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詐我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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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秋風吹拂,絲絲飛絮夾雜着秋的蕭瑟席捲地,使得蒼涼荒漠的西北越發顯得空寂。

耶律楚材靜靜的卓立於山崗上,幾片落葉雜草順着秋風沾於其身,但他似乎毫無所覺,臉深沉,若有所思,右手還不自覺的‮摩撫‬着長長的鬍鬚,雙眉緊皺,眼神深邃,似若遇到極為難於理解的事情。

夜幕降臨,耶律楚材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再次望了望遠處的官道,此時那位宋國特使的馬車早已經消失無蹤,可是在他心中,和他見面的每個細節都歷歷在目,清晰的如同才剛剛發生。

這次的情況太過出人意料,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裏面一定有問題,可是自己想來想去,都想不透這個裏面的玄機,宋國那位皇上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或者這次行為只是對方那名將領的個人意思?又或者,宋國是否真的有心和蒙古求和?佯或宋軍連遭挫敗,已經失去在臨洮路和自己一方決戰的信心,故而打算棄守臨洮?

越想似乎疑惑越多,隱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思考的誤區,可是卻始終找不到問題的核心點在那裏。

一個隨從模樣的蒙古人走到耶律楚材身邊説了幾句話,耶律楚材看了看天,點點頭,轉身離開這個小山坡,回到軍營。

讓隨從離去後,耶律楚材一個人走向那座金牛皮大帳,門口守衞的忽必來親自將他送進去,並告訴他大汗一直在等他。

耶律楚材出苦笑。沒有多説。徑直的走進大帳。十幾枝牛油巨燭熊熊燃燒,使得大帳如同白晝,光華奪目。

原本坐在一邊地鐵木真看到他進來,正在和紅衣喇嘛説着話地他,大笑着站起來,熱烈的了過去,洪聲説道:“我的烏圖合撒爾這次又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耶律楚材看了看那位紅衣喇嘛。嘴角出無奈的笑容,低沉的説道:“是有一個消息,但我卻不知是好是壞。想請大汗決斷!”鐵木真炯然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放開耶律楚材,豪氣帶着調侃的説道:“我地烏圖合撒爾也有為難的時候,説來聽聽!”耶律楚材走到左邊。在鐵木真入座之後,才坐於他的下手,考慮了一下措詞,淡雅地説道:“剛才那位宋國特使過來説,宋軍願意撤出鞏州城。至於另外幾個條件,據説臨洮路地宋軍主事者不能自主。所以還需要時,等待對方皇上的答覆,不過他們提出了一個月的期限,我以需要和大汗商議為由,已經讓他先行離去。不知大汗如何看此事?”鐵木真淡然地神情毫無變化,看了耶律楚材一眼,無可無不可的説道:“你是不是認為宋人如此輕易的讓出鞏州城太過簡單?害怕他們有什麼詭計?”耶律楚材知道鐵木真此時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可是他還是不得不説出自己的擔憂,跟隨鐵木真以來,這次是最沒把握地一仗。

“現在從宋國內部傳來消息,宋國皇帝已經派出他的大軍前來西北,況且這次和宋軍鋒以來,對方不僅武器犀利,尤為讓人擔心地是對方的作戰意志,我們曾經包圍了數支宋軍,可是無論人數多寡,對方皆是死戰到底,誓死不降,極為頑強。還有那個趙範,三王子傳回的消息也説此人非同尋常,這次阻截他增援,三王子損失頗大,如此將領,怎麼會甘心不戰而拱手讓出鞏州城。

況且鞏州城對宋軍的意義非比尋常,這樣輕易讓出,宋軍在臨洮路就再無反擊的機會,雖説對方犯了臨陣換將的兵家忌諱,可是這個孟:據説也非一般,就算他因為年輕氣盛而和趙範不和,也斷然不會視戰場如兒戲,犯下如此大錯。在短短時間內就犯下如此多的錯誤,實在讓我到困惑,除非是宋軍主事者突然變糊塗了,否則,我只能懷疑,宋軍的作為是有意為之,目的是誘引我們進入圈套。”靜靜的聽完耶律楚材的擔憂,鐵木真堅強的臉容竟然毫無變化,反到是坐在一邊的紅衣喇嘛突然説道:“剛才中原的四王子來信説,宋國這次派來的援軍,其統帥並非是之前所説的嶽風,而是宋國皇帝趙昀本人,兵勢極強。”耶律楚材的臉上出不可掩飾的驚訝之,據他所知,宋國自從南遷後,還沒有一個皇帝敢親自上戰場,看來這次宋軍真是來者不善,由此可見,讓出鞏州城一事,一定有詐!

“大汗,這麼説來,宋軍輕易讓出鞏州城一定是有圖謀,大汗不可不謹慎。”鐵木真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大聲,充滿一種説不出的歡快,如同遇到平生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就在耶律楚材和紅衣喇嘛雙目相對時,鐵木真洪聲説道:“真是痛快,自從義兄扎木合過世後,我南征北戰,滅國無數,可是我在戰場上卻再未碰到像樣的對手,如今不想卻在這裏撞見了,好,好!”笑聲不絕,語調高亢,似乎極為高興。

笑聲驀然一停,鐵木真的臉又變的森然冷靜,神情中帶着無與倫比的睿智和明辯,就像一條飽經歲月磨練的頭狼,充滿無比的智慧和勇氣,那種似乎有若實質的意志力伴隨着他眼中炙熱的野心再度沸騰起來,充斥於整個空間,在這一刻,他彷彿成了無所不能的神,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困難可説,也沒有任何詭詐可以瞞騙過他,因為他是鐵木真,戰無不勝的成吉思汗,蒙古草原的神。

