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回:天耳可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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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回:天耳可通神只見那方圓不過五尺的小水池上鬱郁騰起一股血薄霧。隨着水面上漣漪的漾開,咕咚咕咚有如沸水冒泡一般的情狀在一圈圈漣漪間滾滾翻騰。池中原本青碧的淺水開始褪,漸漸如洗去了丹青的古畫,在淌中迴歸本原。

倘若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葉青籬如此驚訝。

就見適才整個沒入池中的蕭閒又緩緩直起身,池水掠過他墨紫的長髮,卻如晨走玉緞,輕輕巧巧滾落而下,不留半點痕跡。

水位剛過他線,倒是沾濕了他的黑袍。然後他仰起頭,葉青籬就看到一道曲折蜿蜒的紫紅花紋從他左側脖頸處一路往上,有如活物一般生長開來。

這道花紋初看如藤蔓,扭曲的線條延伸過他稜角分明的下頷,爬上他的左頰,又伸出數道枝枝葉葉,從他左邊臉頰斜劃過眼底,再橫過鼻樑,最後往上曲伸,尾端停留在眉心。花紋的主線則一路從他左臉側爬過他左眼眼角,然後劃過額頭,在眉心處同另一條分線虛虛相遇。

這似極了藤蔓花紋的紫紅圖案。分明就是一個雲篆字體的“戮”字!

葉青籬認得的雲篆並不多,不過恰好就有這一個。她知道每一個雲篆都有特殊力量,也知道,這個“戮”字代表殺伐,代表狂亂。

此刻這個紫紅的“戮”字便似是塗滿了鮮血的食人草一般,因為噬了太多的血,以至於殷紅得深紫。深紫幽芒轉於奇異的雲篆線條之上,襯着蕭閒蒼白的膚,和那有如刀削的冷峻線條,竟似地獄歡歌一般惑人。

蕭閒慣來就是擅長誘惑的,更何況是如此時刻?

葉青籬狠狠咬住自己的下,直到嘴出血,才藉着這股刺痛猛地偏過視線,不敢再看他。饒是如此,適才那副景象卻彷彿是生了一般,説什麼也要不依不饒地閃現在她腦海中,不肯就此消逝。

葉青籬便立刻搬運玄天真解,特意行走了土系的路線,想要藉此鎮定心神。

或許也只有心如磐石、心如高山、心如大海、心如浩瀚星空,才能在面對任何誘惑的時候才始終堅定,甚至是包容。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葉青籬現在還達不到那個境界,所以她很乾脆地選擇了離開此處。

她原本想的就是要趁着蕭閒虛弱的時候逃離出去,只可惜另一條路不通,她才不得不折返重尋他途,然後又品嚐了一次在誘惑中掙扎的滋味。到了此時此刻,她對蕭閒其實已經生不出任何惡。但這並不等於她就要屈從在這種誘惑而帶來的惘之下。

越是如此,葉青籬心中反而愈加發狠:“他是死是活,是好是壞,關我什麼事?最好就在這中走火入魔到魂飛魄散,一代魔門宗師埋骨於此幽寂之地,也不枉他一生放縱了!”她沒有分毫猶豫,幾乎是剛一從那惑人氣息中掙扎出來,就立刻繞道從那水池邊跨過,然後徑直選中了對面靠右一條岔道。

實際上這山深處的兩條岔道遠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別,左右都是一般,漆黑深幽,幾乎見不到底。以葉青籬的夜視能力,也是直到跨入了那個岔道口,才勉強看清楚身前五尺內的景象,再往前去則很是模糊了。

她小心踩過一步,發現地面有些鬆軟,苔蘚越發厚實,而壁腳下散落的怪石越來越多,石頭上趴伏的青綠半透明耳狀物更是多得連綿成片,一眼看去,彷彿是一層鮮鮮的怪狀地毯。

嘩啦啦!

忽然身後響起水花的聲音。葉青籬腳步只是稍頓,到底還是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去。

她其實有些好奇,空氣中低幽的氣息更是不遺餘力地誘惑着她靠近蕭閒,但這種誘惑一旦成功抵抗過第一次之後,到後來要再抵抗似乎也就不是那麼困難了。

而隨着她漸漸向內深入,中越發濕冰涼的空氣更是刺得她心神清冷,所有的心沸騰都隨此如退般暗暗平復。

幽深的中,只餘她幾乎沒有痕跡的細微腳步聲,以及綿長的呼

“嗤——”忽然間,葉青籬微側耳。

她彷彿聽到了什麼奇異的聲音。

再行得幾步,那此前還有些零零落落的聲音漸又密集起來,“簌簌簌”的,好似是壁上石屑掉落一般。

到得此刻,在正常情況下,葉青籬是該立即返回以策安全,然後再去探索另一條岔道了。但那“簌簌”的聲音又彷彿藏着人聲,卻另葉青籬有些猶豫。

此地環境如此特異,她眼看是遍尋不到出路,這時候竟似是聽到了人聲,又豈能不去探個究竟?誰知道錯過了這一遭,另一條岔道盡頭會是什麼?而作為修仙者,也總不能每次一有絲毫風吹草動就立刻逃離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葉青籬就沒有在此處應都明顯的危機。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更明確點説,她相信自己在數次生死徘徊中千錘百煉出來的危險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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