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徽章魔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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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金燦燦的魔法護罩，沒有傲人的神情，寂滅身上佈滿了十幾道傷口，尤其左肋的一道傷口將龍鱗掀掉了一大片，皮外翻，令人恐懼。傷口雖然不致命，看起來卻令人不寒而慄，西羅和五葉攙着寂滅回到城堡，讓幻影手叫來德魯伊為他醫治。

治療，喝了點清水，寂滅靠在躺椅上一言不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深情落寞。

狄爾和芝諾先生等人得知寂滅回來前去探望，都被西羅擋了回去。這次寂滅前往龍域和與元素城作戰，傷痕累累地歸來，西羅已經猜到了結果。

西羅讓蕾塔，蠻蠻陪着寂滅，自己準備悄聲離去時寂滅長嘆了一聲:“死了，都死了。”

“會好起來的。”西羅想過去安幾句，寂滅卻閉上了眼睛。

此後的寂滅一直萎靡不振，從不跟任何人説話，就連蕾塔也不例外，只是偶爾愛憐地撫摸蠻蠻的長髮。

過了一段時間，西羅得到消息，十幾個龍族部落在元素城外集結，在寂滅和一些龍族部落首領的帶領下和元素城展開了戰，正在龍族佔據絕對優勢，將要搶回龍域時元素城主回來了，她釋放的魔空間使龍族魔法統統失去了效果，結果形勢逆轉，龍族戰士幾乎全部戰死，寂滅只帶着幾個沒有參戰的部落首領逃離了龍域。

龍域一戰中黑龍部落和赤龍部落都沒有參與，它們是兩個強大的龍族部落，如果有了它們的幫助，情況一定會發生改變。

西羅回城後遇到的第三件大事來自克洛索大部落。

西羅興沖沖地在西亞克城瘋狂羅織獸人武士的那段時間，克洛索大部落展開了一場今年最為慘烈的戰鬥。斯諾帝國的軍隊一反常態，忽然離開了克洛索部落腹地，主動尋找凱曼領導的義軍決戰，兩軍戰了三天三夜，雙方損失慘重，戰事膠着之際，格林哈特突然召喚出上百個身高几丈的鋼鐵魔偶。

對低階魔法免疫，普通的暴力攻擊無效，凱曼的大軍發起瘋狂的反攻，但是隻有三隻鋼鐵魔偶被擊毀，他的一方卻傷亡了上千人。無奈之下，凱曼率領殘軍撤到了而加馬場，他們的據地，也是最後的防線。這次大戰，讓凱曼大半年的努力化為了烏有，他領導的克洛索部落聯盟本來已經光復了大片被斯諾帝國侵佔的土地，這次又讓斯諾帝國的軍隊重新佔領。

好友危難，西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他一直以為斯諾帝國近期不會輕易發起進攻，斯諾帝國的女王納吉妮任，但是膽小，她不會冒着和西羅，納旗王國，西亞克帝國三股勢力作戰的危險，而且納吉妮聽從格林哈特的話，格林哈特格老成沉穩，忽然發起對凱曼的進攻理由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急於在西羅不出身的這段時間掃平克洛索大部落。

西羅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決定由狄爾，暗黑公爵率領部落首領們留在達拉斯城，他帶着寂滅，德魯伊，蠻蠻，格魯等人，以及一些獸人武士，幻影手和八名中級魔法師前往爾加馬場，祝凱曼一臂之力。

“你帶的人太少了，最少應該帶上一萬名獸人武士，斯諾帝國可是號稱有十萬之眾。”會議將要結束時狄爾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西羅説:“斯諾帝國的大軍已經近了爾加馬場，現在調集軍人恐怕來不及了，再説納旗大軍隨時都可能穿過克里封部落，兵臨城下，李威斯又在一旁虎視眈眈，達拉斯城裏的兵力絕對不能削減。”芝諾先生考慮了一會説:“這樣吧，狄爾大人挑選出一萬名獸人隨時候命，西羅這次去如果能擊敗斯諾大軍最好，如果敵軍勢大，一定要勸説凱曼大人保存實力，把軍隊撤進達拉斯境內，我想納吉妮還不至於愚蠢到敢侵犯達拉斯的進步，否則李威斯會第一個向她宣戰。”眾人沒有疑議，散會後，西羅等人乘坐獅鷲前往爾加馬場。這次支援西羅動用了天空之羽兵團的全部獅鷲，浩浩蕩蕩的幾百只獅鷲在天空呈橢圓形展開，如果一面巨大的羽翼在天空閃過。

