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絕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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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部的阻擊,有力的策應了完顏陳和尚的阻敵對殺,意到友軍的優秀表現,在他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忠孝軍和蒙人大隊的戰場逐漸偏離,以減輕樊澤的負擔。

此刻忠孝軍在完顏陳和尚的指揮下,真是如虎添翼,他的戰場判斷是如此準確,總是能抓住蒙人任何一點漏,然後聚力打擊,在蒙人反應過來前,他又率軍轉戰到別處,讓蒙人集合力量的攻擊落空。他對戰機的把握,形勢的判斷,騎兵的指揮,如同呼般的自然,這也讓這些以騎術自豪的蒙古人驚訝的發現,原來還有一支部隊,還有一個人,對於騎兵的理解不在他們之下,甚至在運用對戰上比他們更好。

這個情況讓蒙人總指揮託雷極為驚訝和好奇,他很想知道這個完顏陳和尚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對騎兵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同時心中也有了一絲愛才和爭勝的念頭,放棄使用史天澤建議的敵我皆殺的弓箭覆蓋,親自指揮部隊和完顏陳和尚展開騎兵對決。

也許是心中固有的驕傲,託雷沒有使用太多的部隊圍攻忠孝軍,反到是指揮身邊的衞隊和忠孝軍展開烈的拼殺,兩個騎兵使用的天才在這種情況下奇異的相遇。

如同騎術表演的大展覽,翻轉,站立,回身反,腹下翻身,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騎術在這兩支部隊中上演,他們嫺的在戰馬身上做着各種危險地動作。而比動作更危險的卻是他們手中可以從任何角度刺來的兵刃,他們就像和戰馬兵器融為一體,這些東西不再是外部的憑藉,反到是自己身上的零件,他們可以隨心所的使用,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想法表達出戰場的意境。

託雷指揮下的騎兵就像一條入水地蛟龍,搖頭擺尾,咆哮動天,而完顏陳和尚指揮下的忠孝軍。就像是他手中的畫筆,他看似無意的幾個甩落,卻是連成整幅圖畫地神來之筆,每每擊在蛟龍意圖翻江的關鍵時刻。讓託雷看的又是敬佩,又是鬱悶,越增其好勝之心。

時間就在這種較量中逝,蒙古人突擊陽的良機也在這種糾纏對抗中化為烏有。完顏仲元地花帽軍也開出來增援,他們的到來緩解了樊澤岌岌可危的困境,也讓託雷明白到自己的責任,萬般無奈中。極為不願地放棄了和完顏陳和尚的糾纏。

撤退的牛角號再度吹響,原本狂飆突進地蒙古騎兵馬上變成縮身回地長蛇,幾陣箭雨呼喝之後。一鬨而散。如同烏合之眾一般地消失在茫茫夜中。

完顏陳和尚沒有追擊。他勒住了戰馬,回望自己的屬下。他們全身都是汗血混合而成地點點痕跡,他們的神情是疲憊的,但他們的目光卻充滿堅定和平靜,似乎他們方才不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危險無比的大戰,反到是參加了一場盛會歸來。

微微一點頭,回頭望向蒙古人消失的方向,判斷出蒙人是真的退走後,猛的一策馬,向着大營方向而去。

大營的情況慘烈無比,血成塊,壘屍成山,隨處可見丟棄的旗幟和刀槍,能夠被燒的已經全都化為灰燼,大營中殘存的保命糧食更是顆粒無剩,嗆鼻黑煙中夾雜着屍體的焦糊味,讓人噁心吐,只是滿空飄蕩的血腥味,卻又讓自己吐不出來,只覺憋的難受,有種説不出的情緒在漫延。

完顏陳和尚一邊吩咐手下尋找救治殘存的傷員,一邊在屍堆中尋找什麼人,憑藉着記憶中的路線,他來到和張鐵槍分手的地方。

只是一眼,他就看到張鐵槍,他被壓在一匹死馬下面,毫無生氣!

自沒見到張鐵槍來和自己匯合,完顏陳和尚的心中就有所準備,可真正看到的時候,他還是到一種揪心的疼痛,張鐵槍,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漢子,躺在了這裏,這個為自己擋風的熱血男兒,躺在了這裏,這個讓自己先走的屬下,躺在了這裏。

他和躺在這裏的無數人一樣,只是金人大軍中的一員,但他又不一樣,因為他是完顏陳和尚最親信的手下,也是最器重的一位大將,更是他視為知己的兄弟。

慢慢的在他身邊跪下,將他從死馬身下拖了出來。完顏陳和尚沒有任何淚水,只是靜靜的看着他,腦中卻在想一些事情,也在回憶一些事情,他的手‮摩撫‬過張鐵槍冰冷僵硬的臉,努力將他面上的表情抹平,然後再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離開這裏!

