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一屁天下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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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定鄉。珊瑚集。
李亞峯並沒有問王信太多,現在所處的狀況也不允許李亞峯花太多的時間在王信身上…面前還有一個虎視耽耽的華文昌呢。李亞峯只是在王信口中確認了外界現在發生的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難以收場,還有就是:曹暮失蹤了。
對於別的事情,李亞峯雖然頭疼卻也不是太在乎,但曹暮的失蹤則不同。
“華文昌,你把我兄弟曹暮怎麼樣了?”李亞峯認定曹暮的失蹤是華文昌搗的鬼,也顧不上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華文昌所説已經被封了經脈,甚至連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和華文昌叫板的事情都拋在腦後,氣勢洶洶地責問華文昌。
若是目光可以殺人,就在這一句問話之中,華文昌一定已經被李亞峯的目光殺死幾千幾萬次了,而且肯定每一次都死得苦不堪言。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華文昌已經封了李亞峯的經脈,又見到活蹦亂跳的王信就在自己眼前,心情突然愉快了起來,微笑着説。
“老子宰了你!”李亞峯一咬牙,抬手就打,但拳頭抬到一半的時候卻又放了下來…這些天來李亞峯勤修苦練勇猛進,早已能在心念動處隨手發出本身的三昧真火,可這一拳中別説三昧真火,竟連一絲真氣都發不出來;大驚之下李亞峯又一催真力,卻只覺得四肢虛浮,幾乎完全用不上勁。
“你…你真的…七針封脈…”李亞峯哆嗦着嘴説不出話來,心情跌入萬丈深淵。
“老大,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王信進無定鄉之後一直在找李亞峯,但李亞峯和羣妖都在珊瑚集,而無定鄉又太大,王信大喊大叫找了一天才找到李亞峯,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但王信眼裏只有一個“老大”其他全不在乎,所以對一片狼藉的珊瑚集也沒多加註意,這會兒看見李亞峯臉慘白,搖搖
墜,王信嚇着了,大聲叫了起來。
李亞峯對道法的修習一開始並不是太積極,但無論是“隱身法”、“定身法”、御風飛行、《化經》上所講的種種變化之術,還有這些子從豬三等人那裏學到的東西,樣樣新奇有趣,無一不讓李亞峯有初聞大道喜不自勝的
覺,從小就只知道“偷懶”的李亞峯竟然也發憤努力起來,而他天資本就聰穎,再加上有華佗門的靈藥為輔,進步更是一
千里,李亞峯甚至把這當成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從未找到過的人生的存在意義。
然而這一切卻在剎那之間全都消失了!
李亞峯經常在自己所寫的書裏用一個億萬富翁在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這個被用濫了的比喻,因為李亞峯認為這個比喻可以很形象地描寫出一個人的失意,但當李亞峯自己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李亞峯發現,這個比喻所描寫的本不是“失意”而是“絕望。”李亞峯的心頭迅速掠過了華佗門典籍中有關“七針封脈”的敍述:“…七針封脈,固可起沉痾,療絕症,然用針需慎…此術如施於學武修真之人,金針入體,己五行真氣則固彼之脈
,自成
制…非施術者不能復也…”非施術者不能復也!
億萬富翁即便破產,也並不是被剝奪了東山再起的權利和希望,但七針封脈卻完全不同了,望着一身黑衣傲立當場的華文昌,李亞峯的心徹底絕望了,眼中不由自主地下兩行清淚。
李亞峯的落淚自然在珊瑚集羣妖的預料之中,經脈被封,對於一個修真之人來説絕對是生不如死。羣妖中雖然並沒有人看到華文昌是如何封了李亞峯的經脈的,但華文昌的輩分和本領都擺在那裏,當然不會胡説八道,更何況李亞峯自己也從空中突然就掉了下來,除了經脈被封住了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可這看在王信眼裏就不一樣了…老大哭了?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在王信心裏,李亞峯是個絕不會倒的象徵,是他的主心骨。
雖然李亞峯總是一副懶洋洋萬事不關心的樣子,但王信很早以前就知道,不管有天大的難題,在李亞峯手上也會刃而解,而且,只要李亞峯想要去做,什麼事情他都能夠做到…如果説自己的老大有什麼
病的話,那只是“懶”而已,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老大絕不會有不去解決的道理,就算是老大皺了眉頭,那也頂多是因為他嫌“麻煩”罷了,絕不可能“怕”的。
可是,老大竟然哭了!
