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王嘛,兩年前我來文化科當科長的時候,她已在這兒工作一年了。總體
覺,是個不錯的女同志呀。各項工作都比較積極主動,樂於助人,羣眾關係也算不錯。”張建民説話時,十分注意斟酌字句。
“不過,搞文藝出身的人,格相對開朗一些,文化科又和文藝圈打
道多,人際關係難免複雜一點。不過,具體她和什麼人來往較多,我可説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我自己一個辦公室,下面的人有什麼小情況,我不可能都知道。”張建民的話裏明顯含着要將自己撇清的意思。普克忽然決定小小地詐他一詐。
“對不起,處長,我想問個也許有點冒犯的問題。不過,我們也是從機關其他同志那裏瞭解到的。”説到這裏,普克注意到張建民的身體微微不安地在座位上扭了扭。
“有人反映,科長與王之間的關係,也許會比其他人更近一些。當然,我們暫時不能向科長透
是誰反映的,但我們絕不是憑空想像,這一點還請科長信任我們。”張建民的臉
更紅了,腦門上泛起點點亮光。他從面紙盒裏
出一張面紙,慢慢地擦着額頭上的汗,眼神捉摸不定地打量着普克。普克則神態自若地等着張建民回答。
好一會兒,張建民像是下定決心似地説:“這麼説吧,我和小王之間相處還不錯,也許比普通同志關係稍微近一些,但基本上是在正常友誼範圍之內的。機關里人際關係很複雜,有個別人總是喜歡在背後編造謠言,暗箭傷人。咳,人心不古啊!”他顯得有點氣憤地搖着頭説,放在辦公桌上的手裏捏着一支筆,不停地轉來轉去,普克看到筆尖在輕輕地顫抖。
普克沉默了一下,突如其來地問:“科長去過王家麼?”張建民一愣,看了一會兒普克,又調開目光考慮了兩秒鐘説:“讓我想想——嗯,好像去過一兩次吧。我記不太清了。”
“7月11前後三天,科長都沒來上班,能否説明一下那段時間裏的行蹤,尤其是7月11
中午12點左右。”張建民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我那幾天家裏有點私事,是按規定向領導請過假的。你們這樣捕風捉影是要出問題的!”
“我們也是執行公務,當然會依據事實説話,科長配合一下。”普克平靜地説。
張建民離開座位走了兩步,停住,轉過身背對普克,有一會兒沒説話。轉回身再開口時,他比剛才冷靜了許多,並擺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好吧。你們不就是需要不在場證明嗎?我可以提供。至於其他的,純屬個人隱私,就算我有什麼問題,也是由紀委來查,輪不到你們。”普克不卑不亢地説:“只要是與案情有關的,不存在什麼個人隱私,公安部門也有依法調查的權利。”張建民咬咬牙,説:“7月10號到12號,我家新房裝修鋪地板,上班時間我一直在新房監工,晚上都在家。在家的時間我老婆、女兒可以作證;至於白天,我找的是家個體裝修隊,都是些農民工,只知道包工頭姓賈,叫什麼名字不清楚,山東人。裝修完後就沒見過他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聯繫,説不定他們已經跑到其他地方去了,這些人,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怎麼樣?你是不是打算讓我把他們一個個找回來給我作證?”最後一句話,明顯帶着挑釁的味道。
普克無視張建民的態度,問:“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有沒有簽訂合同?工程款以什麼形式支付?”