西羅得到消息立即趕往爾加馬場，但還是遲了一步。獅鷲們降落在而加馬場時，凱曼麾下的克洛索騎士團剛和斯諾帝國的軍隊進行了一場戰，當格林哈特釋放出鋼鐵魔偶時，凱曼命令軍隊撤進了爾加馬場四周修建的，由矮牆，陷阱和箭樓組成了防線後面。

戰後的戰場濃煙滾滾，那是魔法閃電造成的烈火，上千具騎士，長槍兵和戰馬的屍體分佈在戰場中央，幾槓克洛索騎兵團的戰旗斜在地面，已經被魔法火焰燒掉了一半，像是隨時都可能熄滅的火把。一隊打着六角形雪花圖案的斯諾軍旗的士兵和一隊克洛索騎士冷漠地擦肩而過，尋找着各自的傷員。

從戰場上屍體分佈來看，戰場正中央斯諾士兵的屍體居多，説明雙方人類士兵鋒時斯諾軍隊吃了大虧，克洛索騎士和戰馬的屍體從戰場中央開始向爾加馬場的方向越來越多，有些騎士的身體滿了長箭，有些被長矛穿，更多的像是被猛獁戰象的巨掌踐踏過，血淋淋模糊一片，連保護腦袋的護臉頭盔都被踩扁了。西羅知道這一定是鋼鐵魔偶的傑作，他看着雜亂無章，陷入草皮以下的巨大的腳印，估量着鋼鐵魔偶的體重。

爾加馬場裏幾百名受傷的騎士躺在地上，痛苦地呻着，十幾名治療師來回奔跑，還是顧不過來，西羅讓德魯伊帶着八名中級魔法師也加入進去，希望可以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凱曼得知西羅到來，帶着幾名克洛索將軍從遠處走來，他和西羅緊緊擁抱，地看着西羅:“我知道你會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西羅拍拍凱曼的肩膀，軍務繁忙，夜勞，凱曼更瘦了，上的鬍子更濃了，肩膀卻更寬更厚了，他指着硝煙尚未散盡的戰場説“還是來晚了一步。”

“第二次進攻就快開始了。”凱曼蹲下身子，給一名克洛索騎士合上眼睛，他已經停止了呼。

“把所有傷員撤到後面，讓車隊帶走。”凱曼用力命令身邊的克洛索騎士。

“弓箭手，你們在等什麼？去箭樓，那是你們的戰場！”凱曼一邊和西羅説話，一邊指揮着軍隊，很快騎士傷員們被簡易單價帶走了，殘留着鮮血的地面踩上了一隻只年輕的戰靴，他們要在防線外組成防禦陣形。

“凱曼大人！”幾名部落首領急衝衝跑了過來，其中包括爾加馬場的主人，他看到西羅連忙躬身行禮。

“凱曼大人，為什麼要讓我們撤退？爾加是我們最後的陣地，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爾家馬場主顯得最動。

“馬場是我們最後的陣地，但我不希望這次戰鬥成為我們最後的戰鬥，只要騎士們還活着，克洛索就有光復的一天！”凱曼吼了一聲，命令一名克洛索騎士“把部落首領們都帶走，誰敢抗命格殺勿論！”

“遵命！”克洛索騎士推走了部落首領們，他們竟然沒有向以往那樣囂張地抗議。

“歐，歐！”躲在徽章裏睡覺的蠻蠻聽到了凱曼的聲音，尖叫着化成一道藍光芒落在地面，化成人形後撲到凱曼身上，瘋狂地親吻着他的臉頰“凱曼騎士，很英俊那種！”

“哈哈。”凱曼難得一笑，他摸了摸蠻蠻的頭髮，虎着臉説:“你應該叫我大叔。”西羅笑着打量凱曼，從把部落首領們撤離爾加馬場，主動保存實力這件事來看凱曼比以前更成了。一年前，凱曼遭遇了同樣的尷尬境地，那時他身邊剩下的騎士不足百名，卻仍要堅持繼續戰鬥。那時的凱曼是一名優秀的騎士，現在的凱曼是一名鎮靜的指揮官。

