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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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和靈魂之間,有一個私秘的通道,每個守墓人在夜深人靜月人時,都有機會聽到靈魂的獨白…

守墓人江航那年我才唸到高二,就厭倦了讀書,向父母提出離開校園。因為正好得到了一個工作機會,父母也就沒再説什麼了。

當時,市裏的殯管所在招聘,我瞞着父母去應徵了公墓管理員,早些年,那是一個冷僻甚至令人生畏的職業,所以,沒什麼競爭對手,我居然一路綠燈,很順利的便得到了這個職業,正式成為殯管所裏的一名守墓人。

我素來不信什麼鬼牽魂引的詭異之説,但上班的第一天還是有些許惶恐。

值班室在公墓羣的左側,五六個平方米的面積,像是一隻小小的籠,房門很窄,卻有一扇大大的窗。加上我,一共是兩個守墓人,白天黑夜輪值,不巧的是,輪我上班的那天正好是我一個人值夜更。

雖然跟過幾回班,但要一個人獨擋一面,還是有些恐懼,很有經驗的老劉問我是否可以值我當班以來的第一個夜更,我怕被人笑作膽小鬼,心裏雖怕,嘴上卻顯得很強硬,老劉遂放心離去。

那是一個月明朗的夜,照説我應該在臨睡前,拿着手電,在浩大的公墓羣裏走上一圈,可我就是沒來由的害怕。站在值班室的門口,不敢往墓羣深處走,只是拿着手電,開到最強的光,在墓羣中左右前後的掃了一眼。

白天裏都還一切如常的墓區,在月下,透着一種説不出的悽然。淡淡月影下的公墓羣,周遭的景物隱隱約約,連自然界中的蟲鳴,在皎潔的月下,都變成一種詭異令人易生幻覺的背景聲。

我記得第一次在跟老劉的班時,他就故做神秘的給我講過一句話。當時,他壓着低低的聲音俯在我的耳邊説,值夜更的人不怕風雨加的夜,也不怕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就怕那種月明朗的子。老劉的一席話,聽的我心驚跳,我問他為什麼,他哈哈大笑説,因為可以看到四伏的鬼影啊。

大概看我面變得蒼白,才又安我説,傻小子,逗逗你啦,哪裏有什麼鬼影啊,做我們這一行,最不能信的就是這個。

這老劉一把歲數,沒個正經,誰知他講的是真是假,可我在這個月夜裏,卻着實的被他那的一番話給嚇着了。

我回到值班室,把門窗緊閉,縮在被子裏,一開始還把燈開着,可那燈太恐怖,或許是電壓不穩,或許是殯管所的人為了省電力,了一盞很幽暗的燈,昏昏黃黃,我索把燈關了了事。躲在背窩裏,只出一雙眼睛,毫無睡意。只覺得害怕,恨不得能馬上捲起鋪蓋回家。

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在房間裏灑了一地的斑駁,我睜着眼睛,直到天漸漸亮起。可以慶幸的是,其實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最難過的第一夜總算過去了。

我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有時想起自己值第一個夜更時的情形,都會笑自己膽小如鼠的表現,不過還好,沒有任何人知道那第一夜的狼狽。

雖然守墓的子平淡如水,順順暢暢,沒有遇見過任何詭異的説法,可我或許是受了老劉當那番話的影響,每回值夜更,伸手不見五指也好,亦或是風雨加也好,我都不怕,就是怕那種月光很好的夜。

但時間長了,也就逐漸習慣了,包括那些月明朗的夜。無非在那樣的夜,我不大在墓區裏走動,總是早早的上牀讓自己睡過去。

後來的每個值夜更的子,並不見異常發生,第一夜所帶來的恐懼,也就慢慢的拋在了腦後。

而就從這個時候開始,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是在我已來到殯管所做公墓管理員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正好又輪到我值夜更。

當天早晨,我在家裏,先是起了一個大早,吃完飯,騎着我那輛破舊的山地車,出門去見一箇舊的同學。

回到家時,已近黃昏。照例打開信報箱,取出報紙,家裏就訂了兩份報,我在這打開信箱時,卻看到了三份報。首先看到的是市裏這家最大的晚報,恰恰是家中以往未訂過的,第一個反應是覺得可能是父親臨時加訂的。遂都拿了進去。

母親已回來把晚餐做好,見我進屋,嗔怪我上班總是不緊不慢,連連囑我趕快吃飯好去殯管所了,説完便出門,去找她的牌友了。

父親在書房寫筆字,我把報紙拿給他時,順便問了他。他回答我説始終是兩份啊。見我表情略驚愕,便隨意的説,可能是投錯了吧。

父親接過那兩份報,便從書房裏走出,到客廳裏自顧自的讀報了。

我一個人在餐廳吃飯,這才端詳起手中那份多出的報,掃了一眼便覺得有些奇怪,像是被人翻閲過才投進信箱的,因為頭版被夾在了中間,最上面的已是第八版中本市的消息了。

這個版面上的一條並不是特別醒目的消息,就在這時,不偏不倚的映入我的眼簾:一年輕男子因夜思念故去女友,罹患嚴重抑鬱症,住進市六院。

想到要趕去殯管所了,也沒顧得細看,只是匆匆掃了這一眼。吃完飯,臨出門去殯管所前,順便把這份報裝進了包裏,騎着車,踏着暮趕去上班了。

這個夜更,又是個月明朗的夜,我在天黑下前,已是匆匆的在墓羣裏走過一遍,月光冷冷正當空時,我已縮在了值班室裏,把門緊緊的關了起來。我從牀上起身,把頭枕在窗前,細細的看着外面。

藉着昏黃的光,透過大窗,可以看到月影下的墓羣,那些墓碑在月光下被拉長的影子,像是縱橫排列有序的俑,彷彿會隨時走動起來。不知道為何,值夜更時許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恐慌,又倏然的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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