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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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們不知不覺地睡着了。香甜的一覺過去，媽媽輕輕地呼喚我:“小磊，起牀了。”我慢慢地睜開眼睛，媽媽美麗的容顏正在我面前微笑。我笑着嘟起嘴，媽媽吻了我一下:“六點了，今天要去報到…”終於到了分別的子。我起牀，洗漱，和媽媽一起吃完早餐，提起媽媽已經為我整理好的的旅行箱，又背起一隻裝着重要物品的書包，打開房門。

最後看了一眼我的家，我自己的小房間，這個夏天沒有回那裏睡過，尤其是這半個月以來，每天都和媽媽在一張牀上盡情的歡愛，但是真要走了卻捨不得，畢竟是我住了十幾年的房間，從五年多以前開始，無數個夜裏我都在那個房間裏痴痴地想着媽媽。

然後是媽媽的房間，多少年了？媽媽都是一個人，孤獨的在那裏度過長夜，等待天明。媽媽説過，曾經對我有過幻想，是不是曾經一邊在那裏看着那本小説，一邊想着和我糾纏到一起？終於，這些幻想都成為了現實，可惜甜和歡愉幾乎只是一瞬，馬上我又要離開…

然後是廚房，衞生間，餐廳…從記事開始的點點滴滴在我眼前閃過，這麼多年，幾乎説得上家徒四壁，可是貧寒的生活也能有極致的幸福。

我輕輕的帶上門，突然想起那個晚上，我就是在門後看到了媽媽的美麗，終於眼睛一熱，淚水順着面頰滾落下來。

媽媽趕緊笑着安我:“小磊，怎麼啦？別難過，又不是不回來了。”我終於哭出聲來:“再回來也像個客人，再要想和媽媽每天廝守在一起，不知道要多久了…”媽媽伸手輕柔地幫我擦去淚水:“不管要多久，媽媽都等你。”我點點頭，收起眼淚:“還有呢？”媽媽遲疑一下，馬上反應過來，輕聲道:“你的小慧也在這裏等你。”我挽起媽媽的手，離開了家，走向車站。

到了省城已經是十點多了，趕到學校，已近中午，趕在上午最後的時刻報了到，領了生活用具，了學費，看着那一大疊相當於媽媽三個月工資的人民幣給別人，我打定了主意要快點勤工儉學，給媽媽減輕一點負擔。

跟媽媽一起來到我的宿舍，已經有兩位同學先到了。一位已經整理好鋪位，隨着家人出去吃午飯，另一位獨自坐在自己的牀上。

我想了想，以後不能孤僻，要儘量與人往，於是我主動打招呼:“你好，我叫馮磊。”他趕緊站起來，跟我打了招呼，微笑道:“你好。朱強。”這時媽媽拿着臉盆去了衞生間打水，他笑道:“這是你姐？”我搖搖頭:“是我女朋友。”他驚奇的睜大眼睛:“這麼早談戀愛？”我笑道:“青梅竹馬。”他羨慕地看着我:“難怪，你父母也放心她來送你上大學。這麼説你們是以後要結婚的那種。”我點點頭:“你父母呢？沒來送？”他搖搖頭:“我是本城的，昨天就來收拾好了。”這時媽媽端着水回來準備為我擦牀板。我笑着接過抹布:“小慧，我來吧。

這是新同學朱強。這是我未婚，王慧。”媽媽聽我這麼向別人介紹她，臉一下子紅了，但是又沒法當面揭穿，只好跟朱強打了個招呼:“你好，以後馮磊麻煩你們多多指教了，若有不到請包涵。”我看到了朱強眼神裏明顯的驚豔:“啊、啊…那是，一定一定…不敢當不敢當！”我有些好笑，擦乾淨了牀板，媽媽幫我鋪好牀，簡單地整理好衣物和生活用具，我們肩並肩地坐到牀沿休息。有外人在，也不好説什麼，只好一隻手牽着媽媽的手，就這麼無言地坐着，時不時對面的朱強投來一陣羨慕的眼光。

良久，朱強站起來:“我先去吃飯了。回頭見。”等朱強出去了，我笑着親了親媽媽:“我們也去吃飯吧。”食堂還沒開，我們在學校門外的小飯館裏吃了一點麪條，偎依着散了一會步，媽媽終於開口道:“小磊…我要回去了…”雖然很捨不得，想媽媽多陪陪我，但是再不走，天黑了都到不了家:“我送你去車站吧。”到了長途車站，買好票，離開車已經不久了。我不能進乘車處，只好和媽媽在檢票口分別，媽媽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眼眶已經紅了。

我柔聲道:“我都這麼大了，會照顧自己了，別擔心。”媽媽撲到我懷裏，柔軟的身體帶着一陣香風:“一個月五百塊媽媽擔心不夠，要是緊張就和媽媽説。”我笑道:“嗯，應該夠的。”

“小磊一直很懂事，媽媽也沒別的擔心的了…記的給媽媽打電話。”我緊緊摟着媽媽的香肩:“媽媽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小磊也會擔心媽媽的。”媽媽仰起俏臉:“嗯…媽媽走了。”雖然人來人往，我還是忍不住重重地親了媽媽一下:“上車吧。”看着媽媽的身影進入站內，還時不時回頭張望，終於消失在人中，我心裏一陣傷，第一次，媽媽不在我身邊，讓我獨自面對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生活。