克洛索部落聯盟剛剛組建時凱曼對部落首領和酋長威懾力並不大，但從剛才的反應來看，酋長們已經徹底服從了凱曼的指揮，經歷了無數風雨的西羅明白這是凱曼用平時表現出來的英勇，無畏，善良，敢於承擔折服了他們。獨自統御大軍，事無鉅細的忙碌使凱曼更加成了，他不再是晶之堡那個容易衝動的年輕騎士，而是一名統帥，他沒有對西羅説謝的話，如果不是他自己尚顧不過來，他早就率領軍隊去幫西羅了。

經過一年左右的時間，凱曼的義軍從幾千人壯大了上萬人，現在已有近四名萬克洛索戰士聽從他的號令。其中兩萬名克洛索騎士經過艱苦的訓練和在與斯諾大軍接連不斷的戰鬥中成長為優秀的騎士，雖然他們的平均年齡並不大，有的只有十六歲。

“大人，敵人正在集結軍隊！”一名克洛索騎士肋下夾着騎士重槍縱馬從遠處跑來，從他鎧甲上的佩帶判斷，他最起碼是一名指揮千名騎士隊的將軍。

“準備戰鬥！”凱曼躍上侍從牽過的戰馬，振臂高呼。

響徹蒼穹的號角此起彼伏，面堅毅的克洛索騎士水般湧向防線外，一匹匹戰馬前蹄高高揚起，在騎士的吶喊聲中長長嘶鳴。

着斯諾大軍的方向，九千名克洛索騎士在防線外的左右兩翼組成了十八個騎兵方陣，他們的身後是大批的鐵甲盾牌武士和一些弓箭手，更多的弓箭手和弩車在高處的箭塔和矮牆上。

西羅和凱曼並肩而立，包裹在金黃光芒中的寂滅懸浮在他們頭頂，像是審視眾生的神靈，後來習慣懸浮在西羅頭頂的寂滅成為保護神的代名詞，那些喜歡到生命火山冒險求財的劍士經常會把脯拍得啪啪作響“咱頭頂三尺有巨龍！”西羅和凱曼的身後無疑是戰場上最為奪目的一道風景:兩杆獸皮軍旗風呼嘯，八名極地矮人，八名幻影手，十六名獒人武士，三十二名河馬勇士和六十四名獨眼巨人像是一架登天的梯子，人數雖少，為最為耀眼。德魯伊帶着八名中級魔法師和凱曼大軍的魔法師在一旁緊張地準備着魔法，六架魔法連弩的零件擺在地上，幻影手們正在緊張地安裝。

對面的斯諾大軍分為幾十個大型進攻方陣，人數在五萬左右，其中包括長槍兵方陣，盾牌斧手方陣，騎士方陣和弓箭手，投石車方陣，方陣後面的移動木塔上站着格林哈特和納吉妮，上百名魔法師和魔法學徒準備魔法時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像是發出了無聲的示威。

如今霍肯大陸的幾個勢力包括西羅的野蠻軍團，西亞克帝國大軍（包括李威斯的軍隊），納旗王國大軍，凱曼率領的義軍，元素城，為數不多的龍族和幾乎滅絕的惡魔，如果不以數量衡量，單以戰鬥力衡量，這幾股勢力中斯諾大軍的戰鬥力最弱。原因很簡單，格林哈特是一個魔法天才卻不是優秀的將軍，在西羅和凱曼離開晶之堡後，格林哈特已經沒有可以統兵的將軍，只好親自上陣指揮。斯諾大軍移動過程中不時有士兵掉隊，這對於經歷了很多場惡戰的軍隊來講簡直是個笑話，如果格林哈特沒有鋼鐵魔偶，凱曼完全有可能以三萬大軍消滅格林哈特的十萬大軍，死傷慘重是必然。

格林哈特穿着繡着雪花圖案的法師長袍，他身體依舊單薄，下巴長着捲曲的黃絨，像是十幾歲的孩子擁有的鬍鬚，和以往相比他的表情更加沉靜，不時轉動的眼球囊括了軍隊行動的每個細節。頭戴鑽石王冠的納吉妮興沖沖地站在格林哈特身邊，趴在木欄扶手上向下張望。愛美，喜歡炫富的納吉妮沒有穿着的長裙，而是穿着臃腫的長袍，但長袍也無法遮隱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她懷孕了。

離開晶之堡後，成為女王的納吉妮任用和她一樣一無是處的女將軍們，將斯諾大軍搞得一塌糊塗，士兵們怨聲載道，後來是格林哈特獨力肩負起治理斯諾大軍的重任。在一系列事件之後納吉妮被格林哈特的循循善誘下懂得了一些道理，也沒有以前那麼任了，自從她懷孕後，格林哈特不能向以前那樣對待她，處處遷就引來的是納吉妮任的泛濫。