張鐵槍可以休息了,可他還不行!

沒多久,完顏仲元和樊澤也來到大營,兩人找到完顏陳和尚,三人在這片地獄一樣的大營中彼此互望着,好久才深深嘆息一聲,沒有任何談的各自忙碌起來!

在完顏陳和尚,樊澤,完顏仲元這三人的努力下,蒙人終於沒能衝進灤陽,挽救了金人北伐軍的滅頂之災,但大營被攻破對北伐軍的打擊是致命的。

人形稀泥狀的血遍佈大營,掙命的戰馬不時的搐哀鳴,更像是聲聲刺入人心的陰風,讓人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陣哆嗦,淌的鮮血變成小水潭,沒多久又混合着雪水稀泥變成一個個冰疙瘩,一腳踩上去,清脆的裂響中,不時噴出血紅的體,粘粘的,讓人覺得極為不舒服。

眼中全是血紅的天地,泥土,屍體,衣甲全都是血紅的顏,腥臭無比,也刺目無比,天空灰暗陰沉,閃電滾雷不知什麼時候停啦,整個天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任何一點光亮,沉悶的讓人窒息,不由自主的讓人升的情緒,就像一隻魔鬼的手臂將自己抓牢,要將自己深淵地獄中。絕望中藴涵着無邊地瘋狂。

完顏陳和尚站立於血遍佈的大營中,看着這一切,他的心裏有種深深的哀痛和無力,他很想問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卻沒人回答。完顏仲元卻站在大營外面,望着不遠處喧鬧的陽城,心中終於有了某種決定。樊澤卻沒多少別的心思,他帶領手下,自己的翻檢着屍體。希望能找到還有救的戰士。

就在三個力挽狂瀾的將軍各懷心思地時候,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向着大營奔來,這讓三個將軍都很好奇,不自覺的走了出來。想看看到底是誰來啦,樊澤甚至猜測是不是移刺蒲阿,但其他兩位將軍卻知道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來人很快就出身影,的確不是移刺蒲阿。是完顏仲元留在城中照看物資地副將。

氨將一看到完顏仲元就連忙滾鞍下馬,幾乎是連撲帶爬的跑了過來,臉惶恐無依,劈臉就是一句:“將軍。糧食,糧食,城裏的糧食都被燒啦!”完顏仲元猛覺一股眩暈襲來。整個人差點倒下。站在一邊的樊澤連忙拉住他。扶他到一邊坐下,而完顏陳和尚到還冷靜地問了一些細節。涸樸諳定這是蒙人的細作乾的。

其實蒙人的做法很是簡單,就是利用陽因為大營被攻擊而出現混亂地時候,趁機潛入糧草大營附近,等樊澤和完顏仲元帶領部隊出城戰,城內一片混亂的時候,他們偽裝成潰兵,藉機攻打兵力空虛的糧倉,然後一把火把糧倉盡數焚燬,所剩不多,但關乎全軍命脈地糧草就這樣完蛋啦!

完顏仲元此刻也稍微恢復了一些,正要説話,一道耀眼地電光瞬間又把大地照地通亮,讓場中眾人不自覺的眨了一下眼睛,緊接着又是一聲炸雷,由遠而近,由近而遠,滾聲而去,如同天崩地裂。

似乎這聲炸雷把天空給震裂一般,一時間,雷聲隆隆,電似火蛇,整個天空都像着了火,一片光亮,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股急速翻滾奔騰的黑雲龍,張牙舞爪,兇狠猙獰的橫貫長空,頃刻間狂風大作,飛屍走沙,寒冷刺骨的狂風捲起滾滾風塵,大地一片翻騰。

殘存的大營柵欄不是被攔折斷,就是被連拔起,幾匹戰馬被掀上天空,聲音都沒發出,就被捲到半空,然後重重的落下來,狠狠的摔落地上,發出驚人的巨響。許多散佈在大營中的戰士,也在這陣突然而來的狂風中被吹的離地而起,在半空中翻滾漂浮,就像在表演殘酷的雜技。

這批百戰餘生,面對兇狠的蒙古人也沒退縮的勇士,此刻在這種突然而來的天災面前毫無抵抗能力,如同一個個無力的孩童,被狂風肆意捏着,讓他們隨風擺動,有的甚至連哼都未哼一聲,就消失在狂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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