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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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們什麼地方也沒去,沒去慶祝下午的忙裏偷閒,也沒去四處溜達約會,僅僅是窩在蘇劍令家中的長沙發裏,肩並肩的聽著音樂。

客廳裏的音響播放著蕭邦的鋼琴夜曲,琴聲錚鏃悠揚,時而像雨滴晶瑩,時而像窗上的水痕,直落心坎。

“我的母親是小老婆。”蘇劍令突然説,面容陰惻。

“啊?”梅若穎沒聽清楚。

“我説,我的母親是小老婆,一個受盡寵愛卻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傻女人,像只被豢養的金絲雀。”他的語氣譏諷而無奈。

“喔。”這回她聽清楚了,可卻不知該説些什麼。

“你沒什麼問題要問嗎?疑問句小姐。”他睞去一眼。

她想了須臾“你希望我問什麼?”她抬頭望着一臉煩躁的他。

許久…“什麼都問,也什麼都別問。”他閉上眼睛,扯出一抹悵涼的笑。

“劍令,你好矛盾。”梅若穎看着他,用一種認真的口吻説,手心覆蓋在他眼上“這樣的人好可憐。”她抱住他的肩膀,希冀能夠給他一點温暖。

能夠明確的知道自己是一種幸福,一旦心裏有了矛盾,就會被兩種力量拉扯,勝負未明,拉扯就會繼續,倘若彈疲乏,那還稱得上是一顆心嗎?或者,該説那只是矛盾變種後的殘骸屍骨。

“從來只有人羨慕我,沒人説過我可憐的。”自負的口吻中夾雜一點自憐。

“因為他們沒看到你的掙扎。”她捧住他的臉,摩挲著他的下顎,想像胡碴滿布的覺。

“那你看到了嗎?”她搖搖頭“你不讓我看見。”他習慣將她納入羽翼,卻不願依靠她,蕩不羈、輕佻狂放,他用這些故做的態度示人的,是以她看不見。

她的温柔,蘇劍令從沙發上撐起身,隨即靜默的離開,走向一片夕陽斜映進來的窗户旁,雙手一如往常的橫抱在前,霞紅金霧中的他縹緲得像神只。

“大哥跟我是同父異母兄弟,對於我母親的出現,大媽深受打擊且耿耿於懷,認為我和我母親搶奪了她的愛情,也即將搶奪她兒子的繼承權,其實我對爸爸的事業沒有太多興趣,對人生也沒有太遠大的抱負,況且我是那麼敬重大哥。看到父母三角失衡的情,我希望,這輩子我只愛上一個人,有一個平凡且平靜的家庭。我曾經想要帶著母親離開,但是她不願意,她竟然不願意…”他轉過來望着她,身子半倚在窗上“你説過我們一點都不門當户對,沒錯,像我們蘇家這種弔詭陰惻的家庭,實在連所謂的門户都算不上。”他的口吻譏諷得幾近自暴自棄。

怎麼辦?她是那麼喜歡他,她沒辦法看着他陷入掙扎,她會心疼的,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替他承受點什麼。

“也許她是真的喜歡你的父親。”梅若穎緩緩的走向他,發自內心疼惜他的抱住了他“就像我也喜歡你一樣。”蘇劍令捧住她的臉,用掙扎又深刻的目光注視著她白皙的臉龐“別離開,我喜歡你,我在你身上找到我對家庭的想像,別帶走我的想像。”不等她有所回答,他便吻住她,狂狷得像要將她進自己身體裏似的。

“我愛你,我愛你…”他埋首在她頸窩低喊。

靶動讓梅若穎乍然踮起腳尖雙手攀緊他,情緒動的回應著他的告白“哪怕將來有一天你一無所有,你還有我。”多甜的話語,讓人幾乎要融化了,在夕霧的斐澤下,他們抵擋不住一股深切渴望,用雙手褪去衣衫,用指尖觸碰,用掌心擰,嘆息雜在兩人急促的呼中,頭率忽緩匆急,淺重不一。

懊是獨屬自己的私密被狠狠的攤開,在四目探索中徹底的貢獻,脆弱被狠狠的擠壓探索,身體被狠狠的撕裂充填,至愛的他狠狠的闖來,壓抑不住的衝擊,到最後僅剩她的輕啜、他的低吼…

№£‰¢£‰№夜晚的繁華就要起步,婉拒了團員前往夜店狂歡的邀約,梅若穎喜歡在這樣的時候,一個人逐一的掃看街邊每一扇櫥窗。在她的覺裏,每個櫥窗裏都編織一個夢,她想要一次捕捉許多美麗的夢境。

她和工作夥伴的階段任務快完成了,沒多久後便得回德國,而在德國工作暫告一段落的亞德琳將來台灣接下實驗室領導的子。回到德國後,她會把這些美麗的受跟父親分享,只是一想到她和蘇劍令的距離就要拉遠,她到十分無奈。

他要她等待,他説他會給她一個真正驚喜的決定,要她有耐心,可是,想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的心就不確定了起來。

才剛走出實驗室,大門口等著兩個陌生男女,一看見她走出來,隨即上前來。

“梅小姐,總算讓我們等到你了。”闕天笙興奮的攔阻她的去路。

路燈下,眼前的男人有著一頭銀直髮和一雙銀眼眸,至於他身旁的女孩則是一頭自然鬈髮垂肩,髮偏棕,梅若穎不確定自己是否見過他們兩人,畢竟來到台灣這段時間,有太多人來參觀過實驗室。

“我認識你們嗎?”她困惑的問。

“你好,我的中文名字叫闕天笙。”他急切的自我介紹。

“我是米子芙。”她報上姓名後,隨即往前一靠,不住打量著梅若穎,不時用鼻子嗅著她身上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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