“西門外有個勞務市場,我在那兒找到他們包工頭的。沒有合同,付的現款,分兩次付清。第二次款付過之後,就沒見過他了。”
“裝修過程中,總有些必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們怎麼聯絡呢?”普克耐心地追問。
張建民的頭腦現在已經慢慢清醒一點了,普克真正關心的並非他和王的關係如何,而是要證實案發時間他是否在現場。他開始轉用一種配合的語氣説話:“以前他給過我一個尋呼號,裝修的時候有什麼事兒都是我呼他。後來搬進新房後,發現很多質量問題,我再給他打尋呼,就無論如何沒有迴音了。”普克點點頭,讓張建民説了一遍包工頭的尋呼號碼,他記下之後説:“謝謝。我們這方面會查的,如果科長對查清這個案子持支持態度的話,希望也能儘量幫助我們找到包工頭。”顯然,張建民明白了普克的言外之意,如果他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最好還是努力找到包工頭為自己作證。送普克出門的時候,張建民有點拿不準該用什麼姿態,看上去有點訕訕的。
普克倒是很客氣地説,説不定下次還會有事來打擾他,説的時候普克心裏忍不住想,這個張建民有點像個蹩腳演員,而從各方面瞭解的情況看,王不應該是個飢不擇食的女人,不知道怎麼會和他發生不正常的關係。是利益驅使,還是另有隱情?暫時不得而知。
接下來,普克去見了最後一位排查對象,也是四人中職位最高的一位,人事局副局長陳志宇。事先沒有聯繫,也不知人在不在。普克便先到人事局一間辦公室隨便找了一個幹部,出示證件後説有公事想見陳副局長。正巧陳副局長在辦公室,那人先去問了一下,又回來帶普克去了陳志宇的辦公室。
普克經過與前三位的談話,對此次的談話提前做了一個心理準備,這位級別高至副局長的陳志宇,在聽了普克的來訪意圖後,不知會不會有被觸犯尊嚴的惱怒。
可見了陳志宇才説幾句話,普克就有了完全不同的體會。他想難怪陳志宇才四十二歲就升到副局長,他的確是一塊官場的料子。
陳志宇身材勻稱,皮膚微黑,平頭,頭髮油黑濃密,雙眼炯炯有神,嘴角線條顯得很堅毅,從形象上看,絕對可以用英武來形容。在和普克談話時,他語氣謙和,音調適中,絲毫不給人以高高在上的覺,而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度,又極易給旁邊的人帶來無形的壓力。普克暗想,這樣的男人,很容易令女人為之傾倒。
和陳志宇談過話出來後,普克站在辦公樓外的小花壇前發了一會兒愣。他有點不明白剛才的談話是怎麼回事兒。整個談話都不知不覺地由陳志宇控制着,雖然陳志宇並沒有任何令人不悦的言談,普克也向陳志宇提出了應當提的問題並得到陳志宇頗為耐心的回答。等到被陳志宇禮節周到地送出了門,普克才忽然發現自己心裏那種有點異樣的覺。
普克努力回想與陳志宇開始接觸的每一個細節。最初,普克看到辦公室一面牆壁上掛着幅水墨畫,濃墨淡彩地勾勒出一枝梅花,下題“詠梅”是陸游的詞:“驛外斷橋旁,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兼風和雨。無意苦爭,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落款是孤獨客。
陳志宇見普克注意那幅畫,便淡淡地説,是一位朋友送的,雖然掛在辦公室顯得不夠大氣,但他喜歡這首詞中那種特別的意境,便將就留在牆上了。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裏,他們談到了這屆世界盃足球的賽況,談到了這個季節最佳的旅遊地點,談到了全國公安系統正在普及的資料管理網絡化工作。後來甚至是陳志宇主動向普克問起了王的案子,並問有什麼事需要他配合調查時,普克才有機會(或者説才想起)問陳志宇7月11
中午的活動
程。
普克記得陳志宇當時很認真地想了想,並俯身將辦公桌上的枱曆翻了翻,用一種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説:“哦,那天上午局裏開了一個會,下午還要繼續開,我有個發言。所以中午在食堂吃過飯後,我就回了辦公室,先稍微休息了幾分鐘,然後開始準備發言的材料內容。這段時間只有我一個人在辦公室。他們知道我平時有午休習慣,一般也不來找我。所以,從你們辦案角度上講,案發時間我雖然不在現場,卻也找不到證人為我證明。”説着,他朗聲笑起來“像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啊?”陳志宇的表情看起來誠懇自然,還透出一種親切。普克又問他是否悉王
這個人,對她有什麼印象。陳志宇顯得稍微嚴肅了一點説:“我和他們文化部門的人很少有私人
往。那件事,我先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後來聽大家閒聊,才想起好像以前在什麼文藝晚會上,看過王
的表演,倒是蠻有才華的。”普克一下子覺得沒什麼好問的,想了想,便道了謝並起身告辭。陳志宇送他出門時,隨便地問了一句:“聽説兇手作案手段比較特別啊?”普克腦子裏有點亂,便隨口説:“是啊,很專業,也很殘忍。”
“殘忍?”陳志宇眉輕輕一挑,微笑了一下,説:“好,就不遠送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找我好了。我記住了,你叫普克,對吧?”陳志宇就這樣輕鬆自如地打發了和普克的會面。這是普克站在花壇前慢慢整理出的
受。陳志宇所有的言談舉止都那麼自然,順理成章,沒有任何的異樣。然而普克卻被一種難以言述的
覺抓住了。這種
覺令他有些沮喪。普克覺得陳志宇就像某個電視節目中老練的遊戲節目主持人,按照事先準備好的提綱,收放自如地牽引、調動着觀眾的情緒,甚至使在場的人達到如醉如痴的程度,而他自己卻如同局外人一樣冷眼旁觀着。
普克騎摩托車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白天裏和幾個人的接觸。胡軍和高明可以排除嫌疑,張建民與王之間很可能存在或者曾經存在不正常關係,但張建民
俗猥瑣,控制力差,與現場分析推斷出的兇手
格相距甚遠。只要能找到姓賈的包工頭,證明張建民7月11
中午與裝修工在一起,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至於他與王
曾有過的關係,正如他自己所説,要查也是紀委的事,普克對此毫無興趣。
四個人中,只剩下陳志宇,既不能拿出案發時間不在場證明,普克也拿不出他在場的證明。公平地説,普克幾乎沒有可靠的理由對陳志宇產生懷疑。的確,陳志宇魅力十足,不僅對於異如此,甚至連他的同
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普克不能因此便做出他一定與王
有染的判斷。而陳志宇的所有表現都那麼自然、正常,普克提醒自己,不能讓直覺佔住上風,可他內心那種隱隱約約的直覺又一次浮現出來,告訴他有點什麼東西是不對頭的,那是什麼呢?
