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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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重總是很會欺負人,記得他愛把青青得不知所措,再一下子把她哄得笑起來。
他在麥當勞一口氣吃上六十支雞翅,然後在酒吧説最多隻能喝一瓶百威,讓青青看着滿滿一桌酒瓶發呆。
他説一個人去和一羣爛仔打架很傻,等青青失望了才大顯身手。他誣陷説韓東是青青的男朋友,偽裝把青青跟他第一次開房當成回扣,看青青要哭了才坦白自己是在吃醋。
暮裏他丟下瑟瑟發抖的我們,然後讓戰友把上衣捎下來…這一切一切,都説明他是那樣頑劣不堪的一個人啊,以青青的
格,不知道怎麼能忍受下來。
這樣一個人,如果寫情書話會寫成怎麼樣,會不會…蹩腳?我暈,跑題了,我在瘋狂地想念着青青。
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青!再過不久又是青青的生了,她又長大了一歲,我也長大了一歲。
過去的一年,青青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也跟着她經歷了一次。經過之後,我們都長大了吧?不再是小孩子了吧?青青在這個生裏要許下的願望,不再是爸爸媽媽重拾舊好了吧?畢竟阿姨都又嫁人了。
一定會換成:希望葉青和陳重能白頭偕老。也許這個願望,青青不會在許完之後再像從前那樣毫不保留的告訴我。
這種事情女孩通常不太好意思説出來。但我相信一定是這樣的。那麼在隨後我的生裏,我會像以前的那些生
一樣,把這個願望幫青青再許下一次。
一個願望被兩個人重複兩遍,能夠被上帝聽見的機會,一定會大一些吧。看完了,震撼。百集。煩惱中。驚惶。哭。可是,
哭無淚。
客廳裏傳來阿姨擺碗碟的聲音,醪糟雞蛋的香氣甜甜地飄過來,我鎖好了牀頭櫃,卻止不住自己心亂如麻。
原來容容一直以來,被這樣的一種愛情煎熬着。不僅僅是愛情,還有友情。容容對葉青永不離棄的友情。
坐在客廳裏,阿姨辛辛苦苦做好的醪糟雞蛋被我吃得亂七八糟,蛋黃順着嘴角下來滴得
前一片狼藉。
阿姨看見直笑,連聲叫我慢點,她一定認為我是太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不關快慢的事情啊,我也要被兩種不同的情同時煎熬了。錯了,是正被煎熬。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不只是愛情吧?為什麼我滿腦子都是容容?回到家被繼續煎熬了很久,再也等不及容容放學回來,飛快地衝去學校,站在教室門口喊:寧容同學有人找。
整班的學生被我叫醒,在一大片驚訝的目光中,寧榮同學“唰。”的一聲從某個角落裏竄出來,幾乎可以媲美我大叫着容容上玫瑰那天,她當時逃離的速度。
轉到無人的樓梯處,我説,我又想去喝酒了,你還願意跟着我嗎?容容驚慌地問我:“怎麼了?”我憂傷了片刻,説:“算了,你還是回教室吧。”我算準榮榮會跟着我來酒吧的,我都這表情了,她不跟着還是我認識的容容嗎!
憂傷地轉動着酒杯,轉兩圈喝一口,轉兩圈再喝一口,始終不肯抬頭看容容一眼。
但我知道她此刻心中一定充滿了不安,正眼巴巴地望着我不知所措。不能怪我故玄虛,她早看穿了陳重欺負我的種種,卻不肯陪我去對付他,不是跟了那壞蛋一起耍我嗎?
我欺負不了陳重,欺負一下容容總可以遊刃有餘吧。可是轉着轉着,容容的記出現在眼前的酒杯裏,字字句句,字字句句。
一滴眼淚掉下來,融進杯中的紅酒,我低頭去喝,又一滴眼淚滴了進去。
容容的臉,靠近得幾乎要貼在我的臉上。她小心翼翼地問:“青青,陳重哪去了?他不是休假嗎?”
“陳重…”覺有些艱難,我們兩個人,終究要提起陳重吧,不可能永遠逃避這個名字。我説:“陳重,他不愛我。”明知道言不由衷,可是這句話説出口,心中還是突然怕了一下。容容驚訝地“啊!”就會一個“啊”不會安
我嗎?不會罵陳重有眼無珠嗎?不會滿世界叫囂一定殺了他為我報仇嗎?光啊一聲管什麼用。
對不起陳重,我要拿你奉獻一次了,我想這種奉獻一定也正合你的心意,眼前的美女正是你理想中的,處的,我可以保證的,絕對沒有被玷污過的,沒對任何男人表白過愛情的純情少女。
我説:“容容,陳重本沒有愛過我,他真正愛的是你。”容容緊緊摟住我,輕聲地安
:“不怕,不怕,青青不怕。”我有些傻,我預測了無數種容容聽到我説陳重愛她時的反應,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突然覺容容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發出一聲驚呼:“啊?”我相信了,容容早已經走火入魔,從我第一聲提起陳重,她就已經魂不守舍,剛才詞不達意的胡言亂語,説明第一時間容容
本沒有聽清楚我説的是什麼。
後面這一聲驚呼,就算用魂飛魄散去形容也不過分吧?陳重,他用怎樣一種纏綿的目光,把容容打入這樣一種萬劫不復啊!有片刻神恍惚。
容容説,人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一直以來,我也想從陳重眼睛裏看見纏綿,可是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看見過。
這次送他回老家,上次送他去集訓,無數次凌晨送他回營房,每一次分開,纏綿的,只是我的目光吧?他呢?
