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二元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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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雲朵密佈在黑貓酒吧的上空，雞蛋大的冰雹密集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短短的幾分鐘，酒桶狀的黑貓酒吧就被冰雹砸的千瘡百孔，像是一個破破爛爛舊篩子。

這是一個短暫的中級水系魔法卷軸，烏雲和寒冷很快消失了，頭頂的天空依舊碧空萬里，如同從噩夢中醒來的人羣逐漸朝酒吧圍攏，臉上掛滿了驚恐的表情。魔法消失的同時，酒吧裏的冰雕也都消失了，紅鬍子舉在半空中的酒杯終於放到了桌子上，他用力着自己的臉蛋，無論誰保持長達幾分鐘的微笑都會覺得肌痠疼。蝴蝶小妖尖叫着從空中摔落，籃子裏的水果被凍成紫黑，個個都癟了肚子，像被幾十匹野馬踐踏過。

黑貓夫人怒氣衝衝的從酒吧裏跑了出去，站在西賽路的面前大聲咆哮“西羅大人，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那頭牛，現在怎麼樣？竟然連累到我了！”黑的尾巴在她身後快速搖擺，黑的絨上還掛着薄薄的冰霜。蠻蠻抱着肩膀跳到了街道中間，牙齒快速撞擊着，發出“噠噠，噠噠噠”的聲響，她確實被凍壞了。

西羅無奈的聳着肩膀，一把將黑貓夫人推到了一邊，她身後的木門在經歷暴的冰雹襲擊後，碎成了幾塊，轟然倒了下去，將黑貓夫人原來站的地方砸出一個大坑。西羅用皮靴輕輕踢着破門板，掏出兩顆火焰寶石説:“放心吧，西羅大人不會連累任何人。”黑貓夫人很快轉怒為喜，這兩顆火焰寶石足夠再蓋兩座這樣的酒吧，她一把搶過火焰寶石進了耳朵裏“好吧，這次我原諒你，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再做蠢事了！”不堪重負的酒吧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當所有人從離開逃出來以後，像一座快速的融化的冰山，悄然倒塌，氣派的黑貓酒吧這會只剩下了一堆爛木頭。

“報仇！我們一定要報仇！”瘸腿獅鷲王面紅耳赤的大叫，眼睛緊盯着西羅，試圖從他眼睛裏找到肯定的答案，半馬人兄弟撇着嘴站在一邊，小聲商量着應該給黑貓夫人提供一些幫助，雖然黑貓夫人從來沒有免費贈送過他們啤酒，但是他們早就把西羅當成了好朋友。一羣暗黑農民衝進了廢墟中，大聲喊叫着，將幾瓶剩餘的美酒藏進了自己的破草帽裏。

此後的幾天，西羅一直住在酒吧旁邊臨時搭建起的帳篷裏，黑貓夫人僱用了一大批半獸人，和狄尓派去的士兵一起修建酒吧，她在重建的基礎上又擴大了酒吧的規模。半馬人兄弟送來了一批堅固的連接鈎，這些鐵鈎主要用於連接房屋的木樑，暗黑農民雖然膽小，也在夜深的時候送去了幾十上好的木材，不過這些贈送的物品都堆放在西羅的帳篷旁。

西羅偶爾會在獸人街閒逛一會，其他時間都會躲在帳篷裏冥想。他去過幾次鋭森金鋪，迫着老闆鋭森請他吃了一頓黃金烤全羊大餐，百無聊賴的時候他也會和一些街邊的小販閒聊，聽他們滿腹怨氣的咒詛經常不路面的魔導士和牛查瑪賽尓。有幾次，西羅遇到正在大發威的查瑪賽尓，不過每次查瑪賽尓都會帶着他僅剩的幾名狂暴者恨恨離去，只有一次西羅讓蠻蠻轟走了這些傢伙，因為他們把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打的滿臉是血，還搶走了她一年的收入。

西羅不再和查瑪賽尓有任何實質上的接觸，冰雹事件讓西羅驚醒起來，聯合山谷裏的半獸人固然重要，但是首先應該具有和魔導士對抗的實力，他覺得二元界的獄卒格魯是個的理想人選。

當西羅第一次在白天出現在二元界的時候，格魯睜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個世界現在是白天，平時你都是晚上才到這裏來。”

“沒錯。”西羅爬上他的手掌，躺在一手指上，翹着腳説:“西羅大人有時候也會很悶，也會想找人聊天。”

“噢。”格魯把他的下巴朝旁邊挪了挪，不然他重的呼可以把西羅吹的飛起來，或者把他進肚子裏。他嘆了一口氣説:“我也不太好，想起至高神隨時都可能降臨的懲罰我就覺得害怕極了，最近我失眠了…噢，你是為什麼會悶，不是説你有很多半獸人朋友嗎？”對於在二元界的不死生物來講，只有長時間的睡眠才是打發時間的最好辦法，一旦患上了失眠，那麼他們面對的只有無盡的灰和無邊的灰濛濛彩。那絕對是一種**的折磨。

