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陰差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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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王朝也不免驚豔,只是他的表現,不如陰差那樣出醜而已。
曹夫人不但容顏美麗,而且肌膚賽雪,那一雙手,就像是羊脂白玉雕就一般,可是又有着白玉所沒有的靈氣。她體態窈窕,身形高佻,竟和王朝有差不多高下。
王朝行禮完畢,退開一步,向曹普照由衷地道:“尊夫人真美人也!”想來曹普照早已聽慣了這樣的話.而且陰差的神情.惹得他不快,他反應並不熱烈:“娶娶德,豔
在其次,王兄可曾成婚?”曹普照故意如此一問,王朝又紅了紅臉,沒有回答。這時,陰差掙扎着,想站起來,也去向曹夫人行禮。可是祖天開神情冰冷,一抬腳,把一隻左腳,踏在陰差的雙足腳背上。
祖天開雖未使勁,但陰差也難以站得起來。
罷才陰差那種不堪,曹夫人也瞧在眼中,芳心自然不快,所以,廳堂中各人。無形之中,形成了一股默契,把陰差當作不存在。
曹夫人只是對曹普照説了一聲:“老爺和祖叔久別,好好敍舊,我去督促他們,準備好酒好菜!”她説着,已翩然轉身,帶着小男孩.走進內堂去了。
夫人既稱絕,自然無處不美,連背影都動人之極,陰差頭部轉動,總算又看到了一眼背影。
等曹夫人離開,曹普照再請各人入座,就把陰差乾擱在原來的椅子上。
直到酒過三巡,在王朝的不住催促之下,祖天開才向陰差一指:“大哥,這位陰先生説,月前他給了你一件東西,託你帶到陰間去?”曹普照聽了,陡然一震,竟至於手中的一杯酒,濺了一些出來。
這情形就十分特別,以曹普照的武術修為而論,斷不應出現這樣的情景。而居然有這樣情形的出現,可知他心頭為了祖天開這一句普普通通的話,而受了極度的震湯!
這令得祖天開的心中,也不為之一凜。
為了掩飾,曹普照一口喝乾了杯中之酒,卻以凌厲無比的目光,向陰差望去——那種目光,就算不是身受者,也可以看出,曹普照是在嚴厲責備陰差!
而且,在那一剎間,曹普照的臉難看之極。這種情形,誰都看得出事情不對頭了,王朝、祖天開手中持着酒杯,待移向口邊,但是卻僵在半空。
曹普照一開口,雖然是壓低了聲音的,但是也一聽就可以聽出,他這時,正處於盛怒的狀態之中!
他一字一頓地問:“陰先生,上次你對我説甚麼來?”陰差在曹普照一向他投嚴厲的目光之際,就不敢和曹普照的目光接觸。這時,更是垂下了頭,説來結結巴巴:“曹兄,祖兄説和你是結義弟兄,是過命的情…和他説起…是不要緊的…”衞斯理和白素聽到這裏,異口同聲:“等一等!”祖天開在敍述到這裏時,想來也因為到了緊要關頭,所以臉
了白,皺紋看來也格外深刻。
衞斯理先問:“你曾説過,在黃鶴樓上,陰差一上來,是先説了他託人把東西送回陰間去等等,你才料到他所託之人是曹普照的!”祖天開點頭:“是,足證你們兩人心思,這其中的蹊蹺,我一直在思索,想了幾十年——他為甚麼在曹大哥的責問之下,把事情説成好像是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之後才把事情告訴我的!”白素沉聲道:“這其中的機關,一點就明——他在把許願寶鏡給曹普照之時。必然有一番很能打動人心的話,這才叫曹普照欣然答應。曹普照不是尋常人,閲歷何等豐富,所以陰差的話不單動聽,他那寶鏡,也必然有很奇怪的現象,顯示給曹普照看到過!”祖天開點頭:“看來是,但是他為甚麼要先後倒置?”白素悶哼一聲:“當時,他必然又曾千叮萬囑,説這事機密無比,絕不能給任何人知道,若是了秘密,便會如何如何,這一番深入曹普照之心,所以曹普照一聽得他把事情告訴了祖老,就又驚又怒,責備他
了秘密,他為了掩飾,就只好顛倒事實了。”祖天開伸手,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這一點,我當時已想到了,只是我不明白,陰差他目的何在?”白素和衞斯理卻眉心打結。衞斯理道:“看來,從第一次陰差去求見曹普照起,他就在陰謀進行一件甚麼事,後來的種種變化,都是為了達成這種事而進行的!”祖天開苦笑:“我正是那樣想,可是六十年來,想破了我的頭,也想不出他是想達到甚麼目的。”衞斯理冷笑:“祖老,恕我作這樣的推斷:王朝一定知道陰差的最終目的是甚麼,他甚至是陰差的合謀,可是他卻沒有告訴你!”祖天開聽得衞斯理這樣説,滿是皺紋的臉上,神情複雜之至,過了好一會,他才搖頭:“我不同意。”衞斯理伸手指向他,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被白素把手拉了下來:“且先把往事説下去,現在只知道事情的開始,難以下結論。”祖天開吁了一口氣,他剛才説他當時,也想到了擁有許願寶鏡,事屬特級機密,不能給任何人知道,倒是真的。因為當時的氣氛僵得尷尬之極。
曹普照仍然神情愠怒:“不是你自己説,雖親如兒,也不可告訴,不然就——”陰差不等曹普照説完,就站了起來,雙手亂擺,用很難聽的聲音,叫了起來。
陰差叫的是:“江湖好漢,結義弟兄之情,深過兒家人,所以我想不要緊的!”他的話,雖然是強詞奪理,可是卻也厲害無比——當着祖天開的面,曹普照總不能説結義兄弟的情,比不上
兒!他叫陰差的話堵住了口,説不出話來,神情自然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而這時,心中最難過的,就是祖天開了!因為直到此際,他才知道事情嚴重之至!
