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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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窩子裏,刀疤靜靜地聽着,突然坐起來,趴在了雪牆上。他痴痴地望着岡森格,心裏突然一酸,眼淚像兩匹被藏獒追逐的受傷的狼一樣躥了出來。

森格急着離開,是想回到領地狗羣裏去,它在這裏聞到了尼瑪爺爺家的味道。

‮夜午‬時分,岡森格在一個背風的山灣裏看到了尼瑪爺爺家的帳房,班覺出來了,班覺認出是岡森格,大聲喊叫着,喊出了全家所有的人。

森格想告訴尼瑪爺爺一家大黑獒那的死訊,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突然發出了一陣有點沙啞的若斷似連的叫聲。它從來不這樣叫喚,這是大黑獒那習慣的叫聲,它要用大黑獒那的叫聲讓聰明的人明白它的意思:大黑獒那死了。

四個人呆愣着,互相看了看。岡森格不停地用有點沙啞的若斷似連的聲音叫喚着,轉動明亮的眼睛,觀察着尼瑪爺爺、班覺、拉珍和諾布的神

森格的叫喚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十分鐘裏,它聚會神地等待着四個人的反應,突然聽到其中的一個人喊了一聲:“那,大黑獒那。”它頓時動得原地跳起,旋轉了一圈,哭着撲向了那個人。

誰也沒有覺察到大灰獒江秋幫窮的到來,狼和人都沒有覺察到,等被吃的人和吃人的狼看到一道灰的閃電從天而降時,一匹狼的肚子就已是血水汩汩了,接着是另一匹狼的尾巴被獒牙割掉。失去了尾巴的狼疼得慘叫着,回頭便咬,恰好把脖子亮了出來,江秋幫窮後腿一蹬,利箭一樣過去咬住了狼脖子上的大血管,咔嚓一聲響,那狼頭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白爪子頭狼丟開央金卓瑪,跑回狼羣裏,鼓勁似的把脖子上鋼針一樣的狼毫聳起來又伏下去,狼頭搖晃着,大膽地朝前走了幾步。狼羣緊緊跟在它身後,一個個用血紅的眼睛望着大灰獒江秋幫窮。

江秋幫窮使勁着父親袒的脊背,以為父親已經死掉了,沒想到父親爬了起來,吃驚得江秋幫窮仰起身子跳到了一邊。

央金卓瑪走過來,看到父親的衣服被狼撕得稀爛,就把自己的光板老羊皮袍披在了父親身上。

大灰獒江秋幫窮直撲離它最近的白爪子頭狼。當奔跑的雙方第五次從六匹狼面前經過時,江秋幫窮突然離開了追攆的軌道,斜着身子颳風一樣撲了過去。

六匹狼一點防備都沒有,來不及散開,就被江秋幫窮一口咬住了一匹母狼的喉嚨。江秋幫窮在牙齒奮力咬合的同時跳了起來,直撲另一匹狼。那是一匹行動遲緩的老狼,知道自己已經跑不了,乾脆停下來,扎煞着狼毫,撮鼻齜牙地等待着撕咬。但是江秋幫窮只是撲翻了它,虛晃一槍,把本該咬死它的時間留給了逃跑在前面的一匹殺傷力極強的年輕公狼。

年輕公狼雖然兇悍但缺乏經驗,以為有老狼斷後,追來的藏獒無論從時間還是從距離上,都不可能直接撲到自己,看到對方壯的前腿不可思議地踩住了自己的肋,吃驚得居然忘記了逃跑。死神的陰影就在這個時候籠罩了它,它在飛速而來的獒牙之下獻出了自己滾燙的狼血。

白爪子狼沿着一道被天光映照成青藍的雪溝跑去,突然攀上雪梁,希望在翻過雪梁朝下衝刺時,能夠讓自己失蹤,或者至少把追攆的藏獒落得遠一點。

大灰獒江秋幫窮一爪伸過去把它打翻在地,跳起來就要牙刀伺候,突然發現這一爪打得太厲害了,白爪子狼順着光滑而渾圓的雪梁飛速地朝下滾去。

江秋幫窮想追追不上,白爪子狼想剎剎不住,只聽咚的一聲響,就像大石入水,濺起的花把江秋幫窮的眼睛都糊住了。與此同時,追攆過去的江秋幫窮也像白爪子狼一樣,隕落而下,在水面上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坑窩,坑窩動盪着,轉眼又彌合成了平面。

水?哪裏來的水啊?

那聽懂了岡森格有點沙啞的若斷似連的叫聲的,那喊出了“那,大黑獒那”而讓岡森格動得撲過去的,原來是年事已高反應本該遲鈍的尼瑪爺爺。尼瑪爺爺不僅理解了岡森格的意思,而且立刻決定:跟着岡森格走,去看看大黑獒那,大黑獒那出事了。這個決定讓全家人潸然淚下。

三個時辰後,他們在岡森格的帶領下,接近了埋葬着大黑獒那的地方。遠遠地就聽到了那的同胞姐姐大黑獒果微弱的叫聲,格桑和普姆瘋了似的朝前跑去。

好幾天了,果一直守護在妹妹的雪包旁,沒有食物來源,它應該離開這裏去打野食,但是它沒有,它生怕野獸刨出來吃掉妹妹那,就須臾不離地堅守着。現在,終於堅守到了人來狗來的時候,它必須離開這裏去雪原上找一點果腹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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