拿這次大戰來説，這也許是斯諾大軍和克洛索義軍最後的決戰，關係着斯諾帝國的生死存亡，即便納吉妮是女王也不能親身戰場最前沿，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士兵們看在眼裏，每次行動都要動用數千名士兵的保護，戰場上充斥着死亡一般嚴肅的氣息，偏偏納吉妮要給這種氣氛裏添加一些尷尬的任。

“你不能去，這是戰爭，是男人的事情。”發起對爾加馬場進攻前，格林哈特穿上法師長袍，厲聲訓斥着納吉妮。

“不，我一定要去！我是女王，我要親眼看到我的勇士在戰場上取得勝利！”納吉妮讓侍女給她戴上鑽石王冠，興高采烈地照着鏡子。

格林哈特黑着臉轉身怒斥“你不僅是女王，更是我的子，我有保護你的權力！”

“是啊，因為有你保護，我才不會出什麼事，你不是説這次咱們勝券在握嗎？”納吉妮洋洋得意，像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不行！”格林哈特還是不準。

納吉妮一臉委屈，撅着嘴輕輕拍着隆起的肚皮説:“小寶寶，你真可憐！你知道麼，要是爸爸不帶媽媽去，媽媽就要又蹦又跳，大哭大鬧，你可能提前來到這世界，可惜你還是個沒透的果子…可憐的孩子，媽媽不願失去你，是爸爸的。”格林哈特快要氣瘋了，這就是他的子，斯諾帝國的女王，竟然用產來威脅自己的丈夫。

“走吧，你一定要聽我的話。”格林哈特只好答應。

“我一直都聽你的話，你説對麼，小寶寶。”納吉妮着肚子走出了大帳。

西羅，凱曼，格林哈特曾是晶之堡的三大支柱，當時格林哈特在魔法上的造詣遠遠超過他們兩人。晶之堡註定是孕育奇才的地方，西羅成為獸人首領，是擁有神格的神使，凱曼在風風雨雨中成為出的統帥，而格林哈特卻沒有什麼長進。格林哈特天生做不了將軍，卻是一個魔法奇才，自從離開晶之堡後他白天為軍隊，戰爭忙碌，到了晚上還要像哄孩子一樣哄納吉妮睡覺，用來冥想的時間越來越少。早已在具備進階魔導士潛力的格林哈特一直徘徊在高級魔法師，毫無進展。

每個英雄身後都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女人，西羅擁有維德尼娜，使他可以從容向前衝鋒，從不顧慮身後事，而格林哈特盲目愛上了任的女主人，造就了一生的悲劇。

如果時光倒轉，重新回到晶之堡的那段時間，格林哈特是否會意識到選擇枕邊人是多麼的重要，是否會冷靜地考慮他對納吉妮的愛？

動木塔最頂端，格林哈特看着矮牆下身穿神使長袍的西羅，冷冷哼了一聲:“野蠻人也來了，來得這麼快。”

“哪裏？在哪裏？”趴在木欄上的納吉妮正在數着克洛索騎士的數量，她已經數到七百六十六了。

納吉妮終於看到了西羅，她抿着嘴，得意地説:“來了正好，省得以後麻煩！親愛的，讓你鋼鐵魔偶把他碾碎。”斯諾帝國和凱曼義軍最後的決戰，最關鍵的決戰爆發前，西羅及時趕到，這是格林哈特始料不及的，事實上，這場大戰如果缺少西羅也不會永載史冊。

格林哈特默不作聲，西羅能夠成為神使，能夠使幾十萬達拉斯人聽從他的號令，絕不僅僅是用他的智慧和狡詐騙來的。西羅，蠻蠻，凱曼各自擁有一枚湛藍徽章，而自己的手中只有一枚徽章，雖然凱曼和蠻蠻的徽章尚未甦醒，不過一旦甦醒就算他再有十萬大軍也註定要失敗。

格林哈特注視着西羅，西羅也在注視着格林哈特，他看到格林哈特從頸袋裏拿出了一枚湛藍徽章，心裏不由一顫，心想“難道他的徽章已經甦醒，是從徽章裏召喚出的鋼鐵魔偶？”格林哈特的手臂高高揚起，進攻的號角隨即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