他望着我,對我説着“我會想你的。”那一刻,也平靜如水。唉!庸人自擾,他説過他愛我,而且從來沒對別人説過的。
我難道也要像容容那樣走火入魔嗎?我擦去掛在腮邊的淚,幽怨地對容容説:“我不怕。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陳重愛你或者愛我,沒有什麼區別,我祝福你。”容容慌亂地説:“青青,不會的,那本是不可能的,你別亂説。”
“我沒有亂説,是陳重親口説的。”我偷偷想着容容身上所有讓我着的地方。
“陳重説,他喜歡你的眼睛,細眼如絲才稱得上千嬌百媚;他喜歡你的皮膚,帶點巧克力才真正是
尤物;他喜歡你的腿,玉腿玲瓏才算是絕代佳人;他告訴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被你深深地
住了。”看着容容在我的描述裏驚惶得潰不成軍。容容在
記裏寫:“青青慘敗,我更慘敗。”陳重,他何德何能?我問容容:“我不怕,你怕什麼?”容容一下子哭了出來:“青青,你騙我,陳重不可能那麼説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在望着你,他愛你,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愛你。”
“總是在望着我?從來都沒看過你一眼?”容容説:“沒有,我發誓從來都沒有。”我説:“誓言是用來矇蔽朋友的最好武器,你準備好開始矇蔽我了嗎?那麼請繼續。”容容大驚失:“我沒有啊!”
“沒有什麼,沒有騙我,還是沒有被陳重看過一眼?”容容喊:“青青,你講不講道理啊!大家在一起,看上幾眼總是正常的吧?”
“還是看過。幾眼?三眼兩眼,還是千眼萬眼?”容容説:“我總共見才見他幾次,哪來什麼千眼萬眼,再説他看不看我,我怎麼知道。”我説:“是啊,你才見過他幾次!夢裏呢?見過他沒有?”容容面慘白:“青青,我永遠都不會再見陳重,你放心。無論你想對我説什麼,都不要再説了,我向你發誓,這輩子聽見陳重的名字,我都會逃得遠遠的。”我問她:“也逃開我嗎?”
“逃開…你?”我説:“是啊,逃開我,永遠不用再為了我這麼一個朋友,跟自己過不去,把自己折磨得走火入魔疑神疑鬼。”容容呆住了。
我問她:“一定要因為陳重,就把我們兩個人的情撕裂個粉碎嗎?你説希望我永遠快樂,可是這樣的結果,我怎麼可以真正快樂?葉青沒有了寧容,多大的快樂也會打上折扣的。”很久,容容説:“我不明白。”我問:“還不明白?”容容説:“不明白。”我説:“我喜歡陳重,你也喜歡陳重,這不算什麼錯誤吧?一直以來,我們的喜好不都有着驚人的相同嗎?容容,你不會覺得,你喜歡的人,我就沒資格再喜歡了吧?”容容説:“當然沒有,我…”我説:“對啊,既然是這樣,我喜歡陳重,憑什麼你不可以喜歡?”容容説:“不一樣的,這件事情和其他事情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從一開始我就想,所有美好的東西,我都願意和你分享。”容容説:“但是愛情不可以分享,青青,你瘋了。”我説:“好好好,容容,愛情不可以分享,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逃避,不僅對你不公平,對我也是一種不公平嗎?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覺得,我在掠奪朋友的愛情?你逃開,是因為你認為這份愛情本來屬於你,如果你留在陳重的視線裏,他會愛上你對不對?”容容慌亂地搖着頭:“青青,你不講理。”
“我不講理?你講不講理呢?”我心痛無比:“你真虔誠,希望葉青和陳重白頭偕老!你想成全我,你的逃避只不過是一種成全。愛情不可以分享,但是愛情也不是可以靠朋友退讓來成全的。我希望的愛情,是真正的兩情相悦。”容容張口結舌:“你…”
“我怎麼了?我怎麼知道是嗎?問你自己啊,你的心裏是怎麼想的?”容容説:“我…”
“你怎麼了?你啞口無言了對吧?”容容噘起了小嘴,委屈得不能自已:“青青,我説不過你,但是你冤枉我。我從來沒有要成全你什麼,因為我知道陳重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你是世界上最好最美麗的女孩。我憑什麼跟着你瞎湊合啊,等着丟人現眼讓人家笑話嗎?”
“可是我記得,寧容同學從初中到現在,收到的情書好像比我還多吧?昨天是不是又偷偷槍斃了一封啊?”容容驚訝地:“啊…”我笑了起來:“還不承認自己是美女?都花容失了,仍然那麼好看。”容容大叫起來:“死青青,你偷看過我寫的
記,我要殺了你…”
“什麼叫偷看?我那是審查,看看你有沒有不良動向。”
“看你哭得煞有介事,還真以為你和陳重出什麼矛盾了,原來在耍我,賠償我的情損失,嗚…被你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