西羅故意哀嘆連連“黑貓酒吧被人毀掉了，我在裏面藏了幾十桶最好的唆羅啤酒，可是現在都沒有了。”他瞥了一眼格魯，加重語氣説:“要知道那些啤酒都是準備送給你的！”格魯無所謂的搖着頭，西羅無法把啤酒帶進二元界，他也無法離開這裏，所以那些啤酒只能憑空想象“謝謝你的好意，善良的西羅大人。”西羅凝視着格魯那顆如同多稜鏡似的巨大獨眼“難道你一點不到憤怒嗎？我要是你一定會找毀掉黑貓酒吧的人拼命！”

“憤怒會讓一個善良的人做出愚蠢的事情，我應該保持善良。”格魯把西羅放在自己的鼻樑上“我還是帶你去散散心吧，你好像從來沒有去過二元界的深處。”西羅挑撥的計劃徹底破滅，他騎在格魯的大鼻子上，隨着格魯離開了灰濛濛的石壁周圍，向二元界的縱深走去。

世界依然是灰濛濛的，一望無際的灰濛濛中，有時會落下幾滴雨，那微涼的雨滴也是灰的，就像透明的灰蟲。西羅瞪大了眼睛，很快被眼前新奇世界引了，這裏確實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一望無際的灰中，似乎隱藏着無盡的奧秘，西羅可以受到無數強烈的魔法波動，像是一顆顆巨大的心臟，傳出咚咚的聲音。格魯每邁出一步他都會看到完全嶄新的景象，他看到一團金的光芒追逐着一羣身上長滿長刺的劍龍，當它們轟隆隆的在眼前經過，就像颳起了一陣魔法飆風，從未受到的強大魔法波動一閃而過。

西羅撅着鼻子，用力嗅着有些悉的氣味，這是那團金光芒遺留的氣息“這是什麼味道？”

“龍息。”格魯扭頭看了看逐漸消失在遠處的金光芒“金龍寂滅正在捕獵，回頭你也可以嘗試着捉一些小型異獸，他們的晶核可以幫助你大幅度提高神控制力。”

“龍息？”西羅用力敲了敲腦殼，他想起蠻蠻的身上似乎也有這種讓人難以忘記的氣味。他雙手在空中比劃着“你是説去捉那些劍龍，它們可是一羣大傢伙！”

“不！你千萬不要碰它們，在至高神的狩獵場它們是最兇惡的傢伙，就算是離羣的劍龍也能乾你的神控制力，讓你變成殭屍領主。”格魯又解釋着説:“你的神控制力剛剛可以進入狩獵場，所以最好讓我陪着你，不然就連十幾斤的魔油鼠都可能給你造成大麻煩。”很長時間以後，西羅才搞明白囚在石壁裏的不死生物不過一些低階的不死生物，用來供魔法師召喚時使用，而狩獵場的異獸雖然還會死亡，但是壽命卻高的離奇。

西羅沉默了一會，思量着格魯的話，看來他送給凱曼騎士的殭屍領主是個貪心的傢伙，結果在這裏被乾了神控制力，變成了不死生物。至高神的狩獵場，這個詞引起了西羅的濃厚興趣，他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金龍寂滅也是二元界的獄卒？嗯，或者狩獵場的奴僕？”

“狩獵場沒有人管理，整個二元界只有石壁那邊有獄卒，其他的地方完全開放。”格魯趟進了一片池塘，傳出嘩嘩的水聲“金龍寂滅和其他一些人，經常會到這裏提高神控制力，據説他是你們那個世界的強者？”

“是這樣，他應該和一些魔導士的神控制力不相上下。”西羅看到清澈見底的池塘，身子一躍跳了下去。這裏是格魯説過他洗澡的地方，雖然是個池塘，但是水面散發着灰白的朦朧霧氣，無邊無際的向遠處伸展，彷彿沉睡的海洋一樣凝重。西羅觀察着微微盪漾的水面，清澈的池塘似乎只有一指頭那麼深，可是當他躺下去的時候池水剛好淹過他的脖子，他可以清晰的覺到光滑的鵝卵石被壓在身子下面，非常舒服。

格魯也躺在了池塘裏，池水隨着形體大小而改變，所以池水也剛好淹過他的脖子，他極其享受的半閉着眼睛“我建議你經常來這裏泡一會，至高神每天都會把洗澡水潑在這裏，不僅可以幫你洗滌罪惡，還可以增加你對水系魔法的控制力，恕我直言，西羅大人，你身上的殺之氣太重了…。。”

“嘩啦啦！”一陣急促的水聲傳進了格魯的耳朵裏，他回頭一看，西羅已經從水池中跳了出去，正蹲在岸邊乾嘔“雜種！不要説了…太噁心了。。原來是洗澡水！”

“怎麼？你不覺得是種榮幸嗎？那可是至高神的洗澡水！”格魯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西羅的背，試圖幫他制止乾嘔，但是他的手掌太大了，西羅重重的撲到在地上，腦袋被埋進了灰的沙中。

“太噁心了，幸好不是洗腳水。”西羅站起身，用力吐出嘴裏的沙，他可不想把這些不死生物化成的沙吃進肚子裏。

“我説過了，那是很神聖的水池。”格魯表情很不自然，把西羅拎起來，放在自己的鼻樑上“我應該帶你去見見這裏最勤奮的人，也許你們認識。”

“好吧，不過我認識的魔法師都還在初元界摸黑捉螢火蟲呢。”西羅渾身痠疼，格魯那一巴掌差點把他的內臟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