普克的頭腦被陳志宇的談話細節得滿滿的,他的摩托車到了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也沒發覺,速度很快地徑直朝前衝去,而垂直方向一輛加了速的奧迪車加速駛來。被四面八方車輛行人
滿的十字路口,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驚叫聲在幾個方向同時響起,就在兩車相距不過分釐的瞬間,摩托車在輪胎急劇磨擦地面發出的刺耳噪聲中調轉了方向,車身橫向摔了出去,摩托車手從車身上飛起來,落到幾米外的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住,與此同時,奧迪車也驟然止住。
普克在兩車即將相撞的瞬間,被一種本能的恐懼起反應,調轉了車向。而當他被摔出去的同時,他腦海中如同電光火石般閃現的是對陳志宇的疑問。正常人對於意外的本能反應,應該是或多或少地出現一些異常。普剋落到地上時明白自己的直覺在説什麼了。他的直覺在提醒他——陳志宇的不正常就在於他的“沒有絲毫異常”!
3普克在醫院病牀上躺了三天。值得慶幸的是,除了輕度腦震盪、左手腕腕骨有輕微骨裂以及腿部一道刮傷外,其他部位都沒有受傷。
躺在白的病房裏,普克忽然想到,幾個月前,米朵就屬於這個白
的世界。米朵穿起白大褂,戴上大口罩,站在無影燈下的樣子會和平
普克印象中有什麼不同呢?
普克突然之間到一種強烈的想念,這種想念多年以前他曾經深深體會過,後來被遺忘在地球的另一端。這些年來,他總是力圖保持心如止水的情境,用不斷地搬遷,頻繁的旅遊,繁重而龐雜的工作以及大量的閲讀來平靜自己。當他將一種工作做
,
到失去新鮮
的時候,他便摸索着闖入另一個可能是完全陌生的領域,嘗試着充滿各種不安全因素的新的生活方式,以此來轉移內心深處即將泛起的波瀾。隨着時間的推移,普克似乎真的心如止水了。
而從兩個多月前開始,普克不知不覺中有了一個可以深入談的對象,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又開始隱約品嚐到牽掛和想念的滋味。然而同時,普克對這種情
上的變化又心存畏懼。記憶中某些面目模糊的陰影常常會跳出來折磨他,令他不安,猜疑,使得他難以順利地向那個想念的對象靠近。
普克還是給米朵打了個電話,他想至少還可以和米朵談談這兩天案情的進展情況。如果不是米朵的提醒,可能到現在他還沒有找到那個推理上的漏。
一聽到米朵的聲音,普克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馬上變得較為平靜,他告訴米朵:“米朵,你不要緊張,我現在在醫院,不過只是很小的問題,很快就出院了。”米朵馬上問普克住在哪家醫院。
普克説:“是你以前工作的地方。”米朵頓了頓便説:“我過一會兒到。”就掛了電話。普克回到病牀上時,想到米朵遇事總是即刻做出決定,很少有拖泥帶水的時候。就像她房間裏的佈置,清、乾脆,讓普克產生一種踏實
。至少在這一點上,與過去記憶中的隱痛是截然不同的。
過了大約半小時,米朵趕到了。普克看到米朵的臉上有些惆悵。
“怎麼樣,有沒有喚起舊的回憶?”普克笑着問米朵。
米朵打量着四周,微笑着輕輕搖頭:“我在這兒工作了七年——”她走到普克躺的病牀前,説:“這麼巧,左小兵以前就是住這張牀。你知道,在醫護眼裏,你們都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一牀、五牀、十二牀——左小兵是三十一牀,你現在也是三十一牀。”米朵沒有掩飾眼裏的不捨和留戀。
普克説:“好啊,你是來看望病號,還是來緬懷往事?到現在都沒問一下我的病情嘛。”他發現自己很希望米朵能快樂一點。
米朵果然笑了。
“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問題不大…哎,怎麼回事?騎摩托走神摔的?”普克睜大眼睛。
“你問過主治醫生了?還是亂猜猜到的?”
