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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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啦?!這時候説什麼?!

“海馭遙坐進車裏還在訓着他。貝殼機靈地大聲説:”海哥走好!

“説着還在下面踢了凌棄一腳,要他跟着説。”海哥走好。

“凌棄嗓子裏泛起一陣甜腥,瀰漫在口腔裏,幾乎要吐出來。”唔“海馭遙看樣子是滿意了,把煙頭扔出車外的時候隨意地説:”不想幹了就回去,沒人拿刀着你,還有…“揮手示意司機開車,他最後扔下一句:”先冷敷,明天拿熱雞蛋熨兩下就好了。

“幾輛車魚貫開出,凌棄看着車尾燈消失在街角的時候,才意識到他説的是自己臉上的傷。

***第二天,凌棄開始了他的黑道生涯。首先,跟着貝殼去拜見他的大哥,夜總會的火豹,那時候他剛起牀,正狼虎嚥地啃着燒雞,聽説凌棄是貝殼新收的小弟,當場笑得差點嗆死:”哇哈哈哈…貝殼呀貝殼,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小子會説謊呢!看你那樣子還學人收小弟,雞巴還沒長全哪!今天早上太陽太高把你照昏了吧?!去去去!該幹啥幹啥去!

“貝殼指天發誓地説自己説的是真的,把門外的凌棄帶進來給他看,火豹用衣服抹抹嘴,剛要做出大哥大的樣子,看見凌棄的樣子又愣了,豎着眉對貝殼説:”混蛋!你是不是又到學校那邊去瞎吹了?!這個是不是被人欺負了要你出頭才認你做大哥的?!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別到處惹事!看我不打死你啊!

“”火豹哥我哪兒敢哪!這真的不是學生!是海哥硬要我收的小弟,您説海哥的話我哪兒敢不聽啊!

“貝殼一邊躲着他的打一邊叫屈。火豹愣了愣,聲音放低了幾度:”海哥的意思?他怎麼説的?

“”他什麼都沒有説啊,就叫我收他做小弟。

“轉轉眼睛,看着站在牆角,只在進來的時候恭敬地叫了他一聲”火豹哥“就垂着眼睛動也不動的凌棄,火豹到腦子不太夠用,他抓了抓頭皮,低聲問:”海哥還説什麼了?!

“”沒有啊。

“”他媽的!就知道問你也問不出來!笨蛋就是笨蛋!

“火豹氣得一腳把他踹倒,”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會把握!還混個啊!滾滾滾!

“貝殼從地上爬起來還問:”那…火豹哥,安排他乾點什麼啊!?

“”我不管!他不是你小弟嗎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也是你小弟啊你怎麼能不管…“”滾!

“抱頭鼠竄的貝殼又帶着凌棄去見夜總會的媽媽桑,出乎意料的,凌棄立刻被剛來上班的一羣小姐團團包圍,鶯聲燕語,動手動腳,嚇得他一步步後退,最後貼着牆一動都不敢動。”哎呀,好可愛的小弟弟啊…“”臉紅了臉紅了…來來來,不怕不怕噢。

“”真是個雛兒,要不要姐姐教教你啊?給你五折噢。

“”哇,蘭姐你也吃草啊?嘖嘖,好的皮膚噢,不如今天晚上姐姐不做生意了,陪陪你好不好?不要錢的…“”這麼害羞?是不是還是‮男處‬啊?還是姐姐教你吧,完事了給你封紅包喔!

“凌棄被濃重的香水味嗆得幾乎窒息,小姐們的手又很不規矩地到處亂摸,可憐他出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對女孩子的認識也僅限於高不可攀的海遺珠和福利院裏一起長大的純樸姐妹,面對這一羣恨不能把他連皮帶骨頭都下去的女狼,窘得差點哭出來。

幸好,貝殼的一句話救了他,暫時被排擠在圈外沒能擠進去騷擾他的幾個小姐盤問貝殼是怎麼收到這麼水靈的小弟的,貝殼實話實説:”是海哥硬要我收的啊。

“”海哥?!

“原來女人的尖叫真的可以用震耳聾來形容,轉眼之間,凌棄周圍的小姐們散得乾乾淨淨,若無其事地湊到大廳一邊去補妝準備上班。於是,到了最後,誰也不要的情況下,凌棄的工作就是在停車場擦車。

***整整兩個星期過去了,凌棄似乎已經習慣了目前的生活,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在懷疑,是不是之前讀大學,在龍騰工作的子都是一場夢?而現在才是自己真正的,一直在過的生活?

為了徹底消失,他把從前的房子提前退租,東西暫時寄放在福利院,也往龍騰的人事科發了一封辭職信,只是沒有寫回郵地址。

海馭遠會為他擔心嗎?一定會的,但是,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如果被他知道就一定會阻止自己,在海馭遠面前,自己的戲還能演的那麼像嗎?他可以面對着海馭遙毫不猶豫地説出自己要離開海馭遠,投靠他,但是換了海馭遠呢?自己也許是一句話都説不出來吧?面對着他温柔的眼神,只要輕輕嘆息一聲,説一句:”小凌真傻。

“自己也許就會撲過去放聲痛哭,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的…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見他…不能…他埋頭使勁擦着車子,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晚上來上班,把貝殼開過來停的每一輛車子擦得乾乾淨淨,夜裏一點貝殼會從火豹那裏給他帶個便當來當飯,基本上是夜總會小姐們吃剩下的夜宵,早上七點鐘,最後一批客人走了之後,他才可以休息,因為房子已經退了,他就住在停車場一個用樓梯改的貯藏室裏,三角形的房間,進去的時候都不能站直身體,基本上除了睡覺什麼都不能幹。

每天做着機械重複的工作,吃着一天一頓的殘羹剩飯,睡覺的時候也在那個幾乎能讓人窒息的‘房間’裏,凌棄真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每天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放棄,不要放棄!