我趕緊收起傷:以後我還要去陌生的國度呢。將來無論是什麼，我都要勇敢地面對，不能再像個小孩一樣了。不然，怎麼給媽媽依靠？

盡力微笑着，我回到學校。在校園裏逛了一圈，悉了一下新環境，天黑後吃完東西，媽媽已經先打了個電話過來跟我報了平安，我安了媽媽一會叫她不要難過，回到宿舍，同學們已經來齊了。

有的開心，有的傷，每個人都很興奮，喧鬧中我們介紹了彼此，很快就絡了。

隨便聊了會天，朱強笑道:“馮磊，你女朋友真漂亮。我還沒在現實中見過這麼漂亮的妹子呢。”我很是驕傲:“這是我的福氣。”其他同學也七嘴八舌地問起來:“馮磊有女朋友了？”

“可惜，在大學談不了了。”

“她在哪個大學？”

“有照片沒？給我看看。”我這才想到我和媽媽很久沒有照相了。有些慚愧地搖搖頭:“沒帶照片。她在老家，沒來上大學。”朱強笑道:“看什麼照片，下次她再來，你們就看到了，真的很漂亮，又有女人味。就是看起來好像比馮磊大個一兩歲的樣子。”我只好敷衍道:“是啊，比我大兩歲。”朱強哈哈大笑起來:“你別不高興，女的大才會疼人。看她剛才多心疼你，像你媽一樣。哈哈哈哈。”我心裏一緊，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另一位同學笑嘻嘻地問道:“哎，我説，你們有沒有那個過。”我不好意思起來:“你問這幹啥。”又一位笑起來:“那就是有了。我還是‮男處‬呢，也想找個大我一點的，總覺得成點的女人有味道點。”嘻嘻哈哈的鬧了一晚上，熄燈了。躺倒陌生的牀上，久久不能入眠。想起最近每晚這個時候我都在和媽媽盡情歡愛，現在突然分開，想起媽媽香甜的，堅的房，修長的腿和濕熱的陰道，想起那銷魂的呻和嬌媚的表情，心裏真是空落落的。媽媽想必也是一樣，想念着我，輾轉反側吧？

明進行入學儀式，然後要軍訓…我強迫自己想着新的生活，漸漸地進入了夢鄉。…明亮的陽光照進明亮的寢室，大學的第一夜悄然過去。習慣的伸手一攬，卻攬了個空，頓時清醒過來，我已經不在家裏了。

剛剛習慣了每天早上和媽媽温存一番再起牀，卻馬上就要分開，生活真是有些殘忍。媽媽也一樣吧？剛剛找到一個膛可以依靠，如今又要獨守空房。

同學們陸續起牀，喧鬧的校園生活很快驅走了我淡淡的傷。洗漱完畢，我們緊張地參加了新生入學儀式，得知了要先軍訓一個月，然後放國慶長假，再正式開始學習。

找幾位老師打聽一番，我得知了斯蒂文森博士的住處，吃過午飯，我馬上前去拜訪。

博士很高興，大笑着走出門口接我:“馮磊，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微笑道:“我很榮幸。”博士把我進房間，隨和地跟我聊起了我的物理基礎，一點架子都沒，就像一位真正的朋友。然後，他找出幾本書:“這些是我們的大學物理教材，你可以先看看。”教材基本以英文為主，我隨手翻了一下，很多艱澀的詞彙。我不由得緊張起來:“博士，我的英語水平可能不夠。”博士微笑着鼓勵我:“沒關係，不懂的就來問我，我的門隨時為你敞開。”地道了謝，博士想起了什麼，道:“你們十月初要放假。如果有時間，可以來我這裏，我們一起確定一個學習計劃，然後我可以指導你高等物理的初步入門。”啊？我還想國慶回家看媽媽…可是這樣的機會恐怕很難得。我糾結起來，博士看出來了，大笑道:“對不起，我忘了你或許要陪你的…子？”這下無可拒絕。我趕緊道:“沒關係，我願意來學習，請博士多多指教。”博士點點頭:“你自己決定，記得愛情和學習一樣重要，或許更重要。”我微笑着確定:“我決定了，謝謝。”再聊了一會其他的物理話題，看得出來博士對我非常滿意。直到太陽西沉的時候，我才夾着幾本厚厚的教材告辭了。想打個電話告訴媽媽，想了想，還是國慶再説吧。

軍訓開始了。雖然艱苦，但是有暑假一個多月當建築小工的經驗，我倒是覺得不太難熬。比起來，對媽媽的思念才是真正的痛苦。每週只能打一次電話，昂貴的電話費又讓我不能盡情地傾訴。終於數着子熬到了軍訓結束，第二天就是國慶節了。媽媽一定在期待我回去，我要怎麼跟媽媽説呢？

在校園裏轉到深夜，我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媽媽的手機。媽媽肯定在等我聯繫她，因為鈴聲只響了一下，電話就接通了。媽媽期待地問道:“小磊？”

“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也是…”我沉了一會，輕聲道:“我…明天不回去了。斯蒂文森博士準備國慶給我補習。”媽媽的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難過，聽得出聲音很高興:“啊？就是那個物理學家？他真的要教你嗎？”我笑道:“是啊。”

“太好了，小磊別想着媽媽，學習要緊。”媽媽欣喜地笑着。

沉默了一會，我歉疚的安媽媽:“對不起，我…下次再回去。”這才聽出媽媽微笑的聲音裏還是有一絲失落:“傻孩子，為什麼對不起啊，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和媽媽説了一會情話，最後我笑道:“媽媽親我一下。”話筒那邊傳來輕輕地一聲“啵”我笑着掛斷，可是心裏難免有些難過。呆呆地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才無打采地回到寢室。