當陰差最初,説甚麼他從陰間來,又有陰間帶來的寶物,託人帶回陰間去之類的話時,祖天開只當那是陰差信口雌黃,再也想不到事情會和自己有關。
及至王朝忽然説要那許願寶鏡.祖天開仍然不認為有甚麼大不了,以為向他的義兄一開口,就可以手到拿來。
可是這時,他才知道,這不是那回事——那“許願寶鏡”他只不過閒閒提了一句,就形成了這樣的僵局,真難想像他如何開口,向義兄索取。
一時之間,人人都不説話,祖天開更不知如何才好,他只好向王朝看去。這時,唯一可以今氣氛有好轉可能的事,就是王朝向祖天開使一個眼,表示他不想要那許願寶鏡了!
那麼,祖天開自然可以絕口不提,再喝幾杯酒,也就不會再有持續的尷尬了!
可是,當祖天開向王朝看去的時候,王朝一點也沒有放棄自己意願的意思。他先是現出了一個頗為不屑的神情,接着,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這種神情,看在別人眼中,或者會不明,但是祖天開看了,卻是心中雪亮。王朝等於是在説:看你的哩,要是你能順我的意,不論如何困難,都要開口。
而如果你礙着把兄的情面,置我於不顧,那你我之間,自然再無情分可言!
由於祖天開明白了王朝的意思,所以他更是焦急,以致剎那之間,豆大的汗珠,直迸了出來。
他好男
,偶然的機綠,遇上了王朝,那對他來説,當真是如獲至寶,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收穫。和王朝在一起,他
到天地造化,全在他的生命之中。有王朝在身邊,人間就是極樂世界。
要是王朝棄他而去,那對他來説,也就等於是生命的終結了。
他只覺得氣血上湧,伸手一抹汗,竟連桌面上,都灑下了一片汗珠。
這時,曹普照雖然仍在盛怒之中(曹普照盛怒,自有理由,大致和白素的分析相合),但是也看到祖天開忽然神大變。
他強壓怒意,又狠狠瞪了陰差一眼,才向祖天開説:“兄弟怎麼了?”祖天開見問,好一會出不了聲,直到耳際聽到了王朝的一下冷笑聲——那一下冷笑聲,竟像是有一柄利劍,自他的身中,直刺了進去!
他陡然乾了一杯酒,鼓足勇氣:“大哥,就是那‘許願寶鏡’——”他一句話沒有説完,曹普照已翟然起立,神更是難看,伸手指向陰差,厲聲道:“兄弟,這傢伙見人説人話,見鬼説鬼話,他對你説了些甚麼?”祖天開也站了起來:“説…説了些…”祖天開説不下去,因為陰差並沒有向他説了多少,陰差和王朝作竟夜之談,他對王朝説的才多!
曹普照嘆了一聲,望向祖天開:“兄弟,再也別提此事,可好?”祖天開為難之至,又向王朝望去,只見王朝雙手抱膝,臉向着天,竟連看也不看他!
祖天開發急,用力一跺腳:“這…究竟是甚麼寶貝,要了有甚麼用?到陰間有甚麼好?”曹普照也轉過臉去,顯是不願再提,祖天開雙手緊握着拳,趕到曹普照的身前,聲音發顫:“大哥,瞧在你我的兄弟之情上——”他話沒有説完,曹普照就雙手一起握住了他的拳頭,接了上去:“看在兄弟之情,就再也別提此事!”他們兩個人,全是身形巨大的大個子,四隻拳頭握在一起,各自又撕心裂肺地在講着話,當真是驚天動地。
王朝在這時,站了起來,看來神情輕鬆,走向前來:“曹爺,那寶貝想來一定神奇無比,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難道也不能嗎?”王朝這幾句話一出口,祖天開首先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以為王朝改變了主意,不再想要那許願寶鏡,只是要求看一看。
這“看一看”的要求,若是曹普照也不肯答應,那當真是太沒情,祖天開也準備翻臉了!
祖天開向後退了兩步,在等着曹普照的答覆,曹普照一言不發,寒着臉,看來,真像是“看一看”都不肯!
祖天開忍無可忍,大聲呼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