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三十六章鐵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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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漸深,秋意漸濃。
兩匹高頭大馬鐵蹄翻飛,拉着寬大的車廂一路向東疾馳而去。車廂中,濃郁的酒香摻雜着歐陽情淡淡的髮香,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面悄然瀰漫。
龍七側着身子歪着頭,閉着眼睛,倚着車窗,手裏拿着半杯酒,一動不動,彷彿已經睡着了。燕重衣就在坐在他的身邊,身子坐得筆直,經過兩天的療養,傷勢顯然已無大礙。
葉逸秋和歐陽情並肩而坐,本來靠得並不太近,但馬車飛奔得太快,顛波之間,二人的身子難免因為失去平衡而稍有碰觸,葉逸秋每一次都如觸電般縮了縮身子,歐陽情忍不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終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很怕我?”歐陽情偷偷看了龍七和燕重衣二人一眼,悄悄拉了拉葉逸秋的衣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葉逸秋沒有回答,輕聲道:“你知不知道此行有多麼危險?你本不該來的。”
“你在擔心我麼?”
“我沒有為你擔心,也不必為你擔心。”歐陽情嫣然一笑,柔聲道:“你嘴上這麼説,其實心裏卻還是很擔心的。你這麼對我,我…我心裏實在很高興。”葉逸秋看着她一臉含羞的樣子,jin不住心神一蕩。
“是啊,是啊!她怎麼可以不來?”龍七雙眼半張半翕,似醒未醒,喃喃説道“久別重逢,天知道相思之苦是多麼的難熬?這一次説什麼她也不會讓你離開了,無論天涯海角,還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跟着你,跟你一輩子…”歐陽情羞怯怯地瞪了龍七一眼,卻見他閉着雙眼,竟又似睡着了。
葉逸秋暗暗嘆了口氣,只覺心裏無端地生起一種沉重的覺,竟有種莫名其妙的哀傷。
龍七卻在這時忽然睜開了雙眼,沉着道:“有件事,我已經想了很久,到現在都還沒有想通。”
“連‘神捕’龍七先生都想不通的事情,只怕棘手的很。”燕重衣忽然説道。
“宋飛揚本是紫羅蘭生前最為倚重的心腹,按理説,他應該就是這件事的主謀,”龍七輕輕晃動着手裏的酒杯,目光看着清冽的酒“可是照鍾濤所説的看來,卓不凡的武功似乎還遠在他之上,這豈非很奇怪?”葉逸秋沉
着道:“也許卓不凡已經學會了紫羅蘭的武功。”
“可是學會紫羅蘭的武功的這個人,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宋飛揚?”這件事似乎已沒有更好的解釋,葉逸秋不由得啞然無聲。
燕重衣想了想,緩緩道:“此事雖然奇怪,但我認為,最令人費解的卻還是關於血衣樓的秘密。”
“你是否有什麼看法?”龍七問道。
“血衣樓樓主的身份神秘莫測,究竟是不是宋飛揚,我倒覺得極為可疑。”
“嗯!假如宋飛揚就是血衣樓樓主,他本不可能
左丘權的身份。不過…他雖然沒有説謊,但也不能證明他和血衣樓毫無關係,只怕又是他的借刀殺人之計。”龍七搖搖頭,昂首將那半杯酒全都倒進了嘴裏,又閉起了雙眼。
葉逸秋擰緊雙眉,正yu説話,忽聽後面蹄聲得得,頗為急驟,掀開簾子看時,但見大道上塵煙滾滾,一彪人馬風馳電掣般飛奔而來。
那彪人馬來得好快,轉眼便已追了上來,前後左右將馬車團團圍住,竟有二十五騎之多。
趕車的車把式眼見去路受阻,立即吆喝一聲,勒住馬繮。他正值壯年,不由得心頭火起,回頭對歐陽情説道:“小姐,只怕是遇上了強盜了。”歐陽情微微一愣,説道:“秦大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是些小賊,你就隨便打發了他們。”秦大叔點點頭,回頭大喝道:“是哪條道上的朋友不長眼睛,竟敢在光天化
之下前來剪徑!?”
“你小子眼睛瞎了?誰説我們是強盜?”説話的人是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一頭華髮,長鬚飄白,高高坐在馬上,怒目而視,自有一番威嚴,身上一襲華服錦衣似乎鑲了不少金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刺得他人幾乎睜不開雙眼。
“不是強盜?那你們是什麼人?”瞧見白髮老人威武的氣勢,秦大叔口氣不由得軟了些許。
“老夫問你,你這車廂裏頭都是些什麼人?”白髮老人神倨傲,森然問道。
“裏頭坐着什麼人,與你何干?”秦大叔不亢不卑地道“好狗不擋路,你們趕快讓開,別要耽誤了我們的腳程。”
“你不説就別想走。”語聲未了,從白髮老人身邊竄出一騎,馬上的年輕騎士藥牙切齒,一雙眼睛狠狠地盯着秦大叔。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我就先廢了你這兩隻扁牲口,看你用什麼拉車。”那年輕ren口裏説得兇狠,手上更狠“嗆啷”一聲,劍已出鞘,向左邊那匹馬的馬頸筆直刺出。
“不許傷我馬兒。”秦大叔臉上然變
,斷喝聲中,猛然右臂暴長,五指箕張,竟以血
之掌生生抓向劍刃鋒利的長劍。
那年輕人不閃不避,心道“這一下非剁掉你的手掌不可”誰知心念方動,只聽“咔嚓”一聲,長劍竟已被這一隻掌生生拗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