“老大!你…你怎麼了?你哭了?”王信立刻就慌了,他抬頭看看四周,最後把目光定在了華文昌身上。
“你…你這個…你敢欺負我老大!”王信的眼都紅了,大吼一聲,衝華文昌就衝了上去。
“王信!不要!回來!”王信的大吼驚醒了李亞峯,他知道王信絕不是華文昌的對手,剛才華文昌能一劍就殺了黑光上人,那麼也能一劍就殺了王信,大喊着讓王信回來的同時,自己也往前衝了過去。
對於王信,華文昌的歉疚之情最濃。王信本是個莽直的子,但曹暮假意背叛之後,王信卻在一夜之間突然心思細密了起來,做事也思慮周到四平八穩,在戰場上固然是一員虎將,一下戰場卻變成了謀士,更是整個無定鄉的“管家”;這些變化無一不是王信為了自己所盡的心力,華文昌銘
於心。所以,在與天庭談和王信死在北斗劍下之時,華文昌甚至忘記了一切只想為王信報仇,連自己的
命也不顧了。
但華文昌同樣深知,現在的王信還只不過是個武功道法、甚至包括心智在內都一無所成的傻小子。自己回到過去所要辦的事情卻免不了要提早面對一些極為強大的敵人…天庭自不必説,還有在北斗身後的那個神秘勢力…自己雖然不願,但王信只怕早晚也要被捲入其中,所以華文昌希望王信能夠早一點、快一點成長,至少要有更強的實力才能夠自保。
王信的格是越挫越強,失敗之後更知發憤,這一點,華文昌比王信自己還要清楚。
“蚍蜉豈能憾樹!要想和我打,先回去修練個兩千年再説!”在華文昌狂傲的笑聲中,撲上來的王信被華文昌袖中湧出的一股狂風吹得翻了兩個筋斗,一股坐到了地上,頭暈目眩,連想要救護王信的李亞峯也受了波及,身子一歪,和王信跌在一處。
“李亞峯,你經脈已被我封了,本門的七針封脈之術有何奧妙你自己也很清楚。”華文昌身子緩緩升空,語氣冰冷“從今以後,你的所作所為再與本門無關,看在你的兄弟和無定鄉眾位朋友面上,我也不再追回你身上所帶的本門靈藥,不過,今後你如果敢再踏足神農谷,休怪我…”
“你放你的十八股等離子帶花羅圈!誰褲襠破了把你
出來了!他媽的你個混蛋有本事你從天上下來老子要是宰不了你你就跟老子一個姓!你看我揍你個如來佛出世觀音菩薩下地!我油炸你的絲瓜皮
了你的糖醋老麪筋!我家門不孝養出了你這種逆子非得踩下你鼻子來掛到乞力馬扎羅山上去喂老鼠…”華文昌的話説到一半,回過神來的王信就已經開始破口大罵,華文昌摔他一跤本就留了情沒能把他怎麼樣,王信中氣又足,這一罵不僅一氣呵成滔滔不絕,而且不循常軌推陳出新…王信罵得太快,腦子裏想到什麼就罵什麼,只求順口。
李亞峯心情本來極差,但王信這一輪花樣百出的罵詞卻忍不住把他逗樂了,就連捱罵的華文昌也瞪大了眼睛…不是為了生氣,華文昌和王信相處了五百年都沒發現過王信原來還有這份語言天才。
華文昌本來還想聽一會兒看看王信究竟能罵出多少花樣來,但猛然省起不是時候,他還要在無定鄉找出秦王私印好進始皇陵,而且還要在無定鄉建立權威找豬三等人幫手…事情還有很多,要趕緊把李亞峯趕出無定鄉才好往下進行,只好大喝一聲“夠了!”華文昌聲如巨雷,嚇得王信頓了一頓,但這一頓頂多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後罵得更兇,更加不知所云了…雖然完全不知道原因,但王信卻是真的恨死了這個把“欺負得老大哭了”的華文昌。
“李亞峯,看來我非殺了你不可了。”華文昌選擇了最容易讓王信閉口的辦法,他把矛頭指向了李亞峯。隨着華文昌冷風般的聲音,原本晴空萬里的珊瑚集中突然烏雲四合,天暗了下來,不知由何而來的狂風也肆無忌憚地呼呼作響,漫天瀰漫着一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