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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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京城九月,天高雲淡,輕風佛過,帶走絲絲暑熱,讓從白山黑水間走來的滿族八旗,一掃夏的頹廢,變得活躍起來。秋天是收穫季節,金菊吐蕊、瓜果飄香,京城百姓的臉上也多添了幾分喜悦。

佟府的女眷們就是在這樣一個秋風送子裏,走進了紫城,去見見他們家裏那個自入宮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的女兒。馬車停在宮門口,宮門的侍衞合對過身份之後,便由兩個小太監在前面引路。

佟家眾人微低着頭,靜靜的跟着小太監走在青石鋪成的路,只有花盆底踩在路面上,發出的輕微聲響。眼看着進了景仁門,轉過一面石影壁,面前現出黃琉璃瓦歇山式頂正殿,面闊5間,檐角安放着走獸5個,檐下施以單翹單昂五踩斗栱,飾龍鳳和璽彩畫。

佟妃卻不在這正殿內,側面走過遊廊,來到後面。後院也正殿5間,明間開門,黃琉璃瓦硬山式頂,檐下施以斗栱,飾龍鳳和璽彩畫。兩側各建耳房。殿前有東西配殿各3間,亦為明間開門,黃琉璃瓦硬山式頂,檐下飾旋子彩畫。院西南角有井亭1座。

早在進入景仁門的時候,領路的小太監就換成了景仁宮裏的嬤嬤。梳着正齊兩把頭的嬤嬤,面無表情的引着佟家的女眷走到了門前站住,轉身平淡的道:“眾位夫人請稍後,老奴去稟報小主兒一聲。”覺羅氏面上帶笑,“有勞嬤嬤。”赫舍里氏悄悄的過去一個荷包,老嬤嬤手腳很利落,尤其是收錢的時候更利落。大約是佟家給的東西讓她很滿意,刻板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

“您們稍待。”説着,轉身往殿內走去。殿門口的小宮女早就很有眼的打起了簾子,老嬤嬤昂着頭邁進了正殿。

覺羅氏眼中隱晦不明,拿着帕子的手輕輕的動了動。瓜爾佳氏和赫舍里氏兩人,同時低下了頭。知道婆婆心裏不自在,也知她對這個嬤嬤有了看法。

很快,門上的簾子再被挑起,一個身着老綠旗袍的宮女子笑盈盈的走了出來。見到覺羅氏,輕輕福身請安,“夫人安,娘娘在裏面等您呢。”説着,又給瓜爾佳氏和赫舍里氏兩人請安,“兩位安”瓜爾佳氏一把扶住了她,“翠妞兒,快起來,這可使不得,娘娘一向可好。”這宮女翠妞兒原是佟妃當姑娘時的貼身丫頭,當年要入宮時,貼身的四個丫頭,只有她跟着進了宮,一直伺候着佟妃,盡心盡力。

翠妞兒笑中帶淚,“好,好,娘娘就是想你們。”説着快速的眨了眨眼,把淚意眨去,“夫人,快請進吧,娘娘從好幾天前就盼着今天呢。”覺羅氏掩住了自己動的心情,整整衣服,從容的跨進了殿內。翠妞兒引着覺羅氏等人去了景仁宮的東次間,佟妃此時正坐在東次間的正座上,眼見着母親和弟妹進來,動得就想上前。

她身後站立的嬤嬤咳了一聲,她一驚,忙忍下了動的心情,看着母親和嫂子一絲不苟的給自己行禮,實在是忍不住,用帕子壓了壓眼角,“額娘、弟妹快起來,這邊坐。”覺羅氏等謝了恩,又謝了座方才站了起來。

“金嬤嬤,我與額娘許久不見…”佟妃温婉的看着兩個嬤嬤,話並未説完。

先頭給覺羅氏等人帶路的那個嬤嬤沉了片刻,“老奴們去給主子上茶。”説完,衝着另一個嬤嬤使了個眼,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間行去。

路過赫舍里氏的時候,她又眼急手快的了兩個荷包到嬤嬤手裏。看着她們手一翻,把荷包藏進袖子裏,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佟妃這時已經拉着覺羅氏走到南窗前的坑上坐下,此刻正相對着落淚,翠妞兒在一邊苦勸着。佟妃哭了一會兒,慢慢的收了淚了,含笑的對瓜爾佳氏和赫舍里氏道:“額娘,這是大弟和二弟的媳婦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呢。”瓜爾佳氏和赫舍里氏同時上前一步,又給佟妃見了家禮,口稱:“姐姐。”

“唉。”佟妃連聲答應,“翠妞兒,把我準備的東西給弟妹。”然後又笑着説,“弟妹別嫌棄,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這裏面還有給孩子的小玩藝,不值什麼,給孩子玩吧。”瓜爾佳氏和赫舍里氏再次謝了賞,同時把給佟妃的生禮單放在坑桌上,退回到門邊的椅子又坐了下來。

覺羅氏從懷裏拿出個手絹包,連着禮單往佟妃那裏邊一推,“快收起來,家裏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額娘…”見看着佟妃又要落淚,覺羅氏止住了她,“咱們娘們好容易見一次,你也別光哭給我看啊。來,和額娘説説,這麼多年,你過得怎麼樣?”佟妃張了張嘴,最終吐出一句話,“好,額娘,我過得好的。”

“你…”覺羅氏説了一個字,也搖頭嘆息不已,“自己放開了想,你還有三阿哥,福氣在後面呢。”佟妃沉默的點了點頭,覺羅氏看了看屋內,悄悄的往閨女那邊靠了靠,“要是誰真的太過份,你和額娘説,現在可不是她們蒙古女人一家獨大的時候了。就是太后,也該知道點分寸了。”

“額娘,聲。”佟妃衝着覺羅氏搖了搖頭,她拉着覺羅氏的手搖了搖,就像小的時候在家裏和母親撒嬌那樣,“你別為**心,我好着呢。再説,我還有三阿哥呢,比這裏宮裏的大多數女人好多了。”

“你能想開就好,男人就那樣個,能指上的不多,咱們女人還是得指着兒子過。”覺羅氏意有所指,開導着女兒。

“額娘,我都懂。”佟妃笑得温柔,“大弟和二弟都怎麼樣了,我記得入宮那年,他們還都小呢。這回,也都當阿瑪了吧。”

“可不是,老大去年得了個兒子,老2今年得了個丫頭,剛好湊成個好字。”

“我聽玄燁説,二弟家的姐兒和他可親了。”提到侄子、侄女,佟妃的笑終於歡快起來,那一絲苦澀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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