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你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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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任捋着銀白的鬍鬚，眉心卧着肯定的磐石，其雙目如拒，定睛正視着前方。

這個名叫小青的宮女乃是夏氏的宮人，但她其實是一個新入宮的雛兒！老朽知道，宮廷選秀女等等之類的事情都是按時按期的，所以在這個不合時宜的階段，小青的出現不免令人覺得十分怪異。不過，之前因為她是夏氏的貼身侍婢，故旁人便沒有多加思索，不，是不敢多想才對。因為他們人人自危，誰還有別的閒心去琢磨呢？哎，這是人之常情，不可怪罪。可如今的狀況就不可同而語了——夏氏成了亡命之徒，早就逃得沒了蹤影。但是…

王老先生向來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長久以來他一直都記掛着一個消失的人物——她曾是一場風暴的颱風眼，擾亂大冥朝的禍首之一！那麼她到底是…呵呵！其不是別人，正是消失的“主犯”之一，久違了的卜翲兒小姐！只是，對於王丞相而言，這其中存在着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呵呵！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忍不住要垂下他那花白的雙眉，輕輕用指尖擰擰眉心的皺紋——哎，老朽從沒有見過“卜翲兒”來着，那吾又該如何確定她是否就是宮女小青呢？老朽總不能僅憑想象就把事情做出個定論吧。這一來不能服眾，二來也頗具風險！所以…哎，真是為難老朽是也！

而此時，鍾馗靜靜地站在一邊，默默等待着他的反應，可等了許久的功夫，也不見他説一句話來，他反而能續續聽到嘆氣的沉音。於是其不心生焦慮，暗暗握緊了掌心，出口打破了沉靜的空間。

“王丞相，可有難言之隱？鍾某看您面有微難之，但目中神情卻堅定非常，毫無閃爍之光。想必，您是知道卻道不出口吧！”其邊説，便拱了拱手，現出一臉自己願意幫助解憂之意。

可誰知，王守任卻嘆出無奈之氣…回以了一個暗淡的眼神！襯着燭光打下來的昏黃，他的側臉看上去彷彿被塗上了一層蠟一般，顯得尤為蒼老。繼而就聽他語速緩慢地説道:“天師，所言正是！老朽心知一女巫名叫‘卜翲兒’，曾是前不久叛亂的主謀之一。但，此女在被抓捕的時候，殺死了看守的士兵，施之以潛逃！”

“那…丞相之意是…這個卜翲兒就是宮女小青不成？”此言一出，鍾馗原本平靜的表情頓時就扭曲了起來——他覺得膽戰心驚！為之恐怖不已！

不為別的，就為這女子曾是叛亂的主謀者，曾殺過人，他就不得不深受刺，心中溢滿惶恐——斯鳳姑娘有危險了！冥武宗又危險了！不，何止啊！天知道她在策劃什麼驚天的陰謀呢！説不定，她正準備利用李靈兒之手，搞起一場新的政變、叛亂什麼的！其不由地連連冷氣，不敢再繼續想念下去。

但…這一切還都未被證實，還只是他的猜測罷了。那麼這件事又該怎麼經營下去呢？

一時間，雙方都陷入了困境之中，心鬱結不已。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我們的鐘馗，鍾大將軍生來睿智的很，他很快就想到了絕妙的主意。於是就瞧他一挑眼眉，信心滿滿地走到了正對着燭光費腦筋中的王守任旁，道:“王丞相，您不必再煩惱了！請聽鍾某一言！”隨着他的話音，老先生這才抬起投來，把臉朝向他瞅瞅，並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接着，鍾馗答道:“丞相啊，您是從何得知卜翲兒的身份的？可曾有人認得此人？”

“老朽是從楊一清老將軍處得知的。楊老將軍應該認得她！”因為是他抓的人嘛！但…這句話剛從他的嘴裏迸出，從喉嚨中離去的時候，王守任不等鍾馗做詳細解釋，他自己也已經從從他的問話之中得到了答案，而且還是隻有拜託“神仙”才能得到了答案來着！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兩人四目接，卻温和地相視而笑，還心領神會地朝對方樂呵呵地直點頭…

場景轉換，可見浩瀚當空的明月在雲層間播灑着銀的靜寂光芒。鍾馗穿着自己的職業裝，一身紅袍、外加虯鬚…其駕着一朵白雲，口吐着冷悚的寒氣，剝開層層繚繞的煙雲白氣，氣勢萬丈的朝前猛地推進過去。

天上一，地下一年，所以在天上穿梭地面空間，快到彈指之間，慢到一盞茶的時間——地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點滴的變化，仙人們早就造訪到他們的跟前了。

燭光昏暗，渾濁的眼球吃力地凝視着黑漆漆的世間——他雙手背在身後，從城樓前走到城樓後，巡視着駐防的安全。

“將軍，夜深了，您去休息吧，下面就給末將來巡查吧。”一旁，提着油燈的將領，俯身為其點亮前路，驅散黑的濃重。

但未曾想到，楊老將軍輕輕搖了搖頭，半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嘆着氣，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遠遠地站在了雲上，鍾馗將此情此景盡收眼底，他不揚起了嘴角，微微磕着腦袋，心裏滿是欣喜——啊，果然是王丞相啊，他所結之人皆是愛國惜民的忠臣！好，真的很好啊！大冥幸有此人諸輩啊！

在其嘆之下，下一瞬間，他已然飛身到了楊老將軍的身後，只是他隱去了身形，立於邊上靜候——因為他不想打擾他的“工作”所以…他帶着敬佩之心，選擇了默默注視…

於是在半個時辰之後，即在巡查結速之後，楊老將軍拖着疲累的身子，步履如沉下船錨般易下難提。

“嘎啦”——楊一清倏的推開房門，鍾馗則緊隨其後，跟着走進了屋內。他趁着楊將軍關門的間隙，一個縱步越到了他轉身之後的正前方，並將自己以實體的模樣顯現出來。

嘿！看樣子他是打算同他“過招”了嘛！月亮姐姐賊笑着叫走灰雲，把眼睛擦得金光閃閃，做好了看大戲的準備似的。

待看…

“哇…”一記驚呼隨即響了起來，把楊將軍一積累下來的疲勞全都吹到阿爾卑斯山上去了——“你是何人？不…你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