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槍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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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包天冷冷的説,司徒大哥,你還是老樣子,你會為了你關心的人放慢步調,人是夠仗義了,可這也成了你的弱點,剛才我開槍的時候,你本來可以朝着我的腦袋砍殺過來,但是你卻沒有,因為你發現我的槍口並沒有對準你,你猶豫了,這就是你最致命的弱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連這點情分都割捨不下的話,這場爭鬥當中,你註定是失敗的那一個。
我還在剛才那一聲槍聲中沒有回過神來,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槍,雖然大和傻姑娘都沒有受傷。但是卻被嚇壞了,大
睜大了眼睛和嘴巴,半天説不出一句話來,傻姑娘嚇得哇哇大哭,那巨大的哭聲在這狹小的屋子裏經過牆壁的迴盪,顯得更加淒厲。很明顯。地包天這一槍是故意打的地面,以他一個職業軍人的能力,在我衝過去的時候何止開一槍,就算連開兩槍,爆了大
和傻姑娘的頭,恐怕我都還沒能夠衝到他跟前。
聽見槍響之後。外頭幾乎所有人都進來了,屋子的門口頓時被擠了個水不通,這下子如果要逃走,恐怕只能從先前被我撞破的窗户裏出去了,但是很顯然,就算是
身也只能我一個人,我無論如何都無法保全大
和傻姑娘了。
説得自私一點,其實傻姑娘的死活對於我來説影響並不大,畢竟也沒什麼情,也就説過幾句話而已。但是大
我卻不能放着不管,而大
也不會不顧傻姑娘的死活,如此一來。我們三個人綁在一塊兒,反而成了個累贅。
門外的人衝進來之後,幾個男人迅速分開了大和傻姑娘,並反手扣住了他們的雙手,雖然沒有用繩子捆綁,但是大
和傻姑娘還是變成和剛才一樣,無法掙
了。在這個屋子裏玄術派不上用場,我和大
互相牽制着彼此,反而變成了被動的一方。而那個女人自打衝進屋子以後,就拔出一把非常短的槍指着我,眼神警惕地望着地包天,彷彿是在等他的命令一樣。
霎那之間,屋裏一片安靜,我耳朵還因為剛才那一聲槍響而嗡嗡作響,抓住彎刀的手也在絕望之下開始瑟瑟發抖,我咬着牙齒,心裏竟然因為極度無助,差點有一種想哭的覺。地包天看大
二人都被制住了,於是緩緩放下了手裏的槍,接着對那個拿槍指着我的女人説,把槍放下,三個人都綁了吧,就關在這屋子裏。
女人着急地説,你別鬧了好嗎?我知道這是你好朋友。可是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夜長夢多,還是早點解決了吧。地包天嘆氣一口説,這裏是郊區,周圍也沒什麼人家,放了一槍在別人聽起來就跟放了個鞭炮似的。不會有事的。他們肯定早晚都要處理,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徇個私,再給我這大哥一次機會,等我們挖到了那頭石犀,如果他們還是不肯歸順,再殺不遲。
我心裏除了有些無奈和絕望之外,更多的,則是因為地包天的冷漠無情,我為我這兄弟變成這樣,而到非常悲哀。幾個男人走了過來,一下子奪下了我手上的彎刀和我的挎包。接着把我的手朝着背後一扣,然後用繩子將我的肩膀和手一起捆在了一起,這一幕,就有些像當初我被批鬥的時候的樣子,區別只在於我此刻並沒有戴什麼高帽子,
口也沒有掛着表明我反動身份的大字牌。於是在他們搶走我的彎刀和挎包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做出反抗和掙扎。
將我們三人綁好之後,其中一個男人翻了翻我的包,把那把我放在包裏的手槍拿了出來,遞給了地包天。地包天拉了一下槍栓,好像是將子彈退出來一樣,接着把槍重新揣回到自己的褲兜裏面。接着地包天走到我的身邊。從邊上拉來了一凳子,輕輕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坐下。接着他蹲到我身邊對我説道,司徒大哥,時間不多了,你也好好想想吧,有些事一定得有人去做,這叫做先驅,咱們過慣了坐享其成的
子,也是時候做出一點奉獻了。
我已經無力反駁,因為地包天此刻的邏輯已經完全被洗腦,他認同的真理僅僅是他心裏的那一條罷了,我也深知無論我此刻説什麼,都絕對無法扭轉他。於是我咬着嘴一聲不吭,我甚至把頭轉向了另外一側,然後閉上眼不去看他。
