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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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甘慶搖頭，眨眨眼。

“不用，謝謝…”

“需要幫你拉行李嗎？”他又是怔然，低頭瞧了瞧自己。

“不用，我只帶一個公文包，其它都checkin了。謝謝。”她秀逗啦？！問出那樣的蠢問題，程家欣真想挖個地把自己埋了算了。臉頰發燙，耳也發燙，她努力自持，仰起漂亮的下巴。

“那你需要－－”

“都不用，謝謝。”他看起來心情超down的模樣，五指爬了爬濃密的黑髮，越過她徑自跨進機艙。

此時，地勤人員急匆匆跑來確認，準備關機門、撤空橋，縱然程家欣有大大小小的疑惑，也只能暫時擱在心裏了。

忙了一陣，飛機終於準時起飛，安全帶燈號熄滅的同時，機艙內響起廣播，要旅客們小心突然的氣變化，跟着是機長在駕駛艙裏向所有乘客問好。

今天，程家欣是floate的duty，意思是哪邊忙碌哪邊去，在前中後的機艙四處支持。不過，適才在地面上時，座艙長已要求她起飛後直接到頭等艙報到。

換上圍裙，她從後頭一路走到前面。

頭等艙旅客不多，滿一半左右，可以輕鬆的service。

她先和同艙的兩名空眼員打聲招呼，把熱呼呼的巾排進漂亮的籃子裏，撥開廚房的布簾走出，眸光不自覺瞄向最後一排－－那男人正孤獨地坐在那兒，角輕抿，靜望着窗外白雲，頭髮稍嫌凌亂，麥臉龐在光線照下鑲着薄薄金光，有些孩子氣，卻也憂鬱而頹廢。

為什麼這麼難過？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嗎？

唔…這實在不像她的個，太好奇、大雞婆了，基本上，她和他連朋友都談不上，他要哭要笑，還輪不到她心吧。

捧着一籃熱巾，她展開優雅笑容，按照服務程一位一位親切詢問－－“趙先生您好，請用熱巾。”

“沈先生、沈太太，歡搭乘『環航』班機，需要熱巾嗎？”

“mr。anderson，hereihottowelervice。”頭等艙一向講究對旅客byame的服務方式，因此空服員們都會有一張座位對照表。

來到最後面，整排位子只坐了他一個，程家欣不知自己在緊張什麼，她明白自己是個標準的“麪食者”想當她男朋友，甚至是未來老公，必要條件就是要有張開麥拉face？帥帥的、笑起來壞壞的，斯文中帶點格，清俊且具引力。

她只會對這樣的男人興趣，可眼前這個男人明明不夠帥也不夠俊，她幹嘛一直注意人家？

哇啊，stop！stop！都是那個gluckcookie啦，害她越想越不對勁，神經兮兮的，硬把跟自己沒半點關係的人兜在一塊兒。

不想了啦！

暗暗深了口氣，她勾出專業的笑，紅逸出最甜美的聲音:“葉先生－－”她對照着座位上的姓氏稱呼着“需要熱巾嗎？”葉甘慶像被震動了，遠揚的神志緩緩飄回，他收回視線轉過頭來，一張嬌美的臉就在那兒，眼眸彎彎、秀眉彎彎、也彎彎，多親切的角度啊！他冰冷的心彷佛被注入一股暖，終於有誰安着他。

“熱巾…你、你擦擦臉吧？”程家欣又説。近距離看他，才發覺莫名的失意佈滿他眼底，這麼失魂落魄的，像失去最最珍貴的東西似的。她再怎麼鐵石心腸，也很難視若無睹，幾乎想為他嘆息了。

“你要不要喝杯熱咖啡？還是…我幫你做一杯herbaltea？可以安定情緒，有助睡眠喔。”他仍定定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瞬也不瞬。

“葉先生，你聽見我説話嗎？”不要嚇她呀。

還好，他點了點頭，瓣掀動着。

程家欣以為他就要開口説話，沒想到，他豐癟了癟，兩行清淚先行而下，跟着竟嗚哇地哭出聲來。

“葉先生？！”程家欣驚呼着。

一時間，整個機艙大騷動，所有旅客全轉過頭來。

“你、你別哭啊，你怎麼了？別動、別動…”她輕拍他的肩膀安着，聲音很柔軟，肢體卻有些僵硬。

突然間，毫無預警的，一股力量猛地緊她的身。

“哇啊－－”她嚇得一籃巾全掉到地板上。

那哭泣的男人竟像攀住大海中的浮木般，死命地抱住她，還把一張麥臉龐壓在她肚腹上，嗚嗚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