卻又不十分像，仔細一看原來是輛紙紮的祭品。龔平上前撫摸着車前蓋，無不羨慕地説:“真是好福氣呀，不用走路了。任福祥？任福祥快出來接貨啊。”連喊了幾嗓子都沒人答應，這時旁邊一個鬼魂伸出顫巍巍的手指指車下説:“陰司大人，剛才車下來的時候，底下砸了一個，您看是不是他？”龔平彎一看，下面果然砸了一個，而且已經砸扁了，便生氣地説:“陰間的快遞公司太不像話了，明明知道寶馬是危險品，怎麼還能到處亂扔呢？就算是砸壞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説話間，馬菲已經把那個倒黴的任福祥給拖出來了。

“給砸扁了啊。”

“是啊，不能動了呢。”

“我早就説離寶馬遠點，可他就是不聽。”一干鬼魂為着看熱鬧，嘴裏還不斷地評價着。唉…過人好熱鬧的病真是做鬼都改不了。

龔平看着壓扁的任福祥，問馬菲:“如果是人砸扁了鐵定沒救，你看這鬼還有救不？”馬菲道:“做做人工呼，吹漲了就活過來了。”龔平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鬼一名估計也得有點，我們好歹還是救他一救吧。”

“好的。”馬菲説着，就要湊嘴上去，被龔平一把攔住説:“你做什麼？”馬菲道:“不是你説救他一救嗎？”龔平道:“是要救他一救，可是你也不能對他這樣啊。”龔平一邊説，一邊嘟嘴。

馬菲道:“人工呼呀，不就是這樣嗎？”龔平撓了撓頭説:“可是，你那樣，我心裏酸酸的。”馬菲聽了，心裏頓時美滋滋的，但是眼下的這個鬼又怎麼救呢？於是抬頭叫了幾個鬼過來幫忙，可是他們原本就早已斷氣，又怎麼把別的鬼吹得漲？

龔平見不頂用，就説:“乾脆我們拉他去前面，找個修車鋪找個打氣筒…”馬菲問道:“打氣筒…那也可以嗎？”龔平也沒啥把握地説:“吹得漲就差不多可以吧。”其實他現在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能用用這輛寶馬車。

馬菲抱起那被砸成相片的任福祥放進後座，然後兩人面面相覷，原來這二位對於開車都是二把刀，見這路上鬼影重重，萬一再撞倒個倆仨的…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警笛聲，一輛標着“黃泉巡警”的警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個穿公差制服的傢伙，對着龔平喊道:“嗨，那兩個海關的，我們在路上遇到一個-奔的，説是你們的朋友，你們過來認一下。”説着打開後車門，從裏面提了出一個赤-條-條的大白胖子來，由於臉已經打的像個豬頭，龔平看了半天愣沒認出是誰來，倒是馬菲悄悄的指着説:“阿平，他…還帶着套子呢。”龔平一看這個，才想起，這就是剛才那個哭着喊着要回去的胖子局長。這下子可為難了，龔平一直以為自己是冒牌的地府公務員，這下子遇到真巡警，怕是會有麻煩，可還沒等他想出該怎麼忽悠，那個胖子就掙開了巡警的手，連滾帶爬地到了龔平腳底，一把抱住龔平的大腿説:“大家老朋友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呀。”看的那巡警都笑了，説道:“都説人之間則無敵，你這朋友，在人間也算是個人物了。”龔平現在給的兩難了，一但人家識破了他的假冒身份，自己也就是泥菩薩過河了，畢竟龔平在人間是做警察的，不是做騙子的，所以沒這方面的經驗。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那個巡警又説:“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他的事就算了，不過咱們還是公事公辦，你過來籤個字，領他走就是了。不過下次小心哦，逆走黃泉路這罪名可是説小就小，説大就大的，你勸勸你這朋友，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還想那麼多做甚麼！快來簽字。”龔平遲疑着不敢上前，這時馬菲身而出（她之前一直躲在龔平身後），小聲對龔平説:“我去吧，你空子就跑吧。”龔平見馬菲如此，就説:“不行，要走一起走。要遭一起遭。”兩人正在這兒嘀嘀咕咕呢，那個巡警忽然看着馬菲説:“等等！”然後又走近兩步仔細看了看馬菲，直看得馬菲渾身發麻，最後那個巡警爆出一聲鬼笑道:“你是小馬！真的是小馬呀。”馬菲和龔平都莫名其妙，那個巡警大笑起來:“真的是你，你回來了？”馬菲一邊努力回憶一邊遲疑地説:“你…你是…”巡警跳上前來，一把摟住馬菲的肩膀説:“難怪難怪，你輪迴的時候喝了孟婆湯了嘛，記不起我也正常，我是小牛呀，自從你走了後我就從海關調到地府警察局工作了，呵呵。”馬菲被小牛摟住了肩膀，很不好意思，就掙開説:“你別這樣嘛。”説着還擔心地看了龔平一眼，龔平一見又是人，心説這下好辦了，就決定暫時犧牲一下馬菲，所以故意把頭扭向一邊，裝沒看見。

巡警小牛這時又注意到了龔平的存在，打了一個哆嗦，把馬菲拉到一邊，小聲地問:“小馬，難道就是他？”馬菲也不知道小牛問的是什麼意思，但見小牛誠惶誠恐的樣子，就順勢點點頭。

小牛當下吐吐舌頭説:“天吶，幸虧還不算得罪了他老人家，我是不敢過去説話了，你有機會幫我説幾句好話，你們先走吧。”馬菲道:“那我來簽字行不行？”小牛道:“你別嚇唬我，有他老人家在，還籤什麼字，你這不是讓我去死嗎？”説然便撇了馬菲，對着龔平陪着笑往後退，一路退到警察上，開了就跑，瞬間就不見了。

馬菲轉過頭，見那胖子還抱着龔平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吶，就説:“行了，沒事了。”龔平讚道:“還是你本事大，一下就搞定了。”馬菲道:“什麼呀，反正小牛一看見你，比見了閻王爺都怕，天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龔平奇道:“…我想，他一定是認錯人了…”馬菲道:“我想也是。”這時那胖子的眼淚已經被動作麻利的擦乾，他站起來説:“真是太謝你們啦，不過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馬菲和龔平看了看胖子，都覺得此人是個人才，別的不説，臉變的就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