耶律楚材和那位紅衣喇嘛雖然是鐵木真的親信,可是對於鐵木真如此威勢卻是罕有見到,特別是紅衣喇嘛,因為面見的時間晚一些。今次還是第一次看到。一直平和的雙眼終於出讚賞和恍然地表情,似乎苦修多年地心境也被對方這種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氣勢所撼動,那種有若實質,噬一切的野心和慾望是如此清晰,自己明若鏡湖的心境被掀起絲絲柔波,再無法保持在那種神妙的神境界。原本已經不再騒擾自己的心底慾望也如同繮的烈馬,從心底狂湧而出,和鐵木真身地野心互相呼應。其威之烈。似同排山倒海不可遏如此情況,不能不讓這位自幼清修的喇嘛心神震動,知道若是任由心衝出。只怕多年清修都化為水,再無昨心境,一念於此,連忙結印盤坐,心中默誦。平息內心火熱的慾望。

耶律楚材卻是相反,他似乎沉浸在鐵木真地威勢中。看向鐵木真地眼神熱烈,甚至還帶着絲絲崇拜,其表情還有一點久違的渴望和湛然,似乎眼前的鐵木真才是他真正效忠地對象。

“你過來看!”鐵木真並沒有注意兩個親信不同的表情,直接來到一幅巨大的牛皮軍用地圖前,對着鳳翔路那裏大力一拍“宋人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這羣西夏人,避強擊弱,個個擊破,這個趙昀果然不簡單,只是太低估我鐵木真!”耶律楚材軍事上遠不如鐵木真,聽到這麼一解説,然後靜心一想,也覺得極為有道理,若對方的目地是西夏,那避免在臨洮損失過大而做出一些讓步,暫時穩住自己一方也是有可能的。這樣一來,自己這邊反到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地苦戰,獲得鞏州城,取得進攻的基地,至於到時是戰是和,還不是由大汗決定。

想了想,他提醒道:“大汗説的不錯,可是如果我們答應宋軍的條件,只怕西夏那邊會有所猜疑,是不是讓鎮海去一趟西夏那邊,安撫安撫他們。”鐵木真冷哼一聲,不屑之溢於言表:“西夏那幫膽小表,量他們也不敢再忤逆我的意思。不過説起來,我讓他們送個皇室中人來當人質的事情還沒辦妥,讓鎮海去提醒他們一下也好。”耶律楚材見鐵木真沒有拒絕,心頭暗喜,接着説道:“那我們如今該如何辦?”

“告訴宋人,他們只有五天時間。那些畏兀爾人怎麼説?”後面這句話雖然沒有頭尾,耶律楚材知道對方是想問那些畏兀爾人的工匠能否仿製從宋軍手上繳獲的武器。

“他們説沒問題,只是對宋軍那些火葯成分不是太清楚,他們出來的火葯威力沒有對方的大。”

“那些宋軍俘虜了?”

“他們也不知道,據説這是宋國軍部製作的,外人都不清楚!”鐵木真沉片刻,涸葡定的説道:“讓他們加緊製造,如果有人能夠造出和對方威力一樣的火器,我就獎賞他十口袋金子,如果他們造不出來,就拿他們的人頭祭奠長生天!”耶律楚材心頭一寒,低聲應是,轉而説道:“我想明親自到宋軍那邊看看,或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也説不定。”鐵木真聞言,有些擔心的看看耶律楚材,考慮了片刻才點頭道:“這樣也好,讓納牙般你去。另外,我們今夜拔營,在鞏州城外二十里地紮營。”耶律楚材的眼中閃過,恭身説道:“楚材遵命!”沒多久,蒙古大軍連夜拔營,一直前行到鞏州城外二十里,一直嚴密監視他們的宋軍哨探將情報如水般的送入鞏州城。

孟:>;方是想威懾自己,乾脆就命令準備應戰的趙範率軍撤入鞏州城,竟是放任蒙古人不管。

第二天早上,耶律楚材就帶着納牙阿前往鞏州城,錢像祖聽説後親自到城門處來接,隨行的還有鞏州守將耶律天石和耶律雄耶律智等幾名低級將領。

耶律楚材和錢像祖寒暄了幾句,目光有意無意的看過耶律天石等人,見耶律天石臉神情毫無變化,微微一笑,一拉錢像祖,故意讓他介紹耶律天石等人。

錢像祖不明玄妙,也不管這些,將耶律天石等人一一介紹給耶律楚材認識。耶律楚材在耶律天石面前微微停了一下。正開口之時,耶律天石卻後退一步,讓錢像祖為他介紹旁人。

如此作為,反到讓耶律楚材愣了一下,不過極快又恢復正常,神情自然的和這些宋將一一認識。

片刻之後,耶律楚材和錢像祖才動身前往鞏州衙門。也就是現在鞏州城的指揮中心。耶律楚材坐在馬車上,沿途發現不少宋軍站於路旁,對着自己一行人議論指點。其中還有不少人似乎是將領。尤為讓他覺得意外地是。在進入衙門前,他看到一大羣宋將正簇擁着一人似乎在説什麼,可是看到他來後。他們又都閉了嘴,很快地散去,只有那名為首之人狠狠的看了自己一眼,眼光犀利兇狠,極為不服。

宋軍內部果然出現問題。自己派人散佈的謠言沒有白費。

正思慮間,馬車已經停下來。錢像祖走了過來,邀請耶律楚材進入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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