只聽見地包天對那個女人説,你去幫我把隔壁的屋子收拾收拾,今晚上我就睡在隔壁,還有,你聯繫的那個師傅到底什麼時候來?女人説,聽説已經在成都接到了,現在天晚了,估計他們要住宿一晚才會過來,估計怎麼着也得明天中午了吧。地包天説道。那好,咱們就等到他來了,把這女鬼掌握的消息給套取出來,剩下的,該動工挖土,那就動工挖土吧。
聽地包天的口氣,這件事他自己是不會做的,要從女鬼身上找到線索,還必須有一個師傅來幫忙才行。我心裏一點都不怪那個師傅,因為他未必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如果知道了,恐怕下場也會和我們一樣,連我和地包天多年的兄弟他都能夠下得去手,更不要提那些旁人了。
於是當天晚上,地包天等到那個女人收拾好了邊上的屋子,就帶着我的挎包,還有那個女鬼的竹牌子離開了屋子,在我們這間屋子裏面,就只留下了一個男人看坐在屋裏看守着我們。大看上去很是沮喪,即便是此時此刻,他也始終讓傻姑娘偎依在他的肩膀上,我看着他們的樣子,心裏很是心酸,要知道一個人一生是很難找到一個願意一直相伴的人。且不論對方是聰明還是傻瓜,這都是大
自己的選擇。可惜的是當大
剛剛才做出選擇的時候,卻好像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去證明這一切了。
而傻姑娘好像是驚嚇過度,這會兒反而不哭了,而是每隔幾秒噎一下,就好像先前是哭狠了還沒緩過勁兒來一樣,倒在大
的肩膀上,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都説傻子的一生是快樂的一生,因為他們可無慾無求,但是原本應該糊里糊塗卻快快樂樂過完一生的傻姑娘,卻因為捲入了這樣一個事件裏。到了此刻心中留下這段不好的記憶。
那個看守我們的男人目光一直在我和大身上晃來晃去,一點也沒有走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軍隊生涯讓他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此刻別説是我了,就算是一隻蒼蠅,只怕是也難以逃過他的雙眼。不過我還是打算一試。因為這間屋子可以讓我們施展不出玄術,但是隻要我能夠跨出這個屋子一步,我就能立刻收拾了在場所有人,當然,只要我不被槍打中的話。
於是我對男人喊道,喂,有壺嗎?我要撒
。我直接就説是
壺,因為我相信他是肯定不會帶我出門去撒
的,我也並非是真的
急,而是希望趁着他去拿
壺的這個時間裏,我好迅速把剛才被我撞破的窗子而留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想法子抓一片在手裏,雖然我的手是被反綁住的,但是主要我一個打滾就能夠抓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只要我不讓對方看到我的手,我就能夠想法子割開繩子。
而我之所以這麼確定地要壺,是因為我太瞭解地包天的
格。在我闖入之前,很顯然這個屋子是地包天居住的地方,而放眼望去也沒有別的屋子可以當做茅房,地包天從小就是一個有着些許潔癖的人,早年上學堂的時候,他就覺得先生家裏的茅房很髒很臭,每天即便是憋着,也要把屎
憋回家再方便,因為他的潔癖,先生還曾經用了一句話來形容他,叫做“肥水不
外人田”為這件事我曾經取笑了地包天很長時間。而地包天那時候就住在二叔家裏,二叔家我也是常去的,一般來講那個時候都會覺得晚上出去上茅房會很冷還有蚊子,還得走這麼一段路,一來一回估計瞌睡也醒了,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會準備夜壺。但是地包天卻死活不願意,因為他説心裏想着夜壺在牀底下,就會覺得很臭,然後徹夜無法入睡,索
就不要了。要麼就自己出門去解決,要麼就憋到天亮。
所以我知道,這間屋子裏,可以有任何東西,但是絕對沒有壺。除非這些年在部隊裏已經讓地包天徹底改變了這個習慣。
果真那男人聽見我説要撒的時候,沒有搭理我,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神挪開了。當時我們已經被關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手腳都有些麻了,我們都如此,那看守我們的男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也許他會認為這是個讓他活動下手腳的機會。可是他卻好像完全沒聽見我這句話一樣,對我的要求不理不睬。
於是我又對他説道,喂,跟你説話呢,我要撒,請你給我拿個
壺來!我刻意把“請”字加重了語氣,以免太不客氣,也向他表達我卻是有些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