決不能放棄,一放手什麼都完了,他,海馭遠,都完了…只要不放棄,希望就還在。又一個繁忙的週末夜晚,凌棄照樣忙碌着擦一輛接一輛開過來的車,連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都顧不上去理會,貝殼有一次來開車的時候還帶給他一個饅頭,説今天客人太多等一會兒可能沒時間送飯要他先墊墊,他也本沒來得及吃。

好不容易,夜裏兩點多了,要擦的車子總算少了下來,凌棄乏力地坐倒在地上,把水管關掉,順手把抹布一扔,就像斷了一樣直不起來了。

了一會氣,他拿起已經冷透的饅頭胡亂往嘴裏着,已經餓壞了,本不講究任何滋味,只要是吃的就會本能地往下嚥去,從前在福利院的時候,雖然也曾有過三餐不繼的子,但是都沒有這麼慘過。

沒來由的一陣酸楚湧上眼眶,凌棄仰面向天,努力把眼淚咽回去,實在沒辦法了,就扭開水龍頭,大口大口喝着,順便把冷水澆了自己一頭一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剛把饅頭啃完,就聽見停車場外邊傳來腳步聲,起初他不以為意的認為是不是貝殼又來拿車了,但是很快聽出並不是貝殼的腳步,他仍然沒有往心裏去,有的時候門口等着拿車的客人多了,也有等不及自己跑過來拿的,無非多走幾步路而已。

一直到腳步聲向他走過來,凌棄才覺得有些不對頭,他懶懶地抬起眼睛,看着向他走來的人,辨認出是海馭遙高大身軀的一霎那,心竟然猛地顫慄起來,害怕地向後縮了縮,更緊地靠在牆上。

海馭遙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終於看見縮在牆邊的凌棄,大步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他惶恐的黑眼睛望着自己,陡然湧出一陣快意,叫你再在老子面前耍花樣!遲早玩死你!”喂!給割舌頭了啊?!連人都不會叫?!

“他聲大氣地吆喝着,走到凌棄面前。凌棄急忙站了起來,低頭叫:”海哥。

“”嗯。

“海馭遙傲慢地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剛才的快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奇妙的憐憫。

凌棄穿着不知道從那裏找來的舊連身工作服,太大了,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肘部和膝蓋的地方都磨破了,打了補丁,現在補丁也破了,着裏面的肌膚,黑髮被水淋濕了沾在額頭上,更現出臉的蒼白憔悴。

(省去凌棄悽慘外表描寫一萬字)突然的沉默讓凌棄有些不知所措,他同樣不明白海馭遙為什麼會到這裏來,拿車?別開玩笑了,他要拿車還不是有一條街的人等着為他服務,那麼,是為了再次羞辱自己?很有可能,可是,那又為什麼,他不説話?

海馭遙忽然伸手拉起凌棄的雙手,冰冷冰冷的,像是沒有温度的雕像,被水泡得發白,指甲縫裏卻帶着擦車油的污垢,他低頭仔細地看着,終於在心裏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慎重地開口説:”玩夠了吧?那就回去!

“”啊?!

“凌棄不明白地看着他。”我説啊!你這個傻瓜!

“海馭遙甩開他的手,為了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煩躁而向他大吼着,”你也玩夠了吧?!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別在這裏裝了!

“凌棄的表情由驚愕轉為憤怒,繼而轉為漠然,垂下頭,輕聲説:”海哥是要擦車嗎?

“”你少跟我裝啊,小心我把你揍一頓扔到街上去!

“海馭遙厲聲吼道。擠出一個恭敬的笑容,凌棄冷淡地説:”海哥教訓人還用得着親自出手嗎?只要告訴火豹哥一聲,不就解決我了嗎?

“他側過頭去,白皙纖細的脖頸袒在海馭遙面前,他忽然有股衝動,想在上面狠狠地咬一口。

勉強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動,海馭遙搖着頭説:”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誰更會演戲一點,聽説老二最近很擔心你呢,怎麼,來之前沒有跟他打招呼?

“海馭遠很擔心自己?凌棄心裏微微一跳,淡淡的甜滲了出來,他用力咬着牙怕自己會不小心笑出聲,一邊還是很恭敬地説:”二少爺…實在多慮了,我既然已經決定跟着海哥,當然會給二少爺一個待,辭職書我已經遞了,不明白二少爺為什麼還要找我。

“海馭遙差點冷笑起來,小傻瓜,現在心裏是不是已經快活地在搖尾巴了?真可惜,海馭遠的原話可不是這樣的,今天見面,最後自己隨意提起一句凌棄的近況的時候,他也若無其事地説:”對了,他已經辭職,不算龍騰的人了,既然他不想回來,那大哥你就隨便玩玩,只要別玩死了就行,否則對遺珠不好待。

“真是個可憐,可笑,可悲的小傻瓜啊!他不想再跟凌棄談下去,暴地説:”我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現在給我滾出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愛上哪裏上哪裏,你回不回龍騰我不管,反正你給我滾!滾!

“凌棄茫然地看着他,領會了他話裏的意思之後,臉變得死人一樣白,幾乎是哽咽着問:”我還能去哪兒呢?

“”我管你!滾!

“海馭遙本來可以很輕易地拎着凌棄就把他扔出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沒有動手,只是對他一連聲地叫着‘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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