“我早想提醒你了。有時候覺得你很細緻,分析思考能力那麼強,有時又發現你好像除了自己正考慮的事外,身邊的一切都像不存在了。這種狀況,騎摩托出事只是個遲早問題。還好這次不嚴重。”這時,同病房鄰牀的病人從外面拄着枴杖回來了,見到米朵正和普克聊得熱鬧,便寒暄了一句:“女朋友來看你啦?”米朵、普克同時看了對方一眼,普克含笑和病友點點頭,沒説是也沒説不是。米朵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去看牀頭掛的診斷牌。
“我説沒大問題吧。骨裂只要小心注意一段時間,以後就能恢復的比較好,也不會對常生活造成太大影響。現在頭還暈嗎?”普克説沒什麼不舒服了,明天就能出院。他有點着急,想找個方便的環境與米朵談談他心裏掛念着的案情。
米朵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地説:“想不想出去走動走動,對恢復創傷會有益處。”這是普克第一次看到米朵出現在醫院裏,他覺得米朵好像一條缺水的魚兒回到了海里,自由、鎮靜而又充滿信心,無形中給病人帶來安全
。
普克下牀的時候,頭一陣暈眩,身體晃了晃,米朵馬上伸手攙住他的手臂。普克有點難為情地説:“沒關係,只是躺久了,頭有點暈,很快就好。”米朵沒説什麼,扶着普克慢慢走出病房。普克的腿雖然沒有傷到骨頭,走起路來還是明顯到痛楚,他儘量讓自己不要顯出一瘸一拐的樣子。一路兩人都沒説話,到了一個小花園時,米朵鬆開普克的手,站在普克幾尺遠的對面,微微笑着看着普克。
普克定定神,直接把話題拉到他的案情上。其他情況簡單講了一下,主要把和陳志宇的接觸詳細描述給米朵聽。他暫時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和疑問表達出來,擔心會影響米朵的判斷。普克清楚地記得,上次米朵聽他講案情時那種細心與專注,或許女的視角能對普克的分析帶來補充與幫助。
普克剛剛講完,米朵馬上問:“他的反應是不是太平靜了。”這句話米朵用的是降調,普克明白米朵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對。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我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又不能明確是哪裏不對。後來不小心闖了紅燈,差點和一輛汽車撞上,完全憑着一種本能的反應才避免大禍。就是那時候我想起來,正常人應當有本能對外界產生必要的反應,除非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或是事先有心理準備。陳志宇如果與王毫無瓜葛,公安部門找他進行調查,並不是件尋常的事,他為什麼會連最起碼的驚訝都沒有?如果是有準備,他為什麼會做這個準備?而且…”説到這裏,普克停下不説了。
“而且,他一直控制着你們談話的方向,對嗎?”米朵問。
普克真的對米朵的覺有些吃驚,以前他知道米朵
,但這次他想米朵不僅僅是
,而且十分
鋭。他認真地看着米朵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説:“米朵,你有點讓我吃驚…”卻沒有再説下去,米朵也並不追問。
普克説:“我已經請老彭幫忙去查那個姓賈的包工頭了。他在這兒幹了將近二十年公安,地面、社情、人頭都很悉,也有些線人,經常可以
到正常途徑
不到的消息。如果陳建民沒問題,看來線索又斷了。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只是覺得陳志宇有點不對,不過我們不能把
覺當作依據,甚至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
覺。而且,從理論上説,也不能完全排除陳志宇就是個心理素質特別強的人。”米朵沉思着説:“我不懂你們這一行的技術
問題。不過,我以前碰到過一個病人,送來醫院時,表現出譫妄症狀,就是説胡話,不認識人,有點像
神錯亂的樣子。後來對足底進行針刺治療,病人卻產生了本能反應。事後我們知道,那個病人是為了達到某個目的裝出來的。可他不能把本能反應完全去掉。當然這和陳志宇的事可能完全不同,我只是想説,從醫學角度上看,
覺不完全是一種主觀,有時候也是客觀的依據。”普克點點頭,抬眼看着遠處説:“嗯,有道理。無論如何,這次我不會放棄這條線索了。我相信這個世界會有高智商的罪犯,但我不太相信會有真正天衣無縫的案子。如果需要時間來證明,我會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