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驀聞錚清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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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玄,誰都沒有看見一個無鼻無眼通體靛藍的長髮妖怪也混夾在兵海之中,它只是自顧自的獨自舞着,彷彿與周圍的一切都毫不相干。
怒天大將軍遠遠望見,心下冷笑,旋將手中巨令高舉揮動,戰陣鋒芒陡然一變,成隊成列的將士縱橫馳騁,猶如在空中掀起堵堵濤天巨,直撲小玄與楚純。
***壓力驟然劇增,小玄提盡離火真氣,縛魄鏈上生成一匝匝荊棘狀的豔麗紫電,暴風驟雨般劈進磐石衞堆中,犁着拼成一排的重甲之牆,炸出道道四下竄躍的刺目亮光。
然而沐浴在怒海無邊結界中且聚集成陣的磐石衞顯得堅不可摧,攻勢只是稍稍阻滯,汐般退去復來,氣勢洶洶地再度壓至。
楚純嬌喝一聲,左手的天外雪魄綾驟然舞起,但見昏暗中一大蓬瑩白爆開,兇猛撲至的大羣磐石衞突然全都慢了下來,彷彿撞入了看不見的厚厚積雪之中,令他們更加詫異的是膚髮衣甲上不知何時凝結了層薄薄冰霜。
緊接陣陣徹骨奇寒透體而入,疾向各處脈絡道蔓延侵蝕。八百磐石衞個個修習怒之絕,紛紛本能地急運真氣相抗化解。
一名磐石衞依舊悍然前衝,高擎大斧當頭劈落,眼中倏地飛起一抹銀,夾帶着數朵急速旋舞的晶瑩,避開他身上的磐石重甲沒入了咽喉之中。楚純收回右手,空中鮮紅濺迸,千山雪卻依然滴血不染。
但這犀利的一擊並沒有鎮住眾敵,深浸於怒海結界之中的磐石衞仍然無畏無懼不死不休,繼續從四面八方瘋狂迫近。
重圍中的兩人苦苦支撐,迫不得以連施強技大招,真氣靈力急劇消耗,身上均多了數處小傷。
小玄的臉越來越難看,不
暗暗後悔先前輕易
費了役妖令上九顆符石之力,否則此時召得馬化及布喜兩大妖王,局面必將大為不同。眼角忽然掠見兵海之中夾雜着個靛藍的纖俏身影。
正是那個令他惑不解又大為窩火的
,這才想起它似乎一直跟隨在自己左右,同此前一樣,它始終自顧自地舞着蹦着,既沒攻擊任何敵人,也沒有誰去答理它,彷彿透明一般。
這一留意,便猛然發現了奇異之處,似乎這個怪物舞到哪跳到哪,壓力便減輕了些許,在它的附近總有一名磐石衞的戰力莫明其妙地明顯下降,小玄連試幾次,一招擊去,往往即能重創其敵。小玄暗驚奇。
想起先前三首姬戰力陡然劇降之時,似乎也是這個怪物在旁亂舞,又記起役妖令上對它的註釋之詞:魅後與雍和私媾而產,善魘,困敵於無形。
心中驀地一動:“善魘…敢情這傢伙有暗中擾敵之能?是了是了!魑魅與雍和皆是極其魂惑魄之物,所產之物必也擅長此能!”想及此處,靈
一至,忽以心念試朝怪物遞出:“罪妖
!爾若能知吾意,便去立即擾那持令的敵首,令他自亂陣腳!”果不其然,只見
將身一扭,於兵海之中蹦蹦跳跳地朝怒天大將軍舞去,輕易便穿過了密密麻麻的磐石衞,如入無人之境。
眼見包圍圈越收越窄,怒天大將軍暗思擒得玄狐不啻大功一件,甚至可能將七絕寶覆納入囊中,心中振奮,接連摧動功,繼續提升怒海獄域的威力。
就在此時,心頭乍然一悸,天靈丹田兩處皆虛,靈力及真氣驟然莫明其妙地紊亂起來,不駭詫萬分。
面無五官的正無聲無息地繞着他又舞又蹦,軀體四肢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及姿態擰扭搖擺,如痴似癲如夢似醉,無比的詭秘怪異。
怒天大將軍厲四顧,卻並未發現周圍有什可疑之處,一時百思不解,當即凝神聚意重新提運真氣,孰知卻仍不復先前,功法赫然劇降了近半,怒海獄域的威力也隨之大減。
重圍之中的兩人立壓力大減,楚純尚不明白,小玄卻是驚喜非常,記起令奴化多曾説,役妖令上一十三名罪妖各有所長。
心道:“果真如此,這個只需一顆符石之力便可召出,但眼下起的作用,卻比需要三顆符石之力召喚的驕烈要強上許多哩!”原本鐵壁一般的戰陣終於出現了鬆動,小玄與楚純集中火力朝一處猛攻,如同打進了
楔子,成排成列的磐石衞海被深深地穿透大截。
此時距戰陣中心已經不遠,小玄心明機不可失,遂將殛魂盾頂在前方,如雷電般朝怒天大將軍全力衝去,飽蓄離火真氣的殛魂盾電光頻炸,轟開一名又一名試圖阻攔的磐石衞。
隨着速度的提升,竟然帶出攝人心魄的厲嘯之聲,威勢濤天。楚純全神貫注地緊隨其後,只撿最具威脅的阻礙出招破擊,力保小玄鋒芒之鋭。怒天大將軍又驚又怒,突然左手結印,右手擎令向內疾揮,瞬見磐石戰陣陣式又變,遍空的磐石衞盡向陣心聚攏。
原本龐大無比的陣型急劇收束,眨眼已坍縮近倍。小玄只覺阻力驟又大增,敵兵敵將從四面八方收聚壓來,密集得幾乎不見絲許空隙,然敵首已近在眼前,時機稍縱即逝,當即口中頌念,持鏈的右手捏了個印法,猛見火光爆現,剎那間千百朵赤焰自身上飛出。
正是如意五行中的火遁系高階法術“千山火鳥咒”他功行今非昔比,真氣靈力早已遠勝下山之時,此術一出。
但見朵朵赤焰幻化成飛鳥之形,羽翼清晰極絕豔絢,夾着厲嘯電般掠向迫至的前幾層磐石衞,赫將眾敵轟得東倒西歪,合圍之勢陡然一滯,電光石火間,小玄又以如意五行中速度最快的移形術“星火飛濺”向前突進,瞬閃至怒天大將軍跟前。
然而緊隨其後的楚純卻慢了一瞬,立時給急劇收束的戰陣攔了下來,不但無法繼續向前突破,反倒給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向後猛推,數息之間,竟給遠遠地擠迫到了磐石大陣外圍,守候陣旁的風尉及數十名各部將領即時虎狼般撲上,將她及驕烈骨龍團團圍住。
怒天大將軍冷眼見小玄衝至,結印的左手猛然一拳轟出,短短距離竟生風雷之聲,小玄急提殛魂盾格擋,登五臟煩悶六腑浮動,整個人赫給震飛出去。
怒天大將軍卻覺拳頭一陣刺痛,有道古怪的異電突破護體真氣透膚而入,直侵至腕關方給遏阻消彌。
“玄狐一脈果真門!”怒天大將軍心頭微凜,右手巨令連揮,繼續收束戰陣,鎖困深入陣心的小玄。
小玄向後跌飛,險些即給怒濤惡般的兵海
沒,不及多想電般甩出縛魄鏈,蛟龍似地鎖住怒天大將軍旁側的一名磐石衞,猛然一扯,便又飛回敵帥跟前。磐石衞四下掩上,驟聞“轟”的一聲悶響,驀見赤光爆現,七條
如磨盤的巨大火柱自下而上衝起。
在小玄身周硬生生地撐出一塊空間,掩殺最前的磐石衞膚甲皆赤鬚髮俱焦,紛紛頓滯,數名強闖的倏地身上焰光一閃,赫然着火燃燒起來“呔!”怒天大將軍揮令擊出,巨如闊劍的檮杌怒雷霆砸落,小玄生怕又給轟開,不敢硬接,一個“星火飛濺”閃開,錯步遊走以鏈盾近身纏鬥。
後方的磐石衞跨越過受阻的前排,怒般繼續湧上,豈知又有數條有如實體的
巨火柱爆起,再次頑強地阻攔下這波攻擊。
“火牢術”只是如意五行火遁系的中階法術,但耗費真氣極多,小玄記得剛下山之時,只要施放兩、三次便會氣吁吁,然而這回竟然沒有絲毫難繼之
。
而且火柱之巨威猛遠勝從前,心中又驚又喜,酣暢淋漓之餘又放出一記同樣是極耗真氣的“千山火鳥咒”接下術咒連施,一時在磐石戰陣的最核心處站住了腳跟。
被推阻於外圍的楚純瞧不清陣心情形,只道小玄身陷絕境,心中大急,顧不得身上的傷強把真氣提盡,只盼能衝入陣中幫上一把,無奈任之如何拚命,磐石陣再亦難破分毫,強突之下,身上反倒再添幾處傷口,衣裳破裂,殷紅遍染。
又是一次強突無果,楚純雲鬢斜墜煞是狼狽,她深口氣,強壓下浮動的氣血,手中的千山雪再次徐徐亮起,突然腕際一緊,已被一隻如酥似雪的玉手捉住。
“不要命了麼?”一個婦人出現她的身畔,身着一襲紋理華美的月白裳袍,手提一盞八景宮燈,背懸五口寶劍。
但見烏鬢雪膚,容顏清麗,眉目間與楚純有幾分相像,氣美如蘭身俏若柳,令人見之忘俗,雖然嘴角微揚似含着笑,卻透出一股似有若無的肅殺之氣。
“娘,你怎麼現在才來!”一直強撐着的楚純立時有些小兒女起來,來者正是楚純之母,棲霞灣雪羽仙楚靜妤。
“這便是磐石大陣麼?”楚靜妤盯着前方的巨大戰陣,輕輕地了口氣。
“娘,快救人!”楚純焦急喚道。
“磐石大陣非同尋常,不可莽撞。”楚靜妤沉聲道,只顧繼續觀陣,心中默默推演敵陣變化。
“娘,陣裏邊陷着我們的人哩!”楚純嬌喚。
“陷着誰,妍兒麼?”楚靜妤問,見眼前戰陣詭譎險惡,與尋常的九宮、八卦、七星、三才及太極諸陣大不相同,心中暗凜,旋又傲氣生,心忖:“此陣雖然殊異。
但終究還是陣法,未必就不能找到破綻!”旁人皆知她師承辟宮,乃劍技與仙術之大家,卻鮮有人知其對諸般陣法亦頗有造詣。
“不是婀妍,是…是…”楚純語滯,一時不知如何説明。楚靜妤斜睨了女兒一眼,心裏不覺有點奇怪。
“娘,先救了人再説!”楚純不住催促。
“留在此處。”雪羽娘娘終於動了。
右手從袖中探出,蘭指輕捻,捏了個印訣,驀聞“錚”的清響,